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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一杖雪深青山行-第51部分

小说: 一杖雪深青山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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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狭长的眼,不说话时冷然的神情,无一不是他心中所爱。
  
  “咳咳小哥,我的鱼”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背后提醒,大概是夏雨突至带了的凉意,老人家着了凉时不时的咳嗽。
  
  回头迅速的插针,穿线,将鱼递了过去,来不及收起老人家付的铜钱,又快速的回头。
  
  但是对岸已经空空如也。
  
  心中呆愣茫然,不相信刚才的是幻觉,黑纱下的眼睛眨了眨,才回身无精打采的捉了一条鱼。
  
  *
  
  五天前,靑句山上。
  
  回春告诉山主,荆溪大概会在今日醒来,老人等不及,便早早的到他房中等候,却看见门扉半掩,一推而入,屋内空空荡荡,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没有半个人影。
  
  老人惊诧四顾,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踪迹。
  
  一直照顾荆溪的剑王的儿子站在门外,简单的陈述,荆溪是半夜醒来,趁夜下山,他来不及叫醒众人一个人往山下追了过去,最后荆溪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扔在半山一个人走了。
  
  少年的脸色还有些郁卒,心内腹诽,若不是大白一直守在他身边,山上的虫蚁鸟兽怎么说也会对他咬上两口。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是更新的好作者~对了跟姑娘们商量个事情!星期一我就开学了课炒鸡多!只有每个周末狂屯稿才能维持更新!(把我爱断更的事情忘了吧我没有想到寒假事情那么多0…0)你们是选我周末码多少更多少呢还是把多码的放在存稿箱里均匀的更新?(因为有的时候有榜单任务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周末偷懒不码!)




☆、求救

  
  灯如明珠,满室生辉,令仪一个人坐在长案前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手中的兵书。
  
  她在等华池关传回军报。
  
  虽然同君令涧平南王还有北营的云将军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是十拿九稳绝无偏差的样子,但是战争瞬息万变,总会生出其他令人想不到的枝节,所以不等到军报,令仪绝不可能在将士前线厮杀的时候入眠。
  
  府中一道黑影飞快闪过,往燃着灯火的房间闪去,坐在房顶的玄十五起身正要追过去,被突然出现的玄七拦住,她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追。玄十五挑了挑眉,问道:“是他?”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玄十五抱着剑重新坐回去。
  
  *
  
  屋内突然陷入黑暗,烛火无风自灭。
  
  令仪顿住,放下手中的书页,目光直视前方,没有出声。
  
  这好像是一场暗中的较量,谁先出声便道出了谁心中藏不住的想念。
  
  良久无声,令仪终于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轻声叫道:“荆溪?”
  
  这一声叫好像打开了静默空间的钥匙,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因为不再掩饰的呼吸声而鲜活了起来,身后突然有人紧紧的将她抱住,好像对待失而复得一件珍宝。
  
  熟悉的感觉忽然而至,令仪突然有些心悸,她的手探向圈在身前的两只手,“荆溪?”
  
  温热的呼吸喷在头顶,迟疑的声音响起:“关关?”
  
  “嗯?”令仪轻声答道,忽略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一边打算拉开他的手转过身去。
  
  但是身后的人却抱的更紧,不让令仪有任何的动作,也不出声。
  
  令仪挣脱不开,便作罢,她在黑暗中目视着前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笑意,只有她知道那是终于确认他是安然无恙后心里落下的沉石,“我以为你会一直不来找我。”
  
  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头顶的声音闷闷的答道:“怎么会”
  
  这几日一直断断续续的落着雨,荆溪身上还带着湿意,他的胸膛紧紧的贴着令仪的后背,温热的体温和雨水的湿冷给两个人都带来诡异的矛盾的触感。令仪的手已经被荆溪的大掌握在手中,这一个让人心安的拥抱姿势。
  
  不得不说荆溪灭掉烛火的行为很明智,在黑暗中重逢这让两人少了很多需要磨合的时间,现在荆溪紧紧的拥抱和令仪的依靠就好像两人从未分开一样。
  
  最终依然是令仪打破了两人之间安静,她的手在荆溪的大掌中翻转了一下,掌心相贴,轻声的问道:“荆溪,你怪不怪我?”
  
  她这句话是在问推他下悬崖的事情。荆溪的手一紧,那日的锥心之痛和彻骨的绝望好像重现于身,但是荆溪虽然少言沉默,却并不傻,他知道那是令仪为了在白家众人面前保全他,那样的情形,别无他法。
  
  “不怪关关我不怪你”他怎么舍得怪她,又怎么会怪她,即便令仪是真心想要将他推下悬崖,真的不想让他活着,只怕他也会心甘情愿的赴死。只因为这个女子是他心中唯一的信仰。
  
  白日那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马上的那个人让他感觉到了威胁,他又些不安,将令仪转过身来抱在怀里,手颤抖的在黑暗中摸上朝思暮想的脸颊,颤声的问:“关关你你在不在意我你心里有没有我”
  
  令仪抓下他的手,“我不在意你会猜到你出现在我周围?我不在意你会每日过来看你?”
  
