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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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等文娴出了嫁,文慧的婚事也要办了。只是文怡想到自己,但忍不住叹气。
她必下忽地一惊,猛然抬起头来:“六姐姐呢?!”她方才分明看到文慧是跟着她们一起进了水阁的!
文娟歪歪头:“方才见她还在这里的,怎么忽然不见了?”
文怡猛地转头却看蒋瑶,蒋瑶倒是不动声色:“外头人多,咱们出去问问,兴许有人看见了。”
文怡点点头,嘱咐文娟:“十妹妹,你在这里守着,若是六姐姐回来了,别让她离开。”
文娟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
文怡为难,不知如何回答,蒋瑶便道:“她脾气有些急,平日里遇见别人,若是合不来的,少不了拌嘴的时候。若是郑姐姐在,也没什么要紧,可今儿郑姐姐却与她分开行事,万一她四处乱逛,遇到什么人又吵起来,回了家咱们也要挨骂的,你可得帮着看紧了她!”
文娟倒吸一口冷气,忙不迭地点头。
文怡于是与蒋瑶结伴出了水阁,先是在花园里寻了几位认得的小姐问了,大多不知文慧去向,只是一位小姐说隐约瞧见她往格林那头去了,文怡想起茶会前东平王世子就曾约了文慧往格林去,不由心下大急,两人忙忙进了梅林,又不敢大声叫唤,怕惊动了别人,这般一路寻过去,直走到腊梅林处,也不见她的踪影。
正着急间,一位丽人迎面摇摇而来,文怡转头望去,原来是林玫儿,忙与蒋瑶上前见礼。
林玫儿道:“小郡君先前跟我说,要请我和你去她屋里,观赏她新得的一幅好画,我听得世子妃那里快要散了,想来小郡君也快回去了,我正四处找你呢,遇上了正好,我们这便去吧?”
蒋瑶有些犹豫地看向文怡,文怡忙道:“你去吧,我先回静水阁与十妹妹会合。”接着又压低了声音,“兴许六姐姐已经回去了,若没有,我就请下不为例的人帮我们找。”
蒋瑶想了想,便点了头:“那我去了,你沿原路回去吧。”文怡应了,林玫儿又告诉她:“从这里回青水阁,路有些远,若是想抄近路,沁玉桥那边有一个月洞门,连花园内墙与下不为例外墙之间的夹道,平日没什么人经过的。你从那里向南直走,到了征一个月洞门时进来,便能瞧见得雪海的入口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平日想抄近路时,都是从那里走的”
文怡并无意抄近路,这毕竟是路王府,她一个客人,何必省这些事?当面谢过了,目送她们出了腊梅林,便转身沿原路走回去。
她一路心神不定,担心文慧的去向,默默祈求文慧千万别又惹出祸事来,走到沁坟桥附近,隐约听到前方有说笑声,还有男人的声音,心下不由得一惊,抬头远远望去,却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文慧与郑丽君,还有另两位小姐,正站在桥的另一边,一边与东平王世子说放笑,一边往桥这边走来。
同行的还有另外三四名男子,有一个瞧着象是三皇子,其他人却从未见过。
文慧怎么又做这种事了?!亏得她与蒋瑶担心了半天!
文怡气得一跺脚,却又不欲与他们照面,想起方才林玫儿的话,脚本下一转,便往月洞门去了。
出了月洞门,她果然看到一条长长的夹道,两边都没人,她依着记忆中香雪海入口的方向往前走,不一会儿,便看到两间小小的屋子,似乎是下人守夜之处,再往前不远,便有一个月洞门,想必就是林玫儿提到的那个。
文怡心下一喜,忙加快一脚下的步伐,经过小屋时,却听得“吱呀”一声,小屋的窗户开了,一名容貌清丽脱俗的少女站在窗内,探头来问:“对不住,我是今儿府上的客,遇到一点小麻烦,请问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文怡惊讶地看过去,只觉得此女面容陌生,倒是她头上插的那一支珠钗,有几份眼熟,让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你是杜小姐?”
