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媚好-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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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见他一直不肯回头,嘟了嘟嘴,便道:“好吧,是我惹了景二爷生气,我向你赔罪就是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别跟我这样的小女子一般见识,如何?”
景正卿听了这句,面上顿时便绽放笑容,然而就算如此,偏偏仍不转头,道:“要我不恼,也是有法子的。”
“什么法子?”
“你便也喂我吃些葡萄便是了。”
明媚听到这里,就知道景正卿是假装生气的,她就哼了声:“你想的倒美。”
景正卿见已经装不下去了,便回过身来:“真的不给我吃?”
明媚道:“你自己拿了吃便是了,这里多少呢。”
“我要妹妹答应给我吃,我才吃呢”景正卿咬了咬唇,说出方才没有出口的话。
明媚这才听出他弦外之意,有些脸热,低低道:“你够了又要胡说了。”
此刻庭院里静悄悄地,只有风声微微吹过,景正卿却觉得那风也像是吹过了自己心上,撩拨的他心湖荡漾
景正卿微微俯身,唤道:“明媚”
明媚抬眸看他一眼,又垂了眼皮:“干什么?”
景正卿看了她一会儿,腹中又有些暗暗地受不了,便转开头去,一时气道:“唉,我要等不及了。”
明媚奇道:“你等不及什么?”
景正卿咬牙切齿,眉眼带火儿,道:“我等不及要娶你了。”
明媚只觉脸上火热,又啐了声:“你喝醉了不成,跑来这里胡言乱语,谁要嫁给你了。”
景正卿道:“莫非你还要嫁给别人?”
明媚不回答:“用你管?”
景正卿见她嘴硬,便道:“明媚,我有东西给你看。”
明媚见他忽然转开话题,不由地抬头:“什么?”
景正卿低头,飞快地在她的唇上轻轻地一吻。
明媚瞪大双眸,景正卿将那桃花似的唇瓣略微用力一含,才又松开,眼底下瞧着那唇微微地颤了颤如许销_魂。
明媚伸手捂住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玉葫从厅内转了出来,果真手上托着个盘子,盛着两杯茶。
明媚又羞又恼,便狠狠瞪了景正卿一眼,景正卿不怕,只冲她一挑眉。
等玉葫快要走到跟前了,景正卿便才说道:“妹妹,卫大哥真是出息的很,委实一表人才,听闻之前是在少林学艺?”
明媚不理他,只装作看书的模样。
玉葫走过来,见明媚不答腔,怕她没听到,便道:“小姐,表少爷问你话呢咦,小姐,你这书怎么拿倒了?”
景正卿探头一看,果真如此,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明媚恼羞成怒,把书一扔:“多嘴的丫头,我喜欢倒着看不行么?”
玉葫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便撅着嘴说道:“那好吧横竖我是不懂的。”怕惹得明媚不快,便退了。
景正卿便笑道:“妹妹竟有这倒着看书的绝技,实在难得呀!”
明媚道:“哼,总比有些人连《中庸》都不懂的好。”
景正卿知道她是取笑自己昔日便道:“这你有所不知,如今我中庸也懂,大学也懂,连姑父都常常夸奖我文武全才。”
明媚道:“你若真的文武全才,便像我爹爹一样夺个文武状元呀。”
景正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便道:“这个却有些难。”
明媚见他难得地皱了眉,便捂着嘴笑笑,道:“你呀,真真是文不成,武不就,论起文来,我瞧叶若哥哥竟比你更胜一筹,本来武功算是极不错的,可如今我哥哥来京了,你未尝就是那第一的了”
景正卿听了,不由地皱眉。
明媚虽如此说,却怕真的会让他意气受挫,于是又道:“罢了,文武兼修的人的确是少,就如你所说,似我爹爹这样的委实难得且你如今在京中也好大的名头,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是这样稳妥着好些,不必要锦上添花似地再出那些风头,免得惹出事儿。”
景正卿见她这般说,他想了想,就道:“明媚,你觉得我做不到姑父那样么?”
明媚便看他:“怎么了?”
景正卿道:“那倘若我能做到呢?”
明媚道:“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
景正卿犹豫了会儿,终于试探着说道:“明媚我我年纪也不小了”
明媚听他忽然说起这句,便没来由地猜到他下一句会说什么,顿时就转过身去,有些脸红心跳。
景正卿上前一步:“虽说你的年纪还小只不过,我、我委实心急,心里很是不安总要定下来才好有些因为上回的事儿,我一直都不敢再提,只盼望有朝一日,水到渠成,免得贸然提出,你会不高兴。”
明媚垂眸不语,手指微微发抖。
景正卿见她不曾如上次一样即刻就出声拒绝,也不曾动,心中欢喜,便又道:“明媚,今年秋日,便是双试,倘若我夺了文武状元,你你肯不肯”
明媚脸颊通红,几乎不敢回头,只低低问:“你、你说什么”
景正卿道:“若是我夺了那文武状元,明媚,你便答应嫁给我吧!”
