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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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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同皇帝说了一声,便告辞去了。

    夜间风起,外头更觉寒意逼人,赢烈在里屋坐着,外头宫人送了汤药粥饭进来,他也亲力亲为。然而他不惯服侍,粗手笨脚的也做不好。穆淑容在旁瞧着,想要代劳,却也不好插手。

    慢慢到了起更时候,穆淑容也犯起困倦来,赢烈见状,便打发了她回去,独个儿在床边守着。众人虽恐皇帝劳碌,却也没人敢劝。

    这般直挨到子夜时分,他也熬得瞌困不已,挨着床柱打起了瞌睡。朦胧中,只听床上一声呓语,他慌忙睁眼,却见萧清婉已然悠悠醒转。他又惊又喜,忙低声问她怎样。

    萧清婉见是他,怔怔的半晌没说话,才要开口便觉口干舌燥,猛咳起来,赢烈慌忙拿了茶碗喂她喝水。

    一碗水喝尽,赢烈又要起身去倒,萧清婉却摇了摇头,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他便又在床畔坐了。

    这夫妻二人反目已久,今日重逢竟是无言以对。半日,萧清婉低垂眼眸,轻轻说道:“皇上来瞧臣妾,总算是打定主意要下旨了么?”赢烈一怔,问道:“下什么旨?”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自然是废后的旨意了,弄到如今这个样子,再这么僵下去也是无趣。皇上就下旨罢,无论是冷宫还是尼庵,臣妾都愿去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赢烈听了这话;心中一紧,搂着她的肩,沉声说道:“哪个说要废后的?!这是你自家的胡思乱想!”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何苦来呢?这两年来;臣妾也想明白了。自臣妾入宫,与皇上朝夕相伴,虽不敢说贤德;也是尽了心力。然而皇上屡屡见疑;哪一次都是臣妾陪尽了小心;皇上才转怒作喜。仔细想想,也好生没趣。到了如今,皇上更是连来也不肯来了。东阳自打出世至今,皇上也未曾见过她两面,想来亦是为臣妾拖累之故。”她病中无力,才说了两句话,便气喘不已,歇了又歇,才继而说道:“臣妾也不愿继续留在这里让皇上烦心,还请皇上送了臣妾去罢。虽是两个孩儿年纪幼小,不能没有母亲庇护,就让姐姐照看也是一般。若是皇上心里以为,姐姐也顶着萧家的姓氏,不能安心,那么宫里贤惠堪为人母的妃子也还不少,周昭容也好、穆淑容也罢,都是极佳的人选。她们也还没有生养,该能善待孩儿的。”

    赢烈见她去意甚笃,竟已安排起后事来,不由一阵慌张,双臂发力,将她死死搂在怀里,说道:“婉儿,你这是要舍了朕?”萧清婉微笑道:“皇上何必再说这样的话,臣妾如今这般,同废弃又有何两样?夫妻之间不能心意相通,总是相互猜疑揣测,这样的日子不过也罢了。”赢烈听了她这话,心里又惊又怒,才待出声,却一眼扫到床上安放着的枕头。只见那枕头是大红绫缎子的面,其上绣着五色鸳鸯,正于碧波之内戏水嬉戏。赢烈略瞧了两眼,便即认出是萧清婉的针黹,心中一痛,低声说道:“婉儿,你我何至于此?”