(蝴蝶的小翅膀呀~~~)
第一百五十章 狭路相逢
那少女面露讶色:“你是。。。。。。”
文怡笑道:“我也是今儿府上的客,鄙姓顾,平阳顾氏。礼部侍郎顾大人是我堂伯父。”她屈膝一礼:“久闻大名,只恨不能见,不想今日有幸,得见芳容。”
那少女双颊微微红了,颔首还礼:“不敢当,鄙性杜,家父乃是东阳侯。”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顾小姐与顾侍郎的千金是姐妹吧?我与令姐相识多年,却是头一回见你,是我失礼了。”
文怡猜对了,这位正是东阳侯府的大小姐,杜渊如,传说中太子妃的热门人选。不过她与文慧不是不和么?看她的反应,却不像是这样。
文怡抿嘴一笑:“若这般客套下去,只怕半日都进不了正题呢。杜小姐遇到什么麻烦了?若有我能尽绵薄之力处,还请不吝开口。”
杜渊如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请进来说话吧。”文怡便依言走到小屋的门前,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正如她先前所猜想的那样,应该是仆人上夜时用的。屋里摆着一张八仙桌,四张长凳,桌上有一盏青瓷油灯,一个茶盘,盘中有七八只素瓷茶杯,还有一个青花提壶,壶身外套着蓝布缝制的棉套。在房屋的一角,摆着一张简单的木床,床上叠着蓝布棉被。挂了半旧的帐子,床边有一个脸盆架,不过架上是空的。
杜渊如就站在离窗子不远的床脚处,刚刚关上窗,往桌前走来。文怡这才发觉,她今日穿了一件绿色的绒袄,肩头、袖口与前襟都锈了精致的兰草纹样,下面系着米白色的兰花彩绣马面裙,脚着青缎绣鞋。只是眼下,这原本美丽的裙子与绣鞋,有大半染上了污浊的泥水,看上去惨不忍睹。
更要紧的是,杜渊如走过来时的动作,有些不自然,似乎是脚上受伤了。
文怡露出了惊讶之色:“杜小姐这是摔着了么?”
杜渊如脸微微一红:“我在梅林里赏花时,因为顾着跟别人说话,一时不慎,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跤,摔倒了,裙子就成了这副模样。我已经托人去叫我的侍女把干净衣裳送过来,再扶我出去,只是我在这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因此”
文怡有些明白了,笑道:“这有何难?不知贵侍眼下在何处?我替杜小姐捎个信吧。”
杜渊如目露喜色:“那就多谢了!我的随身侍女名唤小檗,未曾随我进园,眼下应该在路王府专为各家宾客随侍所安排的院子里。顾小姐只需让王府的侍女帮着传一句话,让小檗带衣裳过来就好。”
文怡应了,正要转身离开,却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回头打量了屋里一眼,犹豫地道:“这屋里也没个火盆杜小姐原本不是披着一件斗篷么?难道没带在身上?”虽然绒袄暖和,但杜渊如的裙子被泥水湿透了,又在这冷冰冰的屋手里久待,她一定很冷吧?
杜渊如抿了抿嘴:“斗篷我交给传话的丫环了,若无斗篷为证,恐怕我的侍女未必会相信她的话呢。横竖那斗篷也被泥水沾湿了,留下来也没多大用处。我不要紧的,这一会子我还能忍得住。”话虽如此,但她眼下双颊苍白,嘴唇巳微微带了青紫之色,可见是真的冷得慌。
文怡皱了皱眉,索性把自己的斗篷脱下,递了过去:“杜小姐暂且披我的吧,我身上穿得足够暖和,少披一会儿也不打紧。”
杜渊如吃了一惊,随即露出笑意:“真的不用了,会弄脏你的斗篷的。我瞧顾小姐你的身子也不是十分结实”话未说完,却被文怡的动作打断了。文怡索性亲自动手,为她披上斗篷,又扶住她的手臂,让她在长凳上坐下来,才对她笑道:“别逞强了,我自问身体比你壮实些,若杜小姐你执意不肯披我的斗篷,可见是嫌弃我的东西简陋了?”
她这么一说,杜渊如也不好再推柜了,只得微微红了脸,道了声谢,又说:“我今儿多带了一条斗篷出来,回头请你光披了我的吧,这一件等我带回家去洗干净了再还你。”
文怡笑了,因离得近,她细细打量了杜渊如几眼,友现对方肤色如雪,细若凝脂,一双眼晴如黑珍珠般闪亮,明明是清丽如诗画般的容颜,却因为两道秀眉比寻常闺秀的细柳眉略粗直些,平添了几分英气,面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书卷气甚浓的,这看似矛盾的两种特质融于一身,使得她的五官顿时明朗大气起来。
杜渊如也在打量着文怡,这位平阳顾氏的小姐,长相与顾文慧并无相似之处,咋一看,容貌倒还清秀,气质温婉平和,瞧着只是一位寻常的大家闺秀而已。不过观其言行,似乎是个心地善良之人。若在平时,这样的女孩儿绝不会是她结交的对家,但交谈过后,却也不难相处。杜渊如甚至觉得,虽然顾文慧与她认识的时间长些,性情似乎也不是那么刁蛮任性难以接近,但若要她选,她宁可选这位貌似无甚长处的顾小姐为友。
文怡的斗篷只是夹的,只是镶了毛边,虽然料子厚实,但也无法跟厚毡或真正的毛皮斗篷相比。文怡自己身体好,又穿得厚,披着它已足够暖和了,但杜渊如穿着湿裙子,又在这冰冷的屋子里坐了许久,这斗篷对她来说便有些不足了,因此她身上的寒意只减弱了些许,嘴唇仍旧在发紫。
