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双丝节-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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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显然是心情极度恶劣,风裳撞在风头上,自然成了皇上出气的对象,当下出言为风裳解围,“皇上,**不可干政这是历来的规矩,风裳是臣妾身边的丫头,臣妾既然没有这个权力,她又如何敢直接询问二皇子殿下呢?”皇上脸色稍微缓和,笑道:“朕一时忘了,还好爱妃提醒朕了。也罢,朕这就出去见见他。”
玉妃忍不住笑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躲着二皇子似的?”皇上爱怜的捏捏玉妃小巧的鼻子,温柔笑道:“这些事情你不懂的,朕也不愿看你为俗事烦忧,你天天笑给朕看,多好?”玉妃含羞,脸微微红了,低下头去,不再言语,皇上甩甩衣袖,这才出去了。玉妃抬起头来,眼里有着努力掩饰的心伤,很多时候,她也很困惑,眼前的天子,究竟是真爱她,还是贪图她的新鲜?抑或是逢场作戏?愈想心里愈乱,索性不再想下去,看着风裳天真无邪的模样,在心里深深叹口气,也难得风裳在如此环境中还能保持自己的一份简单的快乐。不过若是没有自己的私心庇护,风裳现在又会怎样呢?
濯羽跪立在大堂之下,深深叩首,玉妃暗中从门缝里望去,不由深深叹息,慕容濯羽是多么骄傲的男人啊,现在为了大计,一再忍让,居然动辄下跪,实在令人心痛。想想月落何尝不是如此,如冰雪一般清冷的美人如今强颜欢笑,八面玲珑,处处逢源,她的心里,一定有着极深极深的痛楚吧。皇帝背对着玉妃,明黄的背影远远望去笼罩着一层威严的气势,“免礼,赐座。”底下侍卫得令,迅速搬过一把雕花大椅,放在濯羽身旁,濯羽却执意不肯起身,“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皇兄不是有意为之,请父皇再给皇兄一次机会。”皇帝冷哼一声,面色铁青,“永安犯下大错,罪不可赦,废了他已经算轻的了,你还敢替他求情。”濯羽丝毫未有畏惧之色,反而直视皇帝的目光,年轻俊美的脸上充盈着一种看不清的氤氲,“儿臣今日既然来了,就做好了替皇兄受罚的准备,父皇子嗣单薄,儿臣就只皇兄一个亲兄弟,不管怎样,绝对不能坐视不管。父皇若不同意,儿臣就长跪至此。”皇帝大怒,拍案而起,“朕说要废就一定要废,难道朕还怕了你们不成?”说完,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方才自己的小儿子濯羽的说辞和语气里的恳切,几乎让他一度产生错觉,可能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是可以和睦相处的,毕竟都是自己的骨肉,不想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可是理智被唤醒的那一刻,他深深明白,濯羽的野心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皇子或亲王而已,他的实力,至今自己也没有完完全全的见识到,光是一个林月落,她不过略施小计,就令永安无法招架,更何况是从小就不简单的濯羽?
第三十九章 泣告
看着皇帝大怒,迅速推开门出去,濯羽的唇边绽放一丝残酷冷漠的微笑,他直直跪在大殿之外,雨越下越大,一点一点重重打在他的青衣上,一时这消息传遍整个朝野,众人皆知二皇子为了替太子求情,甘愿长跪不起,只为了皇上回心转意,收回成命。皇帝似乎在与濯羽赌气一般,在玉妃的凌珑宫流连,不再露面。转眼就到了晚上,这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而濯羽,已经在雨中跪了大半天了,玉妃面有不忍,轻声劝道:“皇上,臣妾原本不该过问皇上的政务的,只是二皇子殿下虽然从小流落宫外,可是也是千金之躯,是皇上的亲骨肉,皇上难道真的忍心看他在大雨中一直淋下去?”皇上停住正在为玉妃画眉的手,长长叹口气,“爱妃,很多事你不明白,羽儿是朕的儿子,朕当然会心疼,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来这么简单的,朕自然知道他的度在哪里,羽儿武艺卓越,淋这点雨就当磨练磨练了,朕也不会一直让他这样下去的。”玉妃犹有些担忧,微微蹙眉,有些恼怒,“这个太子殿下怎么做的,亲弟弟在为他淋雨,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实在叫人心寒。”
