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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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老侯爷威名尚在”父皇又是个念旧情的,加上她早年在宫里也颇知进退,得过太后赞许 才没人说什么罢了。你兄长若娶了她”也是她的福气,我听说她性子还好,必会与你兄长结成一对佳偶。””
宋睿轩眼中迸出喜意,郑重向朱景坤磕了个头:“谢殿下!””其实永昌侯府行事不正,他父母早已打消了求亲的意愿,不过兄长却对这位小姐念念不忘如果真有太后赐婚”成全了兄长也是好的他倒是更想知道,永昌侯夫妻到时候会是什么脸色朱景坤又问了几什事,再吩咐了一番话 才将宋睿轩打发走了,然后便懒懒地挨在妆花缎靠背上慢慢梳理着后丰报上来的消息。
这个宋睿轩”不过是有些小聪明、小私心,经此一事,必会对他更加死心蹋地了。他不在乎手下的人有私心,有私心才好掌控。反正那个永昌侯府,迟早是要对付的!皇子外家”又是户部旧人,内库名下好几大产业的管事,都是他家老侯爷手里调丵教出来的”早年没少中饱私囊。从前老侯爷有拥立之功,倒还罢了,如今真是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跑出来撒野了!想要再争一次拥立之功么?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朱景徽 想要娶一房有权有势的妻室?他会好好帮着筹利的正想着,前殿的宫人忽然来报:“殿下,贵妃娘娘打发人来说,郑小姐已经到了。””
朱景坤皱了皱眉”便把人传了进来:,“怎么回事?母妃为何要在这时候把丽君表妹接进宫来?”那宫人跪下回话道:,“禀殿下,因腊八那天的事,郑大人一家失了脸面,郑夫人十五那日进宫请安时,说起郑小姐在家整日以泪洗面,娘娘担心不已,想着新年里官眷入宫请安,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多半是不会传召郑夫人与郑小姐的了,娘娘便打算趁如今还未过年,将郑小姐接进宫来小住两日,好生开导一番”这便派人去将人接了进来。昨儿原打算跟殿下提一提的”只是太后有召,娘娘在太后跟前侍奉汤药,一宿没睡,便一时忘了。”
朱景坤抿了抿嘴”明白是因为母妃对娘家人偏爱有加的缘故”只是这时候把人接进宫”实在不是什么聪明之举。他的储位是定了,但旨意到底还未下呢,更别说恼了丽君的,可不仅仅是太后与皇后而已!
他站起身往外走:,“郑小姐如今在何处?正与母妃说话么?”,“皇后娘娘方才遣人来请娘娘过去商议除夕大祭事宜,郑小姐眼下大概还在西配殿里。””
西配殿便是郑丽君往日进宫小住时的居所”朱景坤闻言便带着几名亲信侍从”也没惊动人”径直往那里去了”不一会儿到了地方,便摒退左右,独自走进了西配殿中。
郑丽君消瘦了许多”正坐在窗前发呆,发饰衣裙都素淡无比,当日那神采飞扬的丽人风姿几乎一丝不存。细瞧她眉间神色,似乎还有些郁结难消。
朱景坤看到她这模样,却是气不打一处来:“马止就要过年了,宫里处处都张灯结彩,生怕有一点不吉利之处。
你倒好,穿成这模样进宫来”是担心自己不够引人注目么?!””
郑丽君回过头来,神情冷淡:,“是三殿下呀?不劳您教刮”小女子是待罪之身,怎敢华服彩饰在人前现眼?若是穿得大红大绿的,少不得有人要在背后编排我,说我不配穿那颜色了!”朱景坤冷笑:“我看不是别人在背后编排你,是你在心里编排母妃与我,怨我们委屈你了是不是?!母妃心疼你”连别人的闲话都顾不上了,特地接你进宫,你却不知体谅,还故意摆出这副脸色来,是给谁看呢?!””
第一百九十章 最后通牒
郑丽君面色苍白,虽然还高高仰着头,但袖下微微发抖的手却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激动也惊惶。她竭尽全力镇定下来,为自己辩解:“表哥说的话,越发叫人听不明白了。我何曾做过这种事?什么别的男人?我之所以心里难受,完全是。。。。。。完全是因为从小认定的事顷刻间就变了!我本该是表哥的正室妻子,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日后的一国之母,结果。。。。。。如今却要屈就一个侧妃之位,不但要做妾,永远低人一等,就连我的至亲父兄、姑父,还有从小许诺会护着我的表哥你。。。。。。也都叫我退让,因为我不肯,你们还责备我不识大体。这样的打击,叫我如何能承受?!便是感到失魂落魄,也是人之常情!”
她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连她本身也觉得自己就是这么想的。都是因为皇室出尔反尔,父兄也都逼她就范,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会这般委屈?!
