一枕黄粱半浮生-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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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老邻居,郑亚娟已经够给面子了。虽然对黄家赫言辞犀利,但她对我表达立场时的方法还是婉转温和的。再说现在我爸妈活着,郑亚娟就算不愿意,她多少还是会收敛些。
其实郑亚娟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郑亚娟的过激言行能伤害的,只有她自己和黄家赫。她是黄家赫的妈妈,即便黄家赫固执,却不会对郑亚娟的心情完全不考虑在亲人和爱人之间选择,什么答案都是错。
我错过一次,我不想让黄家赫再错一次了。
躺在黑暗的乡镇卫生所,我杂七杂八想了很多。午夜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雨。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滴,玻璃窗上一片水色不明。乡镇里人口稀少,可比山上却明显多了丝人气儿。院子里养的狗偶尔狂吠两声,接着便没了动静。
感冒药的药效发挥,我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不想外面突然传来猛烈的敲门声,我被吓了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半夜敲门,是人是鬼恐怕都没好事儿。卫生所的护士不耐烦的问着是谁,门外的回答声印证了我刚才的猜想乔安山扯着嗓子叫:“他妈的有没有人!出来!开门!”
我扶着床下来,心里不能说不激动。趴在玻璃窗上往外看,雨水夹杂的土腥味浓重。从开着的大铁门看去,街上停着亮黑色的轿车。在轿车前灯成束橘光的映照下,乔安山那张老脸狰狞难看:“妈的!怎么这么他妈的慢!这里有医生没有!”
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叫嚣,护士也没了刚才的气势,她唯唯诺诺的说:“乡里的医生去走亲戚,泥石流封路他没能回来,现在只有一个替班的义诊医生你们看什么病?发烧还是感冒?”
“呸!”乔安山呵着痰吐了一口,他说话腔调骂骂咧咧的:“老子带人来灌肠!”
“啊?”这种小村子很少有来做灌肠的,护士不太明白:“灌肠?现在吗?可是我们这里”
“少他妈的废话!”乔安山粗暴的推开护士,他转身扶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往里走。男人的脸藏在阴影里,我并看不清。
乔安山照着护士腰上就是一脚:“你快去给我准备病床!我现在要用!”
“不行啊!”护士踹倒在地,她急着从水洼爬起:“我们这里就一张病床!现在已经有病人住啦!你们硬闯,我可要叫人了”
“春燕,怎么了?”被吵醒的宫宸从屋里出来,他站在门廊的位置我看不到人,只是能听到他声音低沉的问:“这位先生哪里病了吗?”
乔安山满脸不信任的上下打量宫宸一圈:“你?你是医生?行了,不管你是什么,别他妈的在这儿傻站着了!你只管扶他进去,别的事儿你少他妈的管!”
宫宸什么都没说,帮着乔安山把男人扶了进来。没多一会儿,屋里的灯泡被拉亮了。满身泥泞的乔安山和乔洛,无比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你起来了?好点没有?”宫宸颇为难和歉意:“这里的病床不够用,你能不能先去和春燕挤挤?”
我光脚站在地上,心情复杂的点点头。
宫宸将乔洛放在病床上,他踢着地上的男士塑料大拖鞋给我:“你还感冒呢!先把鞋穿上!”
我低头看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下地着急忘了穿鞋。乔安山抹了把额头上的雨水,冷声说:“医生,你们他妈的能不能等会在打情骂俏?现在要死人了,你们他妈的看不见?”
“我听说了,不就是灌肠吗?”宫宸皱眉:“你不用这么着急,便秘是死不了人的。”
宫宸不了解问题的严重性,可我还是知道的:“医生!你先给他灌肠吧!你看他疼的我去和春燕挤挤。”
乔安山扫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儿的哼了一声。
一个大男人灌肠,我自然不好继续在这儿呆着。春燕说她被乔安山撞伤了腰间盘,我只好自己手软脚软的快步往外走。等到了春燕的房门口,她生龙活虎的把我拉了进去。
“你没事儿啊?”我心里欢喜:“那你去帮着宫医生准备准备工具吧!我看那人疼的可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春燕是乡里人,她说话带着当地特有的爽辣和狡黠。听我这么说,她重重的啐了一口:“救他?我刚才那么说,是不想让他们进来。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我佯装不知,问:“什么人啊?”
“这帮杀千刀的,他们是毒贩。”春燕的眼神恶狠狠:“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大半夜的跑来灌肠吗?他们用人体运毒,那个人贩子肠子里的毒怕是要破了。再不取出来,他怕是要死了!”
