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飞的梦幻人生-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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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呢,哪里用得了3000?”不大爱说话的邢兰白了丈夫一眼。
“彪子什么意见?”一脸书卷气的李声问。
“他能有什么意见?”邢菊对弟弟很是不满。
“将彪子叫来吧,这事不能背着他。你说呢大姐?”邢芳对邢梅极为尊敬,“毕竟是彪子的事嘛。”
“叫他有什么用?都将人家的肚子搞大了。”邢菊愤愤地说,“我问了彪子,他手里只有不到伍佰元。”
“别说的那样难听。小五说的是,将彪子叫来吧。”邢梅皱皱眉头。她和李声回来带了1500元,自觉的够彪子办喜事了,谁知竟会是这样。她望望李声,见丈夫也皱着眉头,觉得很是歉意。自结婚后一直肩负着补贴家里的重担,李声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越是这样,邢梅越是内疚。如今他们的长女已经快大学毕业了,儿子今年也高考了,按照成绩应当没什么问题,家里的经济压力越来越大,这1500元几乎是家里的全部积蓄了。
邢彪很快来了,但他没什么主张。邢彪是个极为木讷的青年,蹲到角落里一支接一支地吸烟。
“和他家谈谈,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李声轻声说道。
“说了,他们不同意。”邢彪有些怕大姐和大姐夫。
“你怎么说的?咱村谁家的姑娘出嫁要这么多彩礼?他老宋家也不是第一次嫁女儿,咋这个赖妮就这么值钱?金子做的?”邢菊恶狠狠地盯着弟弟。
“这事不能靠彪子谈。贵山,你去跟他家谈谈吧。明天就去。”邢梅望着童贵山,有些无奈。
邢芳想说什么,张张嘴又将嘴边的话咽进了肚里。
第二天童贵山托了朋友去宋家谈,没有获得想要的结果,宋家似乎吃定了邢家,放出风来说,赖妮已被彪子欺负了,如果不是女儿愿意,一定将彪子交给公安。现在他们老邢家得人必须破财,否则一拍两散,到时候别怪老宋家不讲情面。话说的实际比这个粗多了,经过了几个人的传达到达邢梅耳中自然文明了许多。
“这个宋家人怎么如此的不讲道理?”邢梅压住心里的不快,对自己家人说。无奈,家庭会议继续召开,这次是在修葺一新的老屋,情况也没有瞒着老父。
“底子没有坐好。她爸外号叫土地爷,你又不是不认识。”邢兰终于忍不住,说了句狠话。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大姐夫李声说,“我和你大姐的假期有限。现在真的不能重新考虑?”李声是邢家的老女婿了,劳苦功高,说话不甚有顾忌。
“那要彪子说话。行不行他自己心里总有个数吧?我也不怕他恨我,这事黄了不是坏事。我不信他敢将彪子怎么样。什么叫欺负了他闺女?我还说她勾引彪子呢。”邢菊说道。
“胡说什么!”邢梅不悦道,“那样做邢家成什么了?让咱爹以后见不见乡亲?”
“大姐说的有理。他们不讲理,我们不能不讲理。可是总要定个日子,定个准数。”邢兰有些着急。这也难怪,如今老父归乡,邢菊又是那种情况,老家的担子无疑会落在自己肩上,当然希望大姐探亲期间将弟弟的婚事办了。
“我叫荣飞来吧,或许他有办法。”邢芳终于开口道,现在归结为钱上了,荣飞最不缺的就是钱。真实的情况或许三姐知道一星半点,二姐和大姐是不晓得的。
“人家尚未与你结婚,拉人家过来作甚?”邢菊不满地瞪了妹妹一眼。
这是回护荣飞的意思,邢芳自然听得出来,或许是这半年来的变故吧,三姐对荣飞的了解是几个姐姐中最深的。邢芳尚未还口,只听邢梅说,“彪子,你看此事如何办?”
邢彪一言不发。
“你不是小孩子了,轮到自己的婚事,不说话可不行。大家都在为你筹划呢。”童贵山一直是看不惯小舅子的,“你有多少,看大家能为你凑多少,好歹将此事办了是正事。”
但办正事是需要钱的。于是几个人开始统计全家可以动用的财力,邢梅1500,邢兰500,邢菊和邢芳各1500,加起来正好5000,尚不足宋家要求的一半。
“不要为难了。”邢芳决定揽下这件令姐姐们为难的事,“我这就回北阳,马上汇一万过来。”
“你又逞能。”邢菊立即反对,“你有一万吗?”