至于东平王世子朱景诚与别家千金来往甚密的传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她本来就不会嫁给这个人,又怎会为了那些传言生气?!
朱景坤见她一脸的理直气壮,不由得有些好笑。郑丽君,她似乎忘记了,她与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对她有足够的了解,哪里还能看不出,她此时的表情与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正印证了她的心虚?!
他没闲心再听她的辩解了:“这么说,你对景诚是真的一点私情都没有了?那就算我请太后为他与永昌侯府的千金赐婚,你也没有意见?”
郑丽君脸色一变,嘴唇微微一抖,勉强开口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只是这样一来,郑王那边就不太平了,若是郑王与东平王两家联手,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呢!表哥便是心里生气,也当以大局为重才好。”
朱景坤挑挑眉:“表妹这话倒也有理。
永昌候何家的小姐,果然不是景诚的良配呢 “这样好了,顾侍郎家的大小姐,就是跟你相熟的顾文慧,身份不低,又于大局无碍,配给景诚应该足够了吧?她与你相熟,嫁过去了,我也能放心。我上回不是跟你提过么?不如这就去向太后娘娘求旨?”说罢转过身,仿佛就要出门。
郑丽君却是大惊失色地一步跨出,拦住了他的脚步:“不行!你不能去!”话刚出口,脸色又是一白,似乎发现自己失言了,支唔道:“文慧巳经跟柳尚书的长子定过亲了,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朱景绅却淡淡地看着她:“她告诉你的?她什么时候告诉你了?我只听说柳顾两家有议亲的意恩,却没听说巳经定下了。”
郑丽君低头答道:“就在腊八那天,那日我去大护国寺祭拜祖母,正巧在那里遇见她,说了几句话。她就是在那时候告诉我的。腊八距今巳有近二十天,想必连过门的日子都定下了吧?”
“腊八?”朱景坤微微一笑,“那顾文慧的亲事一定还没有说定。顾侍郎那般小心的人,怎会在皇家子弟的婚事未定之前把女儿许配出去?况且,你没听说么?她自腊八开始,便患了痘症,至个还在家里闭门养病呢!柳家这时候怎会上门议亲?好歹也等她痊愈了再说。”
郑丽君一愣,暗暗咬牙。她自然听说过这件事,却认定是文慧害怕她报复,才会故意装病回避的,怎么可能是真的病了?!只是顾家人如此宣称,若要拆穿文慧,牵涉到的事就多了,于是她只好道:“文慧不过是偶有小恙,两家早有订亲的默契,等文慧病好了,亲事自然要定下的!”
“那就是还未定了?”朱景坤不为所动,“那不要紧,难得有一个我们信得过,又配得上景诚的好人过,怎能就此放弃?若换了其他我们信得过的人家,又恐将来东平王府有变,反连累了我们这边的人。顾文慧就很好,顾侍郎是个聪明的,可惜太过小心,对我们用处不大,不过乱臣贼子他是不敢做的,将来便是受了牵连,开恩饶过他一家子性命就是。”说罢又要再抬脚往外走。
郑丽君又气又惊,再次将他拦下:“表哥!文慧病着呢!太后那般疼爱东平王世子,怎会让他要一个有病的女子?你这一去,太后定会生气的!”
朱景坤看着郑丽君,半晌不说话,后者察觉到有异,只是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我是担心表哥会被太后埋怨”
朱景坤似笑非笑:“原来如此,这么说我倒要感谢表妹的一片好意了?”说完却忽然沉下脸来,寒声道”,你想骗谁?!你当我看不出来么?!那日在路王府花园,你与顾文慧还形影不离,后来你忽然对杜渊如下手,却把罪名栽到顾文慧头上。对你来说,要我一个看不顺眼的代罪之人,很容易吧?甚至还可以不牵连到任何人,就叫杜渊如与周才人吃大亏,可是你没有!你直接嫁祸给了顾文慧!这是为什么?她几时得罪了你?别告诉我,那不是因为我曾说过打算将顾文慧指婚给朱景诚的缘故,又或是因为朱景诚在你我面前对顾文慧显露出的柔情脉脉?”
郑丽君哑口无言,面色如纸,半晌,方才挤出一句:“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骂我”顿了顿,露出惨笑,“是因为你有了出身高贵又更合你心意的太子妃,所以就嫌弃我了吧?!说什么至亲骨肉,说什么多年情份,
“你给我住口。”朱景坤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阴深深的话”,你尽可在我面前继续做戏,看我会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惹了祸,却反怪我们叫你受了委屈。我真是佩服,表妹好钢口,你这样的人,若叫你屈就在皇宫内院之中,做个循规蹈矩的妃子,岂不是荒废了人才?!”
