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恋阳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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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飞使劲睁了睁眼睛,尽管仍没看清,也不敢相信,两腿,已下意识朝女孩走去,潜意识里是要走到近前——看清楚, 但是,还离着二三十几米,嘴,已不受他的支配,“楚念云!”
随着贺飞的叫声,女孩,身子一颤,转过头来。
女孩转过头的一瞬间,脸上那两朵淡淡的青涩的绯红,霎时,将五年的漫长时光,浓缩成短短的炫目的一线光阴,向他飞射而来!闪念间,便穿透了他的眼睛,身体,脊髓!
旋即,光阴化成一股无法抗拒的热浪将他席卷而起,向绯红抛去。
贺飞不知道,那二三十米,那从梦中奔向现实的二三十米,他是怎么过去的。是跑过去的,飞过去的,还是飘过去的,他不知道。
他只记得当他站到念云的眼前时,那两朵淡淡的绯红已变成了火红的朝霞,滚烫滚烫的朝霞,烫得他像个木头人,张不开嘴,说不出话,伸不出手,窒息!
念云,也呆住了,呆得如同她喜欢的那个芭比娃娃,被静静地摆在那里!微仰着头,直呆呆地望着他。
凝视,无声,静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微动着嘴唇,叫:“贺…飞!”
“哎——小姐,” 横插进来的是念云身后出租车里的司机,他从车里探出身,一脚站在地上喊:“小姐!你还走不走?”
念云先醒过神,她慌乱地向后退了一步,转身迟疑了一下对司机说:“等一下,你,等我一会儿,行吗?”
缺心眼的司机居然接话问:“多长时间啊?”
“喂,不用等了!”贺飞也醒了过来,他向司机一挥手:“你走吧!”说完,他咧开嘴,朝念云傻傻地笑了,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
“先生,车费还没给呢。”司机又喊。
“哎,我来!”见念云伸手要开包,贺飞赶紧拦住她。
他左手掏兜摸钱,没有,只得极不情愿地放开拉着念云的右手,然后两手上下乱摸,靠,身上一毛没有!钱包可能落在车里了!
窘得他又冲念云傻笑,“对不起,我——”
念云也笑了一下,她打开包,在包里找了找,拿出一张一百的,递给司机,说:“师傅,先不用找了,等我一会儿。”
司机接过钱说:“好的,我就在这等啦。”
贺飞迷惑地看看念云,想问“为什么?五年了!才见面就要走?”但又不愿当着司机问,说“走时我送你”,又舍不得说出“走”字,便转身轰司机,“你走吧!给了钱还等什么?”
“师傅,等我一下。”不知为何,念云却对司机又说了一遍。
“好的,快一点啊。” 白痴司机答应。
你丫是脑瘫还是脑瘟啊!贺飞狠狠瞪了司机一眼。
白痴司机竟然一低头,装没看见贺飞瞪他,坐回车里,真等上了。
贺飞张嘴想再轰,又一想,何必跟白痴废话,躲开白痴不就得了!
于是,他拽起念云就走。
“嗳!”念云挣了一下。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让她挣开呢!五年了,即使在梦里,每一次重逢的时候,他也不可能让她挣开!
过了小马路到了一颗树下,不由分说,他近乎野蛮地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紧的不能再紧地抱住了她。
怀中的念云,开始,把两手架在他的胸前一动不动,特别僵硬,慢慢地,慢慢地软了下来,接着,她也紧紧抱住了他。
暖暖的,热热的感觉,很快涌遍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以致,骤然而降袭人心肺的温暖,不禁使他有些眩晕,甚至有些战栗。
明显,他能感到念云的身体也在颤抖。她的胸脯,和他一样起伏,心中的跳动,和他一样剧烈。
但她的身体越来越软,软得像一只柔弱无骨的小羊,呼着急促滚烫的鼻息紧紧偎在他的胸前。
贺飞俯下头,紧贴着她的脸,深深地贪婪地吸着那炙热的鼻息,直吸得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只小羊,一只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家的小羊。
良久,他用脸缓缓摩挲着她的头发,问:“你,还好吗?”
念云没答。
片刻,他胸前多了一片潮湿的温暖。
他轻轻托起她的头,两串汪洋的泪珠从她眼中猝然而落。
不知怎么,他突然有点害怕,怕此时此刻的自己又是在缥缈的梦中,不由连忙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怀里这个泪眼婆娑,无声抽泣的女孩。亮晶晶的双眸,弯弯长长的眉毛,翘翘的嘴唇,是她,真真切切是念云——不是梦里,更不是幻觉!她楚楚动人的就在眼前,只是少了一点稚气,多了一分端庄。
心里长长舒了口气,他又呼着热气问:“你还,好吗?”
