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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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对方的身份,缦舞下手时还是留了几分情面的,三枚飞镖全都避开要害,稳稳当当没入骨肉,叫他不能够继续支持下去。
缦舞所为,其实不过只是希望对方撤退罢了。至于两国纷争,不是她一个平凡百姓能够干预得了的。
只是,缦舞有心放他一马,轻寒却不是做事手下留情之人。
看准韩仲负伤之际,轻寒二话不说,腕转剑花,直往韩仲眉心刺去,缦舞听得身后动静,自知不能阻拦轻寒的缦舞,识相地闪到一边。
眼看着韩仲因受伤而难以闪躲,而轻寒的剑光闪烁,迅速逼近韩仲。屋檐上骤然落下一道身影,快如疾风,在轻寒的剑刺进韩仲前一刻,义无反顾地挡在了他身前。
只听得骨肉撕裂之声,伴着鲜血喷洒,就连韩仲都不禁傻了眼。
轻寒微楞顷刻,随即将剑拔出,一具青衣身影恍若翩然蝴蝶,无力地缓缓倒了下来。沉闷的落地声之后,是韩仲惊愕的低吼:“燕——青——”这一刻,仿佛连同时光也都减慢了脚步,周遭的声响都已不再能够听见,一片寂静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呼喊燕青名字的声音。空空荡荡。
缦舞认了出来,此人正是那一日在南溟城客栈时,与安思远碰头的小僮燕青。从来没想过,一名贴身小僮,竟也能护主到不惜豁出性命。即便是敌非友,缦舞心里也不由地暗暗佩服起此人的忠心来。
韩仲终究是逃脱了,带着燕青咽气之前最后一句“主子快走”,在余下不多的侍卫的保护下成功脱身。
一霎,修业寺再度恢复安静,只有地上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杀戮。
燕青躺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唯有一双眼仍旧直愣愣向着方才韩仲离开的方向,不曾离开,不曾闭上。
只是看了这么一眼,缦舞尤是不忍,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伸手拂过他的一双眼眸,替他合了起来。然而,她的动作却在她望见燕青耳垂的那一刹那停滞了下来。
缦舞的心里忽而五味杂陈。对于韩仲也好,对于燕青也罢,她都不甚了解,但,要一个女子扮作男装一路跟在韩仲身边,生死悬于一线之际还能舍命相救,这其中的情感,她不敢说自己有多清楚,却也能够猜到一两分了罢。
悟心看着满地尸首,血迹斑驳,无奈地摇了摇头,“阿弥陀佛。”
清凉亦同悟心一样,略显伤感地阖上眼眸,淡淡吐了一句:“阿弥陀佛。”
世上万般罪孽,唯有杀戮最难超脱,所谓修行,终究没能修得善心。
悟心告知众人,倘若他猜得不错,韩仲必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无论明也好,暗也好,这修业寺已然不再是个安全的栖身之所。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悟心投向远方天际的眼神霍然飘忽起来,不仅仅是这修业寺,怕是连同整个天元朝的江山,都要面临一场随时可能袭来的风波了吧。
忽然想起了先前韩仲说过的话,缦舞好似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开口,提出一个大胆构想:“世人皆知,当今皇上不理朝纲,终日流连温柔乡,早已被美色蒙蔽双眼,悟心大师既然本为皇室中人,又是当朝皇上的兄长,何不所幸取而代之,相信以悟心大师的仁心义胆,必能重振天元往日雄威。”
听似大逆不道的话,落在悟心心上却未有掀起波澜。这丫头,竟和他自己所想所差无机。
而面上,悟心并未对缦舞此番言论表明态度。
“时机未到。”他淡淡吐露这么几个字。分明早早便想着看破红尘不再搭理世俗恩怨,没想到,到头来终究还是要回到这红尘凡世之中去的么。
有一种人,在红尘中翻转多时还是会回到他自己的天地中;有一种人,即使把他放逐到天涯海角他也一样会回到红尘中来。
悟心恐怕就是后者。
虽说眼下还不是江山易主的最恰当时机,可悟心仍是表示,他打算回宫一趟,坐视不理袖手旁观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师叔可是想要进宫劝服皇上,回心转意重理朝政?”清凉这话听上去像是问话,话语中的肯定之意却是显露无疑。
悟心点了点头,“不错,无论如何老衲也是皇上的皇兄,兴许他能够听得进几句我的劝说。”
清凉一脸了悟,决意与之同行,一并进宫劝说皇上。同时,悟心势单力薄,他也是希望能够在一旁做个帮手。
面对清凉的执着,悟心自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默然应允。
缦舞一时没能忍住,脱口问道:“那假若两位大师劝说不成,可打算如何呢?”
