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疯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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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给」
傅茗渊闻言,猛地反应过来,心突突跳了一下,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没有,你听错了。”
暖色的红烛照耀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在夏笙寒的注视下,她的动作愈发扭捏,腾地站了起来,又因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而捂着腿坐了下去,咬牙切齿地抱着伤处。
夏笙寒瞧着好笑,心头却不自觉地一暖,幽幽地凑过去道:“是因为我么?”
傅茗渊猛一抬头,才惊觉他不知何时靠了过来,一张俊逸的脸颊几乎靠在她耳畔,笑容中洋溢着喜悦。
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甩着头道:“不,我只是想让纪丞相对我有好印象,因为他肯定不希望让一个疯子当女婿。”
“那是纪丞相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有关系,不行啊?!”她莫名大叫起来,脸红得像要滴血,在他出声之前先一步跑走了。
夏笙寒没有拦住她的意思,只是举着茶杯微笑,视线落定在她消失的地方。不一会儿,严吉上前来添茶,笑得很微妙:“幸好老奴没和你再赌了,不然这个月的月钱又泡汤了。”
一讲到这个他就有些悔恨:上回在景帝告知傅茗渊,夏笙寒同意了赐婚之后,他以为一向冷静的傅大人不会采取什么行动,谁知人第二天就气鼓鼓地把夏笙寒留在博书斋的东西给扔回来了,害得他丢了一锭银子。
这次纪秋雪出现之时提到了诗会,他本是觉得傅茗渊不会上王府来,但仔细一想不能再上当,死活不愿意再赌了,如今很是感慨当初的明智。
“王爷啊,你每天开着大门等她来,这下她来了,怎么不多留一会儿呢?”
夏笙寒摊了摊手:“我也想,但她要是生气了就不好了。”
严吉默默盯着自家主子,无奈地摇头笑笑:这样的一幕,已经不知持续了多少年了。
宣定十四年的某天晚上,他照常在厨房里准备些吃的,刚一出门便看见从博书斋归来的夏笙寒,上前问道:“王爷,老首辅怎么说?”
彼时慧王年方十九,纵然时刻疯疯癫癫,却是清俊雅致,长身玉立。出乎意料的是,他像是没听见这个问题似的,良久才道了声:“啊?”
严吉惊了:要知道慧王已经疯了快五年,却是头一回如此魂不守舍,手里不知捏着什么东西,但看得出非常愉悦。
——不正常。
这是他唯一的结论。
此后,他虽然关切地询问了,可夏笙寒却从未正面回答过,只是吩咐道:“如果博书斋的傅公子有什么动向,就告诉我。”
“傅公子?”严吉低头应声,却是疑惑道,“是当年那个傅小公子?”
“嗯。”夏笙寒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严吉还是端详不出什么来,遂试探地问:“他做了什么坏事么?”
“嗯,很坏的事。”夏笙寒再次点头,眼底笑意甚浓,“她欺负我。”
这下严吉更加震惊了,但本着坚定守护自家主人的信念,时而会留意博书斋那边的动向,却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傅茗渊的生活简直单调得出奇,平日里除了自个儿写字看书,就是与老首辅讨论人生;身手差得不忍直视,出行时都会带上一个姓苏的书童,但通常只是去买纸笔或者看看字画,一两个时辰就回去了。
根据他的观察,这个人应该不具备能够欺负夏笙寒的本事。
虽说如此,他还是将傅茗渊的一些事悉数告知于夏笙寒,但其中也有一些引人注意的事。
比如说,傅茗渊曾在几间驿站里同时预定了几匹马和一些基本的生活储备,却没有说明来取的时间,只是晾在那里罢了;又比如说,他曾经去过一家当铺,后来便时常在这家铺子前徘徊一阵,不多时这间当铺就被刑部给端了
种种奇怪的事发生了不下十起,是以后来严吉便将他唤作瘟神;而其余的活动,便是他偶尔会去城中一间茶楼里参加诗会。
十月初八那日,严吉从宫中回来时,恰巧看见傅茗渊出门,正是去参加诗会。他之后将此事告知了夏笙寒,本是随口带过,哪知夏笙寒下一刻便要同去。
这间茶楼的位置在转角,虽说知道大概地点却仍不太好找,二人赶到之时诗会已经结束了,似乎还进行了什么比赛,但早已散了不少人。
他们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傅茗渊的身影,夏笙寒遂走近大堂正中的榜前看了看,正贴着三首诗。他幽幽扫了一眼,随后波澜不惊地伸手把其中一张纸摘下来,折了折,揣进怀里,动作一气呵成。
“?”
