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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凰天-第77部分

小说: 凰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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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东闻言,哭丧面目,屈膝而跪:“奴才要跟着娘娘一齐去太庙。”
  我厉声:“扶不起的东西,你与我一道去能如何,若是真想着还有日后,便好生奔走办事才是正经。如今退一步,也是为了他日好进两步,能伸不能屈之人,只能为败者。”
  刘东轻泣:“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不负娘娘所望,早日接娘娘回来。”
  “去吧,让邀月收拾好东西,立即起程。”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邀月站在我身边哭哭啼啼,打点行李。
  自古后宫嫔妃,若是一朝失势,只得沦落打入冷宫境遇,我随不至于搬去落英苑,可太庙一行,也已折损光耀许多。
  前朝静成皇后当初,也是被投入太庙守灵,而后莫名其妙死在渟荫殿。落英苑便是毁人身之处,渟荫殿却是毁人心之处,可越是如此境地,越是容易掩过风头浪尖,暂作栖身,可逃过一局。
  如此关头,凤御煊能做出此举,也算仁至义尽,有心护我。可也让我清楚知晓,在他心中,从未怀疑过,当晚御花园之中,我见得人就是凤宜玶。
  他知我一定不会吐口,我也知他必定会保全凤宜玶,两思不谋而合,天衣无缝。我们之间默契与猜忌,这世间无人能懂,无人能及,确是如此,也让彼此,劳心,伤神,痛不欲生。
  要带的东西不多,我只做简单御寒,还随带一些书籍。
  太庙建在皇城最北处,相较后宫与御清殿颇为偏远,宫门口停了轿子,就等我就绪。一步步走出宫殿,穿过园中,突闻身后传来孩子哭声,我心一软,回过头,看见清荷抱着怀森,急急往我这边奔来。
  我蹙眉:“天这么冷,带小皇子回去,小心着凉。”
  清荷啜啜而泣,屈膝而跪:“娘娘您要早点回来,小皇子日日都会哭着要母妃,娘娘。”
  胸腔之中,那一颗疲惫的心,婉转反复的疼痛,相似被狠狠攥在手心,我伸手摸摸孩子的脸颊,略带微笑:“怀森乖,希望到那时,你能张口叫一声母妃。”
  孩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拼命晃动两只胳膊,大哭起来。
  “带皇子回去,好生照看,不得有误。”我狠心收手,清荷抹泪,不顾怀森哭的撕心裂肺,抱着他转身进去了。
  “妹妹,你这就要去了吗?”苦色转瞬即逝,面上浅笑如常,我慢慢转过身,见姚氏带着几人站在门口处,似乎刚到。
  我俯身一拜:“多谢娘娘还能亲自给蓅姜送别。”
  姚氏微微蹙眉,踱步上前,握着我的手,忧心道:“此次事发突然,牵连甚广,不宜本宫再亲自过问,已经将人交由大理寺审查,没想到皇上能如此震怒,只当是辛苦妹妹了。不过事无定论,皇上还没有最终判决,妹妹的冤情,可得昭雪。”
  我撩眼含笑:“姐姐心思,妹妹岂能不懂?”
