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海-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齐家琪你放手!我的包被抢了!我要去追他!”阮馨喘息着,挣扎着。
“追个屁啊!你能有多少钱,我给你还不行吗!这里是纽约,你以为是上海吗!万一被捅了刀子,被先奸后杀,多少钱都没命花了!”齐家琪道。
阮馨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没地方睡觉了吧?睡我的大平层家吧,话说咱们还真有缘,你来纽约做什么?”家琪眉开眼笑。
“我来找一家画廊,他们买了袁瀚的一幅画”
“啪!”
话音未落,阮馨就觉得左颊火辣辣的,抬头望着家琪,只见他双目通红,眼中充满血丝,他望着自己宽大丰厚的手掌,默默攥紧了,捏出啪啪的声响。另一只手,怒砸在车顶上,攥紧了,也捏出啪啪的响声。
“Beach!”家琪冷笑着:“三天,等我忙完了,陪你去。”
“不用了”阮馨拒绝道。
“闭嘴!你以什么身份什么名义见他们?哈哈哈哈哈哈!”家琪大笑着,一块块斑斓广告牌色素极具刺激性的反应在他脸上,将气得发白的脸,衬得像张牙舞爪的傩面具。
三天之后,家琪与画廊联系上,一番周折之后,终于打听到那位画家的下落,帮阮馨订好机票之后,在阮馨的一再拒绝下,还是挟持着,让自己的人送她到机场。
两人坐在车厢内时候,沉默得像好莱坞电影中的静。静得像暗伏玄机。
“你的包我让人帮你追回来了。”家琪将她的双肩包扔到她身上。
“谢谢你,家琪。”
阮馨接过来。
见家琪无言,她干脆掏出速写本,开始画,有家琪别墅里的泳池,有风景,有高楼,最后一张,显然是袁瀚,阮馨不知为什么灵感不绝,,她只知道,自己的炭精条下,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灵动的线条,袁瀚教过她的,她都用得上,如海绵释水一般,不,这次如从山上倾斜而下的瀑布。
临近机场时,家琪强忍着将笔夺过来扔到窗外的冲动,认真地看着阮馨:“画得越来越好了,你可能和你画画的梦想越来越近了。”
“谢谢啊。”阮馨说。
“但是,你依旧在做傻事。”家琪仔细端详着阮馨越发精致的眉眼。如果说,从前的她像朵小蝴蝶花,如今,她已蜕变成舒展着双朵羽翼的蝴蝶,她挥舞着翅膀,飞过千山万水。
家琪说:“中国人姓袁的太多,你怎么知道就是袁瀚?从胃部开始枯萎?我觉得是你想太多了,也许画家只是想表达从他身体的中心开始枯竭罢了!你这次去将西班牙语的地方,语言不痛,一个女孩子,有的苦吃了!”
“我知道。”阮馨说。
“知道你个头有事就联系我。” 家琪说:“这是那边的地图,这是当地用的西班牙语词典都已备好,还有手机,拿着,紧急拨号,按1就是我的号。”
这些年,他已越发历练得成熟沉稳,他将自家的事业扩展了一倍,他将身边的事照顾得周详
“家琪,谢谢你”
阮馨话音未落,家琪整个人扑上来将嵌碎在怀里。
“抱我!”家琪像个孩子似的,赌气道:“我不管!我要你抱我!你要赔我这些年的青春!你赔我!”
阮馨回以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家琪。”
缓缓的推开她,阮馨打量着家琪的脸,微笑,他亦是傻笑,许是这些年他事业上太过操劳,已有鱼尾纹爬上他的眼角,只是,他沧桑了太多的眸子,一霎间又恢复了少年时的模样,稚气紧绷的跋扈的脸,飞扬的浓眉,在校园里弄的烽烟滚滚,吉普车里,一身迷彩的他上蹿下跳,他喜欢挟持着一只大型的哈士奇,那只通人性的帅气狗,名叫巴顿。
“再见了,家琪。”阮馨跨上双肩包,打开车门的那一刻,纽约的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像飞天的裙裾,她是要飞了,天很蓝。
望着阮馨的背影,家琪蜷缩在车内,打了三次,才将火机打开,一只又一只骆驼香烟燃烧着,氤氤氲氲,云雾缭绕,家琪的助手兼司机Snape忍不住问:“少爷,你为什么不把她留下呢?”
家琪自嘲地笑了:“留得住吗?”