    萧清婉将头转开,浅笑不语,半日才道:“事到如今,也不必再说这样的话了。”赢烈情急道:“你答应过同朕白头偕老。”萧清婉仰起头来,望着他眼睛柔声道:“那便只当臣妾食言罢。”赢烈见她油盐不进,心头气起,登时说道:“你能食言,朕却不能。你是朕亲口册立的皇后,朕绝不会废你!你好生养病,不要胡思乱想。”萧清婉浅笑道:“如今这个样子,臣妾同被废又有何两样?不如皇上早早的放手,让臣妾去该去的地儿。省的皇上想起来,便烦心得很。”赢烈心头一动,忙低声问道:“你怪朕冷落了你么?”萧清婉摇了摇头,说道:“皇上如何行事,自有皇上的道理,没有臣妾置喙的余地。弄到如今这样,只怪臣妾自不量力,同皇上没甚干系。”说着,又喟叹道:“只怕皇上不放过臣妾,臣妾的病是不能够好了。”

    赢烈闻言,低头细细看她,只见她两颊瘦损,青丝散挽,双眸无神,面皮蜡白,哪还有一丝往日的神采?他心中慌乱,不觉脱口道:“婉儿,你这是在恐吓于朕么?”萧清婉又只是摇了摇头,轻声道:“枕上言犹在,于今恩爱沦。婉儿连这口气都是强拖在这里,还能拿什么去恫吓皇上?”

    赢烈听得此语,更是火冒三丈,想要立时拖她起来质问一番,却又碍着她身患重疾,不忍苛责。当下,只好强压着怒气,说道:“朕曾说过,你是朕的妻子,这一世皆不会有所更改。朕是天子,一言九鼎,绝无儿戏。你安心养病,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那两个孩儿,你若撒手不管,朕也顾不得他们了。”话毕,更不多言,只扶着她重新躺下,便即起身向外去了。

    萧清婉躺在被内,只觉周身酸疼无比,适才与赢烈对峙,耗费了许多力气,又是在病中,片刻又将昏昏睡去。

    正在昏沉之际,却听屋内裙子拖地声响,她睁眼一望,却见是宫中掌事穆秋兰走了进来。

    穆秋兰入内,见她醒转,连忙上前,低低问她有何不快之处。萧清婉说道:“才跟他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喉咙干的紧,你倒碗茶来。”穆秋兰听了,赶忙走去倒了碗温水进来。因皇后生病日日服药,不能饮茶,这坤宁宫便再不曾预备茶水,每日只温水伺候。

    当下,穆秋兰端了茶碗过去,服侍萧清婉喝水。

    萧清婉也果真是渴了,连吃了两碗热水,方才罢休。穆秋兰扶她重新躺下,就在一边侍立,眼看皇后面色倒比先时略精神了些,便说道:“奴婢才见皇上出去,脸上倒是挂着恼色的。娘娘同皇上说了什么?”萧清婉低低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本宫请他废后罢了。”穆秋兰闻言,大吃一惊,人如提在冷水盆内一般,好半日才说道:“娘娘这是何故?若是厌了现下的处境,大可徐徐图之,何必这般鸡蛋往石头上碰呢?”

    萧清婉沉声道:“往后?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转机。等到本宫人老珠黄,人见生厌之时,就更没指望了。不如趁着现下,下一帖猛药。若好时,自然大好。若他当真不肯顾惜我,往后的路也只是更难走了。”穆秋兰胆战心惊,颤声问道:“那娘娘觉得如何呢?”萧清婉浅笑道:“他总还念几分旧情。”穆秋兰这才惊魂普定,笑道:“别瞧前头那个样子,皇上心里还是惦记着娘娘的。这两日娘娘病重,睡在床上人事不知,皇上没日夜的守在床畔,差不多娘娘贴身的事,都是皇上亲手打理的。奴婢们在一边看着,只是插不下手去。”萧清婉听了,略停了停,叹道:“总要到了这个时候,才算知道好歹。”

    穆秋兰又问道:“只是适才皇上又似着了恼一般,怕是不利。”萧清婉摇了摇头,说道:“无碍的,他恼本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说毕,又觉一阵目眩,连忙闭上了眼睛歇息。穆秋兰见状,赶忙说道:“娘娘才略好些,万万不可劳神,还是多歇息的好。”说着,就上前替她重新掖好了被子。