  “妹妹保重。”
  我再一拜,转身朝门口走去,其他人都站在门外,华韶嫄也在其中,她看我出来,竟哭泣着扑倒在我面前,伏于地面,哽噎难语:“姐姐,都是妹妹害了你,妹妹本不该说的,都是妹妹的错。”
  我微微俯身,伸手牵住她手,华韶嫄抬头,一双大眼里,清泪盈盈欲满,如是让人怜惜之色,我探身,与她近于咫尺,宛然一笑,声色微闻道:“你做的很好,可惜,百密总有一疏。”
  华韶嫄脸色微变,显然愣住,我不等她反应,扶她起身:“人各有命,裕嫔回去好生养着身子罢。”
  其他嫔妃并无上前之意,深怕与我近走,被牵连于内,无不是旁观,各怀心思。只有淑妃上前,扶着我胳膊,送我上轿,撩起轿帘那一瞬,听她轻声道:“娘娘是有福之人,又逢聪慧,定能渡此灾,安然无恙。”
  我看她笑笑:“借你吉言吧。”
  轿子从外围宫道一路往前,刘东与邀月跟在轿子旁侧。凤御煊终究没有来,责罚嫔妃,皇帝的确不用亲自前来,出了自己宫殿,嫔妃也只是一个穿金戴银,娇生惯养的平凡女子罢了。或许有一些,连如此地步都做不到。
  清冷宫道,两面堆了积雪,肃杀一片,红墙碧瓦,在雪色覆掩之下,愈发苍白萧条。
  等到下轿,已到渟荫殿门口,陈旧宫殿,只做平日来太庙祭祖焚香的休憩偏室,位于大殿的侧间,并不金碧辉煌,朴素而狭小,摆设简单,清清冷冷。因为之前刘东曾叫人简单打扫一遍,如今看来,还算干净。
  “娘娘,火炉棉被,厚褥都一应俱全,外面还有几名宫女太监侍候着,娘娘若是有事,便叫小太监去唤奴才过来,以后奴才也会每日前来的,娘娘忍耐几日。”
  我展目环绕房间一周,并不觉得不妥,轻声开口:“没有想象中那般差,小是小了些,我一人住,足矣。你们都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因为房间小,两只暖炉尚且够用,床上铺了厚实被褥,我坐在床上借灯光看书。
  房门轻响,有人推门而入。
  “娘娘,这里阴气太重,您喝点热粥吧。”邀月端碗,赶紧上前,把粥摆在我近前。
  “娘娘,您腿还寒疼吗?奴婢帮您揉揉。”
  见我点头,邀月暖了手,深入被中帮我揉捏起来。已到了深夜,我却丝毫无一分睡意,心中担心怀森这一晚会怎么过,总是放不下。
  “娘娘,夜深了,您休息吧。”
  “放盏油灯就好,你先去歇着吧,不用侍候了。”
  正说着,房门突然一动,邀月警觉,连忙回头,见有人欲进门,已入半身,不禁惊呼:“何人擅闯?”
  门外无人应声,只是静静推开房门,顿时冷风阵阵,扑面而来,我侧过头一看,不由得愣住:“怎么是你?”
  囹圄
  外面夜深风寒,树影摇曳,门被推开,狂风夹着飘雪,肆无忌惮涌入房间。我与邀月皆是一愣,邀月不自觉,已经挡在我身前,见那人披了一身薄雪,侧身而入。屋内灯火浅弱晕黄,衬得来人一张脸似覆了一层淡淡金泽光华。
  “宁,宁王,您怎么来了?这”邀月不曾料到这种光景竟然能见到凤宜玶,一时没了主意,看看他,复又转过身看看我。
  我此时诧异甚比邀月,倍感措手不及。可人已到眼前,我只得微微定神,轻声开口:“邀月,去煮些热茶。”
  “奴婢这就去。”邀月再看凤宜玶一眼,匆匆推门而去。
  “蓅姜,你可还好?”凤宜玶今日穿了一身白色,就似窗外漫天遍地雪色,冷冷清清。见我倚在窗边,便踱步靠近,微微倾身,一双长眼,微有碎光纳于内,已然有情。
  “宁王,此时此刻,你应该出宫了,怎么还留在宫中,又如何来了太庙?”我满腹疑惑,风头浪尖之上,我明敌暗,竟也不知到底还有所少双眼再看,多少颗心在算,他这么肆无忌惮之为,怕是又要让彼此陷入不白之冤。
  “我刚从御清殿过来,本是该出宫了,借故去了藏书殿找些东西,方便我来看你。蓅姜,本是该我站出来护着你的,如今,竟是让你担了这么多,我始终,心不能安,如何眼睁睁看你置于此险境?”凤宜玶面色微紧,不似平日那般薄凉,总算有了人该有的情绪,稍有燥急。
  我抬眼看他:“这场是非之中,你我两人,必要有一人承担,裕嫔的目的你也知晓,由我来,总比你要好。你之前也为我做过许多,便当这一次,我还你。”
  凤宜玶闻言,急急道:“我无需你还,你是知道的。”
  我稍稍带笑:“人情债本就难还,若是蓅姜欠了宁王的,蓅姜心里一直记得,若是宁王亏欠蓅姜的,宁王也会记得吗?”
