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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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的,只有他一个主人,但好歹也有热茶水与米面,也有厨房灶台,或许能叫随侍的小厮做点简单的饭食充饥。
柳东行慢慢地走着,离他的小院越来越近,心头却生出了几分疑惑。尽管离得远,但他已经可以看到,自家小院里灯火通明,似乎还能听到人声。院子里只有两个小厮,他又还没回去,他们难道胆敢浪费这么多蜡烛,还开门放人进去不成?想到这里,柳东行便脸色一沉,同时加快了脚上步伐。
但等他走到小院门口,惊讶便取代了阴沉,显露在他脸上:“舒平?你怎么在这儿?”
舒平早已站在小院门口翘首等待多时了,忙笑着迎上来:“大爷可回来了!大奶奶方才还说呢,若您再不回来,就让小的去衙门里找去。快进门吧,饭菜都已经做好了,就等您回来呢!”
柳东行脚下顿了顿,笑意忍不住浮现在嘴角:“哦?大奶奶来了?几时到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她。”
“过了巳正(上午十点)才从康城出发的,到镇上时都是傍晚了。大奶奶说,您公务忙,就不必告诉您了,横竖到了该吃晚饭就会回来的。”舒平顿了顿,“大奶奶是连家里的事都没来得及安排,就忽然说要过来了。幸好顾家的六小姐带着下人到了康城,可以帮着照看一下。那边院子也让人知会过了。”
那边院子,指的是文怡特地租下来,用于与云妮见面的宅院。如今那里已经不是空宅了,除了平阳通政司安插的人手,还有些是云妮引介的,被康王府撵出来的旧奴及其家眷。那个地方,如今可以算是平阳通政司好一处小据点,他们已经挑选了一个可靠的婆子,专门负责与云妮接触,不过为防万一,还需要文怡从旁协助。文怡忽然离开,多少会对他们有所影响。
柳东行却早就有了别的想法,对这件事没以前那么在意了,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便吩咐舒平做别的事去了,自己则快步走向正房,来到门前,却又放慢了脚步,犹豫着不敢去推门。
这小院不过半亩大小,又只有一进,门小墙薄,人在大门外说的话,文怡在屋里早就听得一清二楚了,见柳东行迟迟没进门,抿了抿嘴,拔下头上的簪子挑亮了烛芯,仿若无意地问:“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柳东行轻轻推开了门,看着烛光下的如花美眷,心里不由得一热,脸上已经露出了微笑:“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文怡故意不去看他,“还不快进来?!大冷天的,虽然比不得北边雪大,这风吹到身上也不是好玩的。”
柳东行没动,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浅。草。微。露。整。理
文怡没听到动静,忍不住转过头采看,有些羞恼,索性起身向他走过来,故作强硬地道:“身上穿这么少,侍候的人就没劝你多穿一件衣裳?这两天风越发冷了,你还打扮得这般伶伶俐俐的,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说着拉他进屋,关上门,便使劲儿拽下他的斗篷,又去剥他的外衣:“我已经叫厨房烧好水了,你赶紧洗个,话语戛然而止,脸微微一红:“你做什么呢!快放开!”
柳东行紧紧搂住她,嘴角的弯度越来越大,却不肯顺从地放开妻子:“好娘子,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文怡咬咬下唇:“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不能来么?”
“不是,柳东行飞快地母答,有些支唔,“我我怕你恼了我”
文怡推了推,没能把他推开,便没好气地说:“你若是问心无愧,为何要怕我恼?”
柳东行松开臂膀!正色看着她道:“娘子,我真的不是有心哄骗你的,更没有利用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康王府那些居心叵测的旧仆已经不能再姑息下去了,通政司为了铲除他们,已经牺牲了太多人。我既然是奉命而来,自然要竭尽全力。秦云妮无疑是个意外之喜,她可以帮我们打听到康王府内部的消息,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用处。只要用好了这个人,兴许能让事情尽早平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也是为了少牺牲几个人,不论是我还是通政司,都会盯紧了秦云妮不放的。可你对她却是怜惜有加,若你不愿意让她为难,那我又如何忍心逼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倒不如让你相信,事恃会有个圆满的结果,说不定还能好受些。”
文怡也看着他道:“相公,我难道是个轻重不分的糊涂人?我再怜惜云妮,也知道她对朝廷、对通政司和对你有多重要,不然我也不会帮你们哄她说出那么多康王府内的信息了。我难过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你对我撒谎。本来,我以为在恒安与青州的事情过后,你我夫妻已然有了默契,可以两心相通,遇事都能合力面对。因此当我发现你在哄骗我时,心里才会那么难过。”
柳东行面露愧色:“我知道那是不对的。娘子千万要饶恕我。”
文怡心里微微一松,露出笑意:“其实你也不算有错。兴许是因为**子过得太顺心了,又与你合力解决了不少难题,便觉得你我夫妻已有了默契,你不该再对我有所隐瞒,故而在你那番话后便心生不悦。事实上,你是男子,在外行事,又身肩朝廷重责,会对我一个妇道人家有所隐瞒,真是再合情合理不过了。我心中埋怨你哄骗于我,却忘了,你待我本就是一心一意的,即便撒了谎,也必然不是有意辱我欺我。既如此,我又为何要生气呢?”
