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相见不会太晚-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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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那个,我蒸好了蟹黄汤包,喊你下楼来吃,你没听到。所以,破坏了你定的规矩。”
我不置可否,别过头不看他。
“刚才是我不够冷静,才说出那些话。”
“欸!”我伸手挡在他面前,“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解释。”
“你就这么急着搬走?”苏子岑忽然变得急切。
“不是你赶我走的吗?”我不禁手握成拳,指尖透着凉意。
“我说了,那是气急的话。”刚刚还一副平静模样的苏子岑,脸上浮现着焦急的神色。
“说都说了,哪能轻易就收回。更何况还是你从来都说一不二的苏大设计师!”我睨了他一眼,讥讽着。
“你一定要如此任性叛逆吗?”苏子岑不由得抬高了声音,怒意重又回到他的眸中。
“我任性、叛逆?”我轻哼,“是,我一直是任性的。至于叛逆,如果你这样认为,那就是吧!而且,我已经十八岁,这叛逆来得是不是晚了些?”
“那个钟平,我可以肯定他对你是别有用心!”苏子岑紧握着行李箱的手指骨节泛着青白,“以我的了解,他不够踏实稳重,比较有心机,根本就不合适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子。”
“又是钟平!”我轻喊,随即莞尔轻嗤,“对他,似乎你很了解?别有用心?别有用心那也是我的事。是否合适,同样不劳你费心!”
说完,我狠狠拨掉他的手,拎着行李箱步下楼梯。
☆、第七十二章 一场认真的消遣 四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屋子里传来一片碗碟破碎的声音。我闭了下眼调整呼吸,缓步离开。
站在园区大门外,心恍惚。我该去哪里呢?回老宅,还是会遇到苏子岑。慕薇和向怿寒都没在家,自然是不能去的了。蓦然发现自己找个容身之处竟是不易的事。无奈无奈的选择——只能先回外婆家,然后抓紧时间到学校把宿舍申请下来,我就可以过自由的大学生活了。
“然儿?!”开门的是舅舅,突然看到我站在门外,诧异中带着欣喜,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快快快,快进来。”
天知道,我对他有多排斥。但有什么办法呢?毕竟现在的我无处可去。
“然儿,你这是——”舅舅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和苏”心念一转,我不可以说出和苏子岑吵架的事。“哦,苏子岑过些日子准备出差。所以——我想回来陪陪外婆。”
“好,好啊!”舅舅忙不迭的点头。
“等宿舍申请下来,我就搬到学校去。”我忙补充一句。
“怎么还要搬?”舅舅猛然一顿,眼里尽显失望的情绪,“你一直住在这里就好。”
“不,不用。”我终是不忍看他的表情,低头轻声说:“还是住到学校方便些。”
“在家里更方便,真的很方便,我们都可以很好地照顾你。”舅舅极力表示他的诚意,“如果你是因为我的缘故,那么我可以搬到‘水上人家’去,一切随你的意,只要你开心。”
鼻子忽然一酸,在我坚持不认他,别扭这么久以来,他仍然关心我,疼宠我,处处为我着想,不让我受丁点委屈。泪终是掉了下来,连同在苏子岑那里受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
“怎么了,然儿?别哭啊!别哭。”舅舅发觉我的异样,弯下腰低头哄劝。
我使劲摇头,含糊着说:“没事。真的没事,舅舅,你也不要搬走。”
“哦,没事就好。然儿说不搬,我就不搬。”许是因我唤了一声舅舅的缘故,他先前紧张的语气突然轻松了起来,眉头舒展开,轻拍拍我的肩,“来,然儿,我们先进屋,洗洗脸。”
晚饭时分,爸爸、苏姨和苏子岑一家三口应舅舅的邀请来到外婆家。苏姨暗自问我怎么突然回到外婆这里住,我只好用想多陪陪外婆的借口来搪塞。舅舅问苏子岑是不是如我所说准备出差,苏子岑微一怔,瞥了我一眼,便神色尴尬地点头称是。
夜晚,已是深秋,暑热散尽,凉意渐浓。
外婆慈爱的轻抚我的发,“然儿多大了,还要赖在外婆的被子里。”
我撒娇地窝在外婆的怀里攫取着温暖,“不管多大,也始终是您心里的乖孩子啊!”
“始终是孩子不假,至于乖不乖——倒是要好好考量考量。”外婆逗笑着。
“这个就不用了吧!”我嘻笑着把冰凉的手放在外婆温暖的手掌里。
“然儿?”外婆轻柔地低唤。
“嗯?”我仰脸看向面色祥和的外婆。
“是不是和子岑吵架了?”
