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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相媚好-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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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正卿噗嗤一声笑出来:“这画是极好的,我不许你糟蹋它,你不要,我拿了去便是了。哪里有这样俊秀的烤鹅?亏你能说出来。”

明媚道:“我画得,为什么要给你?且画得不好,难道让你拿了去以后用来笑我?不许,还给我!”

她伸手来要,景正卿哪里肯给,只说:“你若答应我好好地留着别撕了,我就给你,只是知道你容不得他,倒不如便宜我才好。”

明媚气道:“你是强盗不成?青天白日跑进来抢东西?快还给我!”她见景正卿不给,便转过身,抬手要把那画抢回来。

这是才画好不久的,墨迹还未曾全干,景正卿也不好就卷起来,于是就只举着画转身避开明媚:“我可不能让你撕了它,你不爱,有的是人当宝贝呢!”

“那是你没见识,”明媚气道,“若是能画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画工拙劣,也缺乏你快点给我,不然我要恼了!”

景正卿本是要抢救这画的,不妨明媚一心想要回去,竟围着他转来转去地想抢这画,他嗅到一股子幽香在鼻端绕来绕去,又看她蹁跹身影,翩若惊鸿一般在跟前,正是求之不得。

本来就不想给她,此刻越发不能给了,索性把画儿举高:“叫我看你这才是暴殄天物,我才是慧眼识珠的人,这画虽是你画的,给你撕了,却如明珠暗投,我是万万不许的。”

明媚见他把画举高,她伸手要去够,奈何景正卿生得高挑,而她却极娇小,竭力探手也够不到,一瞬又气又急地,脸色淡淡泛红。

景正卿见她仰头眼巴巴地看着画,样子又是可怜又是可爱,目光便从她面上往下,顺着那尖尖地下颌,一路越过修长的脖颈,一直到了

因明媚是在屋内,且又生着暖炉,因此衣着颇为单薄,景正卿看着如斯美景,喉头一动。

他一手擎着画,一手探出去,在明媚腰间一抱,当下就把她抱入怀中。

明媚猝不及防,双手还在举着,被景正卿一搂,顿时撞到他身上去,“啊”地惊呼了声,双脚站立不稳,贴在景正卿胸口,双手情不自禁地揽住他的脖子。

这一刻,仿佛时光停住。

明媚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忙要站住脚步,抬手去推景正卿,却听他低声道:“小心些我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明媚闻言,顿时跟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动也不能动,此刻也才想起来,顿时看向景正卿,问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四目相对,景正卿道:“这么多天都没见到妹妹,我心里惦记,自然要来看看你倒是狠心,上回明明答应了我会去看我的,怎么竟出尔反尔?”

明媚听他质问,便转开目光去:“你你不是好了么?且往你那屋里人来人往的,我常去也不像话。”

“总是说些匪夷所思的借口,”景正卿叹息了声,终于忍不住,便垂头,在那吹弹得破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口,“就算是天兵天将如来佛祖去,我都不放在心上,我镇日望眼欲穿地想着的人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明媚吓了一跳,忙又试着去推他:“你别又在这里乱来。”

她不敢去碰他身上,情知有许多伤的,便去推他的脸,一边推,一边又打量他的脸颊,她自是记得他脸上也伤着了的,怕不留神触及了伤处,此刻偷眼去看,却见景正卿脸颊边上仍是有两道红红地伤痕,只不像是当初那样狼狈了,因愈合了,伤口正往好处长。

明媚便先松了口气。

景正卿爱极了她这幅模样,明明担心他,却偏又不说,也不肯认。

他把那副画抖了抖,先放在旁边桌上,明媚见了,即刻要去取,却被景正卿抱了回来。

明媚气道:“你干什么还不松开?”

景正卿笑道:“这么多天没见着你,这会儿让我松开,也难。”

明媚道:“那你先放手,我把它撕了再说。”

景正卿便笑:“妹妹打得好如意算盘,我人也不放,画也不放鱼和熊掌都要。”

他嘴里说着,手上用力,便把明媚抱得转过身来,低头细细打量她的脸:“还好,这几日你没有再瘦了。”

明媚抬头看他,又急忙垂头:“这是在我屋里,你不要、不要乱来,给人瞧见”

景正卿看着她神情,一眼也不想错过,便道:“你若是肯多去看我两次,我也不至于如此每天焦心不已,想着要早点好起来,既然你不去看我,那么我来看你也是一样的。”

明媚不能做声,景正卿情难自禁,一手搂着她,一手挑起她的下颌,低头便吻了上去。

明媚低低一声,又惊又羞:“不”却仍是被他亲了个正着,双唇相接,顿时如天雷地火碰触,景正卿身子一抖,那被压抑的种种奔涌而出,不可拦挡。

明媚感觉他咬着自己的唇,即刻侵入口中,她慌张之极,偏生挣扎不得,景正卿搂着她肆意地亲吻着,舌头横扫那香嫩的所在,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天地之间所有的,似乎只有怀中这人。