  “蓅姜,你不曾亏欠我任何,从来不曾。”凤宜玶眼色渐暗,声色渐变自语一般:“而蓅姜你,从来都是在我心中的,历久弥坚。”
  人的眼神最能透露真情,看见他又何曾不会想到自己,情爱太耗需元气,不知不觉之中,透支了温存感知,也拉长了通往幸福的那段路。
  “你快回去吧,幸好这次没有牵连到你,不要再生出差池,趁还没有人发现,可速速出宫。”
  “可我走了,蓅姜你怎么办?就打算在渟荫殿久住?”凤宜玶固执。
  “那个侍卫一事,皇上尚未曾定夺,又将我置于渟荫殿,也算是还顾及我与他夫妻之情,并未做绝,宁王不必担心,事不至此,蓅姜也有蓅姜考量。”
  “话虽如此,可看过一眼,方才能放心得下,便是冒险走这一遭,也无谓。”凤宜玶抬眼看我,勉强牵起一丝苦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这是我所有期望。”
  “宁王这份心思,蓅姜知晓了,快出宫去吧,莫要被他人瞧见,再为难你我才好。”
  凤宜玶点头:“你好生保重,有事便让刘东找我,记得。”
  我微微点头,见他转身往门口去,可还未曾走到门口,房门又开,我原本以为是邀月去而复归,却瞥见凤宜玶骤然顿住脚步,呆呆立于原处,与我视线一侧,刚刚好将来人挡住。
  我纳罕,再次侧身而视,这一眼,顿时,心沉入无边深渊,冰冷透彻。
  “出去。”凤御煊一身明黄缎袍,俊美无匹,冷声一喝,身后人再不敢入内,连忙关好房门。狭小房间,摇曳烛光,三人相处,犹如深陷困室,不得逃脱。仿若被抛上岸边的鱼,大口喘息,却濒临窒息。
  “凤宜玶,你竟然敢来。”凤御煊面如薄霜,并不曾怒,只是冷,寒彻骨髓般的冷。
  两人面面相视,一个阴郁,一个淡薄,凤宜玶并不见恐惧,也不躲避,定定看着凤御煊,沉声道:“御煊,你缘何要这般所做?拘她于此,你可安心?”
  我一怔,不敢多想凤宜玶若是多言,我与他下场究竟如何惨烈,而凤御煊此时过来,意义为何?
  “皇上,是臣妾的错。”
  我顾不得穿鞋,只着单衣,急忙从床上起身,屈膝跪在冰冷地面,垂头敛目:“臣妾不甘自己被冤枉,想求宁王代为求情,臣妾知道错了,不该鲁莽行事。”
  只觉得自己眼眶酸胀,愈发疼痛,胸口翻搅不休,一波苦,一波疼。膝盖传来针刺般尖锐的冷,深入我膝盖,仿若用细线穿透骨骼,引起寒痛症状,疼入四肢百骸。
  我无法抑制的浑身颤抖,是冷,是疼,分辨不清。便是成为他最为宠爱之女又如何?我始终是跪拜他脚下,一如一株蒲草,便是再坚硬无比,却终究只是一株草而已。
  若爱情只是让人在甜蜜中,不自觉沉溺,却在苦楚中无法自拔,便当真害人不浅,无法抽离,无法逃离,便是不去碰触也会疼痛。
  凤御煊沉默不语,绕过面前人,径直走到我面前。我眼前,现出他那双雪丝纺金边巧绣靴,我心口一疼,阖了双眼,听他下文。
  “蓅姜,曾几何时,你这般不懂我所为,我之用意,你怎会不明?怎会?”他伸手,扶我胳膊,让我站起身。凤眸毫无温度,空洞而视,明明在看着我,却似乎已经越过了我,散向我身后,不知某一处。
  我抬眼与他对视,眼球酸涩,见他缓缓抬手,扶上我脸颊,轻轻摩挲,仿若无事:“便是宁愿求他人,都不愿与我开口所求吗?”
