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双丝节-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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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袖间的花形暗器缓缓滑下,落在她软软的手心,被宽阔的袖子遮住,外人无所知觉。
月落的潇水宫就坐落在云和宫的旁边,一路同行,掠过满树的桃花,月落眼前一亮,清透碧亮的水波在桥底下缓缓流淌,映出月落的白衣和莫景蘅的青衣,莫景蘅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若有所思。点黛紧紧随着月落身后,不悦的看着莫景蘅,他一路上一句话也不曾说,月落自然也没有先开口,彼此沉默了一路,莫景蘅忽而说道:“这里水色真好,林姑娘长居于此,每日看着这美景,一定心旷神怡。”点黛面色一沉,细细揣摩莫景蘅的意思,是否他自己才是想长居皇宫?这才是司马昭之心,竟敢在月落面前出此狂言,可见他是真的肆无忌惮了。月落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漫不经心的笑道:“水色的确很好,只是到了那秋日,也是荒凉得紧。”莫景蘅回之一笑,不再言语。转眼云和宫就到了,恰巧王爷莫彦仰陪着太后出来走走,见着儿子与一陌生女子一起,微微一愣,他不是一向厌恶女人的吗?太后也微有诧异之色,笑着挥手唤过月落,“月落,过来见过莫王爷。”月落落落大方的行礼,“民女见过莫王爷。”莫彦仰捋捋胡须,望着太后赞许笑道:“太后娘娘您眼光果然不错,没有看错人。”太后得意的抿嘴一笑,拉过月落的手,“不瞒你们这些老臣,这宫里,就她还知道哀家的几分心意罢了。”又看着莫景蘅,见他轻裘缓带,头系青色的丝巾,柳眉凤目,唇似涂朱,长身玉立,风彩翩翩,甚是满意,想到一事,不经意的问:“莫世子可曾有了婚约?”莫彦仰心知肚明,笑道:“犬子顽劣,未曾婚配,偏偏臣妻溺爱,任由他去,太后娘娘可有中意之人?”太后呵呵一笑,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道:“卿家以为清茗这孩子如何?”莫彦仰大喜过望,看着儿子,笑道:“清茗公主温柔和顺,知书达理,才貌双全,实在是宜室宜家。”月落素来知道清茗的心性,见太后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莫景蘅倒是安之若素,只是不知清茗得知消息后又该作何反应呢?
果然,太后吩咐雪飘道:“去叫公主过来陪哀家用午膳。”不多会晓梦扶着清茗袅袅过来,她一袭月白的单衣,外面罩着藏青的披风,肌肤胜雪,眉目淡漠,青丝如墨,看着赏心悦目,莫彦仰心中格外满意,回头看看儿子,使一个肯定的眼神,清茗盈盈一躬身,“清茗拜见皇祖母。”莫彦仰迎上去,“老臣见过公主。”清茗看着祖母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和莫景蘅,心里大惊,似乎明白了什么,探寻的看着月落。
第四十八章 遇袭
月落接触到清茗颤抖凄婉的目光,暗暗点头,清茗脸色瞬间雪白,咬咬牙,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抬头望向那湛蓝的天空,眼泪倒流回去,一直流淌到最深最冷的心底,这一天,还是不可避免的来了!莫景蘅脸色阴沉,看不出丝毫喜悦,但是也没有明确的拒绝,不知心里作何想法,月落想着不久后可能发生的风波,悚然心惊,清茗如果真的嫁入莫府,那是可以预见的悲剧。莫景蘅近年来不停扩张势力,蠢蠢欲动,皇帝不可能没有察觉,即使现在没有察觉,日后莫景蘅大行其肆,清茗夹在中央,一面是血浓于水的父亲,一面是同床共枕的夫君,对于她,是何等艰难的抉择!太后意图将清茗许配给莫景蘅,其中到底有几分皇帝的意思?如果真的是皇帝的意思,那他无疑是在将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难道只是为了安抚莫景蘅?是否帝王家真的都是如此无情?
清茗已听不见皇祖母在说些什么,只是心里撕裂了一道伤口,潺潺流血,脸上挂着华丽的微笑,眼眸里是汹涌的哀伤,晓梦同情的看着清茗,有些手足无措。这一顿午膳就这般过去,清茗推说午困,早早回宫,月落随后也回到潇水宫,书案上累积了一大摞的折子,点黛一面整理一面翻开分类,月落随手翻开一页,细细批阅一番,又放回原处,玲珑端着一盘鲜艳的应季水果进来,搁在案上,悄无声息的出去了,并不打扰月落做事。月落突然想起什么,从层层折子中抬起头来,“今日雪融是不是跟着许远志回家乡了?”点黛闻言放下折子,细细想想,笑道:“是啊,他们二人好得很呢,形影不离的,雪融姑娘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想要归隐田园,许将军也放下一切陪他,真正是鸳鸯双飞。”月落点点头,又拿起折子批阅,“归隐田园才是最好的选择,二人逍遥自在,岂不甚好?”点黛若有所思,笑道:“奴婢也这么觉得,以前在离恨宫时,日子虽然清苦,可是和众多姐妹一起,从不觉得苦楚,只是觉得很快活,闲暇时还可以一起去游山玩水,好不自在。来了这宫里,虽然是锦衣玉食,可是总是让人没来由的觉得压抑,不敢多说一句,也不敢行错一步,日日想着怎样躲避别人的算计,再不曾遇见真心实意的人,其实很累。”月落停住笔,略含歉意的看着点黛,有些黯然,“事到如今,你可后悔?”点黛摇摇头,坐在缀满花纹的地板上,双臂抱住膝盖,“奴婢想到是为了离恨宫付出,就不觉得苦不觉得累了。宫主的心愿,奴婢不惜一切也要替她完成。”月落看着点黛黝黑的眼眸里染上了一丝丝坚毅和决绝,有些动容,这一生,是否也有人可以为了自己这般付出?