明媚听了这句,抬手捂住嘴,然后拔腿就跑。
景正卿吓了一跳,本能地追出两步,却又停下,心中有些空落落地似乎受过箭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她到底,还是不肯么?
明媚跑到前头厅门口,却又停下,手扶在门扇上,回眸看向景正卿。
景正卿正抬头看她,对上她水汪汪的双眸,顿时怔了。
明媚看他一眼,却又垂眸,她沉默片刻,终于再度转头看向他,轻声说道:“你、若是做到了再来说罢了!哪里有还没做成就先来要挟的无赖”
明媚说罢之后,唇角轻轻一扬,急忙低头匆匆进门去了。
景正卿听着那一声百转千回的“无赖”,瞧着她这样似有情似无情的模样,整个人神魂荡漾,却也心知:明媚是肯了的。
景正卿魂魄荡漾,不知身在何处,他倒退两步,只觉口干舌燥,看到玉葫端出的茶还放在桌上,便拿起来,一饮而尽。
景正卿呆呆下了台阶,站在院中,心中欣喜的无法言说,回想方才明媚临去一瞥,那样含情娇嗔的眉眼简直如梦。
正沉浸于那巨大的欢悦之中,却见云起钻进来,一看他,便笑道:“他们说你去茅厕了,我只不信,除非你是掉进去了才不回去果然给我捉到了,你又偷偷来找明媚妹妹。”
景正卿见他两颊发红,便压住心中欢乐,笑道:“你喝了多少?喝的这样怎么骑马回去?”
云起道:“也没喝多少,我心里清楚着呢,对了,明媚妹妹呢?怎不见她?”
景正卿忙拉住他:“你都这样了别来聒噪她了。”
云起笑道:“偏你多心,明媚对我不知多好呢。”
景正卿正高兴着,自不吃醋,笑吟吟地便拉着他出来。
自此,景正卿也少来卫府了,明媚很是惊奇,问起云起,便道景正卿不是在练习武功骑射,就是在子曰诗云,委实忙得反常,几乎都没有空应酬交际了。
谁也不知景正卿在忙什么,除了明媚。
明媚听他如此用功,有喜有忧。
这些日子景正卿因一心一意修身养性,连景府也少回,景睿倒也罢了,苏夫人却几次派人来问,又叫他有空儿便回家去。
景正卿推脱了几次,只不回府。
一直到七八日后,傍晚时分,景正卿才抽空,骑马回了卫府,也没叫人通报,就先来给母亲请安。
景正卿进了内室,却见里头静悄悄地,也没其他丫鬟在。
景正卿迈步往里,一步进门,却见苏夫人坐在桌边儿上,不知正怔怔地看着什么。
景正卿知道这段日子冷落了娘亲,便先在脸上露出笑容,叫了声:“母亲!”
谁知才叫了一声,笑就在脸上僵住,景正卿目光转动,从苏夫人面上往下,落在她手上的一物上面。
——却见那物,通体碧翠,宛如深湖之色,竟是一枚镯子。
天底下的镯子千千万万,又有何稀奇,但是这一个,却是让景正卿最惊心动魄的那个——正是当初他跟明媚误打误撞互换了身体之后,苦寻不着还以为在景如雪手中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二爷:快绑起来送入洞房!
明媚:把谁绑起来?
二爷:当然是把我自己绑起来》《
209
景正卿愣怔之间;以为自己眼花了。
但是那镯子的水色;形状,以及那股熟悉的气息;却让景正卿觉得自己没有可能看错了。
苏夫人听见一声“母亲”,惊地抬头,当看见景正卿的时候;惊喜唤道:“卿儿!”
苏夫人望着景正卿的神情;却又反应过来;微微一怔;忙把手上的帕子一掩,将那镯子盖了起来。
景正卿惊鸿一瞥;被那镯子的光芒所摄,几乎无法言语动作;只得木讷地迈动双腿进门,道:“母亲”
四目相对,望着苏夫人的双眸,景正卿才记起自己回府的目的,忙跪地:“孩儿给母亲请安。”低头之时,兀自惊心动魄。
苏夫人来不及将那镯子收起来,便只裹在帕子里放在旁边桌子上,才忙把景正卿搀扶起来:“卿儿,你几时回来的?怎么也没有人通报?”
景正卿扫一眼那被帕子遮住的镯子,勉强笑道:“孩儿是想给母亲一个惊喜,才没叫那些人通报的。”
苏夫人欣慰地笑笑,又仔细打量景正卿,看看他的脸,握住手,温声道:“你这些天怎地也不回家?让我很是担心老太太都也问过好几回,还以为你跟你父亲又闹了脾气呢。”
景正卿打起精神来,道:“其实这件事卿儿没跟别的人说起只跟母亲说,卿儿想要参加秋季的双试,故而不得不勤学苦练,未免就少了时间回来。”
苏夫人一惊,而后便笑道:“你竟想要去参见文试跟武试?莫非你想学你姑父那样儿?”