“没有的事。您怎会这样问?”我嘴上这样说,却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呀!”外婆宠溺地轻点我的额头。
“是苏子岑告诉你的?“我复又仰头看向外婆。
“没有,是我猜到的。”外婆始终微笑着,“如果不是你们生气或吵架,你不会无缘无故地搬回到我这里住。”
“外婆——”我娇嗔地唤了一声,“我是怕有关我们兄妹同住的流言传出来,对苏子岑影响不好。”
这样的借口,我并不是凭空而说。在一次和二叔家三口的聚餐中,当二婶听到我住在苏子岑那里的时候,便犹如收到重磅炸弹,在所有人面前炸了毛。接下来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什么青春期男女,授受不亲;非亲兄妹,住到一起会受外人猜忌,说些闲言碎语对家族、集团名声造成影响等等。倒是苏姨在二婶说完这些以后,不急不徐地一言以蔽:此类家事,不足为外人道,又怎会有闲言闲语?一句话,令二婶吃瘪,不再言声。
“你这点小心思呀!怎么,在外婆跟前也不说实话?”外婆慈爱的看着我,眼里发出柔和的光,“是不是嫌子岑总是拘着你,束着你,失了你所谓的自由?”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我把头轻轻靠在外婆的肩上。
“其实我同意子岑照顾你,也是存了让他管束着你的想法。这几年,子岑做为兄长,对你照顾得很周到。难得性子孤傲倔强的你,与子岑感情很好,也很听话。所以”
“所以,您不问我的想法,也不怕外人说三道四,只是任由苏子岑替您管教着我。”我嘟着唇打断了外婆的话。
“傻孩子!说来说去,你还是对红菊的话认了真。”外婆了然一笑,“然儿长大了,也有心事了。怎么,不肯和外婆说吗?”
“哪有?”我立即接口反问,却面色羞红,“外婆——您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好好,我的然儿不好意思了。你不说,外婆就不问。”外婆笑着轻轻拍拍我的肩。
“外婆,您的学生——”我仰起脸认真地看着外婆,犹豫着开口,“钟平,您觉得怎么样?”
“哦?”外婆微显诧异,随即面色平和地看着我,“怎么突然问起钟平?你们很熟吗?”
“这个——”这个问题真的让我颇难回答,“算是认识吧!有一次在校园里偶遇,他说在您这里见过我,有些印象,可我怎么就不记得呢。后来,他帮我占过几次座位,打过几次饭,在校园里遇见的时候,会聊上几句。我也有些纳闷,他不是应该准备论文或实习找工作吗?怎么看起来他却闲得很。”
“林森和钟平是他们这一届里很出色的两个学生。如果没有意外,钟平将会被保送读研究生。夏天的时候,他倒是在子岑的事务所里实习过一阵子。”外婆微笑着解释。
“难怪。”听外婆这样一说,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苏子岑会对钟平有所了解,“那林森呢?”我问起相对更熟悉一些的林森。
“唔——这个要看以后的安排。”外婆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
“咦?——”我拖长了声音,调皮地对外婆眨了眨眼,“看来有秘密哦!”
“就你聪明!”外婆溺爱的轻点我的鼻尖,“不早了,快睡吧!”
“好吧!”我听话地滑/进被子,躺了下来。
“然儿——”外婆轻轻关掉了床头灯。
“嗯?什么,外婆?”我轻声应答。
“有些人和事,总要由你经历了,才能分辨出是非好坏。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你的亲人是最不会害你的人,他们只是希望尽最大能力保护你,不要你受到伤害,让你人生的道路少些坎坷曲折。这些,你要体谅理解。”外婆语重心长地对我叮嘱一番。
“会的,外婆。您放心!”我郑重而答,眼皮却抬不起来了,打了个大大地呵欠,说了声“外婆晚安”便翻身睡去。
☆、第七十三章 一场认真的消遣 五
那一年,当第一场冬雨降在苏城的时候,我答应了钟平做他的女朋友。之后,我被苏姨从外婆家接回了老宅,住校的事也就不了了之。那一段时间里,苏子岑似乎比从前更忙了,早出晚归,难得见上一面,更不要说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即便是在学校,也只遇到过两次,但连话也没有说上一句。所不同的是,这两次遇见的当晚,苏子岑都带着叶琳回家来吃饭,令苏姨喜笑颜开,总说难得一家人能够坐在一起吃晚饭。而我,则边轻松地进行着学业,边谈着人生第一场初恋,却也只是淡淡,并无太多波澜。
圣诞节,我和钟平的安排同其他恋人一样,吃饭、逛街、看电影当我抱着一大捧绿玫瑰走进院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正准备穿过月亮门向内宅走去,却生生被喝住。
“站住。”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假山石后面传来。
我转过身,苏子岑已经站在我的面前,我笑着扬起欢快的语调,“咦?你在家呀!”