马车上,雪融百无聊赖的随着马车的晃动而上身前后摇摆,眼皮儿开始不受控制的打起架来,睡意阵阵,倦乏难抑。许远志脱下外套披在雪融身上,神色温柔的看着她,雪融微有所觉,揉揉双眼,见许远志一往情深的看着自己,脸色一红,直起身子问:“这是到哪了?”许远志好笑的看着她,点点她的鼻子,眼睛眯成月牙形,“你可真能睡,现在已到了杨村了。”雪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到了杨村,就离自己的家乡不远了,整整十年没有见到家乡,反而生出近乡情更怯的感觉。那时听从父母安排进宫,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再回来,只觉得心已经死了。掀开车帘子,一路是扬起的茫茫沙尘,杨村是坐落在山顶的一座小山村,地势险恶,杨村原来没有人,大约两百多年前一户姓杨的人家为了躲避战乱,举家携眷逃亡至此,就在这山顶做了房子,在山腰靠种树为生,繁衍生息至今,杨村也是有千余人的村落了,唯一一条通往外村的路就在悬崖边上,那也是杨村人为了村子安全特意如此设置的,想来是战争在他们心上烙下了太深的痕迹。
栖息在前面悬崖的一群乌鸦突然惊慌四窜,雪融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有些紧张的看着许远志,许远志也觉察到了,他神色凝重的看看雪融,目光里有无穷的痴恋,“不要下车,等我回来。”雪融心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下车只能是给许远志添乱,郑重的点点头,许远志拔出随身佩戴的长剑,掀开车帘,一跃而下,看看四周,虽然是春日,可是却有一种肃杀的气氛,背后冷飕飕一片,车夫是许远志的老部下彭纶弼,他也机警的抽出剑暗中戒备,四下里无人,惊慌失措的飞鸟发出阵阵诡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里回荡着。“将军,这里一定有埋伏。”许远志和彭纶弼彼此交换一个眼神,默契的退回车前护着雪融,“哈哈哈哈。”一阵猖狂肆虐的尖锐笑声在山壁间回荡,霎时就在这青天白日下用处一批全身黑衣的杀手,只见他们全身上下都是厚厚的黑布,脸上也是缠绕了一层层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为首的拿着的是一对双钩,一只乌鸦就诡异的歇息在他的肩上,其余十一人手持大刀,仞面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出耀眼的光芒。
感应到来人杀气腾腾,绝非善类,许远志担忧的望一眼马车,随后处变不惊的笑道:“不知这几位朋友是那条道上的?我们途径贵宝地无意叨扰,还请行个方便。”边说边拿出钱袋,为首那人冷哼一声,“哼!我们不和你绕圈子,今天你不把碧落剑交出来,我们就让你有来无回!”彭纶弼惊疑不定的回头看着许远志,碧落剑?许远志眉头拧在一起,怒火交织,想到马车中的雪融,又强作笑脸,“各位兄台想必是弄错了,在下从未涉足江湖,对于江湖之事一概不懂,更不知有何碧落剑了。”为首的黑衣人眼神阴毒,阴郁冷笑:“嘿嘿,这可说不好,既然你不愿意交出来,那我们只好动手了。给我上!”那十一个黑衣人得令,疯狂的扑上去,“护着夫人!”许远志面容一变,大吼一声,迎了上去,挥刀砍断一名黑衣人的脖子,鲜血四溅,更多的黑衣人扑上去,一招比一招狠毒,许远志应接不暇,连连后退,彭纶弼惨叫一声,“夫人!”许远志大惊,急忙回身欲救,奈何这群人步步紧逼,无法摆脱。
第四十九章 死生
马儿受惊,狂奔出去,马车不停颠簸,雪融被重重摔了出来,许远志心胆俱裂,“融儿!”一名黑衣人趁他分心之际,狰狞的冷笑一声,锋利的剑深深插入了他的胸口,鲜血弥漫了整个天际,雪融脸色惨白,“远志!”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雪融拾起地上一名死去的黑衣人的剑,狠狠的冲了上去,此刻她的心里没有别的念头,只一心想着许远志的安危,眼里心里都只有许远志的伤势,一名黑衣人被雪融的狠戾吓到,一时发愣,雪融的剑就此重重的刺入了那人的肚子,热烫的鲜血喷溅在雪融雪白的面颊上,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雪融,致死也料想不到自己会死在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手上,她踉跄着奔向许远志的身边,紧紧握住他沾满鲜血的手,泣不成声,“远志,很痛吧?”许远志面无血色,倒在悬崖边,奄奄一息,看出雪融的害怕,他颤抖着双唇,挤出一个笑脸,“不要哭,我不疼。”雪融的泪大滴大滴的落在许远志长满厚茧的手上,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看周围一脸狰狞的黑衣人,随后低下头去,将脸贴上许远志渐渐冰冷的手,凄然一笑,“远志,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我们来生再见。”彭纶弼身负重伤,衣衫尽破,腿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还在不停淌血,听雪融如此说,仰天长笑,“你们这群狗贼,我和你们拼了!”
