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色生香-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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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暗影骑为重,暗影骑纵横夜色之下,暗杀、偷窥、追捕无所不能。而烈虎骑则如战场上的铁骑一样,是冲锋陷阵的奇军。
烈虎骑也是云朝中唯一被认为能够与野狼骑相提并论的武力,真要交起手来,凌玉自然是不怕他们,可如何保护身边女人不受伤害,这也是个大难题。
锦衣卫还算小事,真正的威胁是在前路之上。虽然消灭恶鲲帮后,谅七十二连环寨的小喽罗们也不敢再出头,但鹰啸山却硬生生的摆在去江州的大路上,不管旱路水路都难以绕开。
鹰啸山在南岳衡山之南,地势险峻号称天险之地,自从司徒家占据鹰啸山为匪后,已历经五代,传到这一代司徒昭日的手里,鹰啸山山寨已经成为云朝中屈指可数的大豪侠帮派之一。
朝廷并非没有剿过鹰啸山,只是那鹰啸山号称外有三层防御,内有三重境界。下有鹰啸山天险,上有铁鹰峰妖兽奥援。司徒昭日本身是八品上无限接近九品的高手,手下四大金刚更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再加上数千训练有素的帮众和江南之地俯首称臣的几百个大小山寨,可谓是豪侠中的王者,早就根深叶茂,不是轻易能动的。
凌玉这一趟,最大的祸害,恐怕就是出在鹰啸山上,如今司徒昭日借着寿辰的名义广招天下豪侠汇聚鹰啸山,十有八九是商量着怎么对付凌玉一行。
凌玉想凭借一己之力拿下鹰啸山,解决诏书的事情,这未免太过耸人听闻,连顾明仁这般狂狷之士也觉着不可能。
但凌玉却没有细说打算,反倒是又挂上小狐狸似的笑容,对着顾明仁咂巴起嘴来了。看那模样,就如同天下第一大儒顾明仁是只肥羊,正等着凌玉来宰割呢。
顾明仁心知这小子要开始敲诈了,无奈摊开手,摆出两袖清风的样子。
凌玉伸出一只手,顾明仁看着五根手指,神情尴尬。凌玉若是跟他要上五件东西,那还真不太好办。
不过凌玉很善解人意的缩回了四根手指,只留一根在顾明仁面前晃啊晃,说道:“顾先生,如此危险的事情要我做,真是难为小生了。我对您只一个条件,总该答应我吧。”
“小友请说。”
凌玉却还是不讲,笑道:“这趟江州路途,可是要人性命的事情,我原本是相门家子弟,一个人回去逍遥自在谁敢动我,可为了帮你振兴儒教,却摊上这等风险。莫说要一件东西了,就算十件百件,也难抵我的性命啊。可晚辈知道儒教穷酸,便也不多要,只这一个条件,顾先生若是不答应,那我这就下山,让那张宁儿小姐死去。大不了我凌玉也不去江州,自回我的妖山,过逍遥快活日子去。”
这番话,都已经说到底了,连自己是妖兽的身份都懒得遮掩。
顾明仁见凌玉时而深谋远虑,时而又象泼皮无赖似的,真是哭笑不得。但他又想,反正是一件东西,大不了再拿个法宝而已,也不是什么禁不住的损失,便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依你一个条件。”
凌玉露出狡黠微笑,伸出一只雪白如玉的手掌,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要……”这话说一半,凌玉目中光芒闪烁,竟象是洞悉世情的慧光,凌玉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掷地有声,“我要做儒教的供奉!”
“什么!!”顾明仁失态大惊,身形摇晃了下,连人道空间都差点溃散了。
“我要做儒教的供奉。”凌玉又说了一次,这次可顺快多了,又转身朝着依庸堂墙上顾明仁的画像一指,“我的画像,要挂在你的身边,可以小一些,但照样要受天下儒生的供奉。”
这句话里,已经透露出凌玉想做供奉的玄机。但顾明仁自己不修信仰之术,自然是听不懂的。
这桩事情,凌玉其实考虑许久,但一直到今日早晨时才真的下了决心。从归林出来后,凌玉很快升到四品实力,但之后升五品却需要四千斛的灵力,但他每天只能从归林生祠和信徒身上拿到一百六十斛的灵力,这差距太大。更何况凌玉升到四品后,许多妖术花费的灵力也更巨大,一百六十斛的灵力,还不够他再打架的,若是没有灵力的补充,又怎么去跟鹰啸山交手呢。
第七十一章 大供奉(中)
来到东林书院后,凌玉几次三番看到董圣、孔圣等人塑像上惊人粗细的信力线,以他的估算,每天通过东林书院吸纳天下儒生的灵力,超过几十万斛之多,如此庞大的信仰力,难怪儒教诸圣能够成为天上神佛了。
从那日起,凌玉便琢磨着打儒教的主意,一心想从儒教这里多剥削点信仰力。每天几十万斛的灵力,只要拔出九牛之一毛给凌玉,升五品还不是小菜么?