忍无可忍之时,景正卿一转身,把明媚抱起来,放在身旁桌上,桌上的笔架等物震动,微微摇晃,明媚扫见了,大为惊慌:“你别弄乱”

景正卿掐着她的腰:“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唇舌压上,舌头深入,吻了个天翻地覆。

正激情难却的时候,窗外隐隐地传来说话的声音。

明媚仓皇中听到,真真乱上加乱,顿时挣扎起来。景正卿气喘吁,好不容易停下,明媚脸红似火:“丫鬟她们回来了,你快放开。”

景正卿欲~火中烧,哪里肯舍手:“早知如此,你多去看我两次不就成了,我也不必在此就”

“你先放手!”明媚轻轻捶打他肩头。

景正卿一笑,却顺势要挟,道:“那你答应了给我那画儿?”

明媚一怔,然后点头:“给你就是了。”

景正卿听得这一句,一瞬腹中越发火热,暗恨这不是地方,咬了咬牙,心中生出一个念头,便又道:“你还要答应我一事。”

明媚正在侧耳细听外头四喜五福的声音,闻言道:“你又干什么?”

景正卿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想跟妹妹仔细说说话改天,我们在外头就在上回茂二哥的屋里见,如何?”

明媚听了这句,浑身一震,即刻拒绝:“不行!”

景正卿笑微微看她,手在她腰间用力:“真的不行?”

明媚急得发抖:“不、不行!你你快放我下来。”

景正卿偏往前一撞,明媚身子一晃,差点也呜咽出声,景正卿道:“妹妹再不答应,她们就进来了。”

明媚脑中一昏,脸上几乎滴血,咬着牙低声道:“我、我应应你就是了!”

景正卿这才笑道:“可别说话不算数,妹妹说的每一个字,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你若反悔,我自有法子千百倍讨回来。”

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口,手上略微用力,抱着明媚下了桌子,也不放在地上,只放在桌子旁的椅子上,顺势把那幅画拿起来,防备她恼恨之余会给他撕了。

这一刻,外头四喜五福果真进来,却不进里间,只小声道:“没有声儿,姑娘大概还在睡着,别去扰她”

另一个说:“小葫也还在睡呢,瞧她!要睡也不好好睡,只在这儿趴着”笑嘻嘻地,双双竟进了旁边屋内。

97、算计

景正卿抢了那幅画;如愿以偿地悄然出来,一时心旷神怡,正要回屋里去;走了片刻,却见惯常跟着景睿的一个小厮迎面过来。

景正卿见他是个找人的模样,便走过去,果不其然;那小厮道:“二爷;老爷有请。”

景正卿站住脚问道:“可有什么事儿?”

小厮说道:“老爷只说请二爷过去也没有什么别的人;大概是平常事儿。”

景正卿点头,想了想,把手中的画递给那小厮,道:“我不回屋,你谨慎些,小心把这东西给我送回去,我自去见父亲。”小厮应了,景正卿便放心而去。

见了景睿,二老爷先问了些景正卿近来状况,譬如伤势如何之类,景正卿一一回答,让父亲宽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景睿神情,却见二老爷神色里有些忧心忡忡地,但却也不完全是忧虑之色,总之表情很有几分古怪。

景正卿分辨不出是为何,便只等景睿自个儿开口便是。

果真,寒暄过后,景睿踌躇片刻,终于说道:“你可还记得,上回为父跟你说过的先帝遗诏之事么?”

景正卿心中一颤,问道:“儿子记得。”

景睿叹息了声,说道:“为父曾跟你说过,明媚把那钥匙也给了我了”

景正卿听他叹息至此,心中一动:“莫非”

景睿点点头:“因这次太子之事牵连到你,为父思来想去,觉得该作出决断了,便将那钥匙给了端王爷。”

“什么?”景正卿失声,然而心中却觉得景睿如此做,也在情理之中。

景睿道:“你也知道,皇后甚为疼爱太子,在太子被害之事上,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的,加上我们家跟端王府有些牵连,皇后自然想要除掉你连带我家,因此我只好把那钥匙给了端王,如此,想来能有一线转机。”

景正卿忙道:“是儿子连累父亲跟景家了。”

景睿摇头:“不是这么说的,其实说起来,这物本来就该交给端王的,就算是卫凌生前交代明媚的,也是这个意思,我也不过顺水推舟便是了。”

景正卿默然:“那此回端王之所以肯救孩儿,一来是因表妹求情,二来,却是因为父亲投诚的原因了?”

景睿道:“我想,或许如此”

景正卿见景睿双眉仍然紧皱,便问道:“父亲在担忧什么?莫非是说那遗诏不一定在端王手中,将来这皇位”

景睿肃然道:“不,据为父所知,那遗诏,的确是在端王手中。”

景正卿大惊,这个他却委实不知,便问:“父亲如何知道?端王又哪里得来的遗诏?莫非护卫表妹入京之时,中途截杀我们的那些人是端王所为?”

