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梁小丑混世记14血恨 作者:易人北[出书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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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山和庚二互视,那珠子肯定就是问题所在。
「当时我祖想尽办法都没有弄出那颗黑珠,只好把珠子和尸骨一起下葬。」张砚嘉坐下喝了口茶,润润喉。
「下葬後,你们家是不是也出了事?」
「一开始并没有出大事,顶多家里人做做噩梦,或者莫名其妙伤心大哭而已。只是後来」张砚嘉似乎难以启齿。
「张叔,事情必须解决。」传山沉重且清晰地道。
张砚嘉尴尬地笑了笑,「你说的也是,我张家也没指望这事能够永远隐瞒。」
张砚嘉顿了顿,脸上浮起羞愧之色,「也是我张家作孽,嫁出去的女儿无法保护,迎回来的尸骨又唉!」
张砚嘉终於下定决心,回忆道:「据族谱记载,这座城以前并不叫临遥,而是叫半湖城。我祖在把奕瑶接回的第二年,半湖城所有百姓突然无法再离城,不管是从天上还是地下,每到城墙根都必将会再次绕回城里,而且半湖城的水土也变得有毒。
就这样,半湖城的百姓逐渐被困死在城中,最後一城人你吃我、我吃你但就算靠吃人活下来的人,最後也都被活活饿死。」
传山和庚二没有太惊讶,这就是浓厚怨气的来源了。
「那张府」
张砚嘉捂脸,半晌才道:「唯独我张家没有事情。我们连府门都出不去,别人也无法进来。有人定时给我家送来食物,张家的水井之水也都还能用。我们一开始还不知道一城人都已死绝,如果不是一位仙人经过此处,被那冲天的怨气惊动,找到我张家,我张家谁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呢?」
「仙人?那仙人是不是自称乾坤子?」传山赶紧问道。
张砚嘉惊讶,放下双手道:「你怎麽知道?」
「我们和这位散仙勉强有点渊源。这位乃是修者界非常厉害的七劫散仙,如能顺利渡过九劫,会比天上的大罗金仙还要厉害。」传山简单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张砚嘉感叹,「族谱上说,这位乾坤子仙人曾说如果不是他偶然经过此处,这附近死的人还会更多。仙人说有人在作法,故意集聚死人的怨气,而且必须要是惨死和冤死之人的怨气。半湖城会成为只能进不能出的死城,也是因为有人作法的缘故。」
「他有没有说是谁在作法?」
「没有。」
「那他做了什麽?」
「他把奕瑶的尸骨从张家坟地里起出,放入她生前居住的小楼中,然後使用无上仙法,让小楼沉入小楼所在院中的一口井里。走时,这位仙人说他在张家和城中都布置了阵法,可保张家和附近五百年安宁。」
「除此之外,他还有没有说什麽?」
张砚嘉仔细想了想。
传山很想让他把族谱捧出来看看,但他也知道族谱这东西不是你想看就能看到,尤其是大家族,捧出族谱有一大堆的规矩和要求。
张砚嘉肯把祖上秘辛口头转述给他,就已经算得上是开明的家主,当然这也跟现在张府不太妙的处境有关。
「对了!我想起来了。」张砚嘉一拍桌面,大叫一声道:「族谱中还有一句记载,是我祖上询问仙人时的一句话,我差点给忘了。」
「什麽话?」
「我祖上问仙人,五百年过後怎麽办?那位仙人回答:张家持续善行,五百年内自有机缘解决困厄。哎呀,这麽重要的一句话我怎麽差点给忘了呢?」张砚嘉不住拍打自己的脑袋。
自有机缘吗?传山和庚二脑中同时冒出一句话:故弄玄虚!
你说你一个堂堂七劫散仙,在遇到这事後就不能把事情乾乾净净地全部解决掉,非要留个尾巴给後人,好玩吗?