但这桩事情如何操持,凌玉却始终没想好,直到今日早晨,亲眼看到不少东林学子有信力线分割出来,他终于了解,一个人是可以有多重信仰的,也就是说,只要凌玉自己的画像或者塑像挂在儒教诸圣之中,多少就能分到一点信仰力。
天大的宝藏啊,就等着凌玉去剥削了,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放过,当然是竭尽所能的把金山搬空。
但顾明仁听见凌玉的要求,表情却显得极为古怪。这种要求,令顾明仁真是无言以对。东林书院是什么地方,那是天下儒教圣地,可谓是儒教归宗的山门所在,顾明仁自己就是这一代儒教教宗。
顾明仁自幼便号称神童,二岁开始读书,十四岁就已经有了功名,但十六岁悟的儒教大道,遂弃去官位,一心为学。再在书斋苦熬数十年,修书几十部,教出学生不下千人,其中三品上大员无数。有这样的实力,有这样的功劳,顾明仁才能有今天的地位。
可凌玉不过十六岁,说学问怕是没多少墨水,说品德更是狡黠阴险,要说出身他还是一只妖狐。就这样的身份,想当儒教的供奉,又怎么可能呢?
顾明仁表情莫测的盯着凌玉,就像是出神的看一段朽木。
凌玉轻轻咳嗽一下,他早知事情不容易,便又道:“虽然我没学问没功名,但贵教董圣不是说……”
凌玉本准备用儒教诸圣来压一下顾明仁就范,可谁料大儒就是大儒,顾明仁连眼皮子都没抬,打断道:“事情就这么定了,今日起,你就是我们儒教的大供奉。”
这回,轮到凌玉自己诧异:“就这么定了?”
“恩。”顾明仁点头,“不止是供奉,而且是大供奉,我这一代儒教宗门里,不管有多少供奉,你也是列首位。”
凌玉张口结舌,他只是要一棵树,对方却象是要将整个森林交给他。而且顾明仁阴险兮兮的笑容,哪里象是被凌玉剥削,分明就是将凌玉给骗了。
儒教乃天下三大教派之一,虽然信奉儒教的人数最少,可势力却遍及朝堂,门下多是文人士子,可以说,掌握儒教之权,就是掌握了半个朝堂。当儒教大供奉,虽然那些文人士子不见得会真听凌玉的话,但至少名分在那里了。
就算是凌玉的便宜老爹凌实,见着凌玉也少不得要恭敬的称一句供奉,然后再摆做爹的脸色。
文官之首都得如此,其他人就不用再说了。这样崇高的位置,顾明仁说给就给了?居然连半点都没犹豫,这实在是不太寻常。虽说云朝中儒教均以东林书院为首,但其他圣地也颇有势力,譬如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嵩山书院。这些大书院虽已没落,但余威仍在,顾明仁这般游戏行事,那些老酸腐们就不会反制?
凌玉咬牙,再道:“既然我是大供奉,那百川扇就归我了,日后不能要回。”
“自然是你的。”
“既然我是大供奉,那……那你们要传我浩然气的修炼大法。”凌玉狠狠道,这一刀剐也是剐了,不如多割些肉下来。
顾明仁却笑的很灿烂:“一会就送到你手里。”
凌玉痛苦的哀叹一记,这里面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顾明仁智谋无限的眸子在晶莹闪烁,人道空间青色的光屏发散着一圈圈柔和温润的光芒,而天下大势,便在这大小两只狐狸的阴谋盘算中定了下来。
云英宗末年,凌玉上东林山,下山时便已成为儒教大供奉,顾明仁飞鸽通报朝堂上下,天下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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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的水路,坐的人困马乏。天气有些阴沉,就像是要下雪了,官船的甲板上冷风凌厉,罗江水浪拍打在船沿,溅起的水花在空中时仿佛都能结成冰渣子。
这么冷的天气,张宁儿却披着昭君套,站在船头,默默盯着雾蒙蒙的远处。凌玉也在船头,跟张宁儿并肩而立。今日凌玉还是一身素净白衣装束,银丝冠束着长发,两条雪白的丝绺顺着头发洒在肩头。外面披着厚厚的袍子,脖子上也有银色软毛围脖,手上更捂着个白铜手炉。
正听水拍船沿哗哗作响的无聊时候,突然两岸边,又传来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喧嚣。透过薄雾望去,就在罗江岸上,不知何时已经聚集起了上百个人,一队吹鼓手正劈哩啪啦的喧哗鼓噪着。
那些人里,绝大部分都是当地百姓和吃水上饭的渔家,而离人群大概几十尺外,三、四个书生模样的人正毕恭毕敬的对凌玉的大船行礼,这副样子,就算是见着顾明仁也不过如此恭敬了。