皇上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快言快语的,口无遮拦,也罢,朕就喜欢你这种性子。”玉妃面红,嗔道:“皇上又取消臣妾呢,臣妾只是一时气恼而已。”皇上紧紧按住玉妃的肩膀,手底却是温柔的,笑道:“不要乱动,当心眉画的不好,到时候可不要怨朕。”春光旖旎,镜中人人面桃花,双靥通红,娇艳不可方物,皇上见之心动,紧紧拥住玉妃向内室走去,红纱帐半掩无限风情、、、、、、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间都是层层雨幕,濯羽依然直挺挺跪着,神色孤寂冷漠,忽然身旁出现一抹白色飘影,濯羽冷声喝道:“你来做什么?这么大的雨,快点回去。”月落不为所动,缓缓蹲下,柔柔的丝帕划过濯羽棱角分明的脸,濯羽眼眸黝黑晦涩,近乎哀求,“听话,回去好不好?”月落不以为然的笑笑,“你不是说过悲喜同担的么?怎么这么点雨就像赶我走了?”濯羽脱下外面湿透的袍子,举起在月落头顶,替她遮些苦雨,喑哑道:“你才感染了风寒,我不想看你病恹恹的样子。”月落柔柔捂住濯羽的嘴,轻声笑道:“难道你不想我在你身边么?”濯羽不说话,脸色满是雨水,此刻眸光闪烁,忽的一把紧紧拥住月落,月落清楚感应到他的双肩微微抖动,胸膛不住起伏,“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只有你了,只有你、、、、、”月落任由他抱着,直到觉得上身有些酸痛,腿也开始麻木,濯羽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爬上月落湿润的脸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宠溺和温柔,“听话,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一定比你痛苦十倍,你想这样么?”月落不言不语,尽管头顶是濯羽的湿衣,可是雨还是不断打在她单薄的身上。
一阵冷风刮过,月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濯羽疼惜的瞥她一眼,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苦涩一笑,“出门为什么不带伞?你执意不想回去就歇到那边的廊上去,好不好?”月落固执的摇摇头,濯羽再也跪不下去,起身就欲抱住月落,月落忙一挣扎,微红了眼眶,“我去就是,我们说说话,你跪了这么久,要不也去坐坐?”濯羽坚定的摇摇头,邪魅一笑,“苦肉计怎么能前功尽弃?”月落坐在空落落的廊上,冷风一股股穿堂而过,月落素白的衣服不住摇摆,她丝毫未觉,只是静静看着濯羽,濯羽心中大痛,责备道:“你从来不冒冒失失的,怎么这次出来也不打伞?”“我想,如果带伞,皇上一定会认为我替你打伞,那时他更怒,所以就这么出来了,你放心,太后那里不会不闻不问的,你最多忍到早晨就好了。”望望四周,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清,月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凝神仔细一听,发觉不远处有轻微的呼吸声,树丛里有一黑影鬼鬼祟祟的,只是看不清是谁。
月落一飞身,身影已飘在几米以外,那人躲之不及,连忙逃走,月落冷笑一声,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手腕,抓到方才待得回廊下,仔细一看,原来是晓梦。晓梦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月落冷冷道:“南山阁的人就这么点伎俩?”晓梦立刻反驳道:“是公主让我来的,我只是看看二皇子殿下怎样了。”月落放开她的手腕,扫一眼她的神色,仔细揣摩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既然是公主让你来的,你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晓梦小心翼翼的嗫嚅道:“是公主说让看一眼就走,若是二皇子撑不住,就让我迅速回去禀告她,这样她可以去向皇上太后求情。”月落看了她半晌,雨势渐渐小了,微雨轻寒,一队巡查的侍卫走过,见到濯羽,脸色是惊疑不定的神色,虽说早知道二皇子在雨中为太子求情,可是不曾想到到这般时刻他竟然还这么硬气的跪着,令这帮侍卫不得不刮目相看。为首的侍卫郭俊打着打着灯笼上去,后面的侍卫替他撑着伞,他干脆的跪立在濯羽面前,恭敬的递过方才自己遮雨的伞,“二皇子殿下,这把伞奴才就放在这里了,请您保重好身体。”濯羽并未接过伞,反而大笑道:“这点雨何足畏惧,郭护卫未免将本人想的太无用了。”郭俊此刻心里满是敬佩,也大笑道:“二皇子殿下果然好气魄,是奴才造次了。”说罢,不知又向濯羽说了些什么,却未见濯羽回答,郭俊立刻冲后面的侍卫挥挥手,一群人消失在雨幕里。
月落这时才从高处一跃而下,飘飘然若仙子身子,矫若游龙,晓梦也随后跃下,原来刚才月落正盘问晓梦之际,见到有人马过了,便一恍身子趴在这高高的屋檐下,因为天黑,侍卫们并未察觉。晓梦见识了月落天下无双的轻功,心里又惧又畏,正在出神间,忽听到月落说道:“晓梦,我问你点事情,你要如实回答我。”晓梦忙不迭点头,答了声“是”。月落沉思片刻,方问道:“你在南山阁是什么身份?”晓梦小脸一红,头偏向暗处道:“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小人物罢了。”月落看她胶泥的神色,心里已猜到几分,不再追问下去,想必这个晓梦一定是竹夭的侍妾了,这个竹夭,女人缘倒是极好。只是怎么派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侍妾来皇宫,且不说性子娇弱有余,谋略不足,单说这武艺也说不上是高手,不知这竹夭怎么想的。
