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琉璃海 >

第14部分

琉璃海-第14部分

小说: 琉璃海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袁瀚凝重地道:“当四周全部变成黑夜之后,我依旧是失眠,我抬头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就觉得,这栋作为财富象征的房子,是口棺材。所以,才用一副爱琴海的油画来结束这无边的黑暗。” 
  阮馨心疼地望着那幅画,说:“或许,你真的应该去当画家,这幅画真漂亮。你的画都有你的灵魂。”
  袁瀚冷笑:“可惜我没有那么幸运。如果你的父亲不顾家中生机而拼命要实现他的明星梦想,拼命去接那些跑龙套的戏来完成他的明星梦,如果你是家中的男子汉,相信你也会离开这条道路。” 
  袁瀚说:“我的父亲并不像中国的传统男人,他的梦想。年轻时候,也算是英俊潇洒,也偶尔演几部小制作的大配角,所以才娶了我的大美人母亲。可惜,他的演技并不突出,因为厌恶读书,年纪稍大一些之后,岁月就像飞刀一样,一刀一刀把他的优势全部割除,那时候,他就只能跑龙套了。他却像樱木花道像路飞一样,坚信自己会红。哪怕他的儿子读大学时候他没钱提供,那时候,我就只能走T台、去酒吧端盘子来维持学业。” 
  阮馨讶异着:“原来你做过模特。” 
  袁瀚将臂弯紧了紧:“不可以?” 
  阮馨摇头:“所以很适合入画。” 
  袁瀚苦笑:“多少年之后,这不过是一堆灰而已。” 说到这里,他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晶亮:“许多年之后,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记得我现在的样子。“ 
  袁瀚继续道:“你一直被你的父亲和你的所谓大哥保护得很好,现在的你,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彼得潘,而这个世界太残酷了,没有时间让你一刀又一刀被捅,更没有时间让你像神农氏一样来唱过百草而知情重酒浓。举个例子吧,你现在的公司,就像是一瓶鹤顶红,如果你能在短时间内抗住这种毒,你就百毒不侵了。”
  阮馨正咀嚼着这话其中的况味,却见袁瀚侧过脸来,细细端详着她,轻轻将她凌乱的刘海梳拢了,然后,道:“回家之后,穿上我送你的晚礼服,你会找到一些你想知道的答案,然后,勇敢起来。我知道,你的公司现在危机四伏,周围全是大部分都是豺狼虎豹,这就是广告公司。”
  阮馨讶异着,将他搂得更紧:“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的话很多。”
  袁瀚望着床对面的爱琴海油画,良久,勾起唇角:“因为,这是最后的交代。”
  袁瀚涩涩地勾起唇角,笑,慢慢地,慢慢地将阮馨枕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脑袋挪开,似是酝酿了许久,又像是一时冲动,只见他抓起一件睡衣,套在自己的身上,背对着阮馨,干脆利落地道:“我是说,我们分手了。”
  阮馨紧紧地抓住被角,深呼吸一口,以为自己再次听错了。
  “你已经成为真正的女人了,从此,要以女人的心态来要求自己。”袁瀚说:“不要觉得自己失去了第一次之后,就失去了被爱的权利,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还有第一次反而让人觉得奇怪。从此,你可以尽情去爱,挣脱我们国人眼中病态的处女情结,只爱你想爱的人。毕竟,爱虽然会让人受伤,可终究是好东西。你的人生不只有老公、孩子。你是一个不俗气的女孩子,相信你会理解我所说的。”袁瀚说。
  被子是黑底红蓝波点的,由此可以判断,袁瀚也热爱草间弥生的波点艺术,伴着这草间弥生固执了一生的艺术入睡,由此可见,他是个深情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俩的感情快得像刮过的一阵风。他又为何能在夺走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之后,说出这种隔靴搔痒的话。
  阮馨忽觉当头遭遇一声棒喝,这棒子太沉,敲得她头脑眩晕,晕到天地旋转,这棒用力太猛,猛到,她所有的思想,都似乎在那一霎飘散四溢,她的魂魄也被收走了,剩下一个肉躯,像是在海水中飘荡,飘荡,找不到岸。
  阮馨狠狠地袖着被子的味道,有他的古龙水味,有药香,从现在开始,还有了她的体香。
  阮馨望着床对面的爱琴海,她几乎还能听到海水的语。
  末了,她抓起被子,裹住自己,径自跌跌撞撞地走向厨房,然后,以早起上班的速度套上自己的各种衣衫,二十五年来前所未有的冷静霎时将她整个身体占据。
  她回到他的卧室,见他早已用苍白的手指拉开黑色的窗帘。
  她依旧记得,袁瀚说自己是正午的白杨,所有的伤,都是热情的晒伤。那么,他是刻意捅自己一刀,让她成为真正的挺拔参天杨树么?