柳东行认真地道:“我自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怕你心里难受。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若有事不能对你坦然相告,我也会直说的。”顿了顿”,有一件事你可以放心,秦云妮,我已经问过平阳通政司的胡金全,他说凭秦云妮的功劳,事后不但不会入罪,反而还有可能获得奖赏。只是朱嘉逸与秦寡妇的处置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不过京里曾有密旨,平息三家王府的逆谋,尽可能安静些进行,别闹得太大,以免对今上与太子的名声有碍。”
东平王是太后亲子,皇帝胞弟;郑王乃皇帝亲子,太子长兄;而康王府虽没了当家人,却又在康城一地积威多年。眼下皇帝病重,不知几时便要大行,太子便会成为新君,此时此刻,若是闹出了藩王谋逆之事,对朝廷与皇室的名声都没什么好处,更何况这里头有两家藩王是不可能处死的,闹大了反而会引起百姓非议,那倒不如一开始就尽量低调行事。既然不闹大,那自然就不会大规模处死涉案人士了,康王府的旧奴数以千计,除却首恶之外,多的是不知情也不曾参与的人,应该不金再受牵连。
文怡想清楚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看着柳东行,眼圈微红,低头屈膝一礼:“这一回,是我任性了!还请相公别怪罪。,!
柳东行忙抱住她:“是我说错了话,用错了方法,原该我向娘子赔罪才是。
文怡低头宛然一笑:“咱们也别赔礼来赔礼去的了。你饿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我亲自下厨给你添两个小菜,咱们夫妻好好喝一杯吧?”
第三百七十三章 收服部属
小别胜新婚。
文怡与东行经过这一场争吵,感情倒是比先前更好了。文怡心疼东行在寒冷的天气里独居康南,无人周到地照应他的起居饮食,还为了公务连着熬了好几个夜,在逗留康南小镇的这几天里,日日都费尽心思为他料理美食佳肴,熬各种滋补的汤水为他调理身体。而柳东行则含愧于心,温柔小意比往日更甚,每日一从衙门里回来,便时时刻刻都陪在妻子身边,一步也不肯离开。
文怡的前来让柳东行心结尽消,心情好了,有些事也愿意花心思去做了。而且文怡还带了许多仆人前来,其中更有他的得力助手,他不必担心无人可用。
康南镇上驻守的武官的家眷听说主官家的女眷来了,也纷纷上门拜访。文怡凭着在京城时练就的手腕,一一应对如常。其实这些军中人家的女眷,倒比京城的官家女眷和恒安、平阳等地的仕绅人家好相处多了,说话直爽许多,也没那么多小心思。文怡细心地留意了他们各人的性情喜好,无论说话还是送礼,都区别以对,而对柳东行提到的那位副将程锦夏将军的母亲与妻儿,更是尽可能地客气与亲切。
托她这份细心的福,康南镇上的女人们对她这位主官之妻的态度虽然说不上热情,但也是颇为友好的。加上柳东行自上任以来,就一直是萧规曹随,说话行事也很和气,从不与人为敌,虽然有人觉得他这样没什么魄力,但至少不会让人厌恶。没多久,康南驻军所上下就开始流传起新来的驻将是个颇为和气人的说法,甚至有人觉得,柳东行比程锦夏更好相处些,御下也更为宽容,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好拿捏的软蛋了,人家可是在北疆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的青年英雄,一把火烧死蛮族几千人的厉害角色,对下属和气,只不过是他涵养好、品性佳的缘故罢了。谁敢小瞧他的,怎不上北疆杀几个蛮族看看?
