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寂寞何所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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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靖刀势不止,直直砍入巷口那棵水桶般粗大的树干之中,“哗哗”地一路滑下直至大树露出地面的根部,方才止住。
“这”王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很少有人能躲过这一招“势如破竹”的,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两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如此轻松地躲过,而且其中一个还不会武功。
翦渊纳闷,对洞庭洛道:“我记得你是学过武的,怎么现在就像是被废了武功的人一样?”
洞庭洛点头:“唔,对哦,的确像是被废了武功的。”
翦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说:我在等你的下文。
洞庭洛干笑:“嘿嘿,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
王靖见两个年轻人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顿时怒火再次高涨,狠狠拔出金刀。只听“哗嚓”一声,水桶般粗的树干硬是像劈柴一样被劈成了两半倒在地上。
洞庭洛见那树干切口整齐而光滑,不禁拍手叫好。“不错嘛,又快又狠,还砍得这么‘精致’!‘快刀王靖’,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本是洞庭洛由衷的赞叹,可是听在王靖的耳里,却是尖刻的讽刺——咳,好吧,既是赞叹,也是讽刺。
王靖看了翦渊一眼,冷笑道:“哼!年轻人,别太得意,刚才不过是运气,这一招你们若能接住,我王靖甘拜下风!”
接着一招“横扫千军”迎面击来。
翦渊见这招刚猛有力,又不容易躲过,于是手往腰间一探,一条金红相间的长鞭瞬间从腰间探出,将王靖的金刀一缠一拉。只听“啵”地一声,金刀便脱离王靖之手,飞插入倒在地上的半边树干上。
看着那柄入木三分的金刀,王靖当场呆掉。他叱咤江湖多年的绝迹,就这么简单地被个年轻人给破解了?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年轻人,王靖依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刚才,当他的金刀与长鞭相碰时,他本可以转动刀身,躲开长鞭,可是,金刀像是被长鞭粘上了一样,无法转动,同时有一股精纯的力量由长鞭注入金刀,让他如被雷电击中一般,右手登时一阵麻痛,回过神来时,金刀已经□了树干,而他的右手还在阵阵作痛。
难以想象,这个年轻人的内力,已经深到怎样的程度了呢?
难道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么?
王靖倒也是条爽快汉子,当即双拳一抱,道:“佩服!我快刀王靖自出师以来,还从未有对手打落过我手中的金刀,如今却被少侠你用区区长鞭轻易打落,王某甘拜下风!”
“那前辈还要晚辈娶令千金吗?”洞庭洛借机道,那样子整个一狐假虎威。
洞庭洛这么一说,王靖反倒尴尬起来。“不用不用。洞庭大夫是这位少侠的朋友嘛。这样吧,若是两位不嫌弃,还请到寒舍小住几日,以表王某歉意。”
翦渊道:“我家中尚有些事要处理,必须尽快离开青石镇的。”又转头对洞庭洛戏谑道:“你呢?没事的话去住几天?或许还真就做了前辈的女婿”
翦渊一句话立马让王靖脸上显出了期盼的神色。
洞庭洛暗暗咬牙,伸手在翦渊背后脊骨某处一戳,疼得翦渊额上冷汗三秒立现。
“呵呵,不了!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到前辈府上叨扰了,呵呵。”
“可是”王靖还是不甘心,本想趁此机会跟这样的高手切磋切磋的,错过了如此大好的机会,岂不遗憾?
“真的不用了,前辈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说对不对啊,翦大公子?”
翦渊忙点头,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假。“呵呵,是啊,心领了,心领了。”
王靖见实在挽留不住,只好作罢。“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强留。少侠的武艺王某甘拜下风,我王某是真心实意想结交你这个朋友!当然,少侠的朋友自然也是王某的朋友!日后二位若有什么差遣,王某定当竭尽所能,不负二位所托!”
“多谢!”
洞庭洛犹豫了一下,对王靖说道:“前辈,晚辈虽乃区区江湖郎中,却想告诉前辈,武由心生,重意而不重形。前辈刀法快、狠、准,江湖上大多数人都无法躲过您的刀锋,可是一遇上高手中的高手,却可以轻易地被破解。晚辈猜测,多年来,您的功力大概也没有大的进景吧。那是因为前辈的刀法中刚劲单调有余,阴柔变数不足。戾气太重,以致刀落。晚辈斗胆一言,还望前辈细细体会。我们后会有期。”
王靖略一思量,拱手谢过。
待王靖走后,洞庭洛道:“翦渊,你刚才好像说了你妹妹什么的,难道云裳也在这儿?”
“啊,差点忘了。”翦渊说着,忙走到马车边,拉开车帘。“云裳快出来吧。找到你景大哥了。亏你在马车里坐得住!”