悟心洒脱地扬声大笑,“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
众人心知肚明,倘若没能成功,结果只有两种,或死,或易主。
修业寺的和尚们都被清凉遣散,往日气派宏伟的寺里,如今人去楼空,直教人平添几分惆怅。
四人在修业寺门口,互相道别,就此各奔东西。目送悟心与清凉先行离开,两个年迈却并沧桑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视线之中,前往遥远帝都。
再相遇,亦不知何年何月。
“舞儿。”轻寒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唤,吸引了缦舞全部的注意力,她回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与我一同回凌烟山庄,可好?”
缦舞默了默,落寞地将头转向另一侧,并不言语。
轻寒俊美微蹩,“怎么了?”
凌烟山庄,分明是自己魂牵梦萦,做梦都希望能够重新回去生活之地,如今轻寒果真这样开口了,她却产生了几分不安恐慌。
“不是我不愿回山庄去。”缦舞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解释道,“只是,我累了。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这么多坎坷曲折,我们终究是没能在一起,是否天意如此,我俩并无缘分吧。”
多少次的擦肩而过,多少次因误会而分离,如今,缦舞疲累了,她不能想象继续这样无止境的相互猜疑,即便回了凌烟山庄又能如何?说到底,不过是反反复复重复着与以往相同的轨迹罢了。
他们是否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原点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要解释一下关于缦舞如何看出燕青是女子的事情,古代女子到了10岁都要穿耳洞,缦舞就是注意到了燕青耳垂上的耳朵洞才发现的~
话说我都两个10岁加一块儿了还没耳朵洞,怕疼啊啊啊T T
于是第三更将在晚上送出,我继续死命地码字,有点卡了杯具
53 新人笑难见旧人哭
看出了缦舞的担忧,轻寒亦是默然。她说的并无不当,辗转反侧无数春秋,他们因着各式各样不同的缘由,一次次相聚一次次分离,如此多舛的情路,怎能不叫人感到疲惫。
然即使缦舞如此失落,轻寒能够肯定,在她心中依旧保有爱意。只要有情有意,无论什么难关都能度过。他如是以为。
“我知道,过去种种皆是因你我二人信任不够引起,我屡屡将你推到他人身边,自以为这就是在保护你,殊不知如此其实是我潜意识中在逃避责任罢了。”轻寒牢牢握住缦舞双肩,强迫她与自己面对着面,坚定不移地凝望着她,“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话音未落,缦舞霍然落入一个温暖而又坚实的怀抱,透过衣衫,胸腔里那颗微微加速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清晰滑进她的耳朵里。而她自己的,竟也随着他的跃动到了几乎同一频率。
缦舞并未拒绝这个怀抱,她亦不知该如何拒绝。在这个怀抱主人难得的甜言软语之下,她完全失去了挣扎抵抗的力量。就想就想一直沉沦在这个怀抱之中,哪怕沧海化作桑田。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瘫软,轻寒不依不饶又继续开口:“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日,必定照顾你、疼惜你,不叫你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舞儿,回去之后,我们成亲吧。”
成亲?缦舞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她忽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多少年了,这么多年来她在等待的是什么,今日她终于明白过来。
她所期盼的,不过是这个男人一句承诺,不过是每一个平凡女子平生最大的夙愿——与心爱之人白首与共。
不多时日,凌烟山庄上上下下一派繁忙,内外皆是张灯结彩,众人进进出出忙碌不止。
游廊各处,并同各个屋子的门口,都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前厅墙上硕大的“囍”字剪纸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喜庆的气氛。
谁都不曾料到,轻寒回到山庄时,身边竟有三年不见的缦舞陪同,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二人一回来便宣布了婚事,成亲之日就定在了几日之后。见过急的,没见过这么急的。
可这又能如何,庄主一句话,整个山庄都得忙翻过来。眼看大婚之日迫在眉睫,需要准备的事情又实在多不过来,众人只能一个人当三个人使,几乎是彻夜不眠地在打理着这些前期准备工作。
本来以缦舞的意思,不需如此大费周章劳师动众的,成亲嘛,说到底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罢了。
然轻寒不能同意,在他看来,成亲这事儿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他必须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留下一段此生最美的回忆。