Snape问:“那”
“那什么那,朕没那么容易放弃。”家琪猛吸一口,浓烈的烟味呛得他咳嗽起来,咳嗽了一阵之后,他的双眼开始崭露出灼人的光芒,Snape透过后视镜,看到那光芒,每次他做重大而英明的决定时,眼神大抵如此。
坐了许久的飞机,再转长途巴士,巴士转河船之后,阮馨终于在深夜时来到南美的一个乡村,此时,南美那边正是秋高气爽季,夜空中繁星密布,一群男人围在篝火下吃烧烤,有黑人,亦有白人,甚至还有亚洲人。手中拿着十字架正在烤肉的男子显然是亚洲人,他上身着紧身的白背心,在体毛茂盛的西方人面前,格外显眼,身材是亚洲人特有的精瘦,胸肌若隐若现,牛仔裤裹着的双腿修长,她甚至看到了他胯间凸出的人鱼线。
阮馨的心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不像三年前那样枯朽,如今的他,挺拔如玉树。
他抬起头来,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
他的脸丰满多了,篝火将他的脸映耀得红光满面,他比任何时候都英俊得多。
“32@¥%%”
是阮馨听不懂的当地话,可是,那声音,她就是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也认得。
对方亦用当地话作答,他却换成了英语。
他在大杯的喝一种类似茶的东西,是葡萄汁?是葡萄酒?他在吃烤肉,如此富于刺激性的食物,他的胃又怎么受得了。他在微笑,一口皓齿,梦中无数次出现过无数次。
“袁瀚。”
阮馨痴痴地望着他,脑子里像是有山洪爆发,又像是沸腾的岩浆喷涌出火山,喷出几千米,火热的岩浆,连天空都染红了。岩浆继续沸腾,炙烤着大地,炙烤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的呼吸都已然灼热。双目亦是火热得,烧得她眼眶生疼。她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袁瀚!”
阮馨大叫出来,先是站在原地,望夫石一般沉静,屹然。身后的高大绵延的阿空加瓜山似乎也屹然着回应她,山风飒飒,身后的树叶沙沙的响。那是世界上最高的死火山,它沉睡了太久,似乎都是在给她这一次到来积蓄力量似的。
那股屹然的力量像是全部汇聚到她的腿上。她迈开双腿,飞也似的奔扑去,一把搂住那个吃惊的人。
“袁瀚。”
阮馨喃喃地唤着,紧紧锁住他仅有薄薄背心之隔的上身。他的体温比三年前高了些许,肋骨处不再是根根分明,而是略有硬邦邦的肌肉了,她听得到他有力的呼吸,以及他砰砰的有力心跳。
“嗷!”
周围的当地汉子不停滴鼓掌,吹口哨,阮馨早已听不见了,此时,天旋地转,天崩地裂也好,海啸爆发也好,她再也不愿松开他。
她捧住他的脸,吻他的唇。
吻回从前的第一个吻,那个吻,初次见面时候,她追他到酒吧,他替她喝酒到喝吐。
吻回从前的第二个吻,他和她一起看漫展归来时。
“你喜欢昆汀?塔伦蒂诺吗?大爱邪典电影!”阮馨说“《落水狗》《低俗小说》和《天生杀人狂》都不错”
“我倒是最喜欢《无耻混蛋》,Col。 Hans Landa 扮演的纳粹军官真是入木三分。“
“我也超喜欢!”
“喜欢《蝙蝠侠黑暗骑士2》么?”
“喜欢!小丑太棒了!”
“喜欢《走出非洲》么?”
“喜欢,还看过书”
“喜欢《闻香识女人》么?”
“喜欢帕西诺!”
三年前的场景,恍似昨日。
吻回第三个吻。
“当然管我的事,我的女人,我不许她如此卑微地讨好别人。”当年,袁瀚在浴室中如是说。
阮馨依然记得莲蓬中丝丝洒落的水花,那是他为她画第一张素描,她的躯体,在他面前,隔了浴巾都那般清晰。
时光如箭,仿佛穿越回三年前,双唇碰撞时,微凉的嘴唇忽有一串兹兹的声响,居然触电了。
正在这时候,阮馨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仿佛,要将她推出千里之外似的。
她忙紧紧搂住袁瀚的脖子,直到,被这股强大的推力推开。
她后退了三步,看到了那张她做梦都不会忘记的脸,写着一脸的茫然。
“Chinese?”
“Japanese?”
见她没有回答,他用生硬的汉语问: “请问,你认识我吗?”
“すみません、あなたは私を知っていますか”
他居然会日语。
阮馨的大脑嗡的一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妹纸们,猜猜此人是不是袁瀚大叔,猜对有奖~~~
☆、第四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妹纸们,乃们真的不留言么,555555555555,留言猜对有奖的,猜猜这是不是袁瀚,答对送宫崎骏的明信片哦!~~
第四十九章
“袁瀚,你失忆了吗?”阮馨望着他的诗一样的双瞳,那是他画的爱琴海,静幽中隐隐着伤,深潜着多少岩浆般滚烫的能量,都化作幽然。
“失忆?小姐,你认错人了吗?我不是袁瀚。”
再也熟悉不过的沙哑温厚嗓音,怪异强调的国语,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阮馨脸上。
他依旧是一脸的茫然,凄楚热烈的瞳隐藏在浓密的长睫下,眨眼,再眨眼,瞳子渐冷。
他开始双目淡如秋天的云,彬彬有礼地启齿微笑,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笑,笑得像冰冷的维纳斯,石头雕成。
他看雯雯时候的笑容,正是如此漠然而温和。
阮馨只觉得身体的某一处无声的碎了。
疼,又不知道哪儿疼。
她背后的双肩包忽地从双肩滑落,跌在地上,一声闷响。她的人似也被这重力压得直不起身,塌了下去。
她仿佛看到千仞冰山,顷刻间化作冰冷海水里的碎片,碎了千千万万片,连她也不碎在了里面。又像是麦田里的万顷黄橙橙的麦,麦浪燃烧,烧得她每一寸肌肤都皮肉模糊。
秋风凉凉地吹过她已然及腰的长发,那乌黑的长发也在夜风中燃烧,烧得她周身凉一阵,热一阵,她的脸上多了一个冰帘子,冰帘子从脸上垂下,坠落,一滴,两滴。
“哎呀,我最怕女人哭了。Beautyfull girl,你怎么了?”
