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媚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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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府里头的众人,有知情的,明白是景二爷招惹了明媚身边的丫鬟才招来这顿毒打,但真正知道此事是因明媚而起的,也无非是老太太,景睿跟苏夫人三人罢了。
只是因为这一场,却反而又生出另一宗的传言来:说什么新进府的老夫人的外孙女儿生得倾国倾城,举世无双,就算是身边儿的丫鬟也是绝色,故而才引得景正卿犯了点情不自禁地错儿。
此事暂且不提。
此刻玉葫听了明媚问,便把昨儿取了扇子回来找明媚,却被景正卿拦住,两人对话之间三爷景正辉出现的事儿说了一遍。
明媚想来想去,说道:“这恐怕就是他听错了你们三言两语,故而回去乱说才给舅舅知道了吧。”正沉吟着,忽地见前头来了几人,明媚便忙噤声。
来人却正是玉姗玉婉,各自带个丫鬟,走到跟前,明媚刚要见礼,玉婉看她一眼,又看向明媚身边玉葫,忽然冷冷问:“就是你?”
玉葫楞怔,明媚也不解,正要相问,玉婉上前,抬手利落地挥了过去,啪地一声,重重掴在玉葫脸上。
玉葫大吃一惊,捂着脸道:“二姑娘!”
明媚忙挡住玉葫:“婉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玉婉瞪明媚一眼,指着她身后的玉葫,疾言厉色地说:“你这下作的东西,平日看你老实正经原来都是假装的,竟也干出些勾引主子的无耻下贱行径!你害得我哥哥那样,自个儿却没事人一样在这里逛,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脸皮也太厚了!”
玉葫满脸通红,明媚脸上也一阵白一阵红。
明媚听玉婉气愤之余,说的这些,也不知是有心无心,句句戳心窝子,明媚便咬牙道:“这不关她的事!”
身后玉葫闻言,忙拦住:“姑娘,你让二姑娘说罢。”生怕明媚一不小心把实情说出来。
玉婉冷笑:“你倒是会在你家主子跟前装好人,你主子性子软,又念你是跟着她上京来的,怕是不会就发付了你,但你可要留神,别指望以后就没事了!”
明媚见她一副威胁口吻,便忍着气,说:“玉婉姐姐,玉葫是我的丫鬟我自然是护着,但你也要讲理,她不是那种会勾引主子的人,你也别听风就是雨,错为难了好人。”
玉婉一听,双眉挑起:“若不是她,哥哥平白能挨一顿狠打?听闻打的腰腿都伤着了,恐怕落下一生的病根儿,你还向着她?”
玉婉说到此,这才正经看向明媚,痛心疾首地:“她虽则是你的丫鬟,但二哥哥也是你的表哥,这世上哪里有主子有错奴才反倒清白的道理?亏我素来还跟你亲厚,你竟分不出谁轻谁重呢!好好!索性我今日就跟你说明白了,改天哥哥若是好利索没病根倒也罢了,若是有个长长短短,我绝不会同你这丫鬟甘休,你就等着瞧吧!”
明媚见她十分凶悍地护着景正卿,她心里也是有气:景正卿是什么货色,明媚最明白。——只不知玉婉若是知道景正卿对她做的那些下流行径还会不会说出这些话来?或者对玉婉而言,不管景正卿做什么都是对的,错的都是别个?
玉葫见明媚脸色不对,忙上来拉住她,劝道:“姑娘,别恼不要多说!”
此刻玉婉身后玉姗也过来,就对玉婉说:“这却是你的不是了,你何必为难明媚,底下的奴才弄鬼,她一个娇弱小姐又懂什么?恐怕被蒙蔽了也是有的,你这脾气也太急了些!”
玉婉兀自气咻咻地不肯罢休,明媚却也不肯同她低头,两人互相瞪着,斗鸡似的。
玉姗见状,不由失笑,摇头道:“瞧瞧你们哪里还像是大家闺秀,行了,不是说要去看你二哥哥吗,走了走了。”拉着玉婉,又对明媚说道:“二丫头在气头上,明媚你也别放在心上,改天我拉她跟你赔罪。”
明媚看在玉姗的面儿上,便没再说话,只垂了眼皮。
玉姗玉婉两人走后,明媚跺跺脚,气说:“什么主子奴才,主子也有禽兽的主子,还不如奴才呢。”
玉葫拉了拉她的袖子,说:“姑娘,二姑娘正在气头上,你何必跟她争,何况她也是气得有道理。”
明媚回头看她,见她脸颊上一个掌印,可见打得很,便说:“你受委屈了,这一巴掌可是替我挨得,疼不疼?”