鹧鸪天 说:
下一更两点~
023 雨夜诊所
“他们活该!死绝了才好呢!”身为护士的春燕,她对人死极其漠视:“从国道一直往西,我们总共有五个村子。因为只有一条路,周围还都是山,你能看出来,我们的日子过的有多穷苦。”
“虽然穷苦,可谁都没像乔家村的人那样毒!为了赚钱,他们自己制毒贩毒不说,还经常花钱雇其他村子的人帮他们运毒!乔安山给的价钱低,我们冒的风险大!早晚有一天,我们一条线上的五个村子都会被乔安山毒死!”
如果春燕说乔安山贪财,我也许还能帮乔安山找出借口。比如说,乔安山真的是生活所迫,或者情非得已。
不过春燕聪明就聪明在这点上,她没说乔安山贪财,她说乔安山毒。
乔安山确实毒,用人命换钱财,赤裸裸血淋淋。春燕说乔安山毒,我连一点还嘴解释的余地都没有但是此等行径最让春燕不满意的,恐怕要数“给的价钱低”了。
在春燕的意识里,估计价格给高了,这种行为也没什么好毒的了。没准价格高了之后,春燕全村都会振臂高呼,殷殷期盼着乔安山带着他们发家致富。
人是很伪善的生物,他们往往唾骂虚荣,却千方百计的追随虚荣;他们时常仇视别人的不义之财,但又迫不及待的希望不义之财降临到自己身上。道德良知这类东西,在他们眼里是可以辩证考虑的。
伪善的最终目的不是希望改变不公平的现状,他们伪善只是为了在抱怨自己的不满时能够站到道德的制高点上。
如此而已。
虽然我知道乔安山他们做的勾当该骂该杀,但面对曾经帮助过我的乔洛乔安山,我是无论如何狠不下心的。我不是圣母,我学不会宽恕和饶恕。我是个平凡人,我只能在自己狭隘的世界观里做到感恩不忘。
春燕不去,只好我去帮忙。唯一让我比较庆幸的是春燕并不知道和乔洛一起的是乔安山,不然的话会发生什么我也想不出来。
外面的雨渐渐变大,连狗吠声似乎都听不太清了。我推开病房的门往里看了一眼,乔洛额头上疼的都是汗。他脸色煞白,咬牙切齿的样子无比吓人。
“你怎么过来了?”
听我说是来帮忙的,宫宸皱眉:“你去休息吧!我这里能忙的过来。”
乔安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也是脸色煞白。又是搬乔洛又是踹春燕,乔安山的心脏估计吃不太消。而且我隐约记得乔洛说过,他第一次运毒出事儿的那次,乔安山心脏病发差点把命搭上。
宫宸见我没动地方,他回头看了眼嘴唇发紫的乔安山,说:“好吧,那麻烦你了。工具我来准备,你拿桶出去打点水进来门口那个水桶就可以,打满。”
毒包破裂是分分钟的事儿,乔洛随时随地都可能丧命。我不敢耽误时间,拿起桶往外走。屋外的大雨点砸在身上,生疼生疼的。
我高烧刚退,身上一点劲都没有。试了好几次,这才慢慢适应了压水的力度。雨点渐密,周围蒙上了浓重的水雾。
我一边压水一边念叨着:“老天爷,你是存心和我作对是不是?我知道,你想看着恶人有恶报不过你也希望看到一般人懂的知恩图报是不是?乔安山和乔洛,他俩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没坏的不可救药啊!你怎么也要给人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机会不是?要我说我的妈呀!你怎么来了!”
“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吧!”乔安山等的不耐烦,他低头拔拉拔拉水桶:“出来这么长时间,你就打这么点水?这点水都他妈的还是雨水吧?操!滚开!”
乔安山迫不及待的推开我,他自己过来亲自压水。我没有走,有点不太放心的站在一旁看着。呼哧带喘的乔安山压水压的吃力,我急的脱口而出:“你别压了!再压下去你心脏病该犯了!”
我的话一点作用都没起,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乔安山连看都没看我,等到水桶压满水,他迅速的提水进屋了。
乔洛疼的嗷嗷叫,我刚迈进屋门就听到了。推开病房门,病房里面的气味难闻极了。宫宸带着口罩,闷声提示着让乔洛深呼吸身体放松。随着宫宸瓶子里的水位降低,乔洛身子不易察觉的晃动。
“你们这有水吗?”乔安山握住心口的位置,估计他的心脏病犯了:“给我来杯热的。”
这种条件下要热水,实在是太过奢侈了。我在卫生所里找了一圈,好不容易在暖瓶里发现点不算太凉的水。乔安山看了眼我递过来的杯子,他犹豫片刻,终是接了过去。
卫生所的地方不大,乔洛注液之后只能在病房里面排泄。现在是完全用不到我,我自动自觉的从病房退了出去。临出门前宫宸不往递给我一件白大褂,他示意我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因为我帮乔安山的忙,这让春燕极为的不满。她锁上了卧室的门,彻底将我关在了外面。我没那么不识趣的去敲门,换好大褂,我老实的蹲在走廊地上。
没多久,宫宸也从病房里出来了。他没摘口罩,奇怪的问我:“你怎么没去和春燕住?”
