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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琉璃海-第23部分

小说: 琉璃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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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她不由鼻间麻痒,连打了几个喷嚏。
  终于回到她几个月无法入内的平层别墅时,她恍恍忽忽间,就觉得头沉脑热,一头倒在客房星星乱梦的床上,她似乎真的累了,一觉无梦,竟从下午睡至第二天下午。
  她是被饿醒的。
  袁瀚的家中意外竟有泡面和鸡蛋。
  泡面的生产日期是最近的,阮馨想起是袁杰买的,她拿起来,犹豫了一下,终究又放回远处。
  打开冰箱,一股刺鼻的味道直扑过来,却见里面的各种水果早烂成漆黑一团,连糕点也长了毛,她只得清理出各种垃圾,将冰箱草草冲洗过后,终于饿得没有一丝力气,将泡面扔进一只小锅中,咕嘟咕嘟煮着,打量着少了些人气的厨房,忽尔心头热血澎湃。
  低头,脚下的地面曾撒过牛奶,之后,有了他和她的第一次缠绵,冰与火,火辣的疼痛与北欧通话、维纳斯,忧伤历历似还在昨天。
  阮馨就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锅中的泡面味道越来越浓,微辣,白菜的香气,葱香,她起身,从袋中取出两枚鸡蛋,打入锅中,透明的液体迅速凝起一团雪白,阮馨就记起当日那两枚骷髅形状的煎蛋。
  她却再也无力想之后的场景。
  她一根一根地吃着泡面,犹如饕餮。
  吃饱之后,她便又盹了,沉沉睡过去,再次醒来,依旧是下午。
  脸水肿了,眼睛也成了肿眼泡,难看,她似乎又是饿醒了。
  这次,她却比昨天清醒了许多,各种事情便如潮水般涌来。
  “我愿像哥哥,留下最好时候的记忆!”
  袁杰极速坠落,满地的鲜血和莫名的笑容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阮馨,你他妈的不再是我的小公主了!”
  家琪将她的脸强掰过来,她张开唇,终于离他毫无遮拦丑陋的下身越来越近。家琪一把将她推开,迅速将裤子提上,一双小眼睛彤红。
  “你不能胜任你的工作。”笑出一脸菊花的老爷子道。
  这是她被炒的场景。
  “是啊,你哥怕你生活费不够,和你约好取画的那天出门被车撞了。”
  她又想起沈铭失去的那条腿。
  阮馨蹲在厨房的地上,阵阵噩梦般的回忆让她几近窒息。
  她觉得,离开一成不变的生活之后,她像是一个一夜输掉了所有家当,甚至连内裤也输掉的赌徒。
  她所有的耻辱都在人前暴露,或是家琪,或是袁瀚,她一无所有了。
  想着想着,阮馨刚将泡面扔入锅中打开煤气,却又将锅挪开,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完全的废物。
  她想起《蝴蝶效应1》的男主,活着,便是给别人填麻烦,给自己痛苦,她竟有将自己掐死的冲动。
  她将水果刀逼近自己的手腕的时候,却又想起一个乱梦,她走入袁瀚的游戏室,却发现,漆黑的窗帘被打开,灼人的阳光昭耀在各种骨玩具,角斗士身上,像是太阳普照金字塔,所有的一切都是阳光。
  阮馨将大平层房屋的每一扇窗大开,每一处窗帘大开。
  窗外的热气忽忽窜入室内,下午让人睁不开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她的心稍稍明朗。
  继续煮泡面,两个鸡蛋,吃饱了,阮馨开始洗澡。
  大约冲洗了一个小时,她觉得周身焕然时,擦着一头又长了些许的头发回到游戏室,开始查资料。
  如何抗癌。
  胃癌手术后应该吃什么。
  手术后病人如何护理。
  边查边记录。
  然后,出门购物。
  她辗转终于找到采集齐了鲫鱼、香菇、燕窝并买了一些家常炖的莲子、枸杞,大枣,画具颜料,她忽然踌躇满志。
  她将燕窝炖上,开始翻袁瀚书房的书。
  看着看着,睡着在书房。幸好是慢火,一觉醒来时,已粘稠可食,她却发觉已是晚上近十点,袁瀚怕是休息了。
  她回到客房,借着睡。一个月没有睡过好觉,她的睡眠虫再次于体内全部占据。
  又一次醒来,睁开眼睛,依旧是一个月的种种噩梦,反而加剧:王健的无忌谩骂,找不到袁瀚的惊惶,她一次次深夜买醉
  她将脑袋紧紧蒙在枕头中,却越来越清醒,只得拼命去想燕窝粥和速写本。
  只是每每想起,心依旧是沉的。
  她将燕窝粥热好了,乘了地铁,来到市郊的医院,走入消毒水浓郁的病房走廊,开病房门时,袁瀚正站在窗边。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把东西送下就走,你家里的阳光很明亮,先收留我几天。我一个月几乎都在熬通宵,请允许我先睡几个好觉。你父亲的事,我再说一次对不起。”阮馨一股脑说完。
  “没有什么对不起。”袁瀚转过身来。
  腿微微发软,体力有些透支,他故作悠然地坐入窗边的扶手椅子,微微一笑:“他终于圆了自己的梦解脱了。以别人不理解的方式。”
  阮馨沉甸甸的心终于轻了稍许:“你不恨我啦?”