第四十章 陈情
濯羽在一旁静静听着,并不答言,却不知月落是故意与晓梦一问一答的,只因月落不忍亲眼见着濯羽在雨中淋着,于是借着与晓梦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忘情和红线这两位护法如何?”月落又问道。晓梦脸上是悠然神往的色彩,见到月落正看着她,脸一红,轻声道:“忘情护法风度翩翩,文采风流,最擅长使毒,只是为人放荡不羁,这点和阁主倒很像。红线护法却完全不同,他嬉笑怒骂,心直口快,为这事得罪了江湖上不少人。”月落见话已问的差不多了,唯恐她回去晚了清茗过问,便差她回去休息,临走前又叮嘱她不可向清茗透露今晚的事情,只需说二皇子不欲连累公主,愿承担太子的所有过错。
不知几时,雨已经停了,月落望着晓梦离开的背影出了会神,回头看濯羽正直直盯着自己看,走近他身边,微微笑道:“方才郭侍卫同你说了些什么?”濯羽戏谑的看着她,“他说敬重我的为人,不论什么事任凭我吩咐,他一定赴汤蹈火。”月落点点头,若有所思,“郭俊为人耿直,他既然如此说,那么日后一定可以为我们所用。”濯羽轻瞟了她一眼,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只希望你赶快回去,其余的事以后再说。”那神情,就像在瞧着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宠溺的柔情似要化出水来。月落垂首望着地面,闷闷的说道:“反正也睡不着,这般大的雨,你、、、、、、”濯羽的声音转向暗沉,“傻女子,是我连累你了。”月落微微一笑,直视他的目光,“我们之间,还用分彼此么?”濯羽唇角含笑,一瞬间眼神冷厉无比,“今日种种,终有一日会还回来。”
月落心领神会的微微一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灯笼微弱的光芒穿透了黑幕,月落眯眼细看,发现这青色的身影竟然是皇上身边的王公公,王公公也望见了月落,大吃一惊,然而到底是历练丰厚的人,脸上迅速恢复常色,恭谨的冲濯羽和月落躬身,“皇上请二皇子殿下去一趟,地上凉,二皇子殿下也要保重千金之躯才是。”濯羽见王公公独自前来,心下会意,漫不经心道:“王公公进宫多少年了?”王公公满脸堆笑,“回二皇子殿下,奴才入宫已经将近十四年了。”濯羽点点头,“王公公可想念家人?”王公公脸色顿时一变,回身战栗,嗫嚅道:“多谢二皇子殿下关心,奴才全听二皇子殿下吩咐。”濯羽满意的点点头,起身暗暗握握月落冰冷的手,月落静静的望着濯羽闪烁的眸子,他的神情在暗夜里格外冷漠淡然,心中没来由的一痛,挟持王公公的家人,借以利用王公公在皇上身边的影响来牵制永安,这招棋没有错,可是心里明白,一旦达到目的,以濯羽的手段,一定毫不犹豫的杀了王公公和他的家人,难道真的是一将将成万古枯?
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寒流,忍不住轻轻战栗一下,全身顿时犹如冰雪封骨,濯羽觉察到这细微的变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你手指冰凉,小心感染风寒,快点回去。”月落轻轻点头,不再拒绝,只是不舒服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王公公埋头随在二人身后,一路上静静的,眼见云和宫在望,月落淡淡道:“一切小心。”濯羽伸手理理月落凌乱的发丝,恋恋不舍的看着她,“好好照顾自己。”月落的身影渐渐溶进了夜色,濯羽有些出神,痴痴的望着她绰约的白色纱裙,王公公轻咳一声,“二皇子殿下,皇上还在正殿等着呢,现在是早朝时分了。”濯羽眼底最后一抹温柔被深深的残酷所掩盖,宽大的衣袖灌满了冷风,一步步迈进正殿,眼前是明晃晃的灯火,两排大臣静默的站立两旁,看见濯羽浑身湿漉漉的进门,皆唏嘘一口气,永安更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皇上长吁一口气,威严的声音响起,“濯羽,朕知你在大雨中跪了一个晚上,只为了给永安这个不成材的兄长求情,你为何如此固执?”濯羽不卑不亢的拜倒,眼里是莹然泪光,“儿臣这么多年一直孤苦伶仃,直到近日才得以与父皇相认,享亲情之乐,虽然生在帝王家,可是儿臣与皇兄流着的都是父皇的血脉,皇兄有事,做弟弟的怎能置之不理?若是皇兄的生母安妃还在人世,也不想看到今日这般局面吧。”此话一出,永安忆及生母安妃,心里大为悲恸,泪满衣襟,上前紧紧握住濯羽双手,感动道:“唯有你才知我心悲,是做皇兄的不好,连累你至此。有弟如你,夫复何求?”
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朝上不少大臣为之动容,楚航深不可测的眼眸流露出些许赞许,不着痕迹的瞥一眼在高高的龙椅上正襟危坐的皇上,璀璨的冕旒遮住了他的面部,看不清是何神情,当机立断的出列,高举玉牌,“启禀皇上,民间自古有种说法,家和万事兴,太子殿下虽然犯错,但是皇上可否看在过世的安妃和二皇子殿下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