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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凰天-第74部分

小说: 凰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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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也是来问蓅姜裕嫔之事,蓅姜坦诚不知前因后果,遂惹怒了容妃。”
  姚氏闻言,小心翼翼问道:“皇上可曾知晓,作何看法?”
  “皇上并未有说法,不过,相信心中应该有自己思量吧。”
  “说来,裕嫔来凤宫倒是说了一件事,事出有大有小,本宫自是多亲近你一些,听裕嫔一家之言,未免有些不公平。当时也未曾多想,可事后细细一思,甚觉此事非同小可,这不,一清早就来与你商量。”
  我心微微一动,面上颜色不变,轻声问:“姐姐请指教蓅姜一二。”
  姚氏微微探身,薄唇轻启,声色微弱可闻,以防他人旁听而去。“裕嫔说,当时她还瞥见另外一人在场,似乎是个已过弱冠,不及而立,着着浅衣色的男子。”
  我略有一滞,微微挑眉,似乎惊奇:“之前裕嫔未曾提及此事,过了几日,怎么生出这种事端了?浅衣色男子?裕嫔当真看得清楚了?还是?”
  姚氏目光浅淡,却是直直盯着我的眼,一动不动,企图从中寻觅,半分心虚,遂接口道:“本宫当初也是这么想的,这等事体,不是小事,但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可就不好说了。”
  笑容浮上我嘴角,不露些许色变,只轻轻撩眼看她:“那姐姐看着怎么办才好呢?”
  姚氏巧色,微微侧目,温和淡然,轻声开口道:“如今之计,也只有急于寻求事实真相,为妹妹洗脱栽赃嫌疑,此法可好?”
  “那就劳烦姐姐操心了。”
  姚氏离去,我站在窗前,细细思量前因后果,华韶嫄孤注一掷,以为用动胎气扯我下水,方可成事。遂前有谋害皇嗣之罪,后有淫 乱后宫之疑,便是我三头六臂,七魂九窍,落入这困瓮之途,也断然逃不出她这一巧势密局。
  未曾想半路许绍未能帮她保全胎儿,生出差池,竟是真真成了小产,得不偿失。再加上凤御煊态度莫名,似乎并无追究意思,如此地步,与她,算是一败涂地,损人不利己。
  这般所得,让她更是心急如焚,不折手段,恨不得立地铲除我,方能心甘。也不惜与姚氏谋计,还以为自己巧妙手腕足以扭转乾坤之势,实不知,却是羊入虎口之举。
  那姚氏居心在何,谁人不知,就算她不稀罕凤御煊的宠爱,心有所属,就为着日后她身 下子女所处,也定不会留我长久。恰逢华韶嫄风向一变,之中最顺风得意的,不是那狡诈姚氏,还能是谁?
  不过那华韶嫄也真是白白生了一副玲珑剔透心思,这般情势之下,与我之仇恨竟比对立仇敌还要不得容忍,这般下去,害了华家,成为陪葬的,只能是她自己。我正寻思,珠帘轻响,碎步渐近。
  “娘娘,可用早膳了。”
  话音刚落,一股肉香飘溢而来,沁入鼻尖,生出一股油腻作呕,胃部骤然翻滚抽搐,似乎有胀满感从胃底剧烈泛上,仿若一张口,便再收不住。我急忙掩口,蹙眉,气息不稳,只觉得胃中翻滚跃跃欲试,随时都会泛滥成灾。
  “娘娘,您这是”邀月端着银盘,站在原处,表情莫名。
  我挥挥手,掉过头,站在窗口处,吸入新鲜空气,隐忍道:“东西拿下去,我现在先不吃。”
  邀月怔了怔,似乎突然明白过来,顿时欢天喜地:“娘娘,您是不是有喜了?算一算这个月的葵水,还未至,真是太好了,娘娘,这是天大的好事。”
  再深吸一口冷气,我掩住口鼻,转身朝邀月走近,将手中帕子倾覆碗上,方才敢大胆呼吸。
  “记住,这件事,暂且不要让刘东之外的第二个人知晓。”
  “娘娘,您这是?”邀月不解。
  “你先别说,把刘东招进来。”
  过了片刻,刘东随着邀月进了门,见左右没有人,方才走到我身边,俯身轻声问:“娘娘,您有事找奴才?”
  我点头,房间窗户大开,面前莲池一片冰天雪地,空气馨冷凛冽。我轻声道:“即日起,肉类膳食,不要再给我做了,清淡一些就好,备些鱼和水果。”
  刘东机警,听我这一番话,急忙下跪,恍然道:“奴才恭喜娘娘,娘娘保重凤体。”
  我撩眼看他:“现在所处非常,我心有怀疑,却迟迟不肯让许绍看诊,自有我考量。如今一早皇后来访,更证实我当初所猜,便从一开始,我就不欲让其他人知晓我怀胎一事,也就只有你们两人知晓而已。这件事暂时隐瞒更安全一些,除你两人之外,我不信任何人,亦不能透露半分,失去长生是我此生之痛,如此错误,不可一犯再犯。”
  “娘娘放心,皇嗣与娘娘一定吉人天相,大富大贵。”刘东叩拜。
  我胸口还有闷意,不自觉伸手去扶,略有晃神:“有没有天相,成不成吉人,可不是单单坐等老天怜悯的,但凡大富大贵之人,又有谁,不是算计到最后。我们不是该未雨绸缪,天若有雨,陋室再修,也是无用,不如换个房檐避雨,岂不是事半功倍?”
