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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凰天-第92部分

小说: 凰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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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犹豫再三,他开口问我:“蓅姜,可否叫我名字一次?”
  半晌,见我未响,他收回手,挺直身体,笑容依旧淡淡挂在嘴角,阳光下,那一身白色,看的人甚觉刺眼。他欲转身,似乎这一走,便不再回来,我心一急,轻言道:“别走。”
  凤宜玶身子定住,转头看我。
  我定定神,开口:“宁王,其实皇上也并非对你心存有异,不过你可否告知我真言,你是当真放弃当初那要不得想法,还是仍旧存留一丝期翼?”
  “我已带兵回京,你也该清楚我的决定了。”
  我轻笑:“无论别人怎么看你,蓅姜选择相信你,只是这一次见了皇上,宁王该如何应对,宁王应当心中有打算。若是宁王还有愧对皇上的心思,也不必太过在意,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何不想想办法弥补呢?或许,宁王这一举会帮助更大呢?”
  “你的意思是?”
  我含笑看他,满眼安然:“皇上对你最终还是在意的,万万不会害你,你若信蓅姜这一句,便知道未来该怎么做,如若不信,只求宁王自己不悔。”
  我抬步,从凤宜玶身边擦肩而过,只闻他口中,微弱可闻的一句:“蓅姜”
  只要身子好时,我总会亲自走一趟蕊心宫看望长生,只有亲眼看见她安好,我才能放心,孩子清瘦许多,看来病态单薄。华瑞莹也十分担心,照顾尽责,也是劳神劳心,眼角已有了细纹。每每见她坐在床边看着长生熟睡,目光宠溺,尖锐厉色也已化为柔和,仿若瞩目珍宝。
  “蓅姜,便是如今你已宠冠六宫,哪怕将来取代姚氏,我仍旧不后悔当初,从你手中夺来长生。人生过半,我才懂得,长生才是上天给予我最好的恩惠,情爱难长,岁月薄凉,恩宠就似过往云烟,还有什么,比我的长生平安康健来的更重要。就算要我折寿十年,换她长命,我亦然情愿。”
  话音落,已泪涟涟,娇艳面容,已是愁色无边,我收回眼,笑容皆无,转身欲离去,淡淡道:“如果能让长生康健,我愿付出性命,你愿给的十年,又有何难得?”
  凤御煊不喜我为了长生之事,日日奔走,可我不依,他无法,只得让华瑞莹送长生到兰宸宫休养一段时间,我终于如愿,也可安分。
  华瑞莹虽有不甘,也不敢在这个事端上再惹是非,只好让长生暂住兰宸宫修养,她日日会过来看望长生。
  “娘娘,大公主醒了,邀月亲自照顾着,可是”清荷欲言又止,我心明如镜。
  “我去看看就好。”
  待我到了长生房间,孩子正在哭,邀月似乎很是无奈,怎么劝也没有用。
  我扶门而入,面带笑容:“长生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长生面色苍白,坐在床上正抹眼泪,见我来了抽泣道:“宸母妃,长生想要自己母妃,长生想回蕊心宫找自己母妃。”
  我坐在她床边,伸手帮她擦眼泪:“兰宸宫不好吗?长生为什么不愿住在这里?”
  孩子仰头,泪眼模糊:“长生想找母妃,长生不想待在这里。宸母妃,你送长生回去好不好?”
  我苦笑,拥孩子入怀,心疼如碎,喃喃道:“母妃等你回来,已经等了六年了,你可知道?”
  我在长生床边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孩子时醒时睡,很是不安。直到晚膳时候凤御煊亲自来寻我,我才把孩子交给邀月,自己回去休息。半日坐下来,腰酸背疼,下腹坠痛,晚上时候,里裤又见了红。
  长生开始不吃不喝,醒时便哭,晚上时候还有低热,我留了两日,终是心疼孩子身体,不得不让人送她回去。这种情形,早先便有预料,可如今亲尝,心中仍旧苦涩翻覆,仿若割我心头之肉,疼痛加倍,溢满心怀。
  “我答应你,终有一日,长生会回到你身边,蓅姜,你信我。”凤御煊站在我身后,扶着我肩膀,我望着窗外长生离去的方向,愣愣发呆。或许,我想要得到的,早已在我能得到之前,已然变了模样。
  靖远七年春,宁王奉旨入京,御清殿传来风声,乔征上书,揭发淮南王密谋造反。一波激起千层浪,朝野上下,动荡不安。
  晨时光景,刘东急急而入:“娘娘,娘娘”
  我抬头:“何事?这么慌张。”
  刘东喜色可见:“今日早朝,皇上下旨,允华将军回京。”
  我微微一笑:“回来便好,这样才能安心。”
  “娘娘难道不惊喜?”