雪融恍然已经忘了周遭一切,抱住许远志一点点冷却的身体喃喃自语,“远志,若有来世,我一定还做你的妻子。”回首望望这群黑衣人,已无丝毫惧意,冷然一笑,抱住许远志纵身一跃,绿衣在风中飘荡,消失在悬崖间层层云雾间,只有崖边的山花还做静静怒放,上面依稀沾染着血滴。彭纶弼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仿佛周遭一切都已静止,听不见声音,看不见人影,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唯有深深的冷意,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黑衣人眼瞅着已无人阻挡,拥上马车细细翻找搜查一番,扬长而去。
天色黯淡,仿佛可以听见乌鸦的呜咽,在暗夜里如同鬼叫声般诡异,彭纶弼被疼痛的感觉刺醒,勉强睁开眼睑,只看见闪烁的烛火,忽明忽暗,难道被那群黑衣人虏获了?这样想着,他挣扎着起床,受伤的腿疼痛不已,低下头一看,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虽然手法有些粗糙,可是毕竟没有再流血了。黑衣人为什么要救他?难道还有更阴毒的招数不成?硬生生打一个冷战,门咯吱一声,有人进来了,他立刻躺回原处,拉上被子静观其变。蹒跚的身影一步步靠近床铺,在他身上不停摸索,他大怒,虽然受伤了,但是手腕上的力气还是存在的,反手握住那人的手,微微一愣,这是一双干瘦的老人的手,那老人吃痛,呻吟一声,“小伙子,我好心救你,你怎么反倒欺负人?”原来不是黑衣人,他嘘一口气,心神稍安,立刻将那老人从地上拉起来,“老人家,真对不起,是我鲁莽了,这是您家里吗?”那老人将灯盏移近些,放在床头,慈爱的笑道:“这你睡的是我儿子的床,小伙子,你现在好些了吗?”彭纶弼一听自己霸占着人家儿子的床,顿时不好意思的爬下来,那老人忙按住他,“小伙子,你受了重伤,不要乱动。”烛光下他才看清老人的脸,这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妇人,时光毫不留情的在她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印记,满是皱纹的脸如同风干的橘子一般,然而一双眼睛里满是慈爱的光芒,这样的眼光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起母亲的温暖。“小伙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过来。”老妇人边说边向外走,只留给他一个蹒跚的背影。就着微弱的烛光,他细细审视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件用木头搭建的房子,有些地方已经有了缝隙,一丝丝从里面呼啸着灌进来,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能活下来,却丝毫没有重生的喜悦,许将军和夫人,都命陨黄泉了吧,想不到许夫人那样柔弱的女子,竟如此刚强,唯今之计,就是抓出凶手,还许将军和夫人一个公道。
彭纶弼陷入深深的思虑中,那群黑衣人提到碧落剑,难道他们是为了碧落剑才来的?可是据自己所知,许将军是归隐田园,只是带了些银两以后日后生活,从来就没有提起过碧落剑,更何况,碧落剑只是传闻中的东西,是真是假尚不确定,即使是真,也不可能落在许将军手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误会吗?如果是误会,那么许将军岂不是死的太冤了?这群丧心病狂的黑衣人,自己一定要找他们报仇雪恨。可是现在自己身受重伤不说,就算完好的站在黑衣人面前,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即使可以侥幸打败他们,他们全都蒙住了脸,来历也是一团迷雾,这仇到底要从何报起?
门再次被推开,老妇人捧着一个木盘子蹒跚着走近,不好意思的笑笑,“山里没多少好吃的,就给你弄了些馒头,等天亮了我去找邻居他大婶借点野味来给你补补身子。”他心里有些酸涩,这位老妇人一定是从极其拮据的情况下收留了自己,这几个馒头有可能还是老人的口粮,无论如何受之有愧,忙拒绝:“老人家,你不用忙,我不饿。”老妇人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傻孩子,你睡了两天了怎么可能不饿?”彭纶弼眼眶一热,母亲过世后,有多久没有人这样慈爱的称呼自己是傻孩子了?颤抖着拿起硬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