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媚好-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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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走了两刻钟,前头有侍卫前来,便跟端王道:“报王爷,卫大人那边传信来,说是让小少爷过去。”
端王一怔,便问道:“何事?”
那侍卫道:“属下不知。”
端王怕“明媚”有事,也怕卫凌受不住便打马快走了几步,到了那马车旁边后才停下,抱着明媚翻身下马,先抱着她上车,自己也上去了。
两个人入内,卫凌扫了明媚一眼,眼底淡淡漠漠,毫无感情可言但是眼睛却是通红的。
明媚一看,就知道卫凌是为了她担心才如此。
明媚心中自然也万分难过,只是却无法表露出来,端王先问道:“明媚如何?”
卫凌才说道:“方才醒了,唤正卿。”
明媚好不容易才将目光从卫凌面上移开,看向景正卿,却见他头上缠着雪白的绷带,显得一张脸格外地小十分脆弱之态,双眸似睁非睁,听见动静后,睫毛才一动,看向这边。
明媚忙过去:“你怎么样?”
景正卿定神儿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我没事,你不要哭,也不用担心。”声音极其微弱,卫凌在旁听了,双眉紧皱,眼中就见了泪光。端王愕然之余,忙安抚卫凌。
明媚眼中的泪掉个不停,景正卿又看了她片刻,才又道:“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不要为我难受是我、是我对不住你”
他的声音极低,明媚听得揪心裂肺:“你别说了!”这会儿,几乎都忘了卫凌跟端王就在旁边。
景正卿笑了笑:“会好的,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别哭”
明媚握着他的手,拼命才忍住嚎啕大哭。
这会儿,卫凌才说道:“明媚跟我说了,那些贼人,是我们上京时候遇到的那一拨人,是冲着我们父女来的多亏你及时赶去相救。”
明媚抬头看向卫凌,卫凌叹了口气,张开双臂,将明媚抱了一抱。
明媚乍然被卫凌抱入怀中,这是她久违了的父亲的怀抱,一瞬间几乎失声叫出“爹爹”来,抬手塞进嘴里咬着手指,明媚吸吸鼻子,只是任凭眼泪汹涌。
如此一行人回到城门,守城早已等候多时,急忙打开城门迎接王驾。
景睿并未出城,见王驾进城,便忙来接儿子,明媚很不想离开景正卿,然而这样下去,她定然会忍不住方才在车上她跟景正卿那几句对话,端王跟卫凌面上不说,必然心里会觉得古怪
因此明媚狠心下车,便跟着景睿回景府去了。
一夜反复,次日明媚便跟景睿一块儿前去卫府探望,却见云起也都在,说起昨日的事来,云起也是一脸内疚。
原来从昨晚回来开始,景正卿人就没醒,明媚跟云起被丫鬟领着去内室,却瞧见卫凌坐在床边,不过一夜而已,面容竟憔悴许多!
明媚一看,竟不敢进内了,又瞧床上,见景正卿静静地躺着,如同睡着一般,只是裹在头上的白布,依稀透出几分凄凉的不祥。
玉葫见两个人在外面,便道:“两位少爷,还是不要进去了,老爷如今伤心的很,从昨天开始就水米未沾,一直守着小姐。”
明媚听见这句,牙关紧咬,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云起拉拉明媚,见她不动,便又用力,终于把她拖着出来外头。
明媚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不能再留在这里,多留片刻,或许就撑不住了,于是甩开云起,往外急急跑去。
将跑到大门口,正好端王从外进来,一下撞了个满怀。
明媚往后一退,差点跌回去,端王忙将她抱住:“二郎没事么?”
明媚抬头看着端王,听着这问话声音,终于再也忍不住,张手抱住端王,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王爷叔叔”
205
明媚抱住端王,拼命大哭;把云起跟端王都惊呆了。
端王见“景正卿”如此失控;想到“他”跟“明媚”相处情形;也猜“他”是因为内疚和担心;却没有想到明媚委实是心里有苦说不出。
端王百般安抚;明媚竭力地大哭了阵子;倒也累了;便渐渐停了下来,云起小心地过来拉拉明媚衣袖:“正卿”
端王抱着她;掏出手帕替她擦拭脸上的泪;便道:“正卿乖,别哭了明媚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她一定会好;且不叫你哭;也不叫你难过的么?她是个小女娃儿,都能如此,你是男孩儿,该比她更坚强些才是。”
明媚听着,抬头看向端王。
泪眼婆娑里,明媚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说,撇开端王下了台阶,云起忙道:“王爷,正卿太伤心了我、我们走了。”
端王一点头,回头看去,却见明媚翻身上马,极快地打马往前而去。
端王凝视着那少年飞奔离开,想到方才那一声“王爷叔叔”,又想起之前在回城的马车上,明媚跟景正卿的对话心中有一种奇怪的异样感觉,挥之不去。
云起翻身上马,追上明媚,便道:“正卿,你别难过,明媚妹妹不会有事的。”
明媚叫道:“你怎么知道?”