这阵子的吹鼓,将张宁儿从凝思中惊醒,看着岸边景象,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赞道:“凌少真是名满天下,才几日而已,两岸只要路过乡镇,便有人吹鼓追随,一路不知送了多少万民伞。”
凌玉撇撇嘴,意思大概是我不欲成名,怎奈名利却来找我。
第七十一章 大供奉(下)
张宁儿见凌玉矫情,抿嘴更笑:“凌少进罗江后,灭了恶鲲帮,解救两岸百姓和水上人家不知多少,我见许多人家里都挂着凌少的画像,日日供奉,着实将你当作了神仙。”
说到供奉叩拜,这才是凌玉关心的事情。离开东林书院虽然才几日,可凌玉感觉到每日涌来的灵力,翻了好几倍,简直是汹涌澎湃。
东林书院当日,顾明仁虽答应让凌玉做儒教的供奉,却说一路事急,只办了个极小的仪式,就将凌玉一行人送走了。
不过,顾明仁却也不欺人,还不到两天,凌玉便已感觉到从东林方面传来的纯正信仰之力,显然顾明仁为凌玉所做的画像已经完成,东林学子已经能够天天供奉。而再假以时日,此画像传遍天下儒门,各类士子将凌玉如同顾明仁般敬重,那还不晓得会增加多少信仰力呢。
虽说凌玉这儒教供奉没什么说服力,但毕竟是由东林书院通报全国,所以这一路上,凡有士子秀才的地方,都会有读书人来岸边行礼,直将凌玉看的心花怒放。
名利自是身边清风,可玉台里的灵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才几天时间,凌玉感受到信力线送来的灵力,便已经从一百六十斛迅速上升到八百斛左右,并且还在持续的增长。看这进展,到不了衡阳城,凌玉就又该升品了。
这一次升品,凌玉就不再害怕又出现人妖混杂的状况,离开东林书院前,顾明仁竟将一块玉诀交给凌玉。这块玉诀正是薛中离天天拿在手中的宝贝,当初跟苏天命对战时,薛中离就是用这块玉诀而不落下风。
这个宝贝,竟也是儒教的一件法宝,名字叫做“正气诀”,在正气诀上,用小篆雕刻着浩然气的修炼法门,顾明仁将这东西跟浩然气修炼法一起传给凌玉,显然又是给他大大的好处。
凌玉连着修炼了几天浩然气,果然有所成,虽然“仁心”未成,但浩然气已经开始洗涤他身体中的妖气。
所以这几天,凌玉的日子,确实很逍遥快活。每天御风行船,看日出日落,又没哪个不开眼的小毛贼骚扰,过的简直是神仙生活。
自己过的快活了,却也看不得别人忧愁。张宁儿每个清晨都会站在船头,出神望着远方,本来瘦削的脸蛋,如今更是清减下去,悲苦的连冷风都会在她身旁打个转。
凌玉本对张宁儿没什么好感,可他毕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这样儿真是凄楚,便偶尔也会陪她在风里站站,虽然两人不说话,就那么并肩站着,却好像身上都能温暖一些,对前路也望的清楚一些。
官船去势快,离喧嚣的乡镇码头远了,锣鼓声在耳边消淡,儒生们鞠躬作揖的身影也看不见。
张宁儿又转过身,继续淡定的看远方朦胧中的群山,仿佛刚才一切都是清风过身,半点不留心头。
凌玉好奇的望着她,与这女子认识越久,就越是看不懂她。第一次见面时,张宁儿与人说的第一句话,便将凌玉拖下水。这让凌玉觉着张宁儿不过是普通大家闺秀,习惯依附在别人身上。
但之后发生的一切,让凌玉觉着自己错了。
张宁儿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淡定,这种对任何事情都淡淡掠过的眼神和表情,是普通女子中很少有的。譬如花舞月便常有大惊小怪的时候,但张宁儿却象是早有百年记忆,对一切都见怪不怪。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便是张宁儿留给凌玉的印象。虽然从北疆一路过来,又有锦衣卫追赶,又有七十二连环寨的堵截,可张宁儿却从未有过慌张神情,轻笑和叹息,便是她生活的所有了。
而这几天,凌玉对张宁儿又有全新的认识,眼前这女子看似柔弱,在风里纤纤若一吹就倒,可凌玉知道,在张宁儿的身上,乃有大勇气。
试想当日在怀来镇,刚逢天木堡大败,凌玉也在当场,可见得溃兵千里,场面惨不忍睹,就连凌玉这样的妖狐都有些心神凄惶。
而张宁儿不止见到这场面,还知晓了父亲惨死沙场,在悲伤时,更遇到喜宁太监恰恰死在面前。这一连串的事情,换了任何一个女子都足以崩溃。
而后几天,云朝内便传出张宁儿身上怀揣英宗遗诏的谣言,这种情形下,若是别的女子,恐怕是唯有投河这死路一条了。但张宁儿却表现出将门女子的大勇气,她竟不慌张,点齐家将,朝着江州进发。
沿途多少劫难,连凌玉都替张宁儿捏汗,但这女子却真走过来了。一直到东林山,当张宁儿发觉自己再无法前行时,又舍了祖传的兵家三宝,换回凌玉的一句承诺。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