  荆溪呐呐道:“我”
  
  “你什么你?”令仪重了口吻,来了数日却一直避而不见让她心生不悦,屋檐下的宫灯透了进来,隐隐约约能看见男子脸上的黑纱,目光一黯,“为什么要带着这个,是怕我认出你来?你在躲我?”
  
  “没有”
  
  令仪冷哼一声,探手想要将将他脸上的黑纱取下,却被荆溪一下捉住了手,他紧张的说道:“不要!”
  
  这还是令仪第一次听见荆溪短促有力的说话,愣了一愣,随即回神,冷然道:“为何不要?”
  
  “我我”不知道如何开口,那个人如此优秀,丰神俊朗,他没有一处能和他相比,如果让令仪看见了现在这副吓人的样子,她会不会讨厌他。
  
  数日以来令仪惯常发号施令的习惯恢复了一些,荆溪的吞吞吐吐让她不喜,两人既然已经表明心迹,他现在这样很让她不开心,挣脱双手,取下他带着的黑纱,冷声道:“你什么?我取下来不是好好的吗?”
  
  随着黑纱的被拿下,荆溪猛然闭眼,虽然知道黑暗中令仪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还是一阵心跳一阵紧张,最后抱着突如其来的决心,带着令仪的手探向他脸上可怖的疤痕。
  
  令仪的指尖寒凉,在他的脸上摩挲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你是因为这样才不愿意见我?”
  
  “嗯”
  
  沉默片刻又问,“是因为我把你推下山才有的吗?”
  
  “不不是!”荆溪急忙否定,他不想让令仪多想。
  
  令仪不语,手依然在荆溪的脸上摩挲着,过了一会儿才低声的喃喃道:“傻子”话音未落,就在黑暗中凑近了荆溪的脸颊,亲吻上了荆溪的嘴唇。
  
  女子突然的靠近亲吻让荆溪脑中轰然一响,粗粝的嗓音结结巴巴道:“关关关”
  
  “嗯?”令仪已经若无其事的重新远离,能够听见清浅的笑意。
  
  荆溪甚至能相像出女子唇角的浅浅笑纹,他双手搂紧令仪的腰身,让两人贴近,“我现在很丑”
  
  “嗯。”
  
  “但是会好的”
  
  “嗯。”
  
  女子的每一个‘嗯’字都好像在他的心尖上打转,再也忍不住,荆溪急切的低下头去,吻住了令仪的唇。
  
  这一记亲吻热烈缠绵,述说着分别之后的思念和心里不安的惶然,荆溪舍不得放开,直到怀中的人被他夺尽了呼吸,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令仪靠在男子的怀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又是静默,他们之间的相处好像从来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就会觉得安心。
  
  一天的为军情担忧在荆溪的出现后放松了心防,长久的静默也带来了一些困意,她对着荆溪道:“我小睡一会儿,你先不要走。”
  
  “嗯”
  
  一月以来不能安眠的令仪很快安然入眠,荆溪将她抱到床上,坐在床沿边一直静静的守着她,直到天快明时才悄悄离去。
  
  *
  
  转过重重深巷,到了城外通往城内的道路,荆溪站定等候那几个渔民。
  
  天边一线微明,前几日这个时候渔民已经到达,但是今日却还不见踪影,荆溪生疑,心中猜测他们是不是走的其他道路已经到了城内,转身就往来路回返。
  
  深巷安静,透着一些诡异神秘,有冰冷的气息迎面扑来,路过一座大宅的时候朱门悄然打开,有人跪在里面,低声道:“少宫主。”
  
  荆溪脚步一顿,身形一凝,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人影闪到巷中,依然半跪在地,声带恳求:“少宫主!”
  
  看见前面渐行渐远的人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跪在地上的人急急的说道:“少宫主,鬼宫覆灭,我带着教众一路南逃,但是白家的人和唐门的人太厉害,许多教众为了给宫中的妇孺留下活命的机会,都已经折损,少宫主,求你救我们!”
  
  这句话说完,朱门内接连走出来许多鬼宫的教众,有老有少,但是青年才俊明显已经少了大半,他们全都跪在地上,齐声的叫着:“少宫主!”
  
