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宠--嫁值千金-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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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真的赢了吗?
她苦涩地笑着,她即便得到了靳昭东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高傲如她,想要的真的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的男人嘛?
走到靳家的门口,却在一脚踏进去之前,听到里面传来靳父的声音——
“凝雪呢?带着琦琦去医院还没有回来吗?”
“谁知道呢?整日摆着一张死人脸,那孩子不病死也要被她克死了!”
孙兰芳不以为然的抱怨声,让苏凝雪停止了脚步,听在耳里是别样的酸楚。
“怎么说话的?凝雪好歹是我们靳家的媳妇,你这么说,要是被外人听到,传到她耳里怎么办?要是被亲家知道,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靳父的话却换来孙兰芳不屑地一笑:“知道啦知道啦,你最近不是想要在苏家那边得到一笔投资吗?我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也会让着她的!”
“你知道就好!等会儿她回来,就别说些有的没的,让厨房去炖点排骨汤吧,我记得凝雪挺喜欢喝的”
门外的她咬了咬唇瓣,在里面的谈话声逐渐消下去之后准备进去。
靳父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等等,兰芳啊,天山那边来电报了,说是那个孩子也快要满周岁了,说起来,也就比琦琦小几个月你去珠宝行选一把长命锁让老张带过去,就当是我们爷爷奶奶给她的周岁礼物!”
苏凝雪的心脏就像是被铁锤狠狠地击中,当她意外地听到靳父的这番话。
公公明明对她说过,靳家只承认她一个儿媳妇,也只承认子琦一个孙女,明明说过的啊,那现在这样说又算什么?
她低头望着难受得摇着头哼唧的孩子,眼睛变得干涩难受。
屋子里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你要真想要那个孩子,就让昭东把她抱回来好了,那个女人,大不了给她一笔钱打发她走好了。”孙兰芳毫无顾忌的嗓音在客厅里响着。
靳父叹了口气:“你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要不是我当初虚弱凝雪一辈子只认子琦这一个孩子,你以为凝雪会那么就算了?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更加不要跟凝雪提那个孩子和欣卉的事,知道吗?”
“说起来,子琦那孩子,都一周岁多了,怎么还不会说话,我看隔壁老刘家的孩子,都会叫爷爷奶奶了,她就还只会依依呀呀几句,不会是个傻子吧?”
“你个老太婆,胡说些什么呢!”
孙兰芳不高兴地又嘀咕了几句,却也答应了不跟苏凝雪说这件事。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细雨,婆婆娑娑的,朦胧她视野的,她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盯着前面的大门,却突然失去了推开它的勇气。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傻,竟然真的相信公公是公正无私的。
原来,他看上的也不过她身后苏家的实力,如果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怕现在被赶出门的就是她苏凝雪和襁褓里的这个孩子了
天色逐渐转阴暗,靳宅两旁的法国梧桐淹没在夜雨之中,梧桐的叶子被雨水打得像是被鞭子无情地抽过,哗哗作响。
她抱着孩子走进去,看在公公婆婆或是佣人眼里,是不是一个可怜的笑话?她没有丈夫,能在这个家待下去也只是仗着娘家的家势。
这样落魄狼狈的样子,究竟是要博取他人同情,还是要衬托他们的甜蜜?
他们?是呀,她自嘲地笑出声,当然指的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好同学。
可是她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们,所有人都说,是她,先破坏了他们,拆散了一段天注定的良缘,她才是那些小说里恶毒的原配。
她咬紧了牙关,抱紧臂弯里的孩子,转身往外走。
泪水和雨水的味道还是有所不同的,泪水很咸,火辣辣的,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她早已麻木的脸颊,滑过唇瓣时,她伸出舌尖舔了舔——
咸咸的,吞进咽喉里,却化作一缕无比苦涩的哽咽。
那一刻的她似乎忘了自己怀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孩子,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她看不清前面的路,但脚上却像着了魔,不停歇地迈动着。
一道撑着黑色雨伞的高大身影挡在了她的跟前,伞下那双幽黑的眼睛诧异地看着她,那一声惊呼几乎噎在了咽喉里:“苏凝雪?”