文怡看得皱眉,忙伸手去查看那茶壶,里头却空空如也。
她想了想,道:“这不是办法,这屋子是起待越冷的,杜小姐你在这里等下去,只怕人还未来到,你巳先病倒了。你的脚伤得重么?若还能走路,我扶你到暖和些的地方去吧?前头静水阁里就有火盆,到那里去等,至少不怕会着凉。”
杜渊如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也好。”顿了顿,“若是方便,能不能请你扶我到前院去?这边夹道与前头院落是相通的,我记得下车的时候,那个偏院就有一扇小角门,通向这条夹道。我的侍女虽不在那偏院,但我家的马车还有其地粗使的丫环婆子却在那里候着,车上有衣裳,也有暖炉。我回车上换衣裳,倒也省事些。”
文怡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样衣饰不整地出现在人前,也是一件丢脸的事吧?做为热门的太子妃人过,在众人面前最好要保持大家闺秀的端庄气度。她不想在人家出丑,也是人之常情。文怡愁到自己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文娴在世子妃那里,文娟在静
水阁里很安全,蒋瑶有小郡君照应,文慧行事虽叫人生气,但有这么多人在,想来也不可能出什么差错,自己就陪杜渊如走一遭好了。
这么想着,她就点了头,然后扶着杜渊如,小心地一步接一步往外走。杜渊如笑道:“不必如此谨慎,我的伤并不重,只是脚踝处有些疼,稍作忍耐,走动还是不成问题的。”
文怡看头她额上冒出的冷汗,心知她定是疼得紧的,但她既然这么说了,自己又何必当面揭破呢?这样身份显赫的女子,大概都不愿向人示弱吧?
她于是加快了走路的速度,但手上的力度也增加了,希望能稍稍让杜渊如走得轻松些。杜渊如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好意,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杜渊如虽然逞强,但她的脚伤委实不轻,才走过那月洞门,杜渊如就已经疼得脸色发青,不能再往前走了,有些踉跄地扶住墙边靠着的一把长梯,几乎要滑落在地。文怡忙扶起她退回几步,在那月洞门前坐下。这门原是梅花形的,门槛处离地约有半尺高,正好可以让人在上头稍坐。杜渊如微微杜了口气,面带苦笑地向文怡道歉:“让顾小姐受累了。”
文怡微笑着摇摇头,往门里瞧了瞧,里面是一个半亩大小的院落,除了当中的石径小路,便只种了花草,角落里有个小石亭,亭边一弯池水,养了几条鱼。小路的尽头是个宝瓶门,可以看到宝瓶门那头的梅林,这处有人影走动,还有琴声与女子嬉闹声传来。想来就是林玫
儿所说的香雪海入口了。
文怡心想,若杜渊如心有顾忌,不愿去静水阁,索性就让她在小石亭里稍候,自己去叫两个王府的侍女来帮忙,岂不又省事,又避了人?这么一想,她便转向杜渊如,正要开口劝她。
就在这时,夹道的另一头传来了数名男子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嬉笑。文怡与杜渊如齐齐皱了皱眉,对视一眼。不用后者开口,文怡便先扶她起身,退到了月洞门后。听着夹道那头起来越近的男子说笑声,她便说不出的厌恶,心想这路王府的宴席,虽说是为了给宗室勋贵、官宦世家的儿女们一个相亲的机会,也委实大不讲究了些!
人声越来越近了,可以听到其中为首的一名男子,用一种让人生厌的语气在说:“今儿我可得好好亲近亲近美人才行!每次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叫人心痒痒的,难受死了!”
旁边说话的人似乎是他的随从,语气中带着谄媚与奉承:“周少爷,那杜小姐过了今日,便是您的人了,从今往后,您想要看多久,就能看多久呢!想想那身皮肉。。。。。。长得跟仙女儿一样。。。。。。”
文怡大吃一惊,同时感觉到手下一震,杜渊如的脸色露出强烈的厌恶之色。
那位“少爷”喝斥道:“你胡说些什么?!那也是你能肖想的?!”
那人忙讨饶:“是小的说错了;小的自己打嘴!”“啪啪”两声传来,那“少爷”便轻描淡写地说:“行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但又嘿嘿笑了两声:“你倒有眼光,知道她的皮肉好。。。。。。”
另一个惹我呢有些犹豫地道:“少爷,这真不要紧么?别人都说那杜小姐是内定的太子妃。若叫人知道了,咱们家娘娘的处境”
“可就。。。。。。”
“怕什么?!”方才那个谄媚的人反驳道,“太子妃的人选多了,谁说一定是杜小姐了?出了这种事,她也不好意思让人知道,随便报个病,就混过去了。等到太子妃的人选定了下来,周少爷再请娘娘出面,向杜家提亲,这杜小姐可就真成了周少奶奶了!凭您国舅的身份,配她一个侯门千金也不委屈了她!”
那“少爷”得意地笑了两声,又忙“嘘”道:“别叫人听见了,前头就是那人说的屋子了吧?咱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