他转过身,走回正座,一掀袍子生下来,面上巳经重新回复了平静,唯有一双眼睛,显露出天家皇子的威严。
郑丽君忽然有些无措。她认得他这个表情,他只会在面对手下与侍从时,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不等她想明白,朱景坤便淡淡地开口了:“郑丽君,你我是姑舅表亲,又从小熟识,念在多年情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安安份份在家里待着!不管我给朱景诚安排什么样的婚事,你都不能插手。等事情淡了,我再寻机会纳你为侧妃,将来我登基为皇,自会让你一世安享尊荣,也算是履行了两家旧年的约定,若你有福气,未尝没有登顶的机会。二”他双眼盯紧了她”,我在太后面前为你请旨,将你许配给朱景诚。只要你能压住他的野心,让他安安份份做一个贤王,日后你虽然只是一个王妃,我也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子女。”
郑丽君惊愣地瞪大了眼,有些反应不过来:表哥怎会说这样的话?!他这是这是要成会她?!
朱景坤看着她在惊愕之后微微露出的几分惊喜,眼中却无半点波澜:“但是若你无能,不能制止他的妄行,又或是心生不甘,助纣为虐将来事发身死之际,可别怪我不念骨——肉——亲——情!”
他给冰冰地吐出最后几个宇,让郑丽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望着他的脸,却猜不出他此到的任何想法。她开始有些许后悔,自己是不是被宠得太久,所以忘了他其实是货真价实的天家贵胃,是未来的君王,而不仅仅是多年相伴的表哥? “该走哪一条路,你自己决定吧。”朱景坤平静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便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却随后向郑贵妃宫中的侍从下令,“收拾东西,送郑小姐回太尉府!”
宫人面面相觑,见他面色不佳,也不敢相劝,只能遵令行事,各自忙碌起来。郑丽君的随身丫环菊韵、竹韵听说了消息,双双大惊失色,赶往西配殿去见主人。
郑丽君跌坐在地上,一脸怔仲。菊韵、竹韵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有了反应,但是听了她们的话后,却发了好一阵呆,方才说:“三皇子殿下巳经下了旨,就这么办吧。”说罢还扶住她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往外走。竹韵慌忙上前扶住她,菊韵却眼珠子一转,出门寻了个小宫女,如此这般嘱咐了一番话,又从腕上褪下一个金镶珠牵的镯子塞了过去。
当郑丽君重新生上那辆郑贵妃所赐的华车,驶出宫门口时,菊韵求了护送的太监与守门的兵士好半日,请他们容马车在宫门内略歇一歇。
只是守门的小军官一改往日的殷勤,坚决不肯通融,还说这宫门是人来人往之处,堵塞了道路,上头怪罪下来,他无力承担。菊韵被他气得满脸通红,最后还是郑贵妃宫里派来护送的小太监出面帮腔,那小军官才答应让马车在宫门外略停一盏茶的功大。
菊韵不停地探头往宫门里瞧,郑丽君似乎才从怔仲中醒过神来,无精打采地问:“你这是在等谁?”前者回头道:“小姐,奴婢方才叫人寻贵妃娘娘去了,娘娘知道小姐要走,定会派人来追回的!”
郑丽君怔了怔,却露出了菩笑。姑姑看似疼她,遇到要紧关头,还不一样是弃她的脸面于不顾?不然又怎会答应让她屈居太子良娣之位?如今三皇子巳经拿定了主意,姑姑是不会违逆儿子的心意的。到了这个地步,她与景诚表哥巳经注定了没有结果,她早该死心的
马车等了一盏茶,又再等了一盏茶,守宫门的小军官都快翻脸了,郑贵妃宫中也派了人来,问那几个护送的小太监为何还不回去当差,菊韵这才死了心,命车夫起程。
郑丽君生在马车之中,虽是满目华丽,却掩不住内心的冰冷。猜测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没想到郑贵妃对她这个亲侄女真的连一丝怜惜都没有了,往日她出宫,别说随侍的宫人,连护送的官兵都不会少于二十人,哪里象今天,只有区区四名侍卫,郑贵妃还派人来将那几个小太监给召了回去。真是人情冷暖!
又想到三皇子要把顾文慧许婚给朱景诚,郑丽君心底忍不住阵阵发痛!她巳经跟文慧闹翻了,难道将来还要忍受后者那张得意洋洋的嘴脸么?!
马车缓缓驶出皇城,不一会儿,便到了官道上。行人见了那辆车,都认得是郑太尉千金的座驾,纷纷走避,却免不得私下里议论一番。
马车行至一处街口,车夫远远地瞧见前头有两辆马车翻倒在地,面粉与各色豆类散了一地,堵住了前路,便将车停了下来。随行的侍卫前去问了,才知道有一辆不知哪里来的马车,刚刚将宫里酒醋面局运送豆面的车子给撞翻了,酒醋面局负贵押车的内监要将那肇事的车夫押去见官,那车夫却说有法子弄到上好的面粉与各色豆子给他们交差,省得事情闹大了,那几个内监也要负上失职之罪。如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