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飞的梦幻人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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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建平大喜。那帮弟兄就怕散伙,这半年算是比较消停的半年,大家的收入不错,打架斗殴的事也少了。“太好了。”他兴奋的直搓手。
“你先别急,除此之外,加入公司的每个人还要交保证金。”
“保证金?什么意思?”崔虎和陶建平齐声问。
“保证金就是让每个加入公司的人交一笔钱。这样在经济上对员工有所约束。如果不遵守公司的制度就扣钱。如果表现好了,这部分钱就转化为股份。”
“你说这行?他们能交多少,我那帮哥们大多数是穷鬼。”
荣飞心说,当然是些穷鬼,有钱人谁干你们那个?“钱不是问题。主要是个约束。我估算了一下,有100万就可以撑起摊子。这100万算我的,分期出,第一期50万。一个星期就可以到账。”
“到账?”陶建平混了半年,对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一无所知。荣飞想,估计是崔虎的功劳,于是眼睛就看着崔虎。见崔虎一副沉思的神情,知道这人可以依靠。
“事情交给崔虎就成。你干不来的。”荣飞说。
“是,我干这个不成。”陶建平承认。
“现在国家对于私人的建筑公司还有些限制,所以目前我们只是私下成立这个公司,有关公司的章程,一些基本的制度如人事财务制度我会给你们写出来,你们照着办就是。但活儿需要你们去找。明白吗?”
“你说成立公司,就算是私下成立的,也要有个名字吧?”崔虎说。
“名字就叫陶氏建筑安装公司。”
“这,是不是不合适啊?”陶建平听懂了。
“我还是个学生。不宜出头露面。不就是个名字嘛,就这样定了。关于原始股,我的100万占51%,你俩每人出5万,各占24。5%”
“这不行。”崔虎急了,“荣老弟,这不行,我们占的便宜太大了。”
荣飞笑笑,“我也不瞒你们,这个比例是有学问的,我占了51%,叫绝对控股,将来公司成立了,我就是董事长。公司的重大决策必须由我说了算。因为日常工作都是你们干的,赠给你们些股份也应该。虎子哥你要注意学习,找些关于建筑工程方面的书看看就明白了。对你们下面的弟兄们,建平哥是总经理,虎子哥是副总经理。现在就说好,建平你是总经理,但日常的事要听虎子的。行吧?”
陶建平满口答应,“我正想说呢。还是虎子来干好。我擅长的不是这个。”摇身一变成为了总经理,陶建平顿觉骨头轻了二两。
荣飞将他们带来的12万还给了他们,承诺在一周后给他们再注入39万人民币。崔虎和陶建平被荣飞镇住了,这年头一下子拿出50万的主真不好找。怎么琢磨这笔生意他们也是大赚,所以都说没问题。完事后荣飞沉下脸,就公司的规矩讲了几条,特别是不准再搞黑社会那套了,在中国,玩黑社会迟早要倒霉。他心里一直梗着“严打”那根刺,联想到张永健的结局,对这件事反复叮嘱了几遍。
“建平,崔虎,你们记住,道上混是没有前途的,你们一定要改掉习俗,学着上等人的生活,你们跟着我,一定可以成为北阳最先富起来的那批人,信不信?”
手里拿了50万岂有不信的?崔虎首先表态,“荣老板,你放心吧。我们混社会那是没得法子,有正路子走干嘛走邪路?忘掉你的话你就抽我。”崔虎不自觉的将荣老弟变成了荣老板。
荣飞笑了,“干嘛抽你?你们不成事我就将资金抽出来另找人干。我既然敢将五十万给你们,就有能力将这笔钱一分不少的要回来。将来《公司法》颁布了,法律会给我做主。这些话就讲一遍,以后再不说了。关于公司的运作,我来讲讲我的意见。”
那天谈了很久,俩人走的时候完全被降服了,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回去忙乎他们的筹办大事去了。荣飞跟他们说了,首先找个地方,比如租几间房子,想办法安部电话,不挂牌子但也要有公司的样子。财务方面会给他们找个会计去。
荣飞当天就跑到《北阳日报》社,在社会版的中缝里登了广告,聘用一名有建筑业经历的退休会计。二天后,一位叫沈振国的老会计找上他,荣飞跟他谈了半个小时,从几个方面了解了他的业务能力,沈振国曾在省二建下属的一个公司担任过二十多年的会计,不仅业务熟,而且在行业内人头熟,令荣飞很满意。说好薪水,将满心喜悦的沈振国交给了陶建平和崔虎。
耽搁了好几天,荣飞才最后离开学校回家,时间已是腊月二十二了。
第四十八节风波
正在喝闷酒的荣之贵一见到荣飞,压抑在心头的怒火立即喷发了。
“你还知道回来?立即给老子滚出去!”他顺手将酒杯摔过来,杯子擦着荣飞的耳朵飞过,“啪”地砸在背后的墙上。正在厨房做饭的魏瑞兰冲出来,见赤红着眼的丈夫和一脸惊愕的儿子正怒目相视。
“怎么了怎么了?”她叫道。
其实也没什么。荣之贵自汽车出事后心情一直极度恶劣。虽然老母亲意外的拿出巨资将弟兄俩的难关解决,并没有消除他恶劣的情绪。盘算自己的损失,荣之贵看谁都不顺眼。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在上海的一次采购出了问题,从上海发出的配件竟然丢失了,连着跑了几趟火车站就是找不到货,厂子这边着急得快上房了,厂长一怒之下将其调离了供应科,回到了自己的老单位保卫科,工资没降但年终奖却飞了。82年的年终奖是近几年最高的,100多块就这样飞了。这还不算,昨天荣逸的学校开家长会,班主任在他面前将荣逸狠狠告了一状,学习不好不说,还搞对象。人家不愿意就不断地骚扰,晚自习后在回家的路上堵人家。女孩的家长找到了学校,班主任自然将怒气撒到荣之贵头上,批评荣家不关心荣逸的成长云云。班主任说,荣逸目前的情况根本没有考取的希望,说的难听些,连个中专也考不上。也巧了,荣逸的班主任曾是荣飞高中时的物理老师,说话间不免拿出荣飞来比较,哥哥是班里前三名的学生,弟弟却是倒着数。这是怎么回事?你做家长的在家里是怎么配合学校的?是不是将孩子推到学校就万事大吉了?