  脸颊一行温热,划过皮肤,却仿若烫到心口,留下一道痕。他不曾回头,只是冷淡道:“宁王回去吧,蓅姜此事,朕自有分寸。”
  身后那人没有声响,顿了半晌,方才听到轻启门房的声音,外面狂风大作,呼呼作响。凤宜玶走了,房间只留下我们两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不言,我亦不语,只是在彼此深浅眼色之间,不断猜度衡量。
  “蓅姜,你不可如此待我。”幽幽寂寂,弱弱一句呢喃,却像是耗尽他心念,用尽所有力气,艰难出口:“你不可以,不可以。”
  眼前模糊,清晰,再模糊,我哽咽难语,只管抬头看他,那一脸不设防之后,会疼,会伤的忧色:“你曾欠我一次,若是如今我要你偿我你之信任,你会不会允我?”
  凤御煊不发一语,半晌,轻声问我:“为何不是宜玶?”
  “因为当初是你向我伸出手,我这一生早已跟你纠缠一处,再不能分。你不要再怀疑我,防备我,我曾发誓只愿站在你身后,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不会违背誓言,何况,宁王还是最为关键的人物,蓅姜不会这般愚钝,自讨苦吃。”
  凤御煊垂眼,读不出他情绪,轻声看我:“此话怎讲?”
  “或许日后,皇上想铲除叛臣之时,宁王可是最至关重要的一环,实不可动,不可疑,只需静待时机,以作万全才可。况且蓅姜知道皇上与宁王之间亲缘,也不想成为其中隔膜,做个罪人。
  可是到如今,能说上话的,也只有宁王,私下估计临平公主这一点牵连,方才敢求,蓅姜心念,仅此而已,不愿皇上因此,再误会蓅姜一分。”我轻语,点到为止。
  不愿说清楚姚氏与凤宜玶之间事体,想必凤御煊也心里略知一二,这等城府之人,还有什么可在他眼下遁形,他连我都看得清楚,又何况是姚氏那般?
  而我也清楚表明,知道凤宜玶用处,更不会有无关牵连,宁愿将彼此更冷酷自私表露清楚,容他信我只是物尽其用,绝无他想,方可脱身,也可保住凤宜玶。
  半晌,凤御煊伸手揽我肩膀,面色稍有缓和:“蓅姜,原来,你本是无心的,可我宁愿你无心。”
  无心之人,又何止我一个?若是何以都可舍,那有心与无心,又有何差别?
  凤御煊最后选择相信我所言,我心里暗忖,也许他只是想借此将话挑明,也让凤宜玶知晓他底线,不过是借了我给三人彼此台阶好下,至于心中是否真的信任,那便知有他自己才知道。
  在这个皇宫之中,永远是这个道理,人要为位避,裕嫔之事,不管凤御煊对我的看法如何,做到平息朝堂后宫,才是最首要。遂我仍在渟荫殿住下,一晃三日有余。
  “娘娘,姚相一直不满皇上私自将您遣至渟荫殿,已经连着几位大臣上书,要求彻查裕嫔小产一事。”刘东每日必来,将消息一一带予我。
  我少有出门,只有午后阳光稍足时候,到太庙大殿上走一圈。殿上无非供着本朝各位已逝帝王皇后,死气沉沉,冰冷空旷。
  不管他们前生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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