玉葫道:“又不少一块儿肉,能有多疼?我又是个丫鬟,被主子打一巴掌也是常有的事,姑娘你可不能这么说,若是你,二姑娘也不敢动手。”
明媚叹了口气,自嘲道:“这可保不准,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地方出来的贫寒丫头罢了,哪里比得上她哥哥那样身份尊贵”
玉葫忍不住笑:“姑娘又胡说了。”
“哪里胡说了,在她们眼里恐怕就是如此。”
玉葫想了想:“听老太太的口吻,是要给姑娘挑个极出色的人家,将来恐怕嫁的比二姑娘还好呢,尊贵不尊贵,到时候再说罢了。”
明媚听她说这个,却有些害羞,便道:“罢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瞧她那凶恶模样,以后怕还要找你麻烦,如何是好?”
玉葫并不担忧:“老太太那么喜欢姑娘,只要姑娘护着我就好了,不管怎么样都好,只千万别卖了我。我还想伺候姑娘呢。”
明媚心里一热,握握她的手:“就算是别人要卖,我也不应,除非把我一起卖了。”
玉葫笑起来:“有姑娘这句话,我这一巴掌也挨得值了。”
37良人
主仆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屋里,刚进门,就见四喜笑着迎上:“姑娘怎么才回来?二爷使人送了极好的瓜果;让姑娘尝尝呢。”
明媚跟玉葫对视一眼,明媚便说:“什么瓜果这么稀罕;要送过来?”
四喜道:“听说是南疆送来的,委实是好,闻着喷香。送瓜来的姐姐说,本是要留姑娘在那边吃的;不料姑娘走得快,二爷惦念着;索性就叫送过来,二爷还叫她带话说这瓜甜如蜜,水儿又多,秋日里燥热,正好给姑娘润润喉解解燥。”
明媚怔了怔,而后就有些不自在,暗中磨了磨牙,说道:“我不*吃”本要说扔掉的,见四喜五福两个都是喜滋滋地,玉葫也呆呆听着,便改口说,“罢了,你们分着吃了吧。”
景正卿请了假,卧床半月。
在这期间,大概是确认了景正卿的身体并无大碍,又加上玉姗调停,玉婉对明媚的也不像是院子里见到那次一样剑拔弩张了,头一次被玉姗拉着过来的时候还有几分不自在,然而明媚自个也明白,人家这是议和的举止,她自然也要顺台阶下,总不能一直乌鸡眼似的,要和气为上。
如此两人关系便也恢复如初了,只不过玉婉瞧见玉葫的时候还是觉得很不顺眼,因此每当她来,玉葫都借故避出去,让四喜五福伺候。
这一日玉婉便跟明媚出外散步,无意中看到玉葫在远处出现,玉婉便捏着扇子,斜看明媚说:“怪不得你的丫鬟跟别个不同,你瞧她的名字就知道了,简直是跟我和姐姐排辈下来的,哼”
她们两人相处偶尔也会开些玩笑,明媚自然也知道,此刻玉婉并不是真要追究玉葫的不是,无非是又抓着机会词儿她,——但这一句话说的却很在理。
明媚想了想,说道:“这名字是小时候父亲起的,不知道竟会跟姐姐们重了说起来到底也该改改,只是要改成什么好呢?”
玉婉笑道:“看她呆头呆脑地,不如就叫呆葫。”
明媚白她一眼,道:“那到底是跟着我的人,岂不是我也跟着呆了,或者我本来也是呆的。”
玉婉抿嘴:“少来,你还呆?你若是呆,我岂不就成傻子了。”
明媚哼道:“那我就奇了怪了,究竟哪家来的傻子这样厉害的嘴?”
玉婉听了,扑上来便敲打她,两人笑闹了会儿,明媚便沉思:“你也和我想象,名字怎么改是正经,你倒是也提醒了我,想必老太太跟舅母那边也早就觉得不妥了,只没有人跟我说,那以后,改叫小葫好,还是葫芦好?”
玉婉见她真要改,心里高兴,面上偏说:“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倒是当了真,你既然真有意,就选个你喜欢的罢了,反正我是喜欢呆葫,或者蠢葫的料想你也不会答应。”她冲着明媚嘻嘻一笑,迈步往前走去。
自此之后在人前,玉葫便改名为小葫,避开了玉姗玉婉的名讳,私底下无人的时候,明媚却还是以旧名相称。
且说玉婉说罢之后,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明媚见她动作有异,便上前,轻声问道:“怎么了?”
玉婉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伸出手指指指前头。
明媚一看,惊愕之余失笑:“原来是他。”
玉婉诧异地回头看她:“你认得云家公子?”
明媚说道:“你莫非不知道?我上京的时候,一路也有云公子”想到这里,微微皱眉,不愿说下去。
原来说起云三郎来,明媚不由地就想到那夜景正卿醉酒,也是云三郎后来追来,料理后事的,云三郎是知道景正卿对她的所作所为以及那点儿心思,因此明媚不愿提起。
玉婉笑道:“是了,我竟忘了!你们果然是相识的。”
明媚见云三郎器宇轩昂地跟着个小厮,大步流星消失眼前,并未看到她们两个,才暗中松了口气,回头看玉婉,却见玉婉竟在看云三郎。
明媚也不以为意,就说:“这个云公子,是什么来头?”