  “娘娘意思是?”
  我转眼,带笑:“只要她肯出手,又怎会没有空子可钻?我就要试试,某一个人,到底能用情多深,摸到她底,就离我达成所愿之日,不远矣。”
  “娘娘足智多谋,定能扭转乾坤,迎刃而解的。”
  “速传传安远将军入宫,我有事情与他相商。”
  “奴才遵旨。”
  “对了,刘东,你细细去问宁王,看他到底丢了哪本纪要,若是可以,最好能仿制一本才是,总要用得上的。那裕嫔素影殿之处,不还有个雪菊在吗?也不是只有光明正大,才是制胜唯一途径,我们身处后宫,谁人都懂,这等地方,手段才是首要,谁有本事,谁就立地为王,不就是这个理吗?”
  刘东似乎明白我意思,身子前倾,凝神品味刚刚那一句,模棱两可道:“娘娘这是,以其人之道揭其人之真身?可若是那本纪要就如娘娘所猜,原本便是被裕嫔盗走,引得宁王去而复返,流连议事房侧间,迟迟不得离宫,从而方便她们趁其不备,门口处留下信笺,套的宁王前来,可也不能保证,裕嫔手中那本真的纪要就已经被销毁了,若是两本同时存在,那不成蹊跷了?”
  “怎么会两本都在?裕嫔之性子,盗得那本纪要,一定会亲自销毁,就算不曾销毁,便是他日出了仿本,量她也不敢站出来澄清,十分九成九,那本纪要早已毁尸灭迹。
  后宫人多眼目繁杂,这种东西,不宜久留,毁了才最安全。既然如此,我更要造出一本来,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也不可缺,皇后那边迟早要有动作,我们必然要先她一步,不然,再难翻身。”
  “奴才懂了,这就去办,娘娘尽管放心才是。”
  约么下午光景,哥哥应诏入宫,时久不见,依旧倜傥英姿,卓绝超然。
  “蓅姜,近日可好,又见消瘦,怎不好生养着身子?”哥哥笑言道。
  我斟茶与他:“临平公主也应该即将临盆了吧,蓅姜在这里先行恭喜哥哥了。”
  “就这一两日时间,应是快了。”即为人父的喜悦溢于言表,我也由衷感到安慰,这个与我血脉相连的温润男子,同我一时受尽鄙夷冷落,成为我人生之中,唯一那一道暖色,我总不能忘,每每想起都还是胸口存有余温,如是不幸中之万幸。
  “对了,蓅姜,早先听闻韶嫄小产,似乎还牵连了你,可有此事?皇上如何说?你所处可曾尴尬?”
  我略作点头:“本不想与哥哥说这般大煞风景话题,可如今似乎事发莫名,牵连必然甚广,蓅姜也不得不做好防范,便是不害人,也不等于不被人害,后宫之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何况妹妹如今许是怀了皇嗣在身,无论如何,也要为着孩子筹谋而生。这也是今日,我招哥哥入宫的原因所在。”
  哥哥闻言,坚韧决绝:“蓅姜有话直说,与为兄所处,必定全力保全你与孩子,你不必太过劳心,安心养胎才是。”
  我微微带笑:“如是这世上还有一人能信,除了哥哥,我再找不到第二人选。如今,也只有哥哥,刘东,邀月,知晓我怀了身孕。之前自己也是心存不安,总觉此事不会轻易罢休,遂不敢早早公布怀胎一事,就怕有人陷我于囹圄,又趁机狠下毒手,方才一瞒再瞒。”
  轻叹出口,我将事发娓娓道来,哥哥耳闻凝思,眉头愈发深蹙,我刚落言,哥哥紧忙接口道:“纯粹无稽之谈,本是半昏半醒之人,焉能认得这般清楚,分明是存心嫁祸,唯恐天下不乱。”
  我点头:“其实问题关键倒也不出在究竟是不是我伸手推她滚落台阶,而是华韶嫄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最终居然找到了皇后,还交待出所见之人许是宁王一事。就算皇上并不在乎她小产,可若是后宫有了淫 乱后宫的矛头,皇上必然不会再坐视不理,事情也就麻烦了。”
  “那蓅姜说如何?”
  “蓅姜需要哥哥出宫之后,拜访一位大人,宁王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牵涉其中,一来也算是为了蓅姜日后子孙着想,二来,临平公主那一面也需兼顾,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她们一行人奸计得逞,只有那位大人,着实可靠,哥哥若是去见他,定会有解。”
  哥哥甚是奇怪,轻声问我:“大人?哪一位大人?”
  我浅笑:“御史大夫,沈廷筵大人。”
  “他?我们不曾熟识这位大人,蓅姜怎知,他一定会可靠,且可相帮?”
