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半浮生-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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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宸抿抿嘴,他对这个事儿也不太了解:“外国人比较喜欢直来直去,移民局的问题应该都会比较细节生活化吧!”
“会有多细节?”这是我最关心的:“会细节到问对方内裤是什么颜色的那种吗?”
宫宸坐在我的对面,他脸红的似乎脑袋上都往外蒸腾热气:“我想,可能要比这个细节的多。我在新加坡上学的时候,我有个同学是结婚移民。他说签证官面试的时候问他的问题,甚至会细节到夫妻生活。两个人谁在上面谁在下面,睡觉谁睡左面谁睡右面,会不会做防护措施,保险套用什么牌子之类的。”
美国人果然是开放,连这种问题都拿到台面上来问不过想想也是,要是假夫妻的话,这样的问题很容易露出马脚。
“明天就要去面试了,咱俩能行么?咱们两个,是完全对对方不了解。”我真想干脆算了:“我还是走吧!被抓住的话,代价太大了。”
“不还有一晚上呢么?”宫宸轻咳了几声:“我们先记一些简单的,比如生日父母家庭住址。这些,是肯定要问的你先等我回家换身衣服,咱们一起背一下。”
现在这样,颇有几分大学考试之前突击准备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大学考试不及格可以挂掉重新开始。现在要被抓住,是真的挂掉了。
时间紧迫,我劝宫宸先不要回家了,先穿些我家里的旧衣服不过乔安山比较小气,他的遗物,让宫宸动也不太好。安年成家里除了床被没有衣服,宫宸只能暂时穿我的孕妇装。
宫宸要比黄家赫瘦一些,我的孕妇装他勉强能套上。他前面没有肚子,孕妇装很奇怪的空着。要不是情况不对,我真是要好好笑话笑话他。
为了在签证官那里将谎撒圆,我们两个可以说是煞费苦心。根据我出院的时间以及宫宸回国的时间往后安排,我们怎么认识,如何走到了一起,等等。太多的细节需要我们敲定和商量。
从晚上十一点半,我们开始背对方的资料。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我们这才算是背好。要记得东西实在是太多,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放弃可每次我刚一萌生放弃的念头,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提醒似的踹我一脚。
我感到惭愧,作为一个母亲,很多时候我还没有我肚子里孩子求生的意志强烈。
天蒙蒙亮的时候,宫宸也有点坚持不住了。他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哎,我如果也是个律师就好了。最起码,我的口才能好一些。不仅能够自圆其说,也能够让人信服。”
“别这么说。”我愁苦的翻弄着宫宸的资料,安慰道:“律师做的成功,有时候也说明他们骗人骗的成功。”
宫宸的视线从纸张上面越了过来,他问:“黄家赫,他骗过你吗?”
我没回答宫宸的话,而是对他提了另一个问题:“你在x城相亲的女孩子有必要提到吗?我觉得,这些还是不要写上我的意见好。不然的话”
“吕诺,我在问你话呢!”宫宸将我手里拿着的资料拍扁,没有纸张的阻隔,我们两个视线很准确的交接:“你告诉我。”
“签证官不会问黄家赫的问题。”
“但是我想知道。”
我转了两下手里的笔,面无表情的说:“骗过。”
“能和我说说,是什么事儿吗?”
“不能。”我冷哼了一声:“宫医生,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想起黄家赫骗过我的事情,没准我会连带着你一起讨厌。”
宫宸按住我资料的手并没有松开,他什么都没说,仍旧盯着我看。
我将手里的笔丢在纸张上,说:“我爸爸,其实是黄继龙杀的也就是你和黄家赫的爸爸。”
宫宸的手就像烫到了一般,猛的抽了回去。他的眼睛瞪的老大,嘴惊讶的微微张着。
我把他的手挪开,揶揄的说:“你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而且是一点都没想到。我不觉得黄继龙有必须杀我爸爸的理由,我也不敢相信黄家赫最初接近我,是为了帮助他爸爸掩饰。”
“不会的。”宫宸抿抿嘴,他习惯性的说话捂嘴:“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我抖抖纸张,继续看宫宸的资料:“黄家赫都亲口承认了,还能有比这些还真的事儿吗?”
“如果说黄家赫为了保护爸爸去自首,去坐牢这个我信。”宫宸固执的摇摇头:“但要说黄家赫不爱你,这个我肯定不会相信的。”
“其实我真的去看过黄家赫,在出国前的时候。”宫宸说。
我反应淡淡:“是吗?”
“而且,黄家赫真的有提到你。”宫宸不自然的清清嗓子:“他说要是遇到你,让我滚你远点。”
我的心缩紧抽搐的厉害,想,这才是黄家赫会说的话。
183 Shame Marriage
“还是说点别的吧!”我困的都要吐了:“要是按照你和签证官说的,那咱俩一定是爱的惊天动地了爱成这样,家里人不知道,这合适吗?签证官应该会打电话给你爸妈吧?”