  我放下手中书册,缓缓道:“淮南王造反,永州侯难逃其咎,皇上猜疑,必先收兵,所以哥哥一定会先回京。”
  刘东奸笑:“娘娘,那雪菊的确有些本事的,刘长河难逃温柔乡之困,已经上钩了。”
  我挑眉:“雪菊比想象中更有心机,不劳我多费心思。但看现在许绍愈发为皇后所重用,他不心急眼红才怪,人啊,总是如此,心比天高,手比眼低。那就以刘长和为破口,昔日对长生下手之人,我一个也不会饶过。”
  因为得到密报,尽管传出风声,却也无迹可寻,姚冲自是有些慌神,本就是做贼心虚,也知道自己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下面有人心存嫉恨,恐会在他与皇帝之间搬弄是非。若皇上本身就存了这个念想,那可谓真真不妙。如今乔征翻出淮南王谋逆造反,心知只是个借口,能想到自己处境牵连,实属再正常不过。
  宁王回京之后,被凤御煊收回兵马,遣于自己府内,更有人传言,宁王当日入宫,皇上在御清殿发了脾气,怒火前所未有。传言便是如此,一人一嘴,一嘴一说,到了后宫便是说者有意,且听者有心,皇后姚氏也不堪旁看,几次寻访御清殿,与凤御煊相商。
  “娘娘,今日姚相去了凤宫,中午时分,皇后遣人请皇上过去。娘娘您看”
  “莫急,她出手,未必管用,这等关头,皇上最忌有人出头为自己人讲理,任她咬谁出来,都会让皇上厌烦,更何况,皇上本身也不待见姚家。”
  “倒是皇三子,后宫传闻十分聪慧的一位皇子。”
  我不以为然:“三岁幼童,能书能文,可颂百余诗词?那又如何,终究是个废人,再聪明还能如何,等到姚家一倒,就算他是文曲星降世,怕是也帮不了他。”
  很快,凤御煊开始秘密暗中调查,步棋谋路,却弃宁王不用,另立心腹所处,朝中顿时蜚语流传,猜测无常。还未等哥哥班师回京,凤云深便带着长子华泽清入了宫,同来的,还有宁王妃杨欢,我倒是并不觉奇怪。
  “姑母。”小人儿进门,朝我扑了过来,泽清已有六岁,生的相貌大部分像了哥哥,性子也像,温吞而柔软。
  “泽清,快来让姑母看看,又是几月不见,长大许多。”我揽过孩子,抚摸他的脸颊。
  “泽清,休得无礼,你姑母有了身子,怎禁你连扑再撞的。”凤云深赶紧阻止。
  “不碍事。”
  “臣妾叩见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千安。”两人同跪于我面前,我瞥过凤云深身侧锦衣华服女子,微微带笑。
  “两位夫人请起。”
  “谢宸妃娘娘。”
  凤宜玶的宁王妃我不是初见,以往宫中设宴,总可见她身影,安静而恬美的女子,水一样柔和,我常想,也许这种才是最合适站在凤宜玶身后的女人,包容,安好,平淡,能一起走这一生,也未必不好。
  纵然是想到凤宜玶对我的种种,也会心中微痛,不知道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着我自己。
  “平日里将军夫人时常带着泽清入宫,倒是少见宁王妃,宁王膝下只有一女,长的可好?怎不带入宫来?”
  宁王妃杨欢,微微一俯身:“莲生她近来染了风寒,臣妾怕传染了小皇子,所以没有带她来。”
  我一怔,随口问道:“莲生?郡主的名字?”
  “回娘娘,是小女乳名,只是平日里宁王与臣妾这般唤她,而本名是皇上赐的,唤名柔音。”
  我浅浅撩笑:“有时间带莲生入宫来给本宫看看,也好跟小皇子,小公主们做个玩伴。”
  “臣妾知晓了。”
  “泽清,书读的如何?本宫考虑过,泽清与怀森年纪相仿,不如让泽清跟着怀森在宫中同陈太傅一同学习,也好作伴。”
  凤云深赶紧跪拜叩谢:“谢娘娘。”
  我摸摸泽清的头,不禁笑由心生,这幼小而漂亮的孩子,才是我们华家子孙,哥哥所出,好比我所出,我定会悉心栽培,让他成才。
  “娘娘,其实,臣妾是为了宁王之事而来,现下流言蜚语,不在少数,宫外传的更是离谱,臣妾怕,怕宁王被奸人所害。”凤云深赤红双眼,似乎哭过许久。那宁王妃杨欢也面色憔悴,不比他身边人好上多少。
  “娘娘,臣妾求您在皇上面前,为宁王说句公道话,莫要为奸人离间。”杨欢撩摆,跪在我面前。
  “娘娘。”凤云深也俯身跪下。
  “宁王妃,不知,你父亲如何看待此事?又有何打算?”
  杨欢抬头看我,有些踌躇。
  “光凭本宫一人之言,即便是在理,也未免太过单薄,杨左相可不同,说话分量,非本宫能比。今日见你来求本宫,难道是杨左相说不上话?”
  杨欢面色晦暗,顿了顿开口:“父亲也曾上书,可皇上未曾理会。所以若不是走投无路,臣妾也断不会打扰娘娘安胎。”
  “那宁王如何说?”
