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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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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翻过去,直到最后,关于束蓁宁,只有薄薄的三页纸张。
  那日在仓库的那一场爆炸,引出的五位目标人物,除了最后在爆炸中阵亡的两人,剩余三人逃脱,其中最后驾车出现的是一位女性,军情局终于调查出了她的背景资料。
  她在现场留下了一张模糊的照片,穿着迷彩裤子,灰色的外套,提一支轻型机枪,纤细的身体透着某种迅捷狠烈戾气。
  她真实的身份竟然是风家最小的女儿。
  当日她驾车接应,却没能救出最后两人,最后由兄长护送离开了墨国。
  詹姆斯特地标注,她离开墨国时,并未显示有严重外伤。
  那么终于明朗,似乎一切都找到了她的缘由,她的忽然离别,她的骤然分手。
  她的养父,风家的家主风仑,是八八年空难的真正幕后推手。
  风家背后的利益集团,应该是代表大资产阶级利益集团的那摩四世。
  那么平策的失踪,跟风家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只是自从平策失踪之后,那摩家族已经退出了墨国的历史舞台,风家应该有着严密的反侦察系统,以至于詹姆斯这么长的工作进展都未能抵达核心。
  伊奢向他请罪:“抱歉,殿下,我们失去了关键人证。”
  律师献计:“无妨,资料很充足,我们仍可向军事法庭提起诉讼,要求重审案件。”
  杜柏钦暂停会议,独自思索良久,去了父亲的墓前,然后给母亲拨了一个电话。
  一天之后的会议室里的律师和幕僚听了他最后的决定,默默收拾桌面上的文件离去。
  十五年的有效诉讼期即将过去,杜柏钦若现在放弃,那就基本等于永远放弃了。
  詹姆斯临走之前,看着孤独地坐在的宽大椅子里的男人,冷峻的脸上透出阴暗不明的疲倦之色。
  纵使别人不明,他跟随他一路走来最清楚分明不过他承受的压力和固执的坚持,因此他也更明白,放弃——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痛苦艰难的决定。
  虽然不敢妄自揣测,但也隐约地了解他为何放手,詹姆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一句:“这样也好。”
  杜柏钦对他点点头,詹姆斯告辞离去。
  偌大的会议室只余下他一人,杜柏钦抬手合上了眼前的文件夹,按着桌面起身却忍不住低咳了几声。
  随行秘书立刻递上了水杯。
  就是这样吧,过去的事情过去了。
  杜柏钦常常记起来她说她家庭和满,三个哥哥争着保护她,尤其的父亲最为疼爱她,虽然自幼失去双亲,但她亦知那是无可避免的天祸,她一直懂得感恩,有着难得的宽厚性情,整个少年时代都是快快乐乐的成长,直到在牛津见到他,就是那副勇敢大方没心没肺好脾气的样子。
  如果不是她的性格那么好,他们也不会走到一起。
  无论如何,她给过他最好的日子。
  倘若掀出风家,她父亲已经故去,覆巢之下,她该怎么办。
  杜柏钦心软不舍,同时也恨着自己的意志软弱,他不曾忘记她最后如何待他。
  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他,他未得到明确的答案。
  因此一颗心,时常仿佛久久徘徊在悬崖边上。
  他试图说服自己放下。
  他已经决定和茉雅结婚,专注他热爱的事业,人生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
  至于束蓁宁,已经是过去式了。
  无论是束蓁宁的离开,还是两个家族的恩怨。
  都被他们亲手结束了。
  只是失眠的深夜,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却还是常常觉得空虚。
  杜柏钦记得她最后一次见她。
  她的绝情冰冷,她的满嘴谎话,她对他说过那些话,她心底到底有没有一丝悔意?
