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强强爱-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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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夹枪带棍、指桑骂槐,让周人听得一头雾水。
织田亚夫淡淡一笑,气度雍容,“吃不着葡萄的人,总是说葡萄酸的心理。对此,亚夫只能深表同情。有机会扮孙子,有梦做,也比完全没机会、连个做梦的理由都没有的好太多了。”
姜恺之瞳孔一缩,袖下的拳头握得关节蹦响。
织田亚夫下颌微扬,大有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潇洒气势。
姜恺之,“周亚夫,你就不怕”
织田亚夫目光转向已经拉开黑幕,看着屏风呆掉的轻悠,上前扶住她的肩,低声问“怎么了”。
姜恺之抑下到嘴的话,温言道,“轻悠,你可认出这副丹青,这是我们那年私定终生时,一起合作的《化蝶》。当时清华先生点评过,笔力刚柔并济,布局巧妙,着墨运色清丽雅洁,却层次丰蕴,尤其是上面两只穿花追逗的蝶儿,羽翼翩翩相绕,意态柔美纤丽,细腻处连小小的触角都那么可爱”
轻悠听着那话,脸色却一截截地难看下去。
姜恺之仿似不觉,神思魂往地描述着,“却无人得知,这小小的触角,都是你用我做的发笔,挑着夜灯,一点点绘上去的,我们为作此画,三日未眠,一气呵成,真是说不出的酣畅淋漓。轻悠,你还记不记得?”
这当着新人的面说得情真意切,一点不顾及这是人家的订婚晚会。不管当事人有多尴尬,多难堪。这明摆着就是存心来膈应人,给人找不痛快的。看着织田亚夫迅速黑下去的脸色,姜恺之的笑容又轻快了几分,终于觉得不虚此行,狠狠扳回了一程。
姜恺之再看轻悠,当接上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时,他的表情陡然一僵,心头那团火辣辣的感觉一下冰冷彻底,就像被淋了一盆寒九天的冰水,冻得他哑口无声。
“恺之,谢谢你的绣屏,它是我收到的最漂亮、最有意义的订婚礼物。”
轻悠伸出手,姜恺之几乎石化,看着那只白玉般的小手,玉盘儿似可爱更美丽的小脸,一动不动,直到副官上前提醒了他一句,他才僵硬地伸出手,握上那只手。
这一刹,姜恺之觉得一切都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三少,这屏风我想把它摆在我和轻悠未来新家的大门口,相信一定会很得客人们的赞美。”
织田亚夫的话一落,周围就有人哧笑出声。
姜恺之扯了扯唇角,说,“你们喜欢就好。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一周前,有一小股东洋鬼子的舰队偷溜入华中地区,妄图趁华中屠大帅病危作乱,夺我亚国河山。我国民政府军和华中的爱国人士一起联手抗战,终于将那股东洋鬼子击溃,并且俘虏了敌方一名上校,两名中尉,一个连队,可谓大获全胜。”
话一落,周围一片叫好欢呼声响起,骂着“小鬼子活该”、“东晁人通通滚出去”、“打得好”。
鲜花抛洒下,轻悠心头狂跳,看着姜恺之阴冷酷戾的眉眼,上前想要说什么,就被亚夫拉住。他看着她摇头,她的眼眶迅速浮上一层水光,又回头看向姜恺之。
这一眼回眸,充满了乞求。
姜恺之很清楚,他这个“好消息”的威力有多大,若轻悠听明白了,就会乖乖就范,很快来找他。可同时,他心里又悄悄希望,她不要听懂。对于自己这种矛盾卑微的心情,他厌恶得想拿枪毙了自己,偏偏不能。
最终,姜恺之在宴会继续进行到新人分蛋糕时,转身离去,就像来时那么干净利落。
深深的夜幕上,一朵朵艳丽的烟花竞相绽放,四年前他带着女孩逃离那个魔窟的情景又浮上脑海。那时他满心以为,自己千里迢迢相救,定能全了自己最初的情动和爱恋,哪知道
轻悠,你看着,你一定会后悔的!
姜恺之走了,好在没有闹得不可收拾,到底还带了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来。本来众人还很羡慕轻悠找着个家资丰厚又疼自己的豪门商贾,此时跟这国民政府的大将军一比,立即变得黯淡无光了。
“人家将军权利多大啊,现在谁不是靠着枪杆子说话,腰才挺得直。商人再有钱,大枪大炮的来上几下,有钱也没命花,难道都当冥币烧了去阴曹地府用啊!”
“俗话说,这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分飞。瞧着现在疼得紧,等新鲜感过了,还不是猛往府里抬小姨太太,今天有多风光,明天就有多凄惨啦!”
“谁叫自古商人重利,轻别离呢!”
女人们私下嚼舌根儿,说得不亦乐乎。
这教锦纭听去,立即气得冲进人圈儿里将一众女人手里的瓜果水盘打了个稀巴料,愤愤地骂回去,“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周大哥才不是什么大枪大炮来了就会跑的人,你们根本不知道,周大哥送了小七两架飞机,是真飞机,不是玩具的。你们见过飞机嘛,坐过飞机吗?哼!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们就妒嫉死去吧!”