  “宜玶他”
  “娘娘,臣妾哥哥他,坐等宁王府,什么也不肯做,只是每日窝在书房,已经放弃被自己争辩了,任谁人劝说也不听,臣妾已是无计可施。”
  正说着,刘东掀帘进了来,走到我耳边轻声道:“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我侧目:“快请。”
  姚氏一袭蓝衣,跟着刘东身后而入,见我旁边还有两人,一怔,随即面色如常。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妹妹快起,有了身子,可要小心。”姚氏带笑,上前扶我起身:“听闻这一胎并不安稳,可莫要生出差池才好,快随本宫一起榻上坐。”
  我含笑,坐在她对面。
  姚氏杏目一撩,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两人,和声和气开了口:“宁王妃,许久不见你进宫了。”
  “回皇后娘娘,柔音进来身子不大爽,臣妾一直在府中照顾她。”
  姚氏笑笑:“想必临平公主跟宁王妃是为了宁王一事而来的啊,不过可真是找对人了,据闻乔将军之女乔晓月,正是嫁与华太尉大人为妻,若蓅姜去问,似乎更方便些。”
  宁王妃 杨欢顿时掉转视线,目光模棱两可。
  我衔笑:“那姚相一句话岂不是更胜蓅姜千言万语了,终究是皇上做的主。若是乔将军手中没有证据,又何须怕?何况只是提及淮南王与永州侯,不曾涉及宁王,既然连皇上也没有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那还不算大局已定。”
  姚氏转眼看我,淡淡道:“蓅姜说的极是,你们莫要慌神。”
  我笑笑,调过眼,看下面两人似乎不明意义。
  等到一行人离开,刘东凑上前来,小声道:“娘娘,这浑水您可别趟。”
  我冷晒:“这浑水怕是从我进宫那一日便趟进来了,谁躲得过?”
  我日日可见凤御煊,但我从不过问朝政之事,但凡所得,必有耳目呈报,至于凤御煊的心思,他每走一步,我都只能猜度。事到如今,凤御煊欲动永州侯,紧逼凤宜玶,而牵动姚冲。
  姚冲本是他身边最近一个,却是需要他编筑一个精密而庞杂的网,慢慢将这个心头大患收紧其中,生生勒毙。姚家一倒,凤御煊便圆了长久以来的心愿,而我也算美梦成真,只是,这个女人,该死在我手中,我才能心满意足。
  夏初之时,哥哥从永州边地返回,顺利入京。凤御煊为此设宴款待,赏赐丰厚,文武百官,后宫嫔妃,皆在位,却唯独不见宁王身影,旁人自有微言。
  哥哥前来,凤云深自然也随之跟来,又是一年多不见,哥哥相貌如旧,芝兰玉树,风流倜傥。他坡脚而行,缓缓从殿外入内。我这一生,再不见还有一人能让我见之便心安如止水,可觉能依能靠,除了他,我嫡亲的哥哥,这世间与我最亲密的人。
  步入大殿,哥哥视线微转,似乎宾客之间急于寻找我的影踪,我感觉有些眼眶酸胀,嘴角笑意更浓,低头跟身侧的怀森,怀君道:“那是舅舅。”
  怀森年纪稍大,认得哥哥,怀君还小,出生至今,并未见过自己舅舅。
  “舅舅。”怀森声音不大,却足以引来哥哥视线,他看向我,容颜俊美,欣然淡淡一笑。
  席散之后,凤御煊格外开恩,特准哥哥前往兰宸宫与我一叙。
  “蓅姜,听闻你又怀一胎,哥哥也为你高兴,但愿这一胎平安降世,你带着几个孩子好好生活,皇上待你自是不错,何况我现在也可为皇上所用,以后你在宫中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我笑笑:“哥哥说的极是,只要姚家一倒,我们兄妹一定会过得更好。”
  “蓅姜放心,长生之事为兄心中一直记得,这次若能扳倒姚家,也算给你与长生一个交待,便是为此,我愿竭尽所能。”哥哥目光温润依旧,不管岁月流逝几何,他还是我心中,儿时那个兄长,宠我,护我,尽他所能。
  我定定看着哥哥:“蓅姜曾说过的话,言出必行。如今就只看皇上如何处理淮南王叛逆一案,不愁姚冲跑得了。”
  哥哥闻言,面色微微一暗,轻声道:“蓅姜,皇三子还小,只是个孩子,如若姚家倒了,你可否手下留情?”
  我撩笑:“哥哥觉得蓅姜是心狠手辣之人?怀咏如何说也是皇子皇孙,我自然不会将他如何,只要不拦我前路,我大可放他一马。”
  哥哥点头,似乎轻叹一口气,长眼含笑:“若是蓅姜可以,宁王那面也帮着在皇上那面说说,云深日夜不得安睡,唯恐宁王牵扯其中。”
  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哥哥,你且听蓅姜一句,有关宁王之事,你不可在皇上面前多说半句,如果皇上心中珍惜兄弟之情,无需我们多说也不会让宁王怎样,若是皇上有心猜疑铲除,我们多说无益,反而将自己立于尴尬境地,这事情,并非你我能及,你大可答应凤云深,但切记,绝不可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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