  鬼宫从来没有人在意过这位经常神隐的少宫主,如果不是此番带着众人逃亡的四月在这个城镇上发现他的踪迹,想要求援,他们也会以为这位经常被宫主折磨的少宫主已经命陨在了外面。
  
  但是荆溪的武功莫测他们却全都是见识过的,南陌死时,他亲手杀了鬼宫的第一杀手便可见一斑,虽然现在求他施以援手很是说不过去,但是一路上已经惨死了太多人了,再这样下去,鬼宫只怕就这样覆灭。
  
  荆溪依然不为所动,直直的往前走着,四月抓紧机会大声道:“少宫主!若你不救,鬼宫便再无活路!请你留步!”他的嗓子已经嘶哑,连日的赶路有些狼狈。
  
  见荆溪还是不停,他挥手对着身后的众人下令,“你们听着,少宫主往前走一步,你们昔日对少宫主不尊的人便自裁一个!”
  
  有一个青年跪着挪到前面来,扬声说道:“少宫主!鬼宫如今只剩下老弱,你救了他们,就是他们大恩人,绝对不会再有人对你不尊!”说完便扬剑噗的一声刺进心脏,倒地不起。
  
  荆溪的脚步略一停顿,继续往前走,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尊重。
  
  又走出一个青年,他说道:“少宫主,昔日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伙同其他人往石室中放毒物,请少宫主原谅!”说完也是一剑,直刺心窝,瞬间便没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再放一章~你们不说的话我就自便好了【叹气】跟你们分享一句台词!今天看电视的时候一个男人说:“你跟我睡了,就是我的女人,我不准别人欺负你!”是不是很萌啊啊啊!完全激发了我写台言的心啊!




☆、离散

  
  荆溪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他的目光看向旁边大院中伸出花枝的花树,因为风雨的肆虐,花瓣已经凋零。
  
  那段在石室中的岁月黯淡无光,刚才死去的青年说的那件事他差不多都快忘记了,但是现在经他提醒,又清晰的想了起来。
  
  那时是八岁还是九岁?在睡梦中被窒息感压迫着醒来,恍然惊觉脖子上有什么东西紧紧的缠着他,伸手去摸,滑滑的,腻腻的,冰凉的触感让人毛骨悚然。那时他的嗓子已经毁了,叫不出声,心中虽然害怕,但是经过第一杀手的几年□已经不是手软之人。
  
  他能感觉到蛇头正冷冷的看着他,只要他一动作就会扑面咬过来。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在触到手中的硬物时心里便有了想法,那是南陌昨日偷偷递给他的从集市上买的拨浪鼓。
  
  右手如闪电一般打向左侧的蛇头,左手飞快拿起挂在头顶的短剑,一剑砍下,有冰冷的液体在黑暗中溅在他的脸上,而一直缠在他脖颈上的东西松软的掉了下去。
  
  心如雷跳,他避开死蛇,全身疲软的靠在石墙上大声的喘着气,想要叫人,嗓子却撕裂一般的疼痛。
  
  因为他的放松心防,却忽略了其他的危险,握剑的手指尖一痛,酥麻之后随之而来的僵硬感席卷全身,靠着石墙再也不能动,连心跳都变的极其缓慢,只能呆呆的看着石门上的那一方小孔逐渐的透进白日的光来。
  
  荆溪想要冷笑一声,但是他从来没有做出过那样的动作,所以只是在原地站了一瞬,就继续往前走,不顾身后鬼宫众人刚刚燃起来的希望啪啪的全部熄灭。
  
  四月极不甘心,他带着鬼宫众人东藏西躲已经半月有余,如今怎么会放荆溪轻易的走了。他往前跪行两步,声音扬高:“少宫主!请你看在南陌的面上!”
  
  听见南陌这个名字,荆溪重新停下步子,半转过了身子。
  
  见南陌有用,四月心中一喜,他指着身后的几人说道:“少宫主!少宫主!南陌一直对你忠心耿耿!这是他的母亲和小妹!你忍心他在世上的亲人就这样在颠沛流离中身亡吗!”
  
  荆溪的目光随之移到人群中去,一个大约只有十岁的小女孩紧紧的依偎在一个妇人身边,那妇人大概只是鬼宫中的侍女,看起来柔柔弱弱。
  
  南陌既已身死,四月威胁的话本来作用不大,但是他还再世的亲人的确触动了他,想了想,哑声问道:“那她呢她是宫主总该护住你们才是”
  
  鬼宫从未有人听过荆溪说话,如今突然听见这粗粝沙哑好似地狱阎罗的嗓音都让他们心中一紧,有人偷偷抬头看了过去,但是荆溪面上蒙着面纱什么也看不见。
  
  四月一愣,低头沉声说道:“宫主留在鬼宫不走,最后放火烧了鬼宫,我带着教众从密道逃了出来。”
  
  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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