“我爸妈因为移民的问题和移民局闹的很不愉快,移民局的电话我爸妈基本都会屏蔽掉。”宫宸没再拉着我继续刚才的问题,他轻笑了一声:“我生活中较少有太好的朋友。签证官估计会打电话问宫月,宫月你还不知道吗?要她来说,她没准能给咱俩编排出一套罗曼史来。”
宫宸看了看手表,说:“你先上楼去睡一觉吧!你还怀孕呢,这么疲劳对孩子不好。正好我要回家换套衣服,虽然美国人在穿着方面比较随意,但总不能这么去移民局吧?”
我打了个哈气儿,赞同的点头:“你还是换换吧!这个样子去,确实是不太好。”
“嗯,你等我,我一会儿来接你。”
没等宫宸收拾东西离开,我就晃荡上了二楼。困的要命,可躺在床上却偏偏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想黄家赫和宫宸说那句话的表情和心情,我就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黄家赫虽然是有原因才来接近我的,但他就真的那么不可原谅么?在北镇的时候,他风雨无阻的来看我。我出院,黄家赫气愤的揍了卢生一拳。为了接我回去,他跪在雨里被他爸爸狠狠的打
这样的黄家赫,我真的要去怨恨他吗?
我不知道。
时间太短,没有多一会儿天就亮了。宫宸回来我们两个沉默的吃了早饭,然后一起去移民局。
接待我们的签证官,还是我昨天见到的那个。和大部分美国人一样,签证官把家人的照片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上。他明显是汉堡吃多了,肚子几乎和我一样大。不过有办公桌遮挡,他看起来倒还没那么糟糕。
“昨天晚上聊了很久吧?”签证官对宫宸表现出很强的好感:“怎么样?和好没有?不过要我说,你们两个的婚礼,还是等一段时间吧!毕竟吕小姐的先生刚去世没几天明天下葬,是吗?”
我点点头。
签证官恰到好处的表达着自己的歉意:“这是遗憾听到这个消息好了,我们开始吧!”
“首先,在我问话之前,请你们保证。”签证官态度比较随意,但他说的话却很难让人随意的起来:“下面我问你们的每一个问题,你们都会如实回答。不然的话,这位宫先生很有可能会因为骗婚的行为而被关进联邦监狱。而根据美国的宪法规定,吕小姐将会被无限期的驱逐出境。”
签证官嘴里说的“ShameMarriage”,让我的脸不自觉红了。
宫宸怕我说不该说的话,他握住我的手,抢先答道:“我们都清楚了,请您问吧!”
“好吧,你们两个将被安排在两个屋子里分别进行问话。”签证官翻看了一下我的申请资料,说:“要是回答答案不匹配的话,我们将拒绝审理吕小姐的移民申请。第一阶段面试过后,我们会派人走访你们的邻居亲属,以确保你们关系的真实性有问题吗?”
“没有。”为了让宫宸放心,我答签证官的话:“我们保证,会如实回答你的问题。”
正当我们打算往问话室去时,签证官的秘书敲了敲门进来:“头儿,有一个人要见你。”
“好,他在哪儿?”签证官歉意的让我和宫宸先等一会儿,接着转头问秘书:“你让他先等一下,我手上还有些问题要处理。”
“可是,头儿。”秘书稍显为难:“他说这是紧急事件,他需要立马见到你。”
我心里有一个念头,几乎在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我就说出了口:“请问,找签证官的人是不是一个华人?叫卢生的?”
“你们认识?”秘书反问我。
秘书的话音刚落,我扑着到宫宸怀里失声痛哭。大肚子的我哭的凄惨,屋子里的男人们彻底被我的举动吓到了。
宫宸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无措的说:“诺诺,你怎么了?”
“太太,小姐”签证官更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妥当:“你哪里不舒服吗?用不用叫救护车?”
我委屈的用袖子将鼻涕擦掉,抽噎着说:“我没事儿,先生,我害怕,太害怕了我就知道我前夫是不会轻易的放过我的他这个人自私又冷血,看到我过好日子他是怎么都不舒服。”
“哦?”签证官挥挥手让秘书先出去:“吕小姐,方便和我说说么?”