“喂喂,你这人怎么你还是主人家啊,真没礼貌,难怪没人上门提亲。”
“这轩辕家的女人都又野又蛮,哪个男人会喜欢啊!”
“就是嘛,瞧瞧这样儿,啧啧啧!”
锦纭忍无可忍,差点儿就掀了小桌子,被及时赶来的锦绣给拉走了。一路走,还不停地为轻悠和亚夫抱不平。
直到无人的角落,锦绣才甩开妹妹地手,骂道,“现在就这么为着那小贱蹄子了。姜恺之都走了,你怎么不去追?你不是很喜欢人家吗?再说了,那些女人说的也没错,普通商人再了得,能有拿枪的将军有权有势,没瞧见老三的那位出门都带着兵的。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锦纭怔了一怔,“姐。话虽这么说,可到底咱们是一家人,自家人闹得再僵也没啥,怎么能让外人来欺负。再说,小七现在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锦绣本想再骂,最终只是一叹。
“姐,周大哥也没他们说的那么没用。你不也听大哥说了嘛,要是在政军两界没关系,有钱也买不着飞机使啊!周大哥也不一定就比姜恺之差。”
对于妹妹的护短,锦绣心下也有些诧异,她张了张嘴却没再出声,心底埋下的那个秘密,又重了几分。
这时候,大厅里传出“砰”的一声开瓶响,雪白丰厚的泡沫从长长的瓶颈里冒出来,在男人们起劲儿地吆喝声中,织田亚夫做好了香槟塔,琥珀色的液体,浮动着可爱的小泡泡,被传到每个人的手中。
“听说这可是从法国原产地空运来的,啧啧啧,真是太大手笔了。”
“这味道真特别,跟洋酒店的不太一样啊!”
“小子,你懂什么,洋酒店里的那些所谓的洋酒,好多都是渗了水的,当然不一样。知道这一杯要多少国民新币么?”
“多少啊?”
“这个数儿!”
东堂雅矢坚起三根手指头,吓得一圈儿小伙儿姑娘们都惊得低叫成片。
“三块国民新币,骗人的吧?”
东堂雅矢神秘兮兮地摇手指,“错了,是三十块,不是三块。”
叫声爆棚。
一杯酒竟然要吃掉一家四口三个月的生活费,能不咋舌嘛!
惹下祸事的男人优雅一笑,举着酒杯穿梭全场,很快来到了织田亚夫身边报告自己的胜利战果,却被好友狠刮了一通,下令今晚敬的酒都由他一人包了,谁教他来晚一步,没能拦住姜恺之,坏了好友的订婚宴。
虽然这事有惊无险地揭过了,可是在亚夫眼里,轻悠的笑容有些勉强了,在转眸无人时,显得很疲惫,眼底都是不安。现在时间场合不对,应酬一拨拨地上来,暂时抽不开身。
“周小弟,咱们现在都是轩辕家的女婿啦,以后请多多指教啊!这一杯,一定要干了!”
沈百通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已经喝了多少,提着一大瓶香槟,摇摇晃晃的走上来,一把就抓住亚夫的手臂,不依不挠的就要拼酒。
“不行。”
本来还在几米远的女人堆里的轻悠,突然就跑了过来,动作利落地夺了沈百通手上的酒瓶,态度强势地说,“三姐夫,非常抱歉,亚夫不能喝酒。您醉了,我让人扶您回三姐房里休息、休息。对了,三姐呢?她怎么不在这儿?”
说着,就大声叫着轩辕宝月,所有人都发现轩辕家的三姑娘竟然许久不曾出现。
沈百通可不是容易打发的主儿,他回头就从仆人手里夺了瓶酒,大吼一声,伸手就去抓亚夫没抓到,揪着来打前锋的东堂雅矢嚷嚷:
“不行!这像什么事儿?咱们男人喝酒,你们女人多什么事儿?
我说周亚夫,你喝个酒还要听女人的话,这像男人嘛?
这大好的日子,谁不来上两口。
什么叫喝不得,喝不得,妈的,这做爷们儿的哪个不是喝出来的,除非你不是男人!
来来来,给爷们儿满上!今儿不喝也得喝,不喝就是不给你三姐夫面子。
都一家人了,怎么说话呢这是!”
☆、65。干光,才是真爷们儿!
姜恺之走出轩辕家,上车时,他蹙着眉,回头深深地看了红漆大门。
门上悬挂着黑色扁额,上面阴镂着两个漆金泥字——轩辕,被红色烛火映得喜气洋洋,遒劲的笔力仿佛更有气势。
副官打开了车门,见上司望着大门发呆,暗自摇头。他们两天前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整整三天三夜没能合上眼好好休息,这刚得胜,就接到这个“订婚”的情报,本来已经躺上床的人就像打了兴奋剂,一下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拿起大衣就往外冲,发下一串命令。
又何止刚才所说的“马不停蹄”。
两天一夜的奔波,赶到了又如何?