庚二突然「啊」了一声,传山和张砚嘉一起看向他。
庚二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关键。
「也许那位七劫散仙已经发现世道万变,凭藉他的修为和他本人在卜算方面的精通,他虽然可以得知某些事情的结果,但他也同样得知有些事情如果贸然插手,也许当时看起来好像解决了问题,但遗留的後果反而会比当初看到的还要糟糕。
所以他在他可以推算出的界限中找出了伤害最小的一条路,然後进行了布置。」
传山一听就听懂了。他家小龟就一直在为自己的预言天赋困扰,乾坤子担心的,也同样是他所忧虑的。
张砚嘉看看两人,他也大概明白了这段话的意思。
「你是说那位仙人为了把伤害减到最小,所以才没有出手收拾当初害人的贼子,而是把这件事留到现在来解决?」
庚二点头。
「唔」张砚嘉心中似乎有了一丝底气,转换话题道:「呵呵,这种族谱上记载的事,尤其是几百年前的,作为後辈大多都是当作传奇来看。还记得我小时候被父亲带到祠堂背族谱,从来没有把那上面两百年以前记载的事当真,如果不是我背书还有点天赋,现在你们问我四百年前的事,我肯定答不出多少。」
传山理解地点头。
「我府门前那两座石狮,就是後来那位当了二品大员的祖宗所立。我们从小就被要求不管家业如何,都不准推倒那两座石狮,还要精心维护。那石狮镇的就是那位奕瑶老祖。」
「那石狮是乾坤子让你们立的?」传山奇怪。
「不是。族谱上说,这是我们那位当了大官的老祖的要求,只为求个心安而已。所以」张砚嘉掩饰地抚了抚胡须。
所以你们就没把族谱上说的这件事当真事来看,只以为是传说?传山摇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时间已经过去四百多年。
「哪知现在却真正闹了出来,唉!」张砚嘉长叹一声,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
「青云派何时找上你们?」传山问。
张砚嘉不假思索地道:「半个月前。」
「你家中出现异常又是何时?」
「半个月前」张砚嘉微微一顿,失声道:「好一个青云派!我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我府出现异常的第二天,那清阳子道士就出现在我府门前,这也未免太巧了一些。哈哈哈!可笑我断案十年,自认嗅觉比常人灵敏,自家出事却乱了方寸。可笑啊可笑!」
「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书僮在外面小声说道:「老爷,青云派道长前来问话,说是想见一见您的客人。」
张砚嘉冷笑,「他们的反应倒快。」
传山不在意地道:「他们大概猜出您要款待的宾客就是我们,毕竟下午除了我和庚二在贵府消失以外,也没有其他人前来拜访你们。他们现在肯定对我们好奇得要死,呵呵。」
「那贤侄你的意思是?」
「见就见呗,不过张叔切记,请不要说出您和我之前就相识的事,只说我们对你家怨气好奇,前来询问一些张府旧事。」
「好。我这就去安排宴席。」
「用不著了。」传山转了个方向面对门口,「他们跟著书僮已经到了。」
「砰!」大门被震开。
「原来你们在这里!你们这两只鼠辈用了什麽妖术,竟然能隐匿行踪,躲过我等仙家查探?」
明冠子带著众师弟妹,正要上前捉拿那带著戏谑笑容看他的高大男子
传山起身正要戏耍这干弟子一二
张砚嘉明智地避到一边。
庚二忽然一跃而起,把传山往前大力一推,「阵法动了,入口就在这里,快!」
混世记 14…13
「你要走了?」削瘦的身影背著他问。
男人没有说话。
「什麽时候走?」削瘦身影又问。
男人想了想,开口道:「後天。」
「这麽说我们还只能做两日的夫妻?」而你直到今天才跟我说?微微低沉的声音隐有一丝凄然。
「我会回来看你。」
「好,我等你。」削瘦身影转过身,赫然是庚二的脸。
男人蹙眉,随即又散开眉头,没错,这人是他的妻,他们成婚已经有四年。
「今後我父母就要拜托你多照顾了。」男人道。
「这是妾身应做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我奕瑶,你恨我吗?」
男人叫出「奕瑶」这个名字後感到有点陌生,但很快他就想起这是庚二另外一个名字。
对,庚二自嫁给他後,就叫奕瑶。
「不。」奕瑶伸出手虚掩住男人的嘴唇,「我怎麽会恨你呢?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你在外面好好的,缺什麽让人带话回来,我让人给你送去,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嗯?」
「知道了。」
男人嘴上这麽说,心里却想,仙山会缺这些俗物吗?不,应该说这些俗物送上仙山也是污了仙家之地吧。他这位妻子虽然出身网,本身琴棋书画也都有一定功底,但到底还是缺了见识。
两日时间对於一对即将长时间分别的夫妻来说实在太短。
但比起妻子的失落、不安和日渐浓重的离愁,男人却充满了期待、兴奋和对即将跨入仙门的自豪。
男人的父母对儿子要离家修行一事并不完全支持,可是儿子一心向往仙道,坚持要跟一个道人前往传说中的仙山修行,他们百般劝说无效下,也只能含泪目送儿子离去。
儿子离开了,只有媳妇在家,无法理解修仙对儿子魅力有多大的老人们左思右想下,忍不住便想:是不是媳妇团不住儿子的心,才会把儿子逼走?是不是这个媳妇不够好,儿子不满意,才会离家?是不是因为媳妇一直没有生育,儿子失望下才会有出世的念头?