连名带姓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她,或许是太过惊讶,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眯着被细雨冲刷地发红的眼睛,微抬起头,看着站在跟前的他,一眼,就认出来,是乔楠,那个在她父亲身边学习多年,却也是夺走她丈夫女人的哥哥。
她不愿意让任何跟乔欣卉扯得上关系的人瞧见她的狼狈,她将怀里嘤嘤抽泣的孩子往胸前压了压,快速地越过他,像只无头苍蝇乱走。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本迎着她而来的雨水少了不少,头顶却是一片阴影,后面是一道紧紧跟随的身影,她的牙齿把嘴唇咬破了,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不但没有缓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直到他冲到她前面挡住去路。
他一手高举着伞遮挡在她上方,一手扣着她的肩头,不让她再乱跑,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布满了雨渍,有烟灰色变成了黑色。
苏凝雪扑闪了下眸光,她其实已经很久没看到他,她听说乔家彻底地倒了,在乔欣卉的前任丈夫因病过世后,乔家没了庇护再也支撑不下去。
乔家是从政的,韩家败落后,有的是对手要找他们的麻烦,几乎不到一个月,乔家就有不少从政的人落马,乔老更是一时接受不了打击跳楼自尽了。
那个时候,她刚生下孩子没多久,只是不经意地从父亲那里得知,乔楠似乎不想把苏家牵扯进来,在乔家被调查时就没再上过苏家,他亦离开了学校,乔家倒了后,意味着他将一无所有,甚至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还不如。
只是她没想到,会在大街上重遇他,还是在她这么狼狈的时刻。
乔楠却不知道她复杂的内心,侧身,替她挡住雨,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我送你回靳家。”
听到“靳家”二字,她本干涸的眼泪再次涌下,她迅速地抹去,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说完,便接着要走。
“那我送你回苏家。”他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握住她的手臂。
她凌厉地回头:“不用你管!”忿忿地甩开他的手,语气也是格外不客气。
“你可以在雨里呆着,可是,你怀里的孩子呢?你难道没看到,她很不舒服、正在生病吗?”
他扣住她的肩膀,低低地说完,仰头望了眼灰沉沉的天空,抿紧了唇,再次看向她时眼底却多了一抹怜惜,喉结动了动,似踌躇了很久才开口。
“如果你不想回家,那就暂时到我那里去住一晚,好不好?”
明明知道,那个年代,孤男寡女,还是一个有夫之妇,他们待在一起是多么地令人诟病,可是他还是说了,因为他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扣住,仰起头看着昏沉的天空,皱了皱眉,“那你到我那里住一晚,好吗?”这问话很不合适,可是这种时候,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她低头看着那滚烫着小脸的孩子,就像是失去了心魂,只剩余一个干枯的躯壳站在他的面前,他看到有一滴泪从她的眼圈里掉落。
面对他的建议,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却也没有挣扎了。
他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一幢陈旧地、略有些倾斜的老筒子楼,旁边是铁路,只要有火车经过,整幢楼都会随着火车轮子滚动的节奏左右摇摆,连带着里面的家具一起。
这里是他租来的,因为租金便宜,所以设施之类的自然是极差的。
当他把她带到门口,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她静静地抱着孩子等候着,即使被雨淋透了,她依旧不像是从贫民窑出来的女人,浑身散发着贵气。
一想到这间破旧的屋子,即将有个女人进入,还是一个住在他心里多年的女人,他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孔里去。
有两次,钥匙掉在了地上,第三次的时候,才成功地插进去。
二十多平方米的屋子,天花板上是一盏二十五瓦的照明灯,门推开时,灯泡像是感应到,摇曳了几下表示对主人归家的欢迎。
苏凝雪抱着孩子往里走了两步,却发现过道狭窄得转不过身,左边摆放着一把凳子,上面是一个洋油炉和一个锅,那应该是用来煮水和煮饭的,外面传来其他住户上楼下楼的踢踏声和说话声,这里的墙一点也不隔音。
乔楠站在一边,显得有些拘束,一般人不都是把喜欢的人带去舒适豪华的房子里,而他现在却只能让她在这种破落的地方过夜。
然而,他没有等来任何抱怨声,甚至在那张清冷秀雅的脸上,连一点嫌弃都不曾有过,她只是抱着孩子走去床边,然后把孩子放在上面。
他松了口气,看她摆弄孩子的背影,竟然感到前所未有地安心,嘴角是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笑意,提了水桶去楼下的井边打水。
她和孩子都被雨淋了,他该烧点水让她们母女俩把身子擦一下。
在打水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这里貌似没有女人和孩子换洗的衣服。