“我看你们两个聊得那么开心,怎忍心打扰?”车上下来一名少女,声音清脆温婉,一身橘色衣裙,腰间宽宽系着暗红的绫罗。待得抬起头来,那含情双目,细致肌肤,竟是说不出的清丽。
“洞庭大哥!”少女笑意盈盈。
奇?翦渊听她称呼“洞庭大哥”,心中暗道:这小妮子倒是心细,刚才在车中听到他与洞庭洛的对话,定是听出洞庭洛忌讳“景洛”二字。刚才他这个做哥哥的一时粗心说错了话,她倒是不动声色改了过来。
书?“这是云裳?你不是一直有些婴儿肥的么?”
网?翦云裳没想到洞庭洛见到她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也知道那是‘婴儿肥’啊!我现在早不是婴儿了好不好!”
正说着,前面巷子口忽然急急奔过来一位大叔,边跑边冲着洞庭洛喊:“郎中,快、快回去!你媳妇要生了!”
翦渊和翦云裳被毫无防备地震惊到了,两人嘴巴张得刚好可以塞进去一只老鼠。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已经成亲了?!
第三十四章 逃
正说着,前面巷子口忽然急急奔过来一位大叔,边跑边冲着洞庭洛喊:“郎中,快、快回去!你媳妇要生了!”
翦渊和翦云裳被毫无防备地震惊到了,两人嘴巴张得刚好可以塞进去一只老鼠。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已经成亲了?!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抢着要他做丈夫做女婿的?这让天下无数娶不到媳妇儿的饥渴汉子们如何自处!
洞庭洛也没那闲工夫去理会这两兄妹此时的心理活动,跟着大叔就往家的方向走。
翦渊和翦云裳对视一眼,跟上?跟上!
洞庭洛的家离他的药摊子并不远,穿过一条小巷,过一座桥,再穿过一条小巷,就到了。推开门,就见大叔的妻子正端着一盆热水往卧室里进,看见洞庭洛回来,便道:“放心,稳婆已经来了,在里面呢!你安心在外面等着,男人进产房不吉利!”
洞庭洛点点头,便招呼翦渊兄妹到客厅里坐。
三个人在客厅里坐着,翦渊兄妹有些紧张。想想即将降临人世的小生命,而且这个小生命还是自家兄弟的孩子,简直兴奋到不行。
“哥,你猜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翦渊的双眼瞬间发出可疑的亮光。“女孩儿!”
云裳无力。“我就知道。”
“知道你还问!”
“哥啊,什么时候你才能给我找个嫂嫂啊!你可不可以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呢?”
翦渊眨眨眼。“可是,哥对待每一场恋爱都很认真啊!”
云裳再次无力。
翦家兄妹很兴奋,可是反观洞庭洛优哉游哉地喝着盖碗茶,这位准爹爹似乎冷静过了头。
翦渊不觉有些疑心。“洞庭,你都不觉得很兴奋很期待吗?”
洞庭洛喝了一口茶,道:“我为什么要很兴奋很期待?”
“呃?那个,你是不是跟孩子他娘之间,有点不和谐啊?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洞庭洛很爽快地否认。“哪有这等事!我们非常和谐。再说了,我们连基本的交谈都很少,怎么可能吵架!”
“呃——哈哈,这样啊。”翦渊可以肯定,他的兄弟陷入了一段问题婚姻,而更加悲惨的是,他自己却不知道!难道是童年阴影给他带来了极大地伤害,造成他对感情的处理方式有些问题?
这时,翦云裳轻轻碰了碰翦渊,道:“你听?”
只听产房里稳婆带着用力的情绪喊着“用力——嗯——再用力——嗯——”,但是奇怪的是,没有听见一声孕妇的呻吟叫喊。不是都说生孩子是最疼的吗?还听说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都是哭喊得声嘶力竭的。难道,这位嫂子其实是个哑巴?这样倒可以解释洞庭洛说两人基本不交谈。
洞庭洛见二人皆露出奇怪的表情,便道:“不用担心,她平时疼习惯了,这点痛,她受得了。”
“什、什么?!”翦渊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很不纯洁地蹦出了几幅应该被和谐掉的画面。(我们不应该责怪翦渊是一个不纯洁的小孩,实在是,他出入的地方都太不纯洁了。所以,原谅他吧。)
翦渊欲开口说话,转眼瞥见妹妹在旁边,于是拉着洞庭洛到角落里说话。
“干嘛?”
“洞庭,你,竟是喜欢玩重口味的么?”
洞庭洛眨眨眼,望着他。
翦渊叹道:“天哪!我翦渊混了那么多年都没搞过重口味!你居然!!我记得你小时候挺正直的啊!怎么——洞庭啊,女人是需要男人疼惜呵护的你知道么,你要怜香惜玉,这才是真男人!”
洞庭洛莫名其妙。“重口味?”
“你不知道?就是,绳子,蜡烛,烙——”
“我当然知道重口味是绳子蜡烛烙铁!我是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重口味?”
“不是你说,嫂子她平时疼习惯了么?”嫂子真可怜啊。嫂子,我替我兄弟给您赔罪!