    萧清婉也不再多言,片刻又沉沉睡去。

    到了鸡唱时分,皇后又发起热来,睡梦里呓语连连。守在床畔的穆秋兰听见,撩起帐子一瞧,却见萧清婉满面红润,伸手向她额头一试。手初放上去时还不觉怎样,再停一停竟觉得那烧是打骨头里透出来的。她当即便慌了神,奔走出去,唤了太医进来。

    因皇后病重,赢烈下了旨意,令太医院轮班守在坤宁宫,日夜不断。这会子正该王旭昌当值,他一闻得消息,连忙入内。

    穆秋兰上前撩了帐子,将皇后手腕取出,放在软枕之上,那王旭昌就跪在床畔诊脉。此举虽于礼不合,然而非常时刻,又是皇帝亲下的旨意,也就无人敢多言语。

    王旭昌诊了一回,却轻吁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上,向穆秋兰说道:“娘娘这烧发起来倒好了,这是药下去起了效验。不妨事,到明晨烧若退了,就有转机了。”穆秋兰听说,心中石头落地,又问道:“只顾这样烧着,不会有什么不好么?”王旭昌沉吟道:“这个时候也不敢胡乱用药,还是到明晨看看,好时便好。若不好,就只得另想别方了。”穆秋兰见他这般说来,也无法可施,又想起一事,便说道:“只怕明早皇上要来问话,王大人可想好怎么回了么?”

    王旭昌颔首道:“娘娘的意思,在下心里清楚,自然不会坏了大事。”穆秋兰笑道:“只是委屈了大人,又要挨皇上的训斥了。”王旭昌陪笑虚应了几声,又不敢扰了皇后睡眠,便退了出去。

    这边,穆秋兰又守在床畔不提。

    转瞬天已大亮,穆秋兰又看了一回,见皇后烧已退去,睡得安稳了,心中甚喜,又觉困乏。当下,便走出门去,唤了春雨、绛紫两个过来守着,她自家先回宿处歇息,细细盘算待会儿如何应付皇帝。

    然而今日正逢朝日,北方两省又遭了灾,春闱也开科在即,朝上事情繁多,赢烈临朝足足议了两个时辰的政务,方才下朝。

    下了朝,早有宫人守在殿外,待御驾出来,便即上前奏报了消息。

    赢烈闻知,自然心悬不已,立时便直奔坤宁宫而去。

    其时,正逢下朝时刻,群臣依班次鱼贯而出。眼见此景,皆窃窃不已。帝后不合,已有时日,前朝后宫无人不知。虽并无人敢借此生事,却也多有人揣测后宫局势变故。今看如此景象,这些个人皆揣度皇后复宠只在朝夕。

    更有人已向萧鼎仁道贺,那萧鼎仁只是唯唯客气,并不敢就此应声。

    自打皇后失宠,萧鼎仁亦也烦心,然而他伴驾多年,深明皇帝心性,也知女儿此举深意,只得按压性子,韬光养晦。近来又听闻皇后病重,爱女遭逢如此磨难,他虽痛心焦躁,却也无可奈何。今见皇帝如此,料知僵局有了转机,心中倒也欢喜。只是人前不好露出形态,当下只出宫去了。

    那御驾行至坤宁宫,步辇才落地,赢烈也不待人搀扶,自家便先行下辇,快步入内。

    一路过去,宫人跪了满地,赢烈正眼也不瞧,径往后殿奔去。

    才至殿下,穆秋兰与王旭昌早已迎了出来。才待行礼,赢烈早已不耐的将手一挥,免了此举,问道:“昨儿晚上皇后还同朕说了半日的话,怎么到了今晨就又不好了?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的?!”穆秋兰见皇帝声色俱厉,心中虽胆怯无比,仍是硬着头皮道:“回皇上,昨儿晚上皇上走后,奴婢还进去同娘娘说了一阵子的话。娘娘神色看着不大好,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睡下没多久,便发起热来了。奴婢也不知是何故,只好请了王太医来诊治。”