  阮馨面无表情、一字一字地道:“袁瀚先生,请你认真告诉我最后一次,你是真的要分手还是在和我开玩笑,我马上就要去上班了。”
  袁瀚指着床头的一只黑色的布制钟表,道:“还有半小时的时间。”说着,将爱琴海的画摘下,继而,摸起枕头下的一本毛姆著《刀锋》塞到她的手里。
  阮馨抽手,书掉在黑色的地毯上。
  “我更喜欢《月亮与六便士》。”阮馨说。
  袁瀚探下身拾起来,轻轻抚摸着淡紫色的书封:“书中的男主可以在自己家庭幸福、事业无忧的情况下选择他最热爱的绘画事业,这是我多年以来一直向往的,可惜,我没有勇气去实现,因为,我有我的担负。可是,你没有那么多的牵绊,或许,这就是我喜欢你的绝大部分原因。我把这本书送给你。”
  说完,袁瀚指着那副后印象派的《爱琴海》的画框,道:“这个也送给你。”
  阮馨跌跌撞撞地从墙上取下画框,背上包,夹着画就要走。
  袁瀚笑得一脸沧桑:“我最后一次送你。”说完,直挺挺地却站在原地。
  阮馨吃惊地望着他,勉强挤出一个笑:“不用了。”说完之后,踉跄夹着画走到门口,慢慢系好自己的帆布鞋带,静静地关上门。
  维纳斯般的男子隔着门,在远处凄楚地望着她,她不知道。
  她想大哭着求他给自己一次机会,想吻他抱他,求他原谅自己,四肢却冻僵了一般。
  “砰”的一声。
  优雅人,优雅的大平层别墅与她隔绝开来。
  她机械地按一下电梯键,电梯静静地上升,开启,她机械地走进去。
  静静地站在电梯中,想被整个世界隔离在一个无声的地带,静静地走出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小区,静静地挥手,冲着出租车司机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抱着画走进公司的时候,申婕拍拍她,递过一袋鲜红的草莓,阮馨望着那同鲜血类似的颜色,打了一个寒颤,不忘抓起几只,笑说:“谢谢你啊,美女。”
  两人手挽着手去洗手间时,申婕在走廊里忿忿地道:“馨馨,我不想干了!”
  阮馨便问:“怎么了小婕?”
  阮馨这才知道,公司里党派林立,竟有三个股东:每天不在公司、到处拉客户的大老板,阴森的岳不群老头子,最小的股东是个神秘瘦小的中年男子。王建是老头子一派,薛冰则属于瘦小BOSS的一派,是两个大BOSS处心积虑要赶走的一派,而她,正是薛冰的女友,没有好下场。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面对这些,阮馨有些恍惚,她不想知道申婕和薛冰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事情,似乎在她的脑子里,都隔了一层隐隐的膜,戳不透,进不来。就连王建每天长大一小时的臭骂,也听不到了。
  那天下午的阳光特别得毒辣,抹了油的龟背似乎耷拉下招摇的臂膀, 阿拉伯婆婆纳幽蓝,蓝得干涩无光,荚蒾花粉白,白得像是粉色被抽干了了,唯独蛇莓,艳得像屠戮过一座城池的血色,新鲜,似乎还带着腥气。公司来了新人小浓,走了旧人小费,说是送行,请喝东西。附近虽有星巴克也有Wagas,王健硬是领着组员去了一家店面如蚁穴、飘着一股地沟油香气的小餐厅。每人点过一瓶饮料之后,为了省钱,王建就让arron去买水果。Arron则是媚上欺下地只带来两只苹果,一只自己吃,另一只苹果则给王建。
  “今天除了给小费送行,给小浓接风之外,我还要和大家道歉。”王健笃定地道:“我承认我脾气大了些,可是,我并无恶意。如果我工作上有不足的地方,请多多包涵。小费被我骂了一年,我相信,这一年里他的进步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没事,过去的事情我都忘记了。”小费宽和地道。两个人似乎就像在唱一出舞台剧一样,你唱这句,我唱下句,表面上,好聚好散。
  正在这时候,王建的手机响起了,看来电的时候,他如电击一般,端起手机的时候,竟不知是该用左手还是用右手,接起来的时候一脸恭敬,甚至是,孝敬。
  王建从位子上站起来,站得笔直如少先队员:“齐总,您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的大嗓门,似乎让手机失去了隔音效果:“王建,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海底捞!你们的文案辛苦了,今晚必须来!”
  王建意味深长地瞟一眼阮馨,道:“好,没问题。”
  正说着,arron却敲下王建的胳膊:“今天馨馨不能去,别的项目还要她写东西。”
  王建犹豫了一下。
  “啥?馨馨不能来?我们的项目不重要吗?你们竟然安排她做别的项目!你们是想让我换广告公司是不?齐家琪咆哮道。
  “齐总,您听错了。是咱们的项目还需要她写广播稿。”王建胆战心惊地改口道。
  “广播稿?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不是让你们一周写三篇吗?你们倒是写了没啊!”齐家琪的嗓门又高一度。
  阮馨吃惊地望着arron,明明自己有每天写两篇的!
