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云荒-第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母亲,你不能这样说二哥!他现在已登基为帝了!”方才那话要是被人听见,只怕连命也保不住。
“他能做皇帝?哈哈哈哈,如今景国的帝君是我的启儿!昭月,速让启帝前来见哀家!”见昭月不动,催促,“快啊!”
“母亲,哥哥他早已不在宫里了。”不知为何,昭月说不出一个谎话。
“是他是那个珩止赶启儿出宫的是不是!你说,是不是!”端仪把昭月从地上拎起,怒
吼着,“他以为这样就能坐稳那个位子,是不是!”
昭月险些喘不过气:“母亲,不是的你先把我放下。”
端仪反而把她的脖子掐得更紧,恶狠狠地说:“哀家不妨告诉你,只要他想坐那个位置,就不能要那个女人!他们永远都没法在一起!那个南泊余孽迟早要被逐出辰宫!他得了皇位又怎样?还不是注定孤独一生!”
“母亲你放开”昭月没有心思听她说什么,她只觉得自己一口气就要提不上来,从来不知道母亲的力气竟然那么大。
“白养你了!我要亲手杀了你!杀了你!”端仪已是丧心病狂。
“放开她!”一声低喝,有人忽然闯入,一手救下昭月,把端仪推开。
昭月忙大口吸气,咳得脸都红了,才缓缓抬头看那人:“伏堇?”
伏堇对她笑笑:“你要找人拦我,哪怕找个商陆也比我那师弟好上百倍。那个易雨没话找话,后来干脆一句话也不说。你要我怎么相信他?”
“你这个叛徒!”端仪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指着伏堇,“你怎么不去死!”说着,又举起双手朝他们扑过去。
伏堇搂住昭月,转身闪开:“我们快走。”
昭月望着疯狂的母亲,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出了宫人巷,伏堇见她不说话,便问道:“你看你,都被吓着了。下次如果想去,记得叫上我,我陪你。”
昭月关心的不是安危,而是方才母亲说的话:“她说,如果二哥想坐稳皇位,就不能立阿芷为后,甚至不能要她。是真的吗?”
伏堇的脚步停住,转身看着昭月,认真道:“是真的。”
“你不是说了,那个‘桑氏之女,必定天下’是爹瞎掰的吗?为什么二哥还是不能和阿芷在一起?”
“因为身份。”伏堇如实说道,“从小芷决定复国的那天起,我便料到有这一天。一个是南泊国主,一个是景国帝君,他们的身份处于争锋相对的位置。这一次,南泊大军占去景国大片江山,虽说是权宜之计,但毕竟是做了这样的事,朝中大臣自然不会放过她。”
“但是阿芷已把景国的疆土都还给二哥了呀。”
“正因为还了,南泊那边的人才不乐意了。只差一个陵和城,南泊便可取而代之。可惜,他们的国主居然放弃了。”
昭月心急了:“怎么可以这样?那二哥和阿芷该怎么办?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的呀!不管怎么说,阿芷是景国的大恩人,那些老顽固怎么能那样!”
“唉,这回那
些老顽固没提议反攻荒云部已是万幸了。”伏堇见昭月一脸不解,“你以为乌桕他们真的大军压境啊?你以为严虎就那么容易不战而降?”
“原来都是你做的。”昭月点头道,“但比起乌桕和严虎,阿芷帮的忙更大呀,我们应该感恩,怎么能够拆散他们!”
“这就是政治。”伏堇抚着她的头,“没有情感,没有对错,只有必须遵循的原则与坚持。那些大臣并非不想让小芷为后,也相信小芷能母仪天下,但毕竟小芷是南泊国主,而且是最后的公主,就算她想像你大哥那样禅位,也做不到。”
昭月又不明白了:“我不懂,尧舜禹汤也不是一家人呀,他们都可以,那阿芷也可以让位给那个易刑风啊!”
“传闻易家世代立誓,一生效忠王族,这就意味着,他们不能接受国主之位。”
“那现在”昭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伏堇笑着在她鼻尖上一点:“别想那么多了,你二哥他们还在谨兰园等你吃饭呢。再不去,你二哥就该派人四处找你了。”刚要拉她走,却被她反拉住。
昭月换了另一种眼神,问他:“伏堇,我们什么时候走?”