念云止住抽泣,拿下他的手,从包里取出纸巾,擦了擦眼泪,轻轻地说:“还好,你呢?”说着,她仰起脸,同样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我也是。”
那柔柔的关切的眼神,犹如突然打开了他心中的某个闸门,眼睛一热,他含着一股咸咸的甜甜的液体,说:“我想你——”说着,他把她拥在怀里,喃喃地在她耳边重复着,“我想你,想你,想死我了!”
念云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这句话,他等了五年才有机会开口!
念云,无语。
“但是,我发誓——”他猛地分开她,看着她的眼睛,异常郑重地说:“我和那些抢钱的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念云低下头:“我知道。” 她的声音虽小得不能再小,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你知道!” 尽管念云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他一直认为念云不可能怀疑钱是他抢的,但听她亲口说出来,他心里的那个包袱才算真正放下了。不由想立刻弄清赵森怎么逼念云去诬告的,她怎会认识的赵森等等憋闷已久的疑惑。但忽发现念云又无声地哭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半晌,他帮她擦了擦眼睛,试着问:“是赵森逼你的,对吧?”
“赵森?”念云抬起头,脸上掠过一丝阴郁,说:“我不认识他。”
“什么?你说什么?”贺飞一愣!这怎么可能?不由盯着她的眼睛,问:“你不认识他?可是,可是法院说——”
念云避开了他的目光,她又用纸巾擦了擦眼睛,说:“我不知道,那个赵森怎么捣的鬼,用我的名义把你告了,他去告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法院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
“啊?那,那赵森也——也太深了!”他的脑子彻底大了。
贺飞不是不相信念云,只是觉得也有点太离奇了,赵森那孙子,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呀?孙子想干什么呀!
要说,对赵森,贺飞还是相当托底的。五年多以前,一块在北京街头倒汇时,赵森就是一帮小兄弟的学习标兵,他虽长得严重违章,但只要扯上钱,那孙子,绝对评得上身残志坚,勇于冒险的劳动模范可是,再勇于冒险,也应该有边儿啊?在念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打着她的名义“联名”到法院血口喷人去诬告贺飞,那瘪三难倒不明白只要一开庭,立马会露馅儿?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哦——所以当法院通知开庭时,赵森立马撤诉了。他还不傻,再演下去,纯是拿脑袋往枪口上撞!
贺飞的思路刚有点清晰,又想起念云说“法院通知她时,她才知道赵森打着她的名义把贺飞告了”。但贺飞记得,高律师从法院搞出来的所谓——念云的联系电话,和赵森留的一模一样啊,那法院怎么找到念云的?
想着,他不免有些疑惑地看着念云,问:“法院怎么找你的呀?我前几天一直在找你,可法院说你留的电话和赵森是一样的!”
“是吗?”念云一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赵森怎么搞的鬼。”
大爷的!看来那瘪三这几年是长进了,连法院也能打点通了
他脑子正转着,念云忽低声道:“贺飞,对不起!”
他随口应:“没事。”他还在琢磨,那瘪三吃了什么大力丸,以致同时打起了他和念云的主意?
“你不相信,是吗?”念云抬起头,望着他。
“哦,不是,我只是——”
“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念云的声音明显大了,她抿着嘴唇,委屈地盯着他看了片刻,凄然移开了视线。
他心里不觉一震!被那凄婉的眼神猛地电醒了!
成万福利了,光想着诬告,自己被诬告了。怎么忘了念云的难处,她一个受了重伤的女孩,孤零零地无依无靠何况,她也是被蒙在鼓里,被冤枉了!
想着,他抬脚把赵森从脑子里踢了出去。
两手将念云揽在胸前,他柔声自责:“对不起,我不是在怀疑你,我是在想赵森,他明知讹不到钱,为什么还要冒坏?”
念云没说话。
他忙接着解释:“我当然相信你了!我才应该说对不起!我知道,我把你害惨了!你能——原谅我吗?”
“嗯。”
一会儿,念云似是心情好了一点,将头轻轻抵在他肩上,她幽幽地说:“别说以前的事了,我记不清了!”
“啊?你的伤——还没好吗!”他心里骂自己,五年前那么废物,五年后又这么粗心。
“早好了。”
听念云说得很轻松,他心里长出了口气,“真的吗?让我看看——”说着,他抬手想分开她额前的头发。
念云一躲,推开了他,“你别看了,我不想,让你看。”
贺飞一怔:“怎么了,你的伤,是不是,还有后遗症没好?”
念云说:“全好了。”
“那你刚才说——记不清了?”