更何况,三年前还有凤珝那场闹剧般的婚事垫着,他不愿叫缦舞的生命中留下更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有忙不完的事儿,唯有城七冷冷杵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切动静,屋檐下,他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目光看似是在看着眼前这番忙碌景象,实则难以在其空洞冷冽的瞳眸之中找到焦点。
不一会儿,他的眸光霍而闪动了一下,随即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去。
只是城七并未留意到,另一侧,嬿婉一直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待他离开,嬿婉的视线转向方才城七所关注的方向,只见对过的屋子里头,缦舞和轻寒似乎正在为了挑选嫁衣而谈论这些什么。状似甚密。
大婚当日,席上宾客并不很多,其实这也是缦舞的意思,如今江湖纷争不断,她也不想成亲之日闹出事端来,白白扫了兴。
对此,轻寒自然没有反对。
凌烟山庄庄主大婚,武林中人虽大多都未收到请帖,但如此大事又怎可能不被人知道呢,轻寒迎娶自己徒儿,而新娘子又是三年前差点儿和天绝门门主凤珝成亲的那女子。
此事已经传开,便在江湖上沸沸扬扬了起来。众人一面为了师徒成亲是否大逆不道一事各执一词争的面红耳赤,一面又对这新娘子的身份多半揣测。能让黑白两道的青年领袖钟情于她,定然国色天香有着一手叫人惊叹的本事吧。
各路传言说什么的都有,若非当事人或是知情者,定然难断真伪。这些个传言自然也都一字不落落入这对新人的耳朵里,却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困扰。他们爱说便由得他们说去罢,反正又不是他们成亲。
早先刚回到凌烟山庄的时候,缦舞也给凤珝发了请帖,没想到一直到了拜堂成亲之时,都未见他出现。缦舞多少有些失落,毕竟两人儿时的事情她已能记起一些,而这几年也并非与他毫无瓜葛。
毕竟朋友一场,大婚之时不见其人,终究叫她有些失望了。
“可是在想凤珝?”轻寒站在一旁,一面说着一面握住了缦舞的纤纤素手,淡淡勾起一抹恬静微笑,“成亲的日子还在想着别的男人,舞儿啊舞儿,你可真叫我寒心了。”
缦舞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紧紧反握住轻寒的手,忙不迭地想要解释,却支支吾吾老半天,什么话都说不清楚。看样子可真是急了。
轻寒轻笑出声,刮了下她的鼻梁,满目柔情,“好了,逗你玩儿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可能只是一时不能这么快接受咱们的婚事吧,给他写时间,过些日子我们去明月城看看他好了,你看如何?”
“好。”缦舞心头一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前厅传来司仪高亢有力的声音,以及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庆贺,却是愈发衬托得这件小屋子冷冷清清。
城七坐在自己屋里,桌上摆满了或满或空的酒坛子,而他自己,正仰着脖子努力灌下一坛又一坛酒。
嬿婉站在门口,眼看着他又灌下了一坛。烧刀子,并非什么绝世好酒,其烈性却足以叫普通人两坛下肚就能不省人事。
“别再喝了,酗酒伤身,你这又是何必呢。”
终于,在城七再一次抱起一坛烧刀子,揭了封口之后正欲一饮而尽之时,嬿婉再不能坐视不理,走上前去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酒坛子扔到一边。
此时的城七已然醉得连话都说不全了,眼神飘忽满散,找不到焦点。
嬿婉望着这般模样的师兄,频频摇头,想来自己这师兄惯以冷冽无情著称,谁又知道,其实他从骨子里就是个痴情种子,对缦舞师妹痴心多年,却一直不曾表露心迹。
“师兄,为何你就从来不愿看我一眼呢?”嬿婉心里狠狠抽痛了一下。
正如同城七始终只倾心缦舞一样,她嬿婉又何尝不是十年如一日的将城七牵挂在心。
怎奈,她望着他,而他,却望着另一个她。
嬿婉叹息一声,不在和酩酊大醉的家伙多费口舌,抬起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将他扶到床边躺下,又小心翼翼地替他掖了掖被子盖好,谁想刚一盖上去,却又被城七一把掀开了去。
“好热”城七喃喃低语,顺势抓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嬿婉的手腕,“师妹,不要走”
嬿婉动作一僵,回过头去看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忍与压抑的恋慕。就在她犹豫着是漠然离去,还是留下来照看他之际,城七握着嬿婉腕子的手忽然发力,将她狠狠一拽,重心一个不稳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城七顺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此时的他神志已然不再清楚了,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身下的人冰冰凉凉,每靠近她一寸便能驱散自己身上的一分热意。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嬿婉几乎还来不及反应,就已被城七粗暴地撕开了身上的衣衫,而下一刻,他又以最快速度迅速除去了他自己的,二人赤诚相对,好不羞赧。
嬿婉此时已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