玉婉见她问,便说:“这位云公子,说起来也是出身世家,他家里是兄弟三人,他的长兄是忠武将军,眼见是又要晋升了,已经成家;二兄任归德郎,因圣上器重,又加领羽林郎副郎将,内廷里走动,负责宫掖护卫;老三就是云公子了,云公子生性洒脱,*交游好武艺,目下只是个校尉,但也有人说他们一门三兄弟,将来前途无可限量,云公子也迟早乘青云直上。”
明媚见她说起此事来双眸有光,忍不住心头一动,就开玩笑说:“瞧你这口吻,像是极赏识云家公子莫非这云家的三兄弟,竟好像比你们家的这几位还要出色?”
玉婉脸颊微红,掩口一笑:“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是不偏不倚的说正经老实话,我们家自也有好的,但云家的这三位,是极难得的,京内众人皆知的好男儿”
玉婉说到这里,脸上越红,就转开话题,说道:“其实我们家当然是不比他们家差的,别的不说,只说卿哥哥,虽然只比云公子大一岁,却也是正六品的昭武尉,只比云家二哥低一级罢了,上回的羽林郎选拔里头,二哥哥也是十分出彩,圣上很是嘉许,端王爷更是青眼有加,还特赐了一袭云锦袍子放眼看去,京内别家的儿郎,又有谁人能及?”
玉婉说得眉飞色舞,十足得意,这边明媚两只眼睛里却是白多黑少,时不时嘴角抽搐。
明媚心中默默地想:“哼!所谓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恐怕就是景正卿这种罢了。”
且先不说玉婉跟明媚闲磨牙,云三郎径直去见景二爷,进了门,见二爷已能起身,笑吟吟地相迎。
落了座,三郎就忍不住揶揄:“二爷这是怎么了?头前去找我,还生龙活虎,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给打趴下了?”
景正卿咳嗽了声:“这就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提也罢。”
云三郎见丫鬟出外去了,便探身,用一种了然的神情盯着二爷:“听闻是伯父动的手,伯父素来那样器重你,你又这样大了,怎么会打的这么不像话,除非是有必要动手的理由二爷,别是给我猜中了吧?”
景正卿心里虚虚地,偏做不以为然样:“什么?”
云三郎冷笑:“二爷这一身症候,莫非还是在那卫”
还没说完,景正卿手拢在唇边,大声咳嗽起来。
这会子丫鬟送了茶进来,缓缓退出去。云三郎脸色已经发黑,盯着景正卿:“哼!”
景正卿便笑:“瞧你这样儿,又怎么了?你别想太多,这无非是事给父亲知道了罢了,我可没干别的。”
云三郎翻了个白眼:“罢了,反正我也管不住,我若能管住,也不至于吃这场棍棒。”
景正卿干笑:“你脾气忒大,想必是也犯着秋燥呢,来来,先喝口茶。”
云三郎觑着他,喝了口茶,便说:“给你说正经的:上回你问我的事,我哥哥打听明白了:你只管放心,多则五六日,少则一两日,宫里头便会有信儿下来,你们家的这位娘娘,是必定会成的。”
景正卿大喜:“果真如此?那我可要好生谢你!”
云三郎哼道:“你先别忙着谢。”说到这里,三郎忽地起身,走到景正卿身边,才又说:“我这句话,只说给你知道,你听听也就算了,本来我不能跟你说,说了你反担心但我跟你从小相识,让我忍着,我也难受。”
景正卿见他说的郑重,便问:“何事?”
云三郎悄声在他耳畔低语几句,景正卿脸色一变:“你的意思”
云三郎瞧着他,轻轻一摇头,景正卿忙噤声。云三郎道:“你是聪明人,心里有数就是了,但是有些事你也是*莫能助的是真聪明人的,且就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景正卿思来想去,叹了口气。云三郎道:“另外,这事你最好埋在心里,别说出去,不然,是在害我呢。”
景正卿忙握住他的手:“好兄弟,你敢跟我说,足见你深情厚谊,我难道是那种狼心狗肺之人?你只管放心。”
云三郎似笑非笑:“我倒是不怕二爷是狼心狗肺之人,就怕你见了什么好的,就把所有都抛在脑后忘乎所以了。”
景正卿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哈哈一笑,在他手上一拍。
云三郎抽手回来,重新落座,却说:“是了,我近来又听闻你家里在张罗你的亲事了?看好了哪家的姑娘?”
景正卿脸色微微一沉,却仍带笑:“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总要等姐姐进宫后再说吧。”
云三郎道:“你家里本来不忙这事的,近来忽然一反常态,为着什么,二爷心里该明白?”
景正卿叹了声,委实头疼。
云三郎见他蹙眉,便道:“好了,我也不烦你了,是该走了,你好好地养着身子,自从回京之后你没去衙门,好些兄弟都惦念着你呢。我隐约听说端王爷似也问起过。”
景正卿忙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两日必然要去当差了。”
云三郎点头:“那我走了,你安心养病,以后见了再说。”
景正卿起身相送,走到门口,被三郎拦住,让他止步,三郎自就去了。
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