周围的人同时愣住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客官,这首诗是茶楼里的一位客人所作,留在此地供人欣赏,不能随便摘下来的。”一个伙计上前打圆场,笑容满面道,“瞧客官眼生,大约是第一次来吧?这算是茶楼里的规矩,还请客官把诗还回来吧。”
夏笙寒看了看他,摇头:“不要。”
“”
伙计没想到他会拒绝得如此干脆,笑容也抽搐了起来。严吉站在一旁,连忙给人递了一锭银子,才没有引起纷争。
伙计虽然收了钱,但到底还是担心闯祸,遂提议道:“客官,老板要求这诗起码在榜上放一天;你若真的喜欢,不如先交给小的,小的誊写一份再给你?”
夏笙寒依然摇头:“不行。”
“”
伙计欲哭无泪:这人脑子有毛病啊是不是!
“你拿什么不好,怎么偏偏拿这张。这人虽然只得了第二名,但老板却是最喜欢这首。”伙计憋屈得要哭出来,“客官,你就行行好,暂时先还给我吧,我保证一盏茶之内就誊好!”
夏笙寒闻言,忽而转头望着榜上的另外两首诗,琢磨道:“这两首哪个是第一?”
伙计指了指左边的一首。
他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奇怪道:“立意尚可,韵律却是一般;中规中矩,却没什么出色的地方。这是谁评的结果?”
伙计一听,脸色微变,但仍是扯着嘴角笑,小声道:“客官这可就言过了,这首诗是出自一位官家小姐之手,不少公子都想出高价买呢。”
他说着还眨了眨眼,暗示不要在公众场合说些不妥的话。夏笙寒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也无意再说,转身便要走,却被伙计抱住了腿:“客官,行行好吧!你不能就这么把那首诗拿走啊呜呜呜”
众人纷纷投以怜悯的目光。
便在这时,一楼拐角的某个客间里徐徐走出一个年轻少女,青色的曲裾显得甚是朴素,步态轻盈,又不失大家闺秀的端庄,款款而来:“公子方才说,小女子的诗写的不好,究竟是哪里不好?”
在她出来之时,身后还跟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脸色甚是难看。夏笙寒耸了耸肩,随口应了几句,而在场之人听后也仔细斟酌一番,竟还真如他所说。
尽管点出了不当之处,但他说得太过直接,以至于众人纷纷以为那官家小姐要发怒,谁知她的脸却莫名红了起来,笑如弯月,巧笑倩兮:“公子认为那第二名写的比我好,不知可否让我再看一眼?”
她本就生得靓丽,声音又很是轻柔,令人不忍拒绝。伙计像见了菩萨,眼巴巴地盼着夏笙寒把那首诗从怀里掏出来,谁知等到的却是这么斩钉截铁的一句:“就不给。”
“”
周围的人都傻愣地站着,眼见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茶楼。严吉扶了扶额,立即又塞给那伙计一些银子,方才追出去道:“王爷,你刚才为何不肯把那首诗拿出来?”
“我为什么要给他们看?就不给。”夏笙寒小心地将那张纸展开,甚是宝贝地拿着,“谁准许他们贴在榜上的?”
严吉强忍着内心的震惊,凑过去细细一看:这字迹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不过片刻,他便想起来了——这是傅公子写的?
老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微妙。
傅茗渊回家之时,一路跌跌撞撞心不在焉,进屋后还碰翻了不少东西。她连忙点上灯将东西拾好,却四处不见阿尘的身影。
她坐在屋内等了一会儿,不多时看见阿尘回来了,眨巴着眼道:“你不用跟着我的。”
“路上还是小心为妙。”阿尘摆摆手,顿了顿道,“有件事要告诉你,猎场那边的确有人回去找东西了。”
傅茗渊听后一怔,取出那个当初被她扯下的腰牌,凝神问:“谁?”
阿尘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果然”
近来,连城公主不常留在博书斋了,原因便是当年有个对她很是照顾的太妃,一直感到很寂寞,听闻公主回朝,便将人请了过去。
韵太妃是唐王的生母,当年唐王死后,她一病不起,是连城公主从先帝那里将她保下来的。这其中的过往早已不可考究,但韵太妃一直身体不好,本就活不了多久,遂很少有人在意此事了。
这天公主回来之后,与傅茗渊说韵太妃想见见她。由于她从不参与夏氏的事,不由感到很是奇怪,但琢磨着或许是与老首辅有什么关联,遂决定前去。
这不去还好,一去便撞见了云沐。
自上次险些落马被救,她还没有好好地与云沐道过谢,但心里总担忧着他发现什么,死活不敢去。这天刚进宫没多久她便瞧见了云沐,显然躲不过去了,只好故作镇定地打招呼道:“云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了。”
云沐似乎刚刚从马场那边过来,一身缁衣披风,却显得比原先消瘦了一些,淡淡答道:“因为我离京了一段时间。”
听罢,傅茗渊这才细细打量起了他,确实看起来风尘仆仆,脸色也不太好。因对方的神色并无异样,她这才放心大胆了起来,询问道:“你没事吧?看起来好像没有好好吃饭?”