景睿说道:“端王不至于用那种手段,你也说那些人手法阴狠毒辣,估摸着仍旧是宫里的人所为,但是端王也不是等闲之人,自然早有安排,估计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景正卿不解:“那父亲又从何知道了遗诏在端王手中?”

景睿叹息了声,眼神复杂地看了景正卿一眼,说道:“这消息,却是玉姗秘密传回来的。”

景正卿一惊:“是姗姐传回来的?”

景睿点头道:“不错,因为这次咱们家得罪了皇后,玉姗在宫里也颇受了些排挤你放心,最近却是好转了。”

景正卿问道:“儿子不懂,这是何意?如何好转?端王救了我,皇后不更是恨我们景家入骨?唉,早知如此,当初不该让姗姐入宫的”

当初景正卿让云三郎帮忙打听入宫之事,三郎跟他通消息的时候,也曾说过,皇帝年老体弱,且又多病,入宫的话恐非好的出路。

当初景正卿也颇为犹豫,本来想跟玉姗说一说,看看她是否能打消这个念头,但玉姗却极高兴自己能有入宫机会,景正卿看她一腔欢喜,自不好说些煞风景的话。

景睿见他颇为懊悔,便道:“你当这入宫不入宫,由得了咱们做主吗?当初皇后一心想让你玉姗姐姐入宫,为的何尝不也是笼络咱们景家?谁知道后来端王爷看上了明媚皇后才不高兴的,故而就算当时玉姗不想入宫,也一定得去,不然的话,咱们早就得罪皇后了。”

景正卿皱眉:“早知道后来还有这么一出,当初就拼得得罪皇后也不让姐姐入宫。”

景睿瞧他一眼,哑然:“你到底还是太年轻气盛了些以后多收敛一下你这脾气,在朝为官哪里有你这样冲动的。这些话,可不能在外头说,且如今情形如此微妙,虽然咱们跟皇后已然决裂,可表面上却仍是不能透出分毫的仍旧还得维持面儿上的花团锦簇”

景正卿不敢顶撞父亲,便自不提这个,只道:“父亲,既然遗诏在端王手中,岂非好办了?太子又没了,这皇位将来必然得是端王的了,咱们家也算是投对了人。”

景睿闻言,不由笑了笑,但那笑却并非释然的笑,而是一抹似笑非笑。

景正卿看得稀奇:“父亲笑什么?莫非儿子说的不对?”

他到底心思转动的快,知道景睿不会无端发笑,想了想,便道:“莫非父亲还在担忧另生枝节?皇上年老体弱了难道皇后还能再生个太子出来争夺皇位不成?”

景睿挑了挑眉,干笑了声:“哈哈。”

这一声笑来的更为古怪,景正卿正觉莫名,景睿琢磨了会儿,说道:“罢了,这件事情你迟早是要知道的,为父这一次叫你来,不仅是告诉你遗诏有下落的事,更是想要跟你说”

景正卿侧耳倾听,不知还有什么天大变故。

却听得景睿说道:“皇后自然不能再生个太子出来争夺皇位,但是据为父所知,宫里的确有人怀了身孕”

景正卿双眸陡然瞪大:“什么?”

景睿脸上的笑容更复杂了:“而且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咱们家的玉姗。”

虽然已经心惊肉跳若有所觉,但真正听到之后,景正卿还是几乎晕倒。

景睿扫他一眼,叹道:“这消息还没散开,但最迟也是明天了听说玉姗册封贵妃的诏文都写好了唉”

景正卿细细一想,无言以对。

景家本来想中立,结果被迫靠拢向了端王。以为靠拢了端王后便一劳永逸,谁知道偏偏皇帝又有了子嗣,而且怀有身孕的偏偏正是景家的女子。

这一出局面真可谓十分的微妙,怪不得二老爷脸上的表情也如此异样了。

且说明媚屋里,玉葫醒了后,舒服地打了个哈欠,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很叫人满意,听着隔壁四喜跟五福正在嘀嘀咕咕,她便入内看明媚,却见明媚坐在桌上,满脸通红,不知如何。

玉葫便先去看炉子:“姑娘,是不是这屋里太热了些,你的脸怎么这样红的?”

明媚听了,便道:“你方才在外头干什么了?”

“我困,就睡着了。”

“谁让你睡得,以后都不许睡,要睡也到这里头睡,跟我眼皮底下。”

玉葫呆了呆:“先前您不是嫌我睡着了会打鼾,会打扰了您作画,才打发我出去的吗?”

明媚一听,脸更红:“以后也不许打鼾,再打,我给你把嘴塞上。”

玉葫不晓得为何她才睡了一会儿,竟惹得明媚发这么大脾气,但她也知道她家主子时常会发作点儿喜怒无常的小性,于是倒也释然,只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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