  袁瀚道:“如果我说,咱们那天商量的主意圆了他一辈子的梦,你会不会觉得我是说疯话?”
  阮馨仔细琢磨了一下,道:“好像不是疯话,只是他生活在他的梦中,一个我们不向往但他早已着魔。”
  开过刀的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袁瀚背后隐隐出了些许冷汗,神色又有些凝重,阮馨以为他又要下逐客令,便道:“我回去了。我要看你的书,之前我会把手洗得很干净。”
  两人正说着,却见佟方霖医生冲进来,瞪了两人一眼,嘻嘻一笑:“怎么了?又和好啦?”说着,关门而去。
  阮馨说:“你别误会,既然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就算了。”说着,转身,他慢慢地坐回床上,望着她的背影被门阻隔了,不见。
  医院附近有家咖啡馆,阮馨就在咖啡馆里观摩着,继续绘她的新作,刚要下笔,却觉得自己线条不对,轮廓打得有问题。
  她用橡皮擦,炭铅线条却根深蒂固。
  她犹豫了一下,换成普通4B铅笔,在纸上画几道线条,擦去,再画,再擦。
  画笔犹如受了诅咒一般,线条扭曲拙劣。
  阮馨就要为画配文。
  刚下笔,王健的阵阵谩骂在她的耳边回荡:“你他妈的写的这是什么!”
  阮馨使劲拍拍脑袋:“不要受他的影响!”
  可是,她的文采和画技竟莫名消失了一般。
  本子上,灰突突的一大片,犹如乌云。
  阮馨抱着画本,再次敲开袁瀚的门,护士正在帮他打针,白色的液体注入他的苍白的胳膊,他垂下的长睫显得分外安宁。
  注射过后,护士离开,阮馨怔怔地站在门口,抱着本子,面无表情地道:“袁瀚,我已经不会画画了。”
  袁瀚抬头瞥了她一眼,本以为她在找借口,却看到了一双看上去宁静却惊惶得失去光华的双眼。
  “我下笔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画的是错的,我要配文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写的很差。”阮馨努力让自己语调平静:“可以不可以给我点信心?”
  袁瀚刚要说“信心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见到那张几个月不见成熟了几年似的脸,心下一疼。
  “我看看。”袁瀚伸手。
  阮馨将本子递过去,不再是灵动而才华横溢,不再是梦幻式的唯美语言,灰突突的画页线条凌乱,几个下笔犹豫的字做作而无助。
  袁瀚一惊。
  许多年前,他也曾有过这种状态。那是他离开娱乐圈,不再做模特之后的几个月。
  他画不了画,绘不了图纸,甚至,走路都垂下脑袋,他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了。幸亏一个四十出头的教授对他说:“画吧,无论画得多烂,画出来,哪里不好,我给你指正。”慢慢的,他的感觉方才找回来。
  细细打量着阮馨,她似乎瘦了许多,深凹的锁骨,伤痕累累的大眼睛,苍白的脸,一头及背的黑发垂顺至后背,看她时,她微微带着不安。
  神采飞扬的女孩,终于被伤成毁成一个有故事的美丽女子。
  一股想拥抱她,给她力量的冲动在脑海里盘旋,袁瀚打量着她故作坚强却伤痕累累的脸,终于,松口:“画吧,无论画得多烂,画出来,哪里不好,我给你指正。”
  阮馨脑子里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塌了似的,她觉得自己被砸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他去过欧洲,却没有在阿尔卑斯山下看雪,他想走进非洲,想在乞力马扎罗山下点起篝火,和黑人们一起敲鼓唱歌,高声呼唤爱人的名字,却没有机会了。
  
☆、第三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她本以为,她这辈子再也听不到这句话了。
  她站在床头,先是直直地盯着袁瀚俊雅而精力烧见虚弱的脸,然后,开始啃指头,把死皮啃破了,她站在床边,望着窗外被太阳炙烤得焦黄的树叶,再回来,望着她心中的维纳斯,竟一时语塞了。
  护士敲了门,苍白的护士服,苍白的帽子,将点滴针扎在他苍白的手腕上。
  许久不见,他恍似欧洲贵族的青色血管颜色又淡了些,像是青色的水彩颜料,滴入清水,先是鲜明注入,然后,越来越淡,延伸入透明的水,直到失去自己,只剩下一点影。
  阮馨以为自己会像以前一样高兴地跳起来,或者是高兴地掉下眼泪,却没有,她只是盯着透明的点滴管,一言不发。
  “不高兴还是不需要?”袁瀚问,他似乎有些疲倦,斜斜地倚着靠垫,款款而笑。
  阮馨努力挤出一个笑:“太高兴的时候,就不知道说什么。”
  笑得很难看。
  袁瀚记得她以前的笑容甜得像清泉,如今,却苦涩得像卤水。
  “以后,咱们就不是恋人关系,是师徒,我帮你度过难关。”袁瀚淡淡地道。
  阮馨打量着他优雅的唇,却知道,他的心里在一步步投降。
  “好。”阮馨说:“我想再画你,你累了就睡,我要画你熟睡的样子。”
  袁瀚略一思忖,道:“我还真的累了,你画吧。”说完,安谧地闭上双目。
  阮馨犹豫了一下,摸出炭笔,她记得,自己曾下笔如飞 ,将他的形象记录成册,印成彩页,装订成书。
  她鼓起勇气,用炭笔勾勒出病房的构架:两格大窗,床,点滴架,他平卧的轮廓,勾勒完毕之后,却再也画不下去。
  她盯着他的睡颜,好好端详着,用手机拍下来,定格。
  他睁开眼睛,道:“我没有听到你下笔的声音。”
  阮馨说:“我的笔秃了。”
  袁瀚伸手:“我看看。”
  阮馨犹豫了一下,将画本递给他,袁瀚细细端详了一阵,问:“有问题么?”