  Arron低头将苹果咬得嗤嗤地响。
  “算了,今晚就这样,明天必须出两篇!”齐家琪在电话那头大吼。
  王建放下电话时,一脸义正词严地对阮馨道:“听到了没?今晚齐总请客吃饭,你可以现在就回家换衣服。”
  Arron一脸的岸然:“她去不合适。”
  王建白了他一眼道:“听不出来么?今晚齐总要见的就是她!”
  阮馨本能道:“我不去。”
  “你想甲方投诉我们吗?”王建一脸的心安理得:“你以为接项目容易?不用说是对方请吃饭,关键时候,他就是吃几下豆腐,还不是得忍气吞声的?”
  阮馨气得抓吸管的手指一阵又一阵的发麻。
  她饮一口冰柠檬汁,就觉得自己的牙齿笑得一脸灿烂:“谢谢你没让我三陪。”
  她笑完之后,觉得自己体内的岩浆正在沸腾,以史无前例的速度,她的声音忽然就颤抖起来,脸也霎时涨成茄紫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子,像是即将就义的□□,又像是古代的花木兰,她站起来,瞪大眼睛怒视着王建,以自己最坚定的语气:“可是,我不卖笑更不陪酒。我不干了!”
  说完,她掉头就走。
  “回来,你这是什么态度!”王建喝止着。
  阮馨头也不回,大步走到门口。
  “哈?她现在有薛冰撑腰,齐家琪又见她有几分姿色,她就蹬着鼻子上脸了。”arron冷笑。
  阮馨推门的手停在半空中。
  薛冰,公司里的巧克力肤色的型男,那个打羽毛球姿势潇洒的男人,申婕的上司。
  他什么时候为自己撑腰了?
  前面就是红绿灯,过后就是自己公司的写字楼,她得上去拿东西。
  下午三点,路上的人并不多,她大步闯红灯过马路,像是一个向生活撒娇的孩子,她大步回到公司,刚走到门口,又是一帮人打羽毛球和做第八套广播体操的时刻。
  薛冰一记狠扣,将球扣在她脑袋上,生疼。
  好足的力道。
  打得她前先是一黑,然后满眼金星。
  “馨馨?”
  薛冰似乎是怕把她打坏了,凑上前,黝黑的大手略过她的刘海,摸摸她的脑袋,以温柔到极致的语气道:“没打傻了吧?算了,没打傻也被那帮蠢材欺负傻了,到我们组吧。”
  “谢谢好意,我已经辞职了。”
  阮馨忙避开那温存的眸,脑袋里像是一片大片的泥石流涌下似的,不停地砸击着她,冲刷着她的脑,她的心,冲刷得她几乎要陷入泥石流中,再也上不来了。
  薛冰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谁欺负你了?”
  申婕正眉目盈盈地欣赏着薛冰打球的英姿,见阮馨眼泪汪汪地冲出电梯间,冲向楼梯口,急忙追上去:“怎么了?王健和arron又欺负你了?“
  阮馨再也忍不住,将“陪饭”、“栽赃”“背黑锅”的事情统统告知申婕,一边说着,就泪如雨下,申婕愤愤然递给阮馨一张面巾纸,道:“真不要脸,这些人想做什么?不过——”
  阮馨哽咽道:“不过什么?”
  申婕道:“不过,薛冰已把你调到他们组,从下星期开始,你就是我们的拍档了。”
  “是吗?”阮馨无谓地道。
  正说着,见薛冰推开楼梯口的门进来:“怎么了?”
  阮馨站起身来,郑重地道:“谢谢你帮我一马,可是,我真的受不了这里的一切,等不到你亲自教我了。”
  薛冰面无表情地道:“那你去跟脏老师说把。”
  申婕宠溺地拍他结实如石头的胳膊:“那不是脏,是臧!”
  薛冰不屑地道:“操,都他妈的够脏!”
  阮馨勉强笑笑,冲出楼梯口,就去找那七十多岁的臧老师,此时,那老头子正端坐在茶几的茶盘前悠然地玩着茶道,慢条斯理地嘬着紫砂小盅里香气四溢的铁观音。
  “臧老师,我来辞职。”阮馨强颜欢笑。
  那臧老师急忙将她让进董事长室。
  董事长室千年万年的无人,那兢兢业业的三十五六岁董事长致力于不顾一切的找项目,以至于这里成了最安全的聊天谈话室。
  “怎么了?馨馨?”一脸菊花褶子的老人家满眼关切。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都告诉我把,可怜的孩子,受苦了。”老爷子“悲悯”地道。
  泪雨,就像开了闸的大坝水,再也没了阻塞,千里如泄。
  阮馨刚要说话,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她双腿不停地发抖,手脚冰凉,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冤情都哭出来似的。
  哭着哭着,却被一个充斥着老年人体臭的怀抱结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