到了驻军所衙门年前落衙的那一日,柳东行已经收获了不少下属武官的爱戴,老资格的程锦夏也悄悄收敛了几分傲气,要处理公务时,记得先问过上司的意思再下达命令,在街尾那家酒楼里吃酒谈天的武官们,更是没再象先前那样,私下取笑柳东行没胆气、没手段了。
到了这一天,柳东行总算基本掌握了康南驻军所的权力,也许他此刻的威信还达不到前任的水平,但他若是想要下令追缉围剿叛逆,是绝不会有人违抗的。
他以庆贺新年的名义在酒楼宴请了驻军所中有品阶的武官,菜色平平,酒倒是不错,但这不是重点。等所有人都酒足饭饱的时候,他悄悄地找上了三个人,一个是程锦夏,另两个也是只稍稍次一品级的武官,将他们带到侧室里,透露了朝廷将要对康王府采取的行动,并且表示,只要漂亮地完成了朝廷的任务,康南驻军所的优秀武官完全可以再往上升一升,获得更有前途的位置。
听了他的话,程锦夏还算镇定,只是执杯的手略颤了一颤,但另两人的眼睛却亮了,顾不得还有许多同袍在场,便拉住柳东行问:“将军大人,此话当真?不知末将等需要做什么?!”
柳东行微微一笑:“我们只要等上头的命令就好。朝廷之所以在这地方设立驻军所,原因我们心知肚明,等这回事情完了,这里说不定就要裁掉了,我等用不了多久就要调到别处去,到时候是好是歹,是鹏程万里,还是一蹶不振,就看这一回了。我想用不着我多说,各位也能明白才是。”
程锦夏看了他一眼:“全营有三千兵马,已经是连伙夫杂役都算在内了,如果只是守住各大路口,防止有人逃走,又或是看押囚犯,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若要攻打一个大城,又或是包围康城这样的地方,恐怕不够。”
另两名武将之一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另一人眼神闪烁,没吭声。柳东行却仍旧笑得非常淡定:“哪里用得着这样大的阵仗?我们这里与别处不同,青州那边,郑王早就暗蓄私兵图谋不轨了,一场硬仗难免;而东平一带,因为距离京城太近,军队少不得要多担些干系,就怕惊了宫里;我们这里,康王早就死了,王府中有心作乱的奴仆也不过是一部分,城外就是大港,因为是绕着水修的城,连城墙都不算高也不算厚,每日出入城门的人多不胜数,逆党有什么本事说服全城的官民紧闭城门阻挡官兵入内呢?我们只需防着有人狗急跳墙,以及祸首暗中逃走罢了。”
程锦夏扯了扯嘴角:“听起来似乎很简单,这么简单的事,要是其中出了差错,想必朝廷也会恼怒不已!”
柳东行挑挑眉:“我们康南驻军所自有精兵良将,这么简单的事,又怎会做不好呢?”
“有些事是防不胜防的。别的不说,涉及藩王,又是谋逆这么大的事,我们居然没收到朝廷的公文,也不知道该如何行事,万一出了差错,又有谁来负责?”程锦夏仿佛不经意地加了一句,“马上就要过年了,营里的士兵都得了假,说不定就要带着家人进城去耍,若有急召,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呢。”
他这么一说,另两名武官也开始紧张起来了,其中一人便问柳东行:“将军,此事时您主理么?我们该怎么做?虽说要过年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是不是让下边的人销假候命?”
柳东行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如此,我知道营里的士兵们过年都喜欢在镇上消磨,也有人会去康城转转,但长住是不会的。大家就照往年的做法,只管安心过年。康王府的事,朝廷已经派了人去监察,若有异动,必会报信与我,我自会安排一切事宜。其实朝廷的意思,是不要闹得太大,免得动摇民心,而逆党人数又不多。我们只需留下一部分精兵在营中待命,随时出发平逆就是了。当然,这件事不必大张旗鼓,免得泄露了风声,打草惊蛇。”
程锦夏立时追问:“将军可曾向其他人透露这个消息?!”
柳东行笑了笑:“康南镇上,除了我,便只有尔等三人而已。而在上头下令之前,我也希望只有我们四人知道这件事。”
那两名武官面露喜色。若是只有四人知道这个消息,就代表将来功劳最大的只会是他们四人,他们年岁都不小了,可不打算在这地方蹉跎下去,主将给了他们这么好的机会,若是就此放过了,他们就是世上最愚蠢的人。他们立刻便用激动的目光看向柳东行:“将军放心。”
与他们不同,程锦夏的脸上不但没有喜色,反而露出几分懊恼,他发现自己好象掉进柳东行挖的坑里了,只是心里实在不甘:“将军大人这么说,岂不是表示,若是风声泄露出去,我等四人就要担起罪责了么?!在过年的时候勒令精兵留守,若没有一个说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