这一回,云沐并未回答她,目光落定在她的脸上,仿佛是在仔细观察着什么。傅茗渊背脊一凉,唯恐他看出什么,仓促道了句别便转身离开。
谁知,她刚一背身过去,便听云沐突然开口:“你怎么不问我去了哪里?”
“啊?”她的笑容有些僵硬,胡扯道,“云大人是回乡探亲去了么?”
“我去了一趟江都,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地方吧?”他缓缓走上前来,神色有些复杂,依旧板着一张脸,却是难掩眼底的一丝柔和,“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疯纸:就不给你们看
小渊子:那是我的东西吧QAQ
=口=话说云大人真不容易啊
_我又可耻的来求大家收藏这篇文了以及专栏可以收藏作者曙曙哩一
第42章 「揭穿」
傅茗渊本以为蒙混过去了,此刻闻言仿佛五雷轰顶,彻底愣住了,眼见云沐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面色沉定地望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幸好韵太妃住得偏,这一路上并无往来之人。她立即整理好思绪,低声咳了咳:“云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江都是本官的故乡,我自然记得那个地方。”
“不。”云沐忽然摇了摇头,“你并非江都本地人,而是来自那附近的一座普通的村落,只不过十余年前便没有多少村民了。老首辅大人曾说过他是在下江南时,于江都捡到了你,但据我所知,这应该是个谎言。”
“你在开玩笑罢?”她故作镇定地笑道,“我的确是孤儿,也的确是先师将我捡回来的,又何必说谎?”
“这个我并不知道。”他只是静静注视着她,声音察觉不出情绪,“这次我回江都,就是想去看看当年的卷宗,可是不出意料,少了一卷,连家父当年也并未发现此事。”
心知他早已将一切都调查透彻,傅茗渊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只是定定地望着他:“你调查我,有什么意义?”
谁知,云沐忽然轻笑起来,不似方才的严肃,却又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达:“我不是想要威胁你,只因家父曾是江都知府,我才会如此清楚这其中的不对劲。你放心罢,我只是很高兴罢了。”
傅茗渊一怔,“高兴?”
云沐粲然点头,眸中是止不住的欣喜,“我儿时曾去过那间村子,有个小姑娘打了我一棍子。后来我便随父亲去了京城,听说那间村子不久后就荒废了,村民大多死了。没想到竟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难得见到他如此欣然的模样,傅茗渊一时没有接话,哑了哑:“云大人,我可是男人。”
云沐会意地笑笑,弯起唇的样子,竟令她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头破血流的少年,抓着脑袋傻呵呵地告诉她没关系,死不了。
“我知道,当年那个小姑娘已经死了。”他含笑道,“现在,我只认识傅大人。”
傅茗渊有些不可思议地瞧着他:“你不准备告发我么?”
以云沐这般耿直的性格,决不会纵容她一个女子留在朝中,可是他似乎完全没有揭发此事的意思?
太难以置信了。
“你放心,我连家父也没有告诉。”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今天我前来不过是想见见你罢了。”
傅茗渊始终有几分怀疑,但知晓云沐是说一不二之人,那神色也分毫不像装出来的,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揖手与云沐告辞。
她走到一半,忽觉身后之人并未离去,转头一看,他果然还站在原地,似乎并未料到她会回头,有些不知所措道:“那个”
“嗯?”
“天气真好。”
“”
傅茗渊异样地打量着他,完全不明白他是吃错了什么药,转身向着韵太妃的寝宫走去。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云府的小厮才冒冒失失地跑过来,喘着气道:“少爷啊,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小的找了你好久啊!你好几天没合眼了吧,赶快随我回去洗个澡,吃点好的”
小厮“嗡嗡嗡”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他却好似没听见一般,任凭对方将他的包袱拿走,才恍然回神似的应了一声。
小厮吓傻了,以为少爷这一趟出行把自己给弄疯了,慌忙拿出家中老母绣的平安符给他驱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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