苏子岑瞥了一眼我手里的花,嗤笑一声:“不然你以为我该在哪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你不是应该和叶琳一起参加宴会吗?”我用手指摆弄着花瓣,漫不经心地问。
“这个不用你操心。现在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苏子岑目光清冷地看着我。
“哦。”我把花束往怀里抱了抱,“晚吗?我没觉得。电影散场就是这个时间呀!”
“嘁!”苏子岑颇为不屑,“看来你是得意的忘记了我规定的回家时间。”
“记得,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到家。可你不觉得对我已经不适用了么?”我不满地睨了他一眼。
“我并没有宣布废止。”苏子岑冷然开口。
“我也未必事事都要听从于你。”我垂下头,假意闻着花香,小声嘀咕着。
“有本事大声说出来,嘀嘀咕咕做什么!”苏子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迫我和他对视。
我一扭头,挣脱了他。
“咳咳——”苏子岑掩口咳了几声,又拨弄了一下我怀里的玫瑰,“钟平送的?”
“是呀!”我点头,“说是他自己在学校花圃里培育的新品种。”
“难得他如此用心。”苏子岑很不屑。
“嗯。我倒是觉得,如果钟平不做园林设计师,做个园艺师也同样会很优秀。”
“咳咳咳”苏子岑猛烈地咳嗽,嗓音沙哑,“太晚了,回屋睡吧!”
“你怎么了?”我把目光从捧花转向苏子岑,他的眼眸如夜色一样黯淡,“生病了?”
“没怎么。”苏子岑握住了我伸向他额头的手,此时我才发觉他的手居然滚烫。
“你在——”我紧张地蹙起了眉头,却被苏子岑轻声打断。
“别担心。睡一觉就好了。”说完,转身牵着我的手大步向内宅走去。
“那你记得吃药哦。”我边随着他走,边不放心地叮嘱着。
“知道了,啰嗦。”苏子岑回头瞥了我一眼,嘴角却带着一抹自嘲的笑。
伴着春天来临的,是一场接一场的春雨。细雨如丝,细雨缠绵,天色总是阴阴的,空气总是湿湿的,仿佛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
每个毕业生都在为毕业答辩、毕业后的去向忙碌着。而钟平事先已经得知自己被保送读研,所以也就少了一丝紧张,但毕业论文还是要准备的。
“若然——”
“嗯?”我和钟平坐在教室的一隅,帮他整理着毕业论文的材料。
“你听说学校准备和伦敦巴特雷建筑设计学院合作,提供全额奖学金,从我们这届毕业生中选派一人到那里学习深造吗?”钟平轻声问到。
“哦,听说一点。到顶尖的建筑学院去深造,是个绝佳的学习机会。”我抄写着笔记,并没有抬头,“怎么?你有想法?”
“如果有可能,我倒愿意一试。不过,听说选拔要求很严格,不只要看四年来的成绩,最重要的,是要用作品说话。”钟平拍拍桌上的设计书。
“这个难不倒你呀!你的成绩一直很好。你的毕业设计不就是很好的作品?”我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抄写。
“可是毕竟我的实践经验太少。唉——知道自己被保研,便得意得忘了形。早知道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当初就该在你哥的事务所多做些设计。”钟平颇为懊恼。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也该不算太晚吧!”我停下手中的笔,看着他,“那你现在要不要再回去多增加些经验?”
“不用了吧!”钟平勉强笑笑,“我听说学校可能有合适的人选了。”
“是吗?谁呀,这么幸运?”我诧异,转动着手中的笔,“已经确定了吗?”
“你外婆嗯——”钟平微一停顿,“我是说,佟教授没对你提起过?”
“没有啊!外婆是公私分明的人,这种事,从不会在家里说。”我摇了摇头。
“那苏子岑也没说过?”钟平追问。
“他——?”我拖长了声音,不禁嗤笑,“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总觉得苏子岑应该到安全局工作,或是做个地下工作者什么的,再合适不过了。”
钟平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复又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不是还没有定论吗?那你就把作品报上去,成与不成的,毕竟你努力了。人生贵在尝试嘛!”
“嗯!你说的很对。机会难得,我要试一次,而且一定要成功。”钟平握紧了拳,眼中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狠戾。
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看着这样的钟平,我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对了,若然。”钟平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是我能帮到你的?”我不禁轻笑。
“能,你一定能帮到我。而且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