这些念头一起,老俩口原来看这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媳妇百般好,如今却怎麽看她怎麽不舒服。
「奕瑶啊,我知道当年让你嫁给我儿子,是委屈你了。」
「娘,别这麽说,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我愿意。」奕瑶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满是羞涩。
「不委屈?倒也是,你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能和我儿子在寺庙定情,想必是极为喜欢我儿子的。」
「娘?」奕瑶心中一震,疑惑地抬起头。
「你说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怎麽会散步散到寺庙後山,还恰巧看到我们家在寺院寄宿苦读的瑜世呢?奕瑶啊,你跟娘说实话,当年你是不是跟谁私会後山,不小心被我儿子撞见,才会吓得丢下了绢帕?」
「娘!?」
过了几日,奕瑶前往公婆处晨昏定省,走到门边时,恰恰听到里面传来公婆和自家外甥的说话声。
「听椿啊,不是我说你,你娘给你相的这门亲事你有什麽不满的?人家闺女家虽然穷一点,但她父亲是秀才,她哥哥也是个上进的,她自己虽然不识字,但绣花、做饭、侍候老人都是顶呱呱。这样的妻子娶回来,一点都不让你操心,只会让你享福,懂不?」
「姨,您是自家人,我也不瞒您。那女孩虽然不错,可家里穷亲戚多,到时候嫁过来,我得养她一大家子。像表哥就有福气啦,您看表嫂嫁过来时,那嫁妆多少人羡慕表哥!您再看看您家现在过的日子,娶个好媳妇」
「呸!你看你说的什麽话?什麽叫我家现在过的日子?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做饭都不会,不带那些嫁妆过来,谁家养得起她?」
「话虽如此,但表嫂嫁过来,带了那麽多田契,还有好几家铺子,让姨家的生活好过多了也是事实嘛。所以呢,我也不求将来的妻子多漂亮,只要她嫁妆够丰厚就行,能赶上表嫂一半我就满意。」
「去去去!你以为有钱的媳妇娶进来就是好事?光是侍候她就侍候不过来!你看看现在都什麽时辰了,到现在还没见她过来给我们请安。唉,富家小姐脾气娇,你看瑜世这麽几年一直看她眼色过日子,前面两年为了给她挣个脸,还不要命地去赶考。如今瑜世终於受不了她,乾脆就离家了。」
「姨,表哥他到底为什麽」
「呜呜,我命苦啊!就这麽一个儿子,还被媳妇逼得离了家,偏偏那女人嫁进来四年,到现在也没给我生个孙子,呜呜,可怜我老李家就要断根了呀!」
「够了!一大清早的嚎什麽嚎!奕瑶呢?这个时辰还不过来,难道要我们去给她请安吗?」
奕瑶越来越瘦,当她发现自己大病了一场,家里的田庄庄头和店铺掌柜竟然都换成了公婆两边的亲戚後,她连话都不愿再多说。
原本的庄头和掌柜都是在她娘家做了多年的老人,无论人品还是能力都十分值得信任,这也是她嫁过来後,家里没有人能主事,可那些铺子和田庄还能生钱的原因。
她理解公婆是怎麽想的,还不是怕她把嫁妆牢牢攥在自己手里,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把亲戚安插进来。但公婆有没有想过,那些亲戚都是好相与的吗?本来就是油耗子,这一入了米仓,还怎麽舍得出来?
一年,两年
奕瑶看著年终田庄和铺子送上的帐本出息越来越萎缩,忍不住提醒了公婆。
然後还是老样子,她只能对那些亲戚进行口头上的敲打,实际上却什麽也做不到。她一个女人,要如何抛头露面去管理家业?
状告那些亲戚,把他们都赶出田庄和铺子?除非她想和公婆撕破脸。
她只能等。
等待自己的丈夫归来,等待丈夫为自己做主,等待丈夫能够力挽狂澜。
五年过去,丈夫终於归家了一次。
听到丫鬟传回的消息,她喜极而泣,她梳妆打扮,努力呈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心怀无限期待和思念,去与丈夫相见。
可是她想像中的倾诉没有机会倒出,想像中丈夫的理解和安慰没有到来,等来的反而是丈夫冰冷的、尽是不满和斥责的目光。
「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爹娘。娘病了那麽久,为什麽不按郎中说的给她买补药?你竟然把钱攥得那麽紧,你!」
奕瑶看著有点陌生的丈夫,站起来笑了一下,「娘生病了吗?我怎麽不知道?郎中说开补药,啊,这事我知道。娘听说大户人家的老夫人都经常吃燕窝、人参、灵芝等等,她也想吃,就问郎中有什麽是她能吃的,郎中就给她开了一帖。」
男人看著妻子,觉得陌生无比,曾经看起来十分美丽的妻子,为何现在却如此丑陋?
「我按照方子给娘进补了一个冬天,後来就没买了。」
「为什麽不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