荣之贵是个好很面子的人。在学校受的气当然会找个地方发泄出来。当晚便将荣逸“扁”了一顿,然后和魏瑞兰吵了一顿,责怪魏瑞兰在他不在的时候对老二放任自流。魏瑞兰争辩,你在家也没有管过他呀?他的功课都高三了,我一个初小生能辅导得了?忽然她想起老大荣飞,问耷拉着脑袋的荣逸,你哥管过你没有啊?荣逸总算找到个火力转移的机会,我哥啥时候管过我啊?人家早放假了,外地上学的都回来了,他本地的咋还不见面呢?荣之贵深以为然,他觉得老大这一年来神神道道的,悄悄地去广东,假期不回来,真是彻底失控了。关键是有个老祖宗在那儿护着,你不给钱有人给,越发让他有恃无恐了。对荣逸的怒气便转到了荣飞身上。晚上恨恨地对魏瑞兰说,真是后悔将老大交给老人带,后患无穷啊。魏瑞兰自汽车事件后对婆婆手里的财产产生了强烈的怀疑,究竟老太婆手里还藏着多少?你这个做长子的真是失败!
就这样,憋了一肚子气的荣之贵见到荣飞,不由分说将他赶了出去。等魏瑞兰清醒过来追出门,荣飞已经不见了。
荣飞也极为气恼。和父亲的关系成为死结,这个疙瘩越拽越紧了。他气呼呼跑出纺织新区街口,迎面碰上了推着车子正打听他家的张昕。
“呵,我正找你呢。”张昕欣喜道,“你寄的羽绒服我收到了,真好。我给你送钱来了。你家搬家了我也不知道,一路打听着找来,你真不够意思。”张昕在责怪荣飞不给他新家的地址。
“钱就算了。是我朋友给的,他也没要钱。”荣飞苦笑道。按说大冷的天应当邀请她进屋坐坐,可是刚跟父亲发生了冲突------
“你不请我认认地方?”
“一言难尽。我刚回来,”他扬扬手里的挎包,“就给老爸赶出来了。”
“怎么回事?”张昕诧异道。
“一言难尽啊。”荣飞苦笑着摇头。
“你准备去哪儿?”
“能去哪儿?傅家堡呗。好在奶奶会收留我。”
“看把你可怜的。”张昕笑笑,“天马上就黑了,要不到我家将就一晚,明天再说?”
“不用。路熟,我一个穷学生也不怕打劫的。”荣飞歉意地说,“我爸脾气不好,今天不能请你家去了。”
“那你骑我的车子去吧。回城的时候给我就成。”张昕的车子是簇新的二六永久,墨绿色的,此时拥有一辆女式永久就相当于后世开了辆奥迪A6,“给我买的,我爸单位分到几辆,他捞到一辆。第一次骑呢。”
“万一磕碰了我可赔不起,”荣飞开个玩笑,实际上他不想和张昕有更多的接触。
“你可是大富翁。光歌曲就卖了好几千,这可是你亲口告我的,赖不掉的。”张昕笑着将自行车推到荣飞手中,“这种羽绒服刚上市,买都买不到,你朋友是做什么的,怎么能给你寄那么多?”