    赢烈闻听,脸色就不大好看,又问王旭昌道:“什么缘故?”王旭昌拱手回道:“经臣诊断,娘娘这是气急攻心,心火引动了肺热。臣也不解,昨日早间臣与娘娘诊脉,娘娘心神也还平稳,怎么一日的功夫就这般紊乱起来。也不知昨儿晚上出了什么变故,竟让娘娘这般烦心。”

    赢烈听了这话,面色大变,思及昨夜走时与萧清婉说的那几句话,心中甚是不安,又懊悔无及,一股子的怒气生生打了回去,一时又无话可说。

    这般站了半晌,穆秋兰与王旭昌不知皇帝何意,只垂首侍立。正自惴惴不安之际,却听赢烈忽然问道:“那依你所见,皇后这病症,可能治愈么?”王旭昌赶忙回道:“昨儿一早来与娘娘看诊,见娘娘脉象已趋平稳,本是大有指望的。不料昨夜又出了这等变故,现下臣也不敢说了,只好等天气转暖再瞧了。若到天暖和时,娘娘的病能好一半,病愈便有望了。如若还是这样拖着,只恐只恐”他话至此处,忽然说不下去了。

    赢烈厉声问道:“只恐怎样?!”王旭昌连忙跪了,说道:“只恐不虞。”

    这话才落地,赢烈立时便喝道:“混账!皇后才这般年轻,得了些微毛病,你便医治不好。你这太医院首脑,到底是怎么当的?!朝廷养你,又有何用?!”王旭昌叩首连连,撞地有声,嘴里却还说道:“娘娘得的是心病,若心结不能开解,臣无能为力。皇上若要治罪,臣也是无法可施。皇上既如此说,不如另请杏林高手为娘娘医治,臣静候发落。”

    赢烈听了这话,勃然大怒,然而这王旭昌的医术乃是太医院之冠,倘或将他治罪,这太医院上下更寻不出一个能与皇后治病的人来。何况,萧清婉这病症,也是他招惹出来的,如何能厚着颜面迁怒旁人。忍了几忍,拂袖令这二人下去,他自家往殿内行去。

    走到堂上,宸贵妃正在内室门前守着,见他进俩,起身上前淡淡的道了个万福,便在一边站了,一字不发。

    赢烈脸上讪讪的,向内室张望了一眼,说道:“朕进去瞧瞧,可好?”宸贵妃说道:“娘娘没醒,皇上还是不要进去了。看了又能怎样,只是徒增烦恼。”赢烈碰了这个钉子,倒没了脾气,半日又问道:“缊儿和琳儿可还好?”宸贵妃淡淡回道:“难为皇上还记着,也没什么。”

    赢烈无话可说,只得在堂上坐了。宫女送了茶上来,宸贵妃也只做不见,任凭宫女送了上去。赢烈接过茶去,吃了两口,见竟是白水,便问道:“怎么是水,内侍省连坤宁宫的份例也敢克扣了不成?”宸贵妃说道:“皇后病着,又不能吃茶,皇上又连年不来了。宫里的情形,皇上最明白不过的,常日里门可罗雀的,备那么多茶又给谁吃?”赢烈听了这话,只是讪笑道:“你动辄就要排揎朕,朕晓得你是替皇后不平,这话却说颠倒了。既是皇后病了才不备茶,又同平日里有没客来有什么相干了。”

    宸贵妃笑道:“原来皇上也知道颠倒,皇上既然知道,怎么行起事来又恁般颠倒?皇后病的这样沉重,皇上不知说句软和话让她高兴,反倒还要来招惹。弄的人半夜又发起热来,这竟是棺材铺里跳脚——恨人不死么?”赢烈变了脸色,说道:“宸妃,朕一再忍让,你莫要放肆过了!”宸贵妃冷笑道:“臣妾放肆也不是头一日,皇上今儿才知道么?若是妹妹这次有个什么好歹,臣妾这条命不要也罢了。”说毕,便背着身子在一旁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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