“不错,钱是荣飞的,但我和他已有婚约。他亲口对我说不让我为难,他生意做的很好,不差这点钱。”对荣飞的为人和事业有了比较充分认识的邢芳坚定地说。
面面相觑。邢梅留下邢芳细细询问,在严酷的现实面前,邢梅选择了折中,“如果可以,就算我们家借他的吧。将来我负责还。”
邢芳当晚便离开空山返回北阳。两天后她带着15000现金返回老家。邢彪的结婚日子遂定于7月19号,经过一番忙乱,终于将已怀孕五个月的赖妮娶过来了。婚礼很是热闹,酒席的数量和标准都是村里的一个新标杆,让久别回乡的邢维邦老人十分快乐,亲戚们该来的都来了,邢芳希望荣飞回来,不过荣飞以工作忙没有回来。
陈丽红生女
荣飞在八六年的夏季似乎遭到了北重高层的冷遇。他被借调到了人劳处帮忙,大规模退休结束后又参与到新工人的入厂考试培训分配中。卢续和严森都没有将其召回的意思。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在机关这意味着什么。
计划处民品室在他离去后也名存实亡,只留下谭志忠和王爱英坚守阵地。据谭志忠说,科里也没什么事,每天只是清茶一杯,报纸一张而已。闲不住的王爱英已经试图调一调单位了。不过她算是光明正大的人,因为她不隐瞒自己的意图,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告诉的荣飞。荣飞只能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因为他猜不透卢续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这一定是卢续的主意,不是朱磊的。因为朱磊的视野里还没有自己。
计划处无声无息,倒是销售处的业务做的轰轰烈烈。在七月上旬召开的二季度经济活动分析会上,史大春处长做了专题报告,向全厂中干汇报了新星一号的销售业绩,上半年已经成功售出813台,完成了全年销售计划的116%(全年计划700台),实现销售收入268万元。现在提货的车就堵在销售处门口,形势真是一片大好啊。销售处的全体同志在工厂领导的正确领导下,有决心在下半年完成1000台的销售目标,全年销售收入突破600万元。
北重历史上尚无一个民用产品达到这个规模。600万元搁在三十年后不算什么,随便拎出一个民企都是上千万的规模了,可是在八十年代,一个专门生产军品的军工厂搞出600万的民品,绝对在部里挂得上号。
荣飞参加了会议,坐在下面的他注意到朱磊和卢续都是一脸笑意。荣飞可以读懂他们的心情,他们都需要政绩啊。他身边是总经办的和云,荣飞微笑着对和云说,“你家老史同志该转正了。”
“荣科长说笑了,他的那点成绩都是卢总调教的结果。”由于天热,和云白皙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她掏出手帕擦汗,一股浓烈的香气钻进荣飞的鼻孔,荣飞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荣科长感冒了吗?热感冒很难受的,我这儿有新出的风油精------”她的小包似乎是魔法师的储物戒指,里面应有尽有。
“谢谢,天气实在太热了。会议室该装空调了。”好容易熬到了散会,荣飞第一批离开了会议室,尽管室外的温度也很高,但至少空气是新鲜的,带着花草的香味,不用闻和云那个女人的香水了。荣飞很讨厌香水的味道,讨厌一切人工合成的化妆品。
他今天必须请假离厂,因为陈丽红生孩子了。李建光打了电话来报喜,荣飞约了刚从十里坡回来的邢芳一同去医院看陈丽红。
邢彪结婚后荣飞回了趟十里坡,见了岳父大人和邢梅夫妇。邢梅希望荣飞与邢芳早些办了,但又不好说出口。邢维邦老人对小女儿的婚事不是太上火,更没有反对的意思。邢梅与李声回新疆后,邢芳与邢菊也相跟着回到北阳。三间新窑洞没有她们落脚的地方,总不好一直挤在邢兰的家里。
“算算他们结婚的日期。这二位真是改革开放的先驱啊。”荣飞在去往北钢的途中对邢芳说。
邢芳手里拎了一筐鸡蛋。这是她在北重的早市上买的。连筐子也买了来,荣飞建议给陈丽红点钱算了,邢芳却坚持要带点礼品。从送礼的习性上可以看出人的出身。
“什么意思?”邢芳没有听懂荣飞的感叹。
“你是参加了他们的婚礼的,几月几号啊?都说七成八不成,现在是三个月四个月都能行了。”
邢芳明白了,“去你的,瞎说什么呀。”她对荣飞的同学朋友很重视,也算尽力融入荣飞生活的一个努力吧。
陈丽红在7月19日生了一个女婴,目前仍住在北钢医院里,陈丽红的母亲和妹妹,李建光的父母都来了,荣飞和邢芳去的时候,病房里挤满了人,都是来探视的亲属。李建光好像有一周没洗澡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白衬衫的衣领上一圈油污。而且精神也差。荣飞将李建光拉出病房,留下邢芳陪陈丽红。
“老兄,喜事怎么让你搞成这样?就跟住拘留所回来似的。”荣飞笑问。
“哎呀你是不知道其中的苦楚了。我已经四五天没好好睡一觉了。小家伙阴阳颠倒了,丽红奶水不够,一晚上得起床三四回热奶,哪里能睡个好觉?就等着出院回家了。”李建光苦着脸说。
荣飞当然知道初为人父的难处,不过都是来自梦境。日子既久,梦境也成了记忆,混合成为亲身经历的东西,“你以为那么好做爸爸吗?哦,我们这帮同学,你倒是第一个做了父亲的。”
“哎,差点忘了,鲁峰星期天会来。他给你办公室打了二次电话,都没人接。”
“是吗?”荣飞惊喜道,“整整两年了,不知道这小子混得怎么样。我这段时间不在计划处,怪不得他找不到我了。”
“出差了?”