晚上睡觉前,宫宸一般都会戴牙套。刚才乔安山他们来的急,宫宸的牙套还没来得及摘。尽量避免宫宸尴尬,我说话时基本都看着他的眼睛:“春燕睡了,我不太方便进去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肚子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看样子宫宸来做义诊没多久,他完全不了解附近的民风特色:“东西排出来后,那位老先生没让我继续呆着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撒谎道:“不知道,可能是误吃东西了吧!”
“可能吧!”宫宸随意的说。
“你回去睡吧!”我不想让宫宸知道乔安山太多的事儿:“我在这儿呆会,天亮我就走了。”
宫宸往自己房间走了几步,他回头谦让:“要不,你睡我的屋子吧?”
还没等我答话,病房的门便打开了。乔安山捂着胸口的地方叫我:“姑娘,我的药瓶掉在地板缝里了,你手指头细,能帮我拿出来吗?”
鹧鸪天 说:
下一更六点~大家喜欢后面的故事,我真是高兴啊~大家踊跃发言呀~啦啦啦~鼓掌,撒花~
024 别对我撒谎
“你去我房里睡吧!”宫宸没有什么戒备心,他边打哈气边往外走:“我去隔壁的老乡家住,钥匙给你。”
我接过钥匙,赶紧进屋为乔安山捡药没想到,我刚一进屋,乔安山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了墙上。
“我就说,怎么他妈的那么巧。操,老子烧香,佛爷都他妈的调腚!”乔安山的手指收紧,满脸的阴戾:“泥石流封路,警察搜山,说什么找人呸,我放他妈的狗臭屁!”
“卧底?缉毒?”乔安山呵了口痰,他动手翻我裤兜口袋找能证明我身份的证件:“小姑娘,今天死在我手上,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的功夫没到家!”
我憋的脸都紫了,极为艰难的解释:“叔叔我不是警察,我是吕诺。”
“什么?”乔安山身上依旧布满了腐朽之气,他掐着我脖子的手臭烘烘的:“我不管你是谁,你还有那个医生护士,你们都要死。你也别害怕,我先掐死你,马上就让那俩医生护士陪你。等到初一十五,叔给你多烧点纸钱。你的父母亲人,我帮着你赡养,你安心去吧!”
乔安山丝毫没给我解释的机会,他两只手一起掐住我的脖子。
肺腔像是要炸开一般,我双腿胡乱的蹬我真是无语了,为什么我和乔安山第一次的打招呼方式一定要以掐死我为开始呢?
脑袋里的氧气渐渐减少,我脑袋不受控制的往后仰着撞墙。春燕并没有睡着,听到咚咚声,她小心翼翼的推门查看了一眼。
看到我被乔安山掐在墙上,她嗖的一声跑回了房间。春燕不但没想着救我,她反而把自己的房门锁死了。
“哼!”乔安山冷笑一声,鄙夷的说:“陈家村的人,就是没胆!活该你们饿死受穷!”
我心里委屈的要命,没被卢生炸死,现在反倒要让乔安山掐死我不甘心的看乔安山,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乔安山肯定不会有那种怜悯之心,为了让我快点死他还使劲把我往墙上按了按。我真是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挤着嗓子咝咝出声:“李李宇,乔安山!”
“你叫我什么?”乔安山惊讶的停住,除了乔家村的人,没有人会知道他是乔安山:“你再说一遍!”
等了半天没见我回答,乔安山这才意识到他还掐着我的脖子。他刚一松开手,我猛的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乔安山揪着我的头发,我被迫仰头看他。
“你到底是谁?”不等我说话,乔安山又开始猜测:“你是乔家村的人?你父母叫什么?”
我剧烈咳了几声,好不容易才开口说:“我爸爸是吕森,我是吕诺。”
“吕森?吕氏地产的吕森?”乔安山的眉头紧皱,他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被抻平了:“你是吕森的女儿?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我跟吕森的交情本就不深,他的女儿会知道我有心脏病?”
真是言多必失,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懊悔。因为过去的记忆,使得我对乔安山很难产生防备之心。我总觉得他是乔安山,是我的叔叔可我也忘了,他也是李宇,是个毒枭。
“我认识你的行政秘书,程颖。”我随口胡诌:“程颖和黄继革的侄子黄家赫谈恋爱,我们两家一起来山上玩。我出了车祸,被山下的乡民救了。你心脏病的事儿,就是程颖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乔安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刚打算松一口气时,乔安山突然加大拉扯我头发的力度。头皮被他扯的生疼,我尖锐的叫了一声。乔安山贴着我的脸,恶狠狠的说:“malgb的!小丫头片子,就你还敢骗我?程颖她知道个屁!退一万步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