念云咬了咬嘴唇,说:“我是,就是不想提那些事了。”
“对不起!”他再次怅然道歉,伸手还想拥住她。
念云没让,她又往边上挪了挪,说:“你别这样了!”
他以为自己的话让念云想起了伤心的往事,忙说:“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担心。”说着他上前拉她的手。
念云仍推他:“别这样了,好吗?”
贺飞不解:“你怎么了?”
“你别这样了,”念云有点紧张,“有人看着呢。”
贺飞左右看了看,操场十几个踢球的男生,没人注意他们,两侧也没什么人。回头一瞧,靠!出租车没走,就停在他俩斜后方不远处,那白痴司机趴在车门上,肆无忌惮瞅着他俩,观景似的眼都直了。
贺飞的火腾就上来了,偷窥也就罢了,关键是丫惦记随时把念云“拐走” !说了句“等会儿啊!”他噌的一转身,朝出租车冲去。
“贺飞!”念云叫他。
“这就回来。”
他刚要冲上小马路,一辆车歘的开过来,猛停在他眼前,挡住了去路。
十九、 熹 微
巧了,是万福利的大切诺基。
万福利摇下车窗:“哎,你没去公司啊?”
“啊——”见周一雄和张律师也坐在车里,贺飞打了个磕巴,“哦,我想,自己转转。”
万福利问:“怎么,他们撤诉了,你倒掰不开镊啦?”
贺飞说:“没有。”
万福利瞅了瞅他的脸色,说:“要不,你跟我们一块送张律师去?正好,昨晚上也没来得及请张律师吃顿饭,中午一块喝点去?就势,我们几个老大哥,帮你解解心事。”
贺飞搪塞,“我就不去了吧?公司刚给我打电话,有事等着我呢。”
张律师搭话:“是呀,贺飞有事让他忙吧,要我说,都挺忙的,你们俩也不用送了!”
周一雄说:“哎——我们俩没事,昨天就腾好了,”他看着贺飞,叹了口气,转对万福利说:“算了吧,让他自己在这转转,咱们走吧。”
万福利想了想,开门下车,把贺飞拉到一旁,他教育道:“我说——想起那阵子,伤心一辈子——真过不去啦!振作起来,行吗?贺总!”
贺飞佯装伸了个大懒腰,乘机瞥了眼身后几步远的念云,她虽背身对着他们,但肯定能听到他们的说话。他不想让念云听见万福利的絮叨,便往回推着万福利,说:“知道了,万sir ,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
“哎——你别推我啊,听说我——”万福利扒拉下贺飞的手,可能是觉得那句顺口溜让贺飞不爱听了,他换了推心置腹的口气,说:“万sir我——是过来人,比你看得透,怎么说,也没必要为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是一个五年多——”
“你别说了行吗?”贺飞强行拦道:“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万sir,让我自己在这待会儿,行吗?”
“你说你——”万福利手点着他,不可教也地干笑了笑,“好好,不说这个,不过,我可提醒你——老周的事,还半半拉拉没了呢!中间你又插了一杠子,这么接二连三的,别说飞云,就是微软也禁不住这么闹腾!好赖啊——你这事,算是先消停了!赶紧努力吧,贺总——天下没有免费的粥厂,飞云要想生存,发展,只有靠业绩说话,不用我多说了吧!还有啊,你这个CEO,可不能再萎靡不振了,你别觉着自己不咋地,多少人眼里,你就是他们的精神食粮,奋斗榜样,你要是老跟这一多礼拜——丢了魂似的——”
“我知道了,万sir——”贺飞真急了,“谢谢你了,忙你的去,成吗?” 说着,他趁势耍了混蛋,朝念云的反方向,抹头就走。
贺飞看出来,要不来个脆的,依着万福利婆婆妈妈的脾气,真要让他打开了话匣子,他敢把车扔给周一雄,一口气撵着屁股给贺飞上个仨俩小时的课,一点都不邪乎!
“嗨——”只听身后的万福利吸溜着嘴,“嘿——你这傻孩子!”。
还好,万福利没犯死缠烂打的毛病,贺飞偷眼回头看时,万福利已悻悻地上了车,跟着,呜的一声大切诺基开走了。
贺飞赶紧往回跑,快跑到念云跟前时,忽然又有人叫他:
“贺飞!”
贺飞回身,是班长郝苗苗。
“嗨,大老板——跟你说件事。”郝苗苗紧走两步,到他身前,笑吟吟地说:“我们文艺部,要组织一次校园民谣大赛,请让你们飞云,给赞助一点。”
“你去找陈可说吧。”贺飞想一句就把她打发了。
看贺飞边说边半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