“不是。临时在人劳处帮忙。”荣飞不想谈工作,“刚才你说出院,准备住哪儿?”
荣飞知道李建光他们没房子,一直住单身楼。北钢虽为省部级企业,职工福利方面的欠账也极多。可是现在有了孩子------
“我在外面租了一间。”
“在哪儿?”
“青年南路。”
“楼房还是平房?”
“楼房。轴承厂的宿舍。二室一厅,这样她妈可以照顾丽红一段时间。”
按照风俗,女人坐月子是要母亲照顾的,等出了月子,责任便落在婆家了。李、陈二人在北阳均无亲戚,陈丽红在北阳生孩子便比较问题多了。
“青年南路。距离北钢有些远了。”那个地方荣飞是清楚的,骑自行车到北钢要半个钟头的路程。
“没办法。跟前没有合适的房子,总不能让她妈住单身楼吧?”
“嗯。我给你找间房子吧,你等我一下,最近的共用电话在哪儿?”崔虎按照荣飞的要求二年来在北阳收购了不少旧房产,跟前或许就有崔氏的产业。等荣飞打完电话,笑眯眯地对李建光说,“算你运气好。在羊尾巴巷有个院子基本空着,房子是我一个朋友的,虽然是平房但水电暖等基本的条件都有,主要是离你单位近。”
羊尾巴巷就在北钢后门口,那里也是一片平房区,后来都叫棚户区了。荣飞知道这片地方不久就会被北钢扩建所收购。一些事情不需要跟崔虎说清,他只要照着做就是了。
“那太好了,不知租金多少?”
“我说了是朋友的房子,不要租金,你们就当给他看门吧。”荣飞摸出个信封,“我没有买东西,这点钱算是给小侄子的奶粉钱,收着。”他将信封塞到李建光手里,“我提醒你,现在可是你好好表现的时候,一是照顾好陈丽红,营养一定跟上。二是别让老岳母挑出什么不是来,否则这辈子你就有苦头吃了。对了,为什么丽红不回北京或者她家生孩子?”
“一直没跟你说,她和她继父关系紧张------”李建光摸摸信封,厚厚的一沓,“太,这个,怎么好意思------”
又是该死的家庭矛盾!“我不缺钱。建光,你一定要解决好她的家庭矛盾,我看这是个机会。”饱受家庭不和困扰的荣飞不愿意看见他人类似的痛苦。
中午的时候见到了久违的栗民强。他也是来看望李建光和陈丽红的。自毕业后栗民强分入北钢,荣飞和他只见了一次。在学校时虽然不是同班,因为李建光的关系,栗民强几乎每天都跑到荣飞他们的宿舍来,但毕业后同在一座城市,二年里竟然只见了一回!
栗民强属于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他用力抱了一把荣飞,“实在对不起,我早该去看你了。听说你在北重当官了,比哥哥我强多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见你。”
“哪里。民强你笑话我呢。”
荣飞不怪栗民强。自己融合而成的记忆里对于友谊的片段有很多,入世未深的青年总把友谊看得很神圣。以至于在毕业分别时痛哭流涕。等到走入社会,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重,单纯的,不着功利的友谊便越来越远。物质是基础是社会的铁律,来了一个昔日要好的同学和参加一个事关自己前程的会议哪个更重要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老栗是我做的不好,你别怪小弟。对了,什么时候吃你的喜糖?”荣飞笑眯眯的问。
“还喜糖呢。对象还不知在那个丈母娘腿肚子里转筋呢。”听口气似乎爱情不甚得意。“晚上我请你。不,主要是请弟妹。在我的地盘上我做主。”栗民强知道荣飞带了女友来。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栗民强是很要面子的人。记忆里老兄过的很一般,一直在基层做技术工作,一个正规的本科大学生,十几年后连个副高工的评聘都十分困难,人也变得十分低沉。
现在的情况肯定与记忆不一样了。晚上栗民强做东,叫了在北钢工作的几个同学,喝了不少酒。说了些同学在一起聚会特有的豪言壮语。临别时荣飞对李建光说,“鲁峰要来了,可是我准备去趟深圳的。本来我是准备去珠海看他的。巧了,这回又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