这个姓氏的女人,注定成不了姜家的媳妇儿。
姜恺之下颌咬得死紧,额头青影浮突,眼底似要射出刀子,终是一别头,坐进了车里。
但车门关上后,并没有立即开走。
不稍会儿,一个小厮跑出来,佯装替主人送回礼,附窗说,“消息已经传到七小姐手里了。”
姜恺之摆了摆手,副官塞给小厮一个厚存的纸皮袋子,汽车很快发动离开了。
也就在那个时候,轻悠正依着母亲,向大娘就刚才亚夫敬茶的事赔不是,大娘不冷不热地应着,不接受也不拒绝,让她们娘俩儿碰了个软钉子。
三娘很着急,轻悠心不在焉。
大娘看着轻悠一身水滑艳亮的大红喜裳,觉得双眼被烧得火辣辣地疼。这绝不是当家主母发现丈夫的妾室竟然偷制了非由她分配的布匹新裳,而感到丢面子的羞辱,和权威被冒犯的愤怒。轻悠身上的衣服,分明是麒麟锦。
麒麟锦是轩辕家权利的像征,只有她大房的儿女娶亲出嫁时,才能配上这样一套嫁妆。
莫说现在看到这个小妾庶女穿着如此漂亮的麒麟锦,风光耀眼了全场,令人憎恶不甘,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三娘和麒麟锦,似乎仍存在着某种不合家规、族规的关系。
织一块这样大的麒麟锦耗时又耗力,至少花上几年时间。这也暗示着,轩辕瑞德和三娘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密不可分,根本不像外人眼里看到的他娇宠四房,喜欢二房的精明,尊敬她这个大房的识大体。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掩饰他藏了多年的那个秘密罢!
她并没证据,可是女人的直觉骗不了人。
谁拥有了麒麟锦,谁就拥有了轩辕家,更拥有了轩辕瑞德。
女儿说的没错,秀娘迟早有一天会抢了她轩辕家主母的位置,她不允许地,绝不!
“轻悠,你发什么呆?你快跟大娘好好解释一下,都是一家人,不能伤了和气。亚夫他不懂咱们家的规矩,可以慢慢沟通,可你不能不懂事儿。”
“娘,我”
轻悠直觉大娘近来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实在不想在自己状态不佳地的时候拿热脸去帖人家冷屁股,恰好,她一转眼就看到沈百通拿着大瓶酒为难亚夫,说了句“糟糕了,亚夫不能喝酒”,就拨开女人堆儿冲了出去。
三娘看到男人们那边的情况也放不下,心下一叹,回头继续给大娘赔礼。不想大娘接过三娘递上的茶杯,突然扬手将茶水泼了三娘满头满脸,才施施然地说了句“那我就受下三妹的歉意了”,便转身离开了。
三娘先愣了愣,看着大娘离去的背影,眼神迅速黯淡下来,当旁人问起,有人叫“老爷”时,她急忙换上无所谓的笑容,以袖拭去一脸的水渍。抬头时,一块绵柔的帕子拂上她的脸,一只大手为她捻去额角沾附的茶叶,她呐呐地叫了一声“老爷”。
轩辕瑞德一边说着“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边细致认真地为三娘拾掇。
三娘尴尬得脸颊迅速飞红,眼神微微恍惚,后来看清男人已经霜白的鬓角,眼眶一热,低下了头,心底又酸又甜,又感慨。
“她不乐意,以后就别理她了。再忍忍”
其实,女人最懂女人心,谁又愿意自己的丈夫心里一直装着的是另一个女人呢!
轻悠冲过去救场时,一个女佣凑上前悄悄塞了个纸片到她手里,她看了眼那女佣,女佣立即低头跑掉,迅速扫过纸片的内容,将之撕碎了扔掉。
这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思,迅速夺下了沈百通的酒,哪料这厮仗着几分酒劲儿,开始发酒疯,蛮横无理得让人厌恶。
“三姐夫,亚夫身子不好,喝不得酒,请您见谅。”
轻悠的火气也被挑起了,要不是看在沈百通是长辈的身份,且场合不对,今天还是自己的大好日子,之前被姜恺之搅了局已经很让她郁卒的了,刚才又被大娘使脸色,她真憋不住了想把沈百通当出气筒,直接摔出大屋。
“说,说什么胡话呢,小七。你还没喝就醉啦?亚夫这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龙精虎猛的,怎么咒人家身体不好。”
沈百通是铁了心地要灌人,就把手上的酒瓶子往织田亚夫胸前推,嚷着,“是男人就干!”
挂着一脸流氓笑帖近了来,故意高声喧哗,“只有敢干的男人,才能子孙满堂,长盛不衰啊!”
颜色十足的话立即引起一片男人哄笑,也纷纷跟着沈百通来劝酒。
轻悠又急又气,发现这围上来的男人有些正是罢工那日被甩了面子族人,而自家的男人,大哥不知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