伏堇笑盈盈地看向她:“现在你二哥成了帝君,我俩的事已经不是问题了。”
“可是我说过,我不想留在辰宫。”
“你可要想好了,跟着我,会吃苦哦。”
“你不会让我吃苦的。”
“这么看好我?”伏堇莞尔一笑,灿烂如夏花,“那区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可要想好了,跟着我,会吃苦哦总攻,乃不要那么温柔,本攻已经爱上总受了。
☆、成全
自珩止登基后,每日睿德殿的早朝,总会惊起小小的争执。其内容,无非是立宁芷为后之事。群臣不住反对,珩止自然也是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但他绝不可能再放任宁芷离他而去。
最终,珩止忍无可忍,以皇权强行下令,立宁芷为珩帝后。
辰宫,谨兰园。易雨造访。
宁芷正在给院里的花草浇水,见了易雨,头了也不抬,直接问道:“又是那件事吗?我说了,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
“国主”易雨一身禁军的装束,显然是商陆掩护其进宫。他眼见这段日子,宁芷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话到嘴边,是欲言又止。
“这里没有国主,只有景珩帝的妻子。”宁芷舀起一瓢水,淡淡地说。
易雨冲过去,夺过她的水瓢:“你又何苦自己骗自己!当你决定复国的那一日,就已经不能回头了。他若为帝,你就只能回南墉。”
宁芷只把手伸过去:“还给我。”
“你要我还给你什么?”易雨言有所指,声音却冷静得像辰宫的静湖,“公主,你可想清楚了?你做那么多事,无非是为了他的将来,若是你留下,则会使你做过的化为乌有。倘若他坐不稳皇位,会发生什么,你是知道的。”
“我只想留在他的身边,我有错吗?”宁芷一把夺回水瓢,却一不留神,失手落到地上,裂出一条缝隙,“何况我也没想当皇后。”
“是吗?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易雨见她的表情,看来尚且一无所知,“今日早朝,你的夫君珩止,已强行下令立你为后,册封大典就在下个月!”
“什么?”宁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楚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竟没有一丝欢喜。
“真不知该说他是爱你爱到丧失理智,还是愚蠢。”易雨叹道,“若他不册封你,只把你留在身边,相信过一阵子,那些大臣也不会再说什么。他这么一说,只怕你是留不得几日了。”
宁芷怔住,呆立在那里,忽见珩止出现在外边的小道上:“他回来了。”
易雨往身后瞥了一眼,轻哼一声:“公主,早作决定。”说完,跃出墙外。
珩止一身朝服,未及褪去,一脸喜悦地出现在宁芷面前,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呢喃:“我的皇后,你终于是我的皇后了。我说过,我若为王,你必为后。”
宁芷装作懵懂,问他:“那些大臣同意了?”
“就当他们同意了。”珩止没有想那么多,温柔地环住宁芷的腰,“阿芷,册封大典就在下个月,你喜欢怎么办,都听你的。”
“那些事,我不懂,还是交给司礼部的人吧。”宁芷笑了笑,随口说了一句,“世人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是江山和美人,可你一人就全占了。但是如果必须舍弃
一样,你会怎么选?”
珩止没有在意:“反正我已二者兼得,又何必舍弃?如果硬是要挑一样,我当然是选美人。”
宁芷脸上是洋溢着幸福,心里却说着,为什么不是江山?若你说的是江山,我也能走得安心一些。
夜晚,珩止搂着宁芷躺在榻上,心里是说不出的轻松愉悦,从未像此刻一般,毫无顾忌地抱住自己最爱的人,无须防任何人。可他不会知道,此刻的宁芷,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不安,本以为排除万难就能在一起,从此不必分分合合。可是她没有想到,这最大的障碍竟是出现在天下宁定的此时此刻。
“为什么不说话?”珩止低声问她。
“你每天批折子到那么晚,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得上朝呢。”宁芷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敢多说。
“但是你睡不着,我又如何能睡下?”珩止捧起她的头,看着她疲惫的双眼,摇头,“明明就很累了,怎么就是不睡呢?”
我是很累,但是一旦闭上眼,再醒来,便是早上了。我舍不得,就想多看看你,看你睡着的样子。可这些话,我能对你说吗?
宁芷眨了眨眼睛,感觉一阵湿润,又把头低下去:“没事,过一会儿就能睡了。你太累了,先睡吧。”
“我不累。”珩止抿嘴笑着,手指在她脸上拨弄,“我就想看着你睡着。”
“珩止”宁芷咬着下唇,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我想要个孩子。”
“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珩止说完,一翻身,就将宁芷压在身下,嘴角扬起令人心神荡漾的笑意,“难道你不睡,是在等这个?”