  阮馨说:“有。你还记得很多年前的《满汉全席》吗?那时候我才读小学,演一次我就看一次,那个厨师以前会做十分美味的满汉全席珍珠鱼,可是后来自暴自弃了十年,之后,他做的满汉全席虽然还是色香型俱全,可是因为荒废了,做出的珍珠鱼是苦的。”
  袁瀚思索了片刻,问:“你觉得你的鱼也是苦的么?可我觉得看雏形就色香味俱全。”
  阮馨摇头:“因为你没尝过味道。”
  袁瀚忽然想起她几日前的哭诉,终于知道,这苦味的根源。
  袁瀚说:“珍珠鱼是苦的,其实也不见得是厨师荒废,其实是厨子心苦。后来厨子的老婆回来了,他的心不苦,振作起来,珍珠鱼便又成了佳肴。”
  阮馨认真地望着他:“所以,你也回来了么?”
  袁瀚扭过头去往窗外,阳光在往下掉,从那梧桐树上慢慢地滑下,带走所有树叶的新鲜汁液,绿意盈盈慢慢地会黄下去,待到秋日,金黄得璀璨,就是落叶的那天。
  他努力压抑着那句话,终究,却说了出来:“我会越走越远,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阮馨说:“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离开我之前要我。”
  袁瀚叹息一声:“我怕我再不要你,就再也没有机会。”
  阮馨扔下笔,站起身来:“那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纯洁都没有了!”
  袁瀚冷笑:“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害真是害死人,什么从一而终,什么贞节牌坊!我忘记是谁说了,满口仁义道德必是伪君子,满口贞节牌坊必是丑妇人。请你相信,我们只是相爱,以后我走了,你也可以和你爱的人这样,和道德,和贞洁无关,只和你内心的爱有关。”
  阮馨摇头:“你胡说。”
  袁瀚继续道:“我知道,可能和你以前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你的父母可能教育你,读书的时候不准恋爱,恋爱也不准越轨,要把自己保存到结婚那一刻,对不对?那不是现代人,只是古代男人的附属,那种女人和古代男子的亵裤有什么区别?”
  阮馨摇头:“你是个疯子!”
  袁瀚一怔:“紧张就证明认可了。”
  阮馨语塞。
  “中国人的婚姻:门第,双方条件,古代宫廷,就算是太子,他们的太子妃不是将军的女儿就是宰相的千金,这是他们的砝码,他们的工具,他们有没有真正爱过?”
  袁瀚一面说着,竟有些呼吸困难,伸手指了指床头的鼻痒管,阮馨笨拙地替他带上,头脑里混沌一片。
  “你不要说了,我好好画,快休息。”阮馨说着,扶他躺下,替他揶好被角,被他的肋骨搁得手凉。
  她鼓足勇气,用炭笔描摹出雪白冰凉的床脚,他苍白的眉眼,点滴的透明管子,她觉得,自己画得竟不如初中时。
  袁瀚似乎真的倦了,晚上八点之后才睁开眼睛,阮馨怕影响他休息,便一直没有开灯,只是在点滴结束时叫来护士,又换了一瓶。
  “为什么不开灯?黑得像个大棺材。”袁瀚自嘲地笑笑。
  阮馨不语,兀自去开了灯,只见袁瀚摘下鼻痒管,坐卧在床头,开始端详那幅画。
  正端详着,就听咚咚咚有人砸门,阮馨开门时,只见齐家琪一身黑西装,薄眼皮的小眼睛竟有病几分愧疚:“我是来道歉的,让我进去。”
  阮馨扭头看一眼袁瀚,袁瀚淡笑:“没事。”
  却见齐家琪摸出一个支票本子,填了一个数字,不断地画圈。
  “家父的事情我很抱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齐家琪双手郑重递上。
  袁瀚单手接过,冷笑:“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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