  “朝堂之上,官官相承,没有谁是真正不熟识的,哥哥只需走一遭沈府既可。你便问他,那日可曾在议事房见过宁王?又是否相谈甚欢?
  他会答,的确如此,你便回去就罢了。如果不顺,你再与我联系,若是通顺,只捎口信便可。”
  哥哥闻言,仍旧有些不放心:“蓅姜,此人当真的可信?虽然我们是为了摆脱嫌疑而固布新局,可总归是以假乱真,还需慎重才是。”
  “放心,能让哥哥前往,必然是心中揣了十二分的安心的。”
  送走哥哥,我仍旧毫无饥饿之感,就算肚腹空空,也觉得仿若胀满,顶的饱足。人愈发疲倦,身子发沉,潦草用过几口银耳燕窝粥,便躺下休息。
  沈廷筵这一步,算是妥帖之举,朝堂之上,能帮宁王之人应该大有人在,若是寻求他人想帮,未免太显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若是让哥哥前往,单凭凤云深这一面关联,也让人倍感合情合理。况且,哥哥出面,那沈廷筵焉有不帮之理?
  若是他日,需要闹到牵连凤宜玶于其中之时,一个足够分量的当事人,可谓尤其重要,何况沈廷筵与华家并无密交,便是站出来说话,也不会有住私护一说,此局只做刚刚好。
  于此,我便只坐等兰宸宫,看姚氏到底能查到些什么,闹出什么好看。
  朦朦胧胧之中,听见门口有人窃窃私语,我本就浅眠,便更睡不着,还未睁眼,轻声问:“门口谁在说话,什么事?”
  “娘娘,是小皇子他,他不肯睡下,哭闹要娘娘”清荷颇为苦恼道。
  我只得起身,倚坐床边:“把他抱来,我来哄他睡觉。”
  片刻,怀森被抱了进来,一见到我,立刻破涕为笑,伸着两只胳膊,急急要我抱他。我伸手抱过孩子,搂在怀中,摸他圆圆脑袋,轻声问他:“怀森啊,为何不睡觉?”近十个月的孩子,已经能简单发出一些词,不过尚未能说出清晰字词,依依呀呀,听不出所以。
  “我的儿啊,什么时候能叫一声母妃?恩?”他似乎格外精神,不肯安分被我抱着,反倒站起身,双手搂着我颈项,将自己的脸贴在我脸颊,哼哼呀呀不停口,像是在说话。
  我笑笑,用手帕帮他擦口水。
  “娘娘,估计再过些时日,小皇子就该开口说话了,我们整日教他说话,可还是不见他说出一个字出来。”清荷平日照看怀森更久一些,而我则要花上大部分时间,待养他,时间一久,母子般的感情,也越发深厚。
  “才十个月,应该快了,急什么,耐心教着。”
  “娘娘,若是您日后生了自己亲子,那就更忙不开交了。”清荷笑语。
  我一顿,撩眼看去:“这是什么话,怀森即为我抚养,便是我亲子,以后不得信口开河,说些胡话。”
  清荷心知自己失言,胆战心惊,连连讨饶,得了我允,方才退下。陪着孩子玩耍一番,着实精神不济,总算哄得他入睡,我方才得了空,再躺一会儿。
  “娘娘,皇上来了。”耳边有人轻唤,我赶紧睁眼,只见天色尚早,似乎还没到用晚膳时间。
  “这么早?”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轻掀珠帘声响,我扶了扶云发,从床上站起身来。
  “蓅姜今日身子不爽?”凤御煊轻声问我,踱步上前,见怀森熟睡内侧,淡淡收回目色,转看我脸色。
  “哄着孩子睡觉,不小心自己也跟着睡着了。”我吩咐邀月上茶,随他坐上软榻:“皇上今日空闲?这么早就来了。”
  “恩,难得空闲。”
  “皇上今日不必去素影殿看看妹妹去吗?听说,妹妹似乎又忆起什么事情,惊动皇后娘娘,遂开始重查此事了。”
  我顿顿,轻啜一口,缓缓道:“也好,上次事件,有始无终,后宫之中,谗言难闻,便是道听途说,也难免会让一些人信以为真,误入歧途。皇后娘娘今日特意走了一遭兰宸宫,就是来说这些事体的,皇上没有耳闻一二吗?”
  “哦?那裕嫔又忆起什么了?”凤御煊仿若不曾知晓,面色不变。
  “说是当初曾隐约看见个刚过弱冠不及而立之人,还是个男人。”我轻言慢语,细看眼前男子眉目细微。
  若说凤御煊还不知晓这些是非,我并不相信,他若不说,定是其中来回,犯了什么合计,既然不来亲自问我,想必也未曾完全相信我与事件的确毫无半分瓜葛。
  “裕嫔当真这般说?可有看清?”
  “应是如此所说,至于看不看得清楚,那只有妹妹她自己才知晓。如今她是被害,她说看见谁,那就是看见谁,哪有人好争辩,岂不是自找蹊跷了?”
  见我如此而言,凤御煊浅浅一笑,并未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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