云起道:“妹妹那样可爱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就是知道。”
明媚道:“你不知道,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明媚大叫一声之后,打马往前,有几个路人吓得忙躲开。
云起吓得心惊胆战,叫道:“正卿,你慢点儿,正卿!”
明媚不顾一切,打马过了闹市,渐渐地到了景府,才翻身下马,往里而去。将要走到自己屋子,却见景正辉正院门口上,不知在探头看什么。
明媚一看他,顿时想起前世之事,此刻她心情悲愤难以言说,当下喝道:“景正辉!”
景三爷听见,吓了一跳,忙低头,明媚大步过去:“你在这儿干什么?”
景正辉道:“没、没干什么”
明媚喝道:“你探头探脑地,是不是又要找什么我的不是,然后去告诉父亲!上回我病了射箭的事儿,是不是就是你传出去的?”
景正辉见他气势汹汹,越发气弱:“哥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就随口跟娘说了一句,娘就就说你装病,然后就跟父亲说了,真的跟我无关。”
明媚一听,事情果真跟他有关,咬牙道:“那今日你又来干什么?”
景正辉道:“我听说昨儿出了事,害怕哥哥伤着了,就来看看。”
明媚怒道:“你住口!你分明又是想来找我的错,然后回去跟你那娘说!景正辉,我告诉你,你若是总学你那娘的行径,迟早有一日你会死在她手里!”
景正辉吓得不敢说话,明媚骂完了,便一挥手,道:“给我滚!”
景正辉这才灰溜溜跑了。
明媚进了屋,十分之怒,命丫鬟拿了箭,发狠似地在庭院里一箭一箭地射,如今她的箭术已经非昔日情形,十支之中竟有七八支射中箭靶,三四支靠近红心,只有少数的射不中靶子。
谁知一会儿的功夫,外头有人道:“你瞧你这个怂样,是他说那些话,你胆怯什么?”
说话间,外头齐姨娘便拎着景正辉耳朵进来。
明媚一听,眼神一利,手上一松,一支箭嗖地飞了出去。
齐姨娘正叫嚣,忽地察觉箭头迎面飞来,吓了一跳:“哎吆妈呀!”
那箭却擦着她身畔,射到旁边的墙上去。齐姨娘惊魂未定,便叫道:“你你你想害死人吗!”
明媚站在栏杆里头:“你来干什么?”
齐姨娘道:“你我是来问问你,你之前对辉儿说的那是些什么!你为何说我把辉儿教坏了,还会害死辉儿呢!那是正经少爷能说的话么?”
明媚分毫不惧,昂首说道:“不错,那就是我说的,我说了又何妨,跟着你这样的娘亲,就算辉儿是个好孩子,也是给你教坏了,你再这样下去,他丧在你手里是迟早晚的。”
齐姨娘怒道:“你你疯了!我我要把这些话跟你父亲说,看看他养出的是什么样的公子少爷!”
明媚不理她,便看向景正辉:“你过来!”
景正辉吓了一跳,忙往齐姨娘身后躲,齐姨娘喝道:“臭小子,你怕他干什么?当着我的面儿,他能吃了你不成?”
景正辉畏畏缩缩,不敢露头。
明媚往前一步,又喝道:“你过来!”
景正辉吓了一跳,几乎转身要跑,齐姨娘却伸手推向明媚:“二少爷,你干什么!当着我的面儿,你想打我儿子不成?”
明媚见她动手,手上一转,握住齐姨娘手臂,使出四两拨千斤的招数,将她一扯,一摔。
齐姨娘尖叫一声,顿时倒了出去!
明媚指着她道:“我平日不与你计较,你倒是越发当我好欺负起来了,我自教训我弟弟,为了他好才多说几句,你这无知下贱的货色,竟敢跑到我跟前骂起来!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你不过是仗着能吹枕边风,便这样叫嚣自大起来,——如今我这句话跟你说清楚,你不过是个妾,奴才似的人!也敢来正经公子跟前叫嚣,你再多说一句,我便打死了你,又能如何?你试试看!”
齐姨娘张了张口,竟说不出话来。
明媚转身,看着呆若木鸡地景正辉,道:“你虽是她生得,却也姓景,该拿出你少爷的架势来,何必怕她?倒是我教训你几句,你就得仔细听着,你不思细想我的话,反而回去学舌!任由这贱人来我面前乱叫,——我再问你一句,你是听我的,亦或者听她的?”
景正辉本来就敬畏景正卿,此刻见他发怒,哪里敢再说什么,身子发抖,哭道:“哥、哥哥,我听你的。”
明媚道:“以后她说什么话,你都不必听从!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反着去做,若是如此,将来才不至于死于非命,你听到了么?”