等他回到屋子,看到屋子里的场景,手里的桶一下子就松了,满满的一桶水洒落在地上。刚刚还好端端照顾着孩子的她,正抱着孩子在哭,湿漉漉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搭在肩上,她一双苍白纤瘦的手不断地摸着孩子的脸。
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眼睛红红的,嘴唇嗫喏,瘦瘦的身板控制不住地颤抖,双目空洞地望着他,一遍遍说着:“孩子,孩子”
他忙跑到床边,孩子小小的身子通红通红的,他探手摸了一下,却是比火炉还要烫,一张小嘴干涸得起了皮,最让他担心的是,孩子的四肢是硬硬的。
如果他猜得没错,孩子这是因为高烧抽筋了,要是不及时就医,恐怕明早等待他们的就是孩子过世的消息,他的心头一紧,顾不上其他,抱起孩子疯了一般冲了出去,身后,苏凝雪快跑地跟着,不敢落下半步。
他住的地方距离附近的医院不近,走路过去要四十分钟,但要是搭乘车子的话只要五分钟,可是天色已晚,根本早不到过路的车子。
筒子楼里住的都是像他这样的落难户,有一辆破自行车就不错了,更别提是那个年代的轿车,几乎是少之又少,只有有钱人才赶得起。
一边跑一边顾看着路边,可是,开过几辆车却没有一辆愿意停。
怀里的孩子呼吸越来越轻,一张脸也由红转为青,恐惧迅速地窜上他的大脑,同时不远处打过来一道明晃晃的车灯光,接着是卡车刺耳的喇叭声,他停下来,一转身就把孩子塞到了苏凝雪的怀里,然后窜到了马路上。
“乔楠!”苏凝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唤。
卡车沉闷的刹车声一路而来,他却张着双臂直直地站着,没有退后一步。
车子最终没有从他身上碾过去,在快要碰到他鼻尖时停了下来,司机的谩骂声从车窗里传来,他却径直上前拍着车门恳求司机送他们去医院。
她站在夜色里,清寒的风吹过,望着他放下姿态不断求着那粗鲁的司机、承接着那一句又一句脏话时,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孩子大哭起来。
乔楠听到她的哭声转过头,她正隔着雨帘盯着他,肩一耸一耸地抽噎。
他可能吓了一跳,又跑回来,抓着她的肩问怎么了,她只是哭,摇着头,发丝上的水珠飞溅到他的脸上,他心疼到不行,忐忑地拥着她拍她的背。
卡车司机被她这一哭却是软下了心,得知是孩子病了后,勉为其难送他们去医院,急急忙忙去挂了急诊,孩子经过抢救后送进了病房。
看着病房里挂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的小小孩子,她的眼泪无法停止,他站在她的身边,却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安慰她。
他已经知道,是他的妹妹,让她遭遇这样孤独无助的境地。
她很少哭,这是他见过的第二次,第一次,是她结婚的那一天。
只不过不同于那一次的欢喜忐忑,这一次,他在她的眼里只看到了满满的绝望和悲哀,甚至于,直到现在,她都不曾说要打电话回家。
孩子要在医院观察一晚上,她就坐在床边守了一晚上,而他也跟着在病房外面的座椅上躺了一晚上,她说让他回去,他点头出来,却没有走。
没有一个女人能承受这样的打击,他想要守在她身边,即使不是以她丈夫的身份,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们乔家亏欠她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带着孩子出了院,医药费不是笔小数目,他当时的生活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捉襟见肘,父亲自杀前家里已经被封了,什么也没留给他。
可是,她却拿着一叠钱到窗口把医药费结了,他不知道她哪里来这么多钱,他想问,却在看到她无名指上那一圈白时噎住了,他昨晚竟不知道她是什么出去找当铺用她的婚戒换了钱,到底是他睡得太熟还是她根本不想让他发现?
那一瞬间,他目睹着她有条不紊地办好出院手续,竟心生“她其实一点也不需要他帮助”的感觉,没有他,她也可以把事情办得好好的。
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出医院大门,她抱着孩子,走在他的身边,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路有些远,我们坐一辆三轮车回去吧。”
乔楠的眼睛倏地亮得惊人,当他望见她眼底隐约的笑意,她的意思,是要跟着他回去那个破得不像样的筒子楼吗?
她好似没看到他的错愕,转身就去医院大门外问了三轮车价格,选定了一辆才朝他招招手,他是跑着过来的,然后从她手里接过了孩子。
“孩子沉,我来抱吧!”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温和得像是一道春风。
小孩子没有假病,热度这么一退,精神头子立马就足了,骨碌着浅棕色的眼珠子,在乔楠的大手心里,两条腿又是踢又是蹬,还讨好地吐着泡泡媚笑。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子琦对陌生人这么热情,以往,除了她,就连她爷爷抱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尤其是孙兰芳,只要一瞧见就哭个不停,恐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