我靠在宫宸的怀里深吸了口气,脑海里迅速组好了说辞:“先生,现在来找你的卢生,他是我的第一任丈夫。你看,这是我们的离婚证明。”
“我的第一任丈夫,我曾经很爱他。”我接过签证官递过来的纸巾,擦擦鼻子,接着说:“可是我先生,他并不爱我。对我的先生来说,结婚只是方便他进行资产重组的一种方式。”
宫宸和我说过,移民局面试的官员都是学过心理学的。申请人是不是在撒谎,他们一样就能看穿要想瞒天过海,只能将现实和谎话搀着说。我自己信以为真,外人自然也就看不出来破绽。
“我的第一任丈夫,他和我结婚没多久,他就出轨了。”我委屈的哭的更大声:“他不仅出轨,他还和他的情妇一起合伙骗光了我家的钱财。后来我精神出了毛病,他更是狠心的将我送到精神病院让人欺负。”
“哦,我的上帝。”签证官惊讶的嘀咕了一声。
宫宸攥紧了我的手,他深呼口气。表情沉重,没有插话。
“后来,我认识了宫宸。”我表演的卖力,无奈的笑:“宫医生帮助了我很多,我出院后,他一直开导我安慰我劝诫我要是没有他,我恐怕都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谎话和现实交叠的部分,让我自己都区分不清。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宫宸还是黄家赫:“那个卢生,他不想我们在一起。好多次,他上我家找麻烦对,就是你看的邮件照片里的房子。那个是我在x城的家,是我和卢生以前结婚的地方。”
“后来呢?”签证官听的投入:“后来你和宫先生怎么样了?”
“宫宸的爸妈知道了,而我那个时候还有了孩子。”我哭的话都有些讲不清楚:“我的上一任丈夫乔安山,他和宫先生的爸妈关系好。为了阻止我们两个在一起,我的乔安山将我关在了他家。而宫宸一直跪在雨里,说什么都不肯走。宫宸的爸爸不断的打他,不断打,他都没有走。”
记忆追回到乔安山家的大门口,黄家赫跪在雨里挺拔的样子,真是让我永生难忘。
下面的话由宫宸接着讲,我是实在哭的没有力气说。趴在他的怀里,我哭的是歇斯底里。等到宫宸说完,连签证官都哭了。
签证官用手擦擦眼泪,哑声说:“作为我本人,我是很同情你们两个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们走到了一起,确实是太不容易了。而且像宫先生这样优秀的人士,我们移民局很高兴你们能在这里长期居住但是作为签证官员,我必须对举报进行处理。”
“Jack,”签证官叫他的秘书进来:“你出去告诉那位卢先生,十分钟后我去接见他。”
“虽然吕小姐的旅游签证已经过期,不过她肚子里怀着美国公民的孩子。因为宫先生是美国公民,那么这个孩子也同样具有不可剥夺的美国公民权既然如此,那么吕小姐还要再走一遍申请签证的流程。”签证官又对我们两个说:“我看吕小姐的情绪不是很好,面试的话,我会帮助你们两个安排在乔先生的葬礼之后。具体时间,我们会电话进行协商。”
签证官会接见卢生,这是无可非议的事儿。我连哭带闹的演这场戏,也只是想在签证官那里争取到同情分罢了。人都是主观动物,无论是多么公事公办的官员也难免会有感情倾向。
我和宫宸收拾东西准备告辞,签证官正打算出去时,他的秘书又进来了。而这一次,秘书带来了让我们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头儿,那位先生,他又走了。”
“走了?”签证官看了看我和宫宸,问:“那位先生走的时候,他说什么了吗?”
秘书耸耸肩膀:“那他没说,他就说还有事儿,要改天再来。”
我像是看到光明一样,大大的松了口气。
宫宸也很紧张,他握着我的手里满满的都是汗。签证官没再说什么,他好心的让我们先回去休息。
从移民局出来,宫宸小声问我:“卢生,他为什么会走?”
这个问题宫宸问我,我也一无所知。卢生有备而来,他不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走了除非是有让他非走不可的理由。
我和宫宸相顾无言的往家走,路上,我包里的手机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
“喂。”
接通电话,那面却是长久的沉默。我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未知号码。
来自国内的号码。
鹧鸪天 说:
184 葬礼
从号段上来看,应该是国内的公用电话。我想了想,自己的电话似乎并没有告诉国内的什么人。又看了眼屏幕,我问:“你是谁?是姨妈吗?”
话音刚落,在我旁边喝水的宫宸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褐色的可乐都从他的鼻子流出,样子滑稽而又好笑。我低声说了宫宸怎么这么不小心,接着从包里拿出手纸递给他电话那端的人却挂断了电话。
“听我姨妈打电话给我,你怎么反应这么大?”我收好电话问宫宸:“你不认为我姨妈会打电话给我?我姨妈是怎么了吗?”
宫宸不太会撒谎,每次只要一说假话他自己就先开始不自在。而此时他呛的满脸通红,更是不太协调的点点头说:“没事儿,周姨没什么事儿,我只是不小心喝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