“等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她是你嫂子的?”
翦渊一愣。“她不是你媳妇?”
洞庭洛无语问苍天。“不是!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是孩子他干爹!”
“刚才那大叔说是你媳妇。”翦渊眼一眯,“你不会是把人家姑娘家肚子搞大了不承认吧?”
“胖子,你是不是觉得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风流?”
翦渊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檀香扇,“哗”地一声打开,装模作样地摇:“哈,我翦渊风流归风流,可不会随便搞大姑娘家的肚子!”
洞庭洛看他那臭屁模样,暗暗握紧了双拳,心里直想扑过去把翦渊那脖子“咔”地一声折断了。
呼——不行不行,我要淡定,我要淡定。
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以为?比如大叔大婶,都解释过跟茯苓不是夫妻了,他们偏偏不相信,还说什么“你们一看就有夫妻相!”洞庭洛想不通:我有那么冷漠吗?如此几次之后,洞庭洛也懒得解释了,误会就误会吧,又不会少块肉。
“出来了!出来了!”只听产房里稳婆和大婶兴奋地叫起来,紧接着就是婴孩“哇——”地一声哭出来。
洞庭洛几人忙冲进产房,稳婆用布裹了清洗干净的新生儿,抱到洞庭洛面前。“恭喜洞庭大夫,是个少爷!”
洞庭洛小心翼翼将婴儿抱在怀里,小东西就像个小老头,皱着一张脸,一时分辨不出是像茯苓多一点,还是像荒佑多一点,或许——洞庭洛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诡异得他头皮一阵发麻:这孩子,不会像我吧?
洞庭洛把婴儿抱到茯苓床前,茯苓脸上都是汗,额前的碎发湿淋淋地贴在额上。她安静地看着婴儿,也不知此刻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洞庭洛道:“为孩子想好名字了么?不会是胖大海吧?”
茯苓摇摇头。“公子说过要做他的干爹,名字,就由公子取吧。”
洞庭洛想了想,道:“人世间那么多人都在追逐权贵荣华,却没有多少人能明白,人的一生真正值得努力追逐的,不过是咫尺那一人。不如,就叫残影吧,希望他的父亲早日明白,他费尽心力追求的,只是些孤光残影。”
茯苓望着那孩子,轻轻念了一声:“残影。”
已经是晚饭的时候,在青石镇的这段时间,洞庭洛跟隔壁大婶学做菜,手艺见长,于是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招待翦渊兄妹。
你问为什么不是茯苓这个做奴隶的人做菜?
答案很简单:因为她刚生了小孩嘛!
不过,洞庭洛想说的是,就算她现在可以飞檐走壁,他也坚决不要她做饭。
不要以为只要是女人就会做菜,至少茯苓就不会,她那双手拿惯了杀人的凶器,反而搞不定切肉的菜刀,更遑论盐多盐少、生与熟的问题,这实在是太难为这位首席杀手了。以前在本草园的时候,洞庭洛每日的饭菜都是茯苓到墨堂的大厨房里端回来的。
隔壁大婶见洞庭洛一个大男人每日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的女人下厨,就特羡慕茯苓的好福气,回头总是把大叔骂得狗血淋头。所以,洞庭洛只要发现大叔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洞庭洛就知道,他刚刚一定又被老婆骂了。洞庭洛觉得很冤,他很想跟大婶说:是的,我的确是心甘情愿下厨的,不过那是因为茯苓做的东西真的真的不能吃啊,而且,大婶,我求你了,茯苓真的不是我的女人!我也更加没有弄大她的肚子,你一直这样说,我好怕荒佑会派人来暗杀我!
茯苓身体还比较虚弱,洞庭洛乘了饭菜给茯苓端进卧房。
于是三个人坐上饭桌。
“刚才是谁一脸豪气干云地说要‘浊酒一壶,酣然痛饮’的?”
饭桌上翦渊独自端着一杯酒,一脸忿然。
洞庭洛嘿嘿一笑,端起茶杯与他碰了碰。“对不起嘛。刚才看见你我高兴不是,一时忘了自己不能喝酒,所以哎呀,喝茶也一样啊,来来来,我们干杯!”
翦渊有些无语,云裳则在一旁低着头笑。
“你那毒就真的没办法治?”
洞庭洛不置可否。
翦渊道:“我见过你的那三个朋友。我听殇歌说,你曾经在与人打斗的时候发狂,是不是也跟这毒有关?”
洞庭洛点点头。“应该是的。不过,只要我注意使用内力的限度,再发作的机率应该不大,你看,我现在都当自己是没武功的人。”
翦渊张了张嘴,却似乎有些犹豫。洞庭洛看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要我回枫血山庄,绝对不可能。这毒是荒雪下的,我娘是荒雪害死的,我就是即刻死,也绝不会让她替我解毒。翦渊,你要记住,景洛已经死了。七年前,景浩然已经把我和娘的死讯告知天下,你不是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