景正卿只笑道:“孩儿只是想拼一拼罢了,但是京中卧虎藏龙能人甚多,孩儿委实一点儿把握都没有故而只能临时抱佛脚罢了。”
苏夫人却摇头笑道:“我的孩儿怎是那种临时抱佛脚的人?你一步一步走来,都是有目共睹的,谁不知道你了得?你有这志向,更是好不管能不能得那文武状元,总归你有这大志向,母亲就高兴。”
苏夫人一边说一边频频点头,十分欣慰。
景正卿见母亲安慰,心里也自宽慰,目光不由地又瞥向那桌子上之物上去。
景正卿心中百转千回,犹豫了片刻,终于假装不经意般问道:“母亲,这是何物,是一枚镯子?为何从来不曾见你戴过?”
苏夫人听他问,便笑了笑,将那镯子拿过来,却并不打开给景正卿看,只是起身,拉开床头的抽屉,将镯子小心地放进里头,道:“是啊,母亲从来没有戴过。”
景正卿装做好奇模样:“瞧起来像是个不错的,怎么母亲不戴?”
苏夫人见儿子问只当是他少年脾气好奇罢了,便道:“这个其实并不是娘亲的。”
景正卿问:“这是什么缘故?”
苏夫人抬眸,道:“这个是别人给娘亲的,娘亲算是代人家保管罢了,所以不戴。罢了,不说这个你才回来?可见过老太太了?”
景正卿见苏夫人顾左右而言他,自然是不愿说及那镯子,他若非要问,自会引得母亲起疑。
于是景正卿便不追问,又同苏夫人说了会儿闲话,便退出来,心中却始终忐忑。
景正卿心想:苏夫人说那镯子不是她的,乃是别人所送,这个“别人”到底是谁,可是大有干系。
若真的是什么不相识的人倒是好说,但若是那人是端王
景正卿猛地停下步子,心头蹿跳。
“不不,一定不是必然是我多心了。”
景正卿抬手,在廊柱上轻轻一拍,心道:“娘亲只说是代人保管这意思,却不像是送给她之物,我跟明媚一直都猜那镯子是在如雪姑姑手里,莫非是姑姑给了娘亲托她保管?然而这其中又有什么内情不成”
景正卿不知该不该把此事跟明媚说起,似乎隐隐之中有种感觉,觉得事情并无那么简单千思百想,只好先振作精神去见过了老太太。
景老夫人嘘寒问暖,一团祥和说罢,景正卿出门,正往自己住处去,却见迎面来了一人,正是玉姗。
姐弟两个相见,玉姗便笑问:“卿弟,最近怎么不见你常回家来?是衙门里事忙?”
景正卿道:“确是有些忙碌,这不今儿才得空?就赶紧回来瞧瞧,姐姐一向安好?”
玉姗道:“倒是好的。”
景正卿见她说话间神色虽平和,但眉宇之间依稀透出几分忧虑来景正卿机灵,便问道:“姐姐是有什么心事?”
玉姗抬眸,凝视他片刻,便道:“你跟我来。”
景正卿随着玉姗,到了她的屋里。
两人坐了,玉姗吩咐丫鬟上茶,又叫人都退了,才道:“你一向不在家里,故而大概是不知道的最近,家里头正要张罗我的事呢。”
景正卿起初没反应过来,想了片刻,才惊道:“莫非是姐姐的亲事?”
玉姗缓缓点头,景正卿试探问道:“我果真不知道,怎么,难道是定了谁家儿?”
玉姗摇了摇头,叹道:“不曾定,只不过,我听母亲隐约透出几分意思来。”
景正卿想到前生玉姗之事,心里隐约有数,但是想到,却又觉得有些不舒服,便问道:“是什么?”
玉姗道:“家里我跟你最亲,这件事我连婉儿都不曾说,至于哥哥们盛哥哥是个可有可无的意思,不会直接就说如何,正勋哥哥,他跟父亲是一个主意的我自然也不能跟母亲说些什么,何况我、也没什么想法,只有问问你。”
景正卿道:“姐姐请说,我也不敢说自己就是个有主意的,只是听着姐姐说说,但凡能开解的地方就开解便是了。”
玉姗抬手,在景正卿的手上一握,压低声音道:“卿弟我听母亲的意思,竟是想送我进宫。”
景正卿一听:果真如此。
玉姗看他神情,不似是个惊诧的,便问道:“怎么?你觉得如何?”
景正卿想了会儿,便道:“伯父伯母为什么竟有这个想法?”
玉姗道:“不过是想要门第光耀罢了。”
景正卿道:“姐姐这会子若是入宫皇上已经是那样的年纪了姐姐竟没想法?”
玉姗脸上微红,说道:“我又有什么见识?只不过”
“不过什么?”
玉姗有些为难,轻轻叹了口气,道:“只不过,我瞧着别人再想自己,总有点”
景正卿不解:“别人?什么别人,又是谁?”
玉姗低声说道:“比如说,蓝家的蓝同樱,她原本跟我是极好不错的,后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