他从彰显着翘臀长腿的牛仔裤口袋中探索,没有纸巾,干脆从围着的桌上取了一张餐巾纸,递给阮馨。
阮馨没有接,依旧怔怔地望着他,挤出一个微笑,却又有几颗冰珠子从双瞳中滚落:“打算装作不认识我吗?”
他用修长的手指叉了叉头发,他在紧张。
这是三十三四岁的成熟男子特有的沉着中的一丝微小涟漪,他在微笑,略带胡茬的下巴衬得他性感得无以复加。
“小姐,别哭,先吃点东西。你确实认错人了,我叫袁少珣,不叫袁瀚。”
他挑了一块肥厚的牛肋排,塞给她。
阮馨接过牛排,手重重地垂下去,依旧是望着他。
“喝葡萄酒吗?”
他递过来一大杯冰镇葡萄酒:“渴了吗?”
阮馨摇头。
他于是歉意地微笑,自己畅饮一口,继续柔声问道:“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
阮馨抹一把眼泪,笑道:“有。我路上走遇到贼了,好饿,想参加你们的派对。”
于是,阮馨坐在一群白人中央,开始闷闷地嚼着外焦里嫩的烤牛肋,桌上陈列着鲜红的烤牛排、烤牛腿、牛肋,烤虾,烤鱿鱼,烤肉披萨,蔬菜沙拉,葡萄酒,果汁,朗姆酒
“不要客气,请你。”
他说着,拈起一块烤牛肉披萨,细细咀嚼着,再端起葡萄酒,又饮一口,开始吃烤得酥焦的牛肋。
“你不怕胃痛吗?”阮馨一把将牛肋抢过来。
他望着阮馨,顿了顿,茫然笑道:“小姐,我的胃还不至于那么差,你确实认错人了。”
紧接着,他取来两只烤虾,一只烤鱿鱼,放在阮馨的面前。
“为什么是海鲜?难道你还记得我是在海边长大的?”阮馨黯然的双目中微微闪动着亮光。
“抱歉啊,我是看你对肉没有兴趣,所以以为你喜欢吃海鲜,果然猜对了。”他的笑容灿烂起来。
“是啊,我还喜欢喝啤酒呢。”
阮馨嘻嘻一笑,端起一大杯啤酒,手一滑,整杯啤酒浇在他纯白色的紧身背心上,
“啊,对不起,我手滑了!”阮馨笑得二十四颗白糯米齿毕露。
说罢,打量着他濡湿漉的紧身背心。
“美丽的小姐,你就那么想看我的身材?”他大大方方地将上衣往上脱至一半,扬眉笑道:“看吧,作为回礼,你有什么表示?”
阮馨毫不犹豫地将T恤脱下,骨肉均匀的上身,黑色内衣毕露。
周围一片嗷嗷喝彩和鼓掌声。
轮到他苦笑了:“小姐,你这是为什么?快穿上吧。”
“你脱掉我就穿上。”阮馨道。
他便迅速将背心脱下,精瘦的上身,胸肌,腹肌俱在,胸口往下处的一条长长的疤如蠕动的蚯蚓,分外惹眼。
就是这弧度,就是那么长。
她曾在他术后的化疗后帮他擦拭汗涔涔的身体,这条冰凉的蚯蚓在她的手中轻轻暖过,她曾偎依在这胸膛上,脸贴着这条蚯蚓吻过一遍又一遍。
阮馨穿上T恤,将长发轻撩,盯着那条曲屈的蚯蚓,双目又是一阵热潮涌动。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轻轻抚摸之,他却后退一步,一双黑瞳黯得深不见底。
阮馨缓缓道:“你现在还想不承认自己是袁瀚吗?这么长的手术刀疤,你怎么解释?“
他愕了一下,嘴唇发干,上唇涩在白牙齿上,贴实了。
“你不回答我,我就当你承认了。”阮馨欣然微笑。
他端起一杯葡萄酒,啜了一口,继而,安然笑道:“原来是为这道疤。小姐,哪个男人身上没有几条疤,这是我少年时砍人的战利品!”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阮馨深呼吸一口,笑道:“继续编。”
他递来一只红橙橙的烤虾,笑道:“我是加拿大华人,名叫袁少珣,是来这边采风的,小姐,没请教?”
没请教。
一个字一个字的,像一块石头砸在心上,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