“他就是做羽绒服的啊。”
“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这样吧,你带我回家。既然是你朋友送你的,钱我就不给了。反正你是富翁。”张昕顽皮地笑笑。
天色阴着,怕是要下雪。“好吧,我就借二天。”荣飞跨上自行车,张昕跳上去,就势搂住荣飞的腰,骑着车子的荣飞心里一颤。如果不是那个神秘的梦境,此时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第二天荣飞睡懒觉刚起来,荣之贵和魏瑞兰意外地回到傅家堡。荣之贵一眼就看见立在墙角的自行车。问正在刷牙的荣飞,“谁的车子?”
“借同学的。”荣飞漱口,将茶缸里的水倒在泔水桶里。
“谁把这么新的车子借你?还有,你穿的衣服是谁的?”荣飞身上披着羽绒服。
“这个啊,朋友送的。”荣飞淡淡地说。
王老太听见响动,出门对儿子媳妇说,“进来说话。站在外面不嫌冷吗?”昨晚她已得知孙子和儿子吵架,这让她很生气,生儿子的气。
进的屋来,魏瑞兰拽过荣飞肩上的衣服,看了下牌子,“真是塞上雪啊。”电视里的广告她在别人家看过了,和荣之贵议论过这种新型的御寒服。北阳街头也出现了这种衣服,不过很罕见,儿子竟然穿着一件。昨天匆忙,竟没有看清。
“你哄谁呢?谁送你衣服?”她一万个不信。
“你们不信我信!”老太太板下脸,“小飞给人家设计了图纸,他们送一件衣服不成啊?”昨晚荣飞已经给老太太灌了**汤,老太太对荣飞之前的行为更加相信了,“夏天小飞去南方就是给人家画图去了,你们别错怪他。”
搁在以前,荣之贵立即吼上了,但现在不敢了,老太太变的他惹不起了,“妈,你不要被他骗了。我知道你亲他,他的话你是不分轻重全信。他什么时候学过服装设计?人家这是新出的品种,一百多块一件,你以为是几毛钱的玩意?还有,那辆自行车,新新的,一看就是刚买的,谁借给他啊?”
老太太仍虎着脸,“小飞,你告诉你爸。详细告诉他。”
“真是同学借的啊。”
“哪个同学?”
“张昕。我高中的同班,昨天你撵我出来正好遇见她。”
“正好?听听,好一个正好,”魏瑞兰冷笑,认定儿子和那个叫张昕的搞着对象。
“别说了。你们回来有什么事?”老太太问。
“我们就是说说你的孙子,太不象话了。”荣之贵说。
老太太打断了他的话,“不像话的是你。孩子一进门就赶他走,怎么,那不是他家?他不能回?”自从荣飞解决掉家里的债务危机,老太太的腰杆立即硬起来,联想到孙子之前的劝告,越发觉着孙子有出息,儿子则看着可气。
“你得问问为什么训他。”魏瑞兰压着火,觉着有钱的婆婆就是难伺候,“什么时候放假的?他什么时候才回家?你不问问他不回家在哪儿晃?之贵骂他那是爱他,恨铁不成钢啊。你这么护着他是害他。”
“小飞是什么样的孩子我知道。有没有出息我也看得清楚。”她盯着荣之贵,“别嫌我说的难听,你和老二有小飞的一成本事也不至于将你爹留下的一点家产败光!”那些东西的变卖让老太太想起来心就哆嗦。
这话很重,让荣之贵脸上挂不住了,“妈你这样说我就没办法说了。既然这样,他以后的事我不管便是。”荣之贵寒着脸转身对荣飞说,“你奶奶的话你听清了,以后你的事情我不管,有事也别找我。”说完他叫了魏瑞兰便走,魏瑞兰也觉得老太太说的太过分了,狠狠瞪了荣飞一眼,跟着荣之贵出去了。
荣飞追出来,眼看着父母头也不回地走了,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心下一片茫然。
第四十九节、孤独的春节
83年首开春晚。据说办春晚只是央视几个编导临时的起意,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台晚会会成为国人的一道精神大餐,带给十几亿中国人无尽的欢乐和永恒的记忆。
荣飞没有看过83年的春晚,那时家里还没电视。家里的第一台电视是84年买的,十六寸的福日牌彩电。家用电器正处于火爆销售的时代,在短缺经济下苦熬了几十年的中国人对各式各样突然冒出来的电器怀有极大的购买热情。那是真正的卖方市场,可惜好景不长,很快就变成买方市场了。中国体制改革爆发出的惊人的生产力对家电业是一次痛苦的洗礼,站住脚的企业不多,但它们的产品无论外观还是内在质量都与国外同时代的产品接轨了,相差的只是研发能力的不足,这个差距却在很多年后都没有彻底改变。荣飞曾想过自己进入这个也算暴利的行业,但先知先觉不等于无所不能,仔细考虑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记忆里的83年春节也是和奶奶一起过的,父母及叔叔婶婶都没有回来,他们只是82年为了分家回来陪老人过了一次年。那个春节的记忆是灰暗的,孤独的,精神和物质都极度贫乏,为了摆脱脑子里的那个倩影,荣飞极感痛苦。一面听着爆响的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