  

☆、18

  五月二十九日。
  康铎空港的飞机起起落落,这段日子以来机场的人潮熙熙攘攘,比以往不知道繁忙多少倍,墨国不愧是有着最优质的旅游服务,不管多么忙碌,空乘服务人员脸上永远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意。
  街道上的计程车司机忙着四处招揽游客:“哈罗,哈罗——是去圣保罗大主教堂吗,今天我们最英俊的大殿下要娶墨撒兰最美丽的姑娘,老天,是多么登对的一对年轻人——”
  卡拉宫到大主教堂的那一段,穿过皇家卫队换岗的广场,沿着基督河环绕的公园内,一路上挤满了人山人海。
  圣保罗主教堂高耸的尖顶在晨光之中散发着金色的绚烂光芒。
  这座皇室教堂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历来是皇室婚礼和国王加冕仪式的举办地,今日,它又将见证一场举国盛会——墨撒兰杜沃尔家族的长子——柏钦杜沃尔殿下,现任墨国军方最高领导人,民间被称为最墨国有史以来最年轻英俊的国防大臣,即将和墨国著名陆军上将——墨撒兰独立战争中最负盛名的将领将维上将的最小女儿将茉雅小姐在此地举行订婚典礼,墨国举国民众都非常好奇哪家贵族小姐能配得上柏钦殿下,但据悉虎父无犬女,茉雅小姐也在军队服役,有小道消息传出两人更是在战地激恋进而发展出旖旎情史,两人更堪称是完美的天作之合。
  尽管还没是真正的婚礼,甚至过程也不对公众开放,但由于一对新人的高贵出身和出色才貌,一场王室的订婚仪式还是被媒体炒到了烫手的热度。
  九点开始,参加订婚仪式的双方宾客陆续抵达,每一位王室成员和社会名流的抵达,都能引发围观群众爆发出的热烈的欢呼声,闻讯而来的世界各地大批媒体在教堂外架起长枪短炮,摄影师神经兴奋得眉毛直跳,每一张拍出来的照片都美得不得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十点的订婚仪式。
  围在警戒线外的年轻人用手机翻看社交网络,将现场的画面迅速传播到网上,纵然许多兴致高昂的游客甚至见都没见过这对的新人,可是借助现代发达的传媒手段,王子殿下的一张照片已经在报刊网络中广泛流传,其实照片拍摄得不甚清楚,看得到的是年轻男子穿着笔直军装,英俊脸庞轮廓冷峻分明,坚毅眼神幽深,殊无一丝笑意。
  的确是当世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年轻人迷恋icon,尤其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统领百万军队,手握掸光军机重地大权,战功赫赫且刚刚自一场战役之中浴血归来的英俊男人。
  他们订婚仪式的时间,也恰逢墨撒兰传统的灯花节,成千上万的游客和各地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铺天盖地的报道热潮让墨国旅游当局乐得几乎疯掉。
  按照官方公布的行程,新人首先在教堂举行一个只有双方亲属出席的小型订婚仪式,这个仪式并不对公众和媒体开放,由墨撒兰宫廷御用摄影师统一对媒体发布照片,典礼结束之后,杜沃尔柏钦大殿下,媒体现在更喜欢将他称为——新受封的康铎公爵和茉雅王妃殿下,将会登上马车,届时华丽的车队将会沿着公园和基督河巡游一圈,然后回到卡拉宫殿内出席国王午宴。
  这一段的路途,民众将会有机会瞻仰到杜沃尔殿下和未来的王妃的容颜。
  林荫大道装饰一新,国旗迎风招展,沿途挤满了观光者和本地居民,儿童挥舞着手里的国旗和鲜花,男人们扭开香槟,喷出香甜的泡沫,他们自己先自得其乐地陷入了狂欢派对。
  等到将近中午,国王卫队和仪仗乐队排着方阵开始移动,然后是身着红色制服的卫兵骑着高头大马经过,后面跟着的是宫廷驯马师驾着四匹纯种白马拉成的一架金色马车缓缓驶入教堂前。
  大教堂的大门徐徐打开。
  一瞬间快门声响乱成一片,一对新人挽着手步出教堂,将茉雅穿一袭洁白小礼服,长发盘起并未多余配饰,娇羞的面容上一抹嫣红,如同玫瑰一般芳香美丽的脸孔。
  人群爆出排山倒海一般热烈的欢呼声。
  康铎公爵殿下挽着身畔佳人,温柔地将她扶上了马车,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车队缓缓开始移动。
  杜柏钦的脸上很平静,穿一袭深蓝色军服,沉金色缎带上别着数枚勋章,瘦削身姿笔直挺拔,黑沉沉的眼眸似乎还可见深处刀锋林立的光芒一隐而过,他冷峻脸上并未见有多余的喜色,反倒是王妃很好地担任起了亲民的角色,一直笑容地朝着民众挥手,尽职尽责地把王室的尊贵带回民心的高度。
  簇新红色制服卫队,纯种温血的高大骏马,大批的巡警护航,伴随着人潮的一路赞叹之声,造就了绝美的背景布置,映照出风华绝对的一对璧人。
  大批的人潮随着马车一路奔跑。
  黑色戎装大盖帽的皇家卫队和大批持枪警察如临大敌地一路警戒。
  香敦克家就在林荫大街上,马车缓缓地沿着公园绕圈,一位青年倚在二楼露台上,端着酒杯看着楼下人山人海,嗤地一声冷笑。