“是。”宁芷凝视他的笑,整个人痴了。伸手触碰他的脸颊,勾勒他的轮廓,好想一辈子就这样过去。在眼泪落下之前,宁芷的双臂狠狠勾住他,主动地朝他唇上重重吻去。
珩止身体一震,他没有料到宁芷竟会如此热情,只当她仍为失去孩子的事感到遗憾。于是双手托住她的后背,狂热的回吻、纠缠。
记得上一次的热烈,还是在珩止出征荒云的前一个晚上。然而这一次,他们将累积了一年的渴望,一次爆发,抵死缠绵。
他以为只是他的以为罢了。而她想要的,确实是一个孩子,能陪她度过一生孤单的孩子。
她在汗水淋漓的剧烈颤抖中,向上天祈求最后一次眷顾。
一夜疯狂,彻夜无眠,直到天蒙亮之时,两人才相拥着睡去。
这日,睿德殿免了早朝。
日上三竿,珩止恢复了些精神,从梦中沉沉醒来,伸臂往旁边一捞,只有空气入怀。猛地起身,竟然发现在他怀里甜睡的宁芷,居然不见踪影。
他这才察觉到,昨夜宁芷的热情实在是出乎寻常,实有蹊跷。他立马起身披衣,在门外候着
的宫女听闻动静,忙进屋伺候。
“皇后已经起了吗?”珩止忙问她们。
“皇后不是一直在房里吗?”宫女听得是一头雾水。
珩止顿觉一道电闪雷鸣,从脑海中划过:“阿芷不会的阿芷!”未及穿上外袍,失魂落魄地冲出房门。
“统统给我去找皇后!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朕!”珩止怒吼着,眼底掠过一丝不甘,心里念着,阿芷,你在哪里?为什么?
“不用找了。”正在这时,伏堇走了进来,“她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
珩止冲过去,扯起他的衣襟:“你说什么?她走了?我刚封她做了皇后,她为什么要走!她说过不会再离开我的!”
“正是你因为你册封了她,她才不得不走!”伏堇试图要把他骂醒,“易雨说的对,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可是你这样一个人,值得吗?是你用皇令逼走了她!”
“是我是我又是我”珩止这才明白自己有多么错,他只一心想着兑现自己对妻子的承诺,却不可原谅地忘记了事态关键。更令他心痛的是,宁芷又是一句话也不说,情愿独自承受。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阿芷!你不能走!”珩止已然自责到疯狂,每一次都是因为他,原来他才是使得两人不断离分的罪魁祸首。最终,他依然什么也给不了他。
珩止随意跃上一匹禁军的马,不顾众人阻拦,只身闯出辰宫,闯出陵和城,在荒野之外疾速奔驰,又漫无目的。他怒吼,哽咽,撕心裂肺,没有一个人给他回音。
这一次,是真的,真的只留下他一个人。是他一手造成,无可挽回。
在平县女扮男装的她,在宫人巷里独自漫步的她,在夕阁病榻上发烧梦呓的她,在新婚之夜暗自哭泣的她,在雪天里为他披上裘衣的她,在洞泽之畔心怀恐惧翻找尸体的她,在木禾镇欣喜落泪的她,在南墉易家为他血流殆尽的她,在宛丘军营面色憔悴的她所有的记忆,瞬间涌现、交织。
眼前尽是她的模样,哭的、笑的、天真、可爱、急切、生气、娇嗔,千百种音容笑貌,纠缠成千丝万缕,将他紧紧捆缚。
她是以怎样的心情离去?他无法想象,更是不敢想象。竟让她孤零零地走了,她甚至一个字也没有留下。
阿芷,等我。
十年,只要十年。
我会去找你,从此以后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正文在两周前就完稿了,所以今天更的时候才发现明晚就是正文大结局尼玛~
正文过后是什么呢好吧,是番外BG+BL
☆、十年【完结】
十年后。南泊王都,南墉。
朝堂上,易刑风表率群臣,请奏垦田之事。
王座上的南泊国主桑芷,抬眼望殿中一瞧,随口问道:“易将军又去了何处?其不来朝会,已有数日。”
易刑风顿时愣住,说句实话,他从来就搞不清儿子去了何处,国主这一问起,明显是向着他的。见所有人都看着他,只得回答:“老臣不知”
“主上,景国国书送到!”易雨手捧一方桐木长盒,步入朝殿。一身蓝衣,明眸浅笑,如是一湖春水,与十年前相比,一点改变也无。
“这是”桑芷一眼就认出这木盒的来历,于是清咳了两声。
易雨会意,即刻朗声道:“此国书非同小可,烦请主上摒退左右。”
众臣亦是心神领会,齐齐俯身作礼:“臣等告退。”
这十年来,南泊几乎每月都会收到来自景国珩帝的国书。名为国书,实为情信。众人有都了默契,每当国主读完信,心情都会好上几天,不会那么严肃到吓人。关于这一点,易雨私下没少取笑她。
易雨见桑芷佯装镇定地拆开木盒,不禁说道:“这次又说了什么鬼话?他不是说十年么?这都十年零两个月了!”
桑芷不以为然:“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