景正辉哭着说:“我知道了,哥哥,我知道了”
明媚冷笑了声,才转身走到廊下,重新操起弓箭来。
这会儿齐姨娘反应过来,刚爬起身,哪里忍得下这口气,正要再叫骂,明媚张弓搭箭对着她的方向,道:“留神你的嘴!若是再有半句污言秽语不好听的出来,我叫你以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齐姨娘看着她冷冷地双眸,听着这样冰寒入骨的话,生生咽了口唾沫,再也不敢说什么,拉着景正辉,转身往外去了。
明媚望着他们母子出外,便又道:“正辉,我说的话你若是忘了,有朝一日,我会亲自处置了你!”
景正辉回头:“哥哥,我不敢,我真的不敢”被齐姨娘拉着,走了。
明媚出了这口气,更是一言不发,继续练箭。两个丫鬟见她戾气冲天,不敢多嘴,只是暗暗担忧。
如此将到中午,景睿回府了。
齐姨娘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当下便在景睿面前告下状。
正好景睿也有事,便怀着怒火,派人叫明媚过去。
自从明媚跟景正卿换了身子,最怕的一件事,便是景睿的板子,然而此刻,明媚竟分毫畏惧都无,冷笑一声,跟着小厮便来见景睿。
景睿见了明媚,便喝道:“逆子!你今日都做了什么?”
明媚不答,反而问道:“父亲找我来做什么?”
景睿道:“混账东西,你倒是问起我来了!你说,你早上是不是在大街上跑马,惊到了许多路人?已经有人在学院告下了你,另外,你为什么要骂正辉会死于非命?为什么又教唆他不去听他娘的话?”
明媚垂眸,淡淡说道:“早上我的确是有些急躁,才惊了路人,我自认了。但是对正辉,父亲,容我多嘴一句,正辉渐渐大了,也懂事了,以齐姨娘那个品行,若是总跟着她,把好好地一个孩子也教坏了,将来闹出什么事儿,也是未知!父亲若真是为了正辉好,那么就叫他跟齐姨娘分开,别让那无知贱人养他,才不至于惹出祸患,这件事,孩儿自认并未做错。”
景睿本来想喝问她一番,若是“景正卿”似平日那样懂事,自然会乖乖低头认罪,看在他昨儿才遭遇惊险的份儿上,景睿自然不会计较,没想到明媚竟分毫也不低头,反而处处出言顶撞。
景睿气不打一处来:“你你这是疯了么?竟然敢顶撞起我来了!”
明媚清清楚楚又说道:“良药苦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若是父亲能够听我的,这一番话,我也就没白说了。”
景睿气急反笑,道:“你的确是没有白说真真是最近太宠你了,竟把你纵的无法无天,你给我跪下!”
明媚闻言,双膝一曲跪了地,景睿叫道:“给我拿家法来!”
外头的小厮一听,吓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当下一边儿有人偷偷去跟外头守着的贵姐说,叫赶紧去给苏夫人传信,一边磨磨蹭蹭去取家法,争取时间。
景睿本是三分恐吓,想看儿子服软,没想到明媚自早上见过景正卿之后,心中悲愤交加,五味杂陈,早就将这些置之度外,因此只低着头,一声不吭。
景睿见她如此固执,怒火再也压不住:“家法怎么还不来!外头都是死人,还要我自己去取么!”
小厮们不敢再怠慢,急忙就捧着戒棍进来。
景睿手持棍子,一咬牙,便打向明媚背上。
明媚吃痛,身子猛地一抖,却偏死死咬牙不肯叫出声来。
景睿见她竟不求饶,用力又打了数下。
明媚从来不曾吃过这样的苦楚,挨了数下,终于撑不住,顿时往前扑倒,趴在地上。
景睿又在她屁股上又敲了两下,叫道:“你知不知错?”
这会儿若是明媚说一声“知错”,景睿应该也就停手了,然而明媚心中想着景正卿昏厥的模样,想着他生死不知,一时竟万念俱灰,更是死咬着牙不肯求饶。
景睿气得七窍生烟,又打数下,外头苏夫人终于来到,进门见状,哭叫着上去抱住景睿胳膊:“你这是干什么,是嫌昨日贼人不曾害死他么?好不容易神佛庇佑他无事归来,你却要打杀了他不成?你索性先打死我!”
景睿见她来到,顺势也停手,嘴上却仍道:“你问问他都干了什么才是!闹事奔马惊吓路人,侥幸不曾闹出人命,回到家里又欺负正辉”
苏夫人道:“正辉正辉,你自己的儿子什么品行你不知道?正辉若不曾做错事,正卿会动他一个指头?”
景睿听了这句,倒有些语塞。
苏夫人抱住明媚,看她疼得脸色发白,双眸无神,顿时心如刀割。
苏夫人泪落如雨,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贵姐把事儿匆匆说了一遍,此刻便道:“齐姨娘那个贱人,把辉儿养歪了,还有脸找卿儿的错,偏你听信她!既然如今闹出来,好,也别怪我不给情面,我不许你再纵容那贱**害家中今日我做主,你即刻给我把她赶出去!这家里若是有她,便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