  香氏家族的二公子,一件白色丝质衬衣配一件褐黄色西式背带裤,头发油光地往后梳,露出饱满额头和一张俊美脸庞,要有多风骚就有多风骚,他闲闲地靠在栏杆上,啜了一口杯中的酒,看着那金光灿灿的骑行队伍一路迤逦过去,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他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也亏得杜柏钦肯,订个婚跟马戏团表演似的,将家的那个丫头,骄扬跋扈,看他以后有的受。
  二公子天生爱凑热闹,尤其是这种穷极无聊的围观,香二少已经端着酒杯,认认真真地看了好一会儿。
  他目光在人群中巡视了一番,忽然搁下酒杯,返回屋中取了外套,往楼下走去。
  打发了跟上来的司机,香嘉上快步朝外面跑去。
  他扒开人群,往公园的深处走去,果然,他没有看错。
  一个女孩子,穿一件宽松的白衬衣,坐在公园的木栅栏上,身侧人群都在拼命地跑动,只有她孤伶伶地坐在一片摇摇欲坠的木栅栏上,汹涌人潮从她身前而过,挤得她整个人摇摇晃晃。
  女孩的身子如同汪洋大海的一叶小舟,飘飘忽忽地几乎快要被淹没,她却丝毫不管不顾,因为她的目光,她整个人的灵魂和生命——都在专注地凝视着渐渐远去的车队,其实人群早已淹没了她的视线,只能从缝隙中勉强看到黯淡的金色的光,只是她眼中含着晶莹的泪光,仿佛是看着她人生的全部梦想和希望渐渐远去。
  香嘉上此生从未在任何女人的脸上见到那样的神情,绝望,心碎,爱恋,交织成的一片泪雨滂沱。
  香二少爷怔怔地看着一个女孩在市政广场欢欣鼓舞的人群中泣不成声,只觉心头扑扑地跳。
  他迟疑了一秒,挤开人群走进去,公园的栅栏上已经空无一人。
  原来坐着的那个白衣女孩,消失了踪影。
  香嘉上摇摇头,在原地站了一会,怅然若失地离开。
  

☆、19

  当夜几乎所有康铎的街道都在开派对狂欢,香二少在俱乐部喝了一会儿,今天他有些意兴阑珊,提早告辞出来。
  还没走到门口,他就看到对面的街头,一个女子,喝得半醉,摇摇摆摆地走出酒吧的大门。
  满街都是醉汉,没有人注意到她。
  蓁宁在街头站了,吹了一会儿冷风,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她看了看眼前群魔乱舞的街头。
  她抬脚朝着最近的一辆车走了过去,从包里掏了掏,俯□用大包挡住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不过是一两秒钟的事情,车门悄无声息地应声而开。
  她裂开嘴巴无声地笑了笑,看来她没喝多少,身手都还不错。
  她拉开车门坐入了驾驶座。
  一旁的路边,一个男人手插在口袋中,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用两秒钟打开了一辆银色保时捷跑车。
  香嘉上仔细看了一眼,心头大喜,又是她,那个白衣神秘女郎。
  身边的保镖赶忙上前请示:“二少——”
  香嘉上低声吩咐:“再开一辆车过来。”
  蓁宁手握紧方向盘,往西城区开去。
  她记得那片低垂星空,开阔草原,在西郊半山的观景平台之后的一条山道。
  一路上都在堵车,但是她很有耐心。
  心底已经烧成灰烬,今晚犹有长夜漫漫,她一点儿也不着急。
  车子转上林荫山麓,耳边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
  环绕着她一整天的喧嚣,欢呼,尖叫,拍手,终于,消失了。
  蓁宁将车缓缓地停在悬崖边上的草原上,脑中摇摇晃晃的不真确,脚下还记得反射性地踩下刹车。
  她犹记得杜柏钦驾车,他们在此地逗留,那一夜他们在车里诉尽了别后的凄苦。
  最后他贴在她的脸颊边温柔地亲吻,将她紧紧地抱入了怀中。
  她疲倦地靠在他的肩头,抬眼望去,看到漆黑夜空的繁星璀璨。
  那个宽阔胸膛,淡淡雪茄混合着青草香水的气息,是她一生之中最安心和温暖的怀抱。
  后来她一直觉得很冷。
  那种从骨子里渗出的森然寒意,常常让她禁不住打起冷颤,如同今日正午,在灿烂的阳光之下,她仍冷得瑟瑟发抖。
  眼前有些幻觉,好像又看到他的脸庞,活生生的,不再是失血的苍白,而是万人注视之下闪着熠熠光芒的英俊脸庞,蓁宁独自在车内,从包中掏出一柄小巧的黑色手枪,一切很简单,只需要一颗子弹,她就能结束一切错误。
  蓁宁有最精准的手法,只消塞入嘴巴,饮下一颗子弹,能让头颅四分五裂。
  她甚至为那一刻的到来感到全身都轻松愉悦起来。
  蓁宁熟练摸了摸方形的枪管,手指娴熟地滑过去,咔嚓一声上膛。
  她嘴角有微微笑意,心里剧烈的痛在酒精的作用之下轻松了一些。
  见到他挽着未婚妻出来的那一刻,她怀疑自己心脏都要碎裂,那一刻尖锐的刺痛,是真真实实的刀子刺入心脏反复绞动的感觉。
  也并非不能忍,她这段时间忍过的痛太多了,她只是很累很累,她不想再支撑下去了。
  她缓缓地摩挲着冰冷的枪械,直到手柄都有了微微的暖意,然后缓缓地举起来——
  突然车子滴地一声响,然后车门从外面被迅速拉开。
  蓁宁转过头,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故作风流倜傥的一张笑脸:“嗨,喝一杯怎么样?”
  蓁宁皱了皱眉头打量着他。
  是墨撒兰的贵族子弟打扮,流里流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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