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离-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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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长白的背影消失在了很远很远处的拐角,我强忍着的眼泪才落了下来,我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没有了长白的照顾,我在雪园,该怎样活下去渺的喜怒无常,霜的提防小心,摇的神出鬼没都是我一个人应付不了的!长卿固然聪明,但,终究不是潮音舍出身,对雪园,也不够了解
怎么还哭上了呢?乖,不哭,恩?
渺伸手把我横抱了起来,转身走进了雪园的大门,“诺临回去的时候,特意交代过的,你的身子弱,不能总哭,不然,对孩子不好。”
恩,我,不哭。
我生怕惹了渺不高兴,忙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眼泪,点头答应,“我,我有些累了,所,所以我,我”
小离儿,你不能总这么怕我,我
渺张了张嘴,终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只叹了口气,抬起头,加快了步子,“我知道,我做了许多伤害你的错事儿,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并不是有意的有些事儿,我也是身不由己”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什么事儿都心想事成?
我并不觉得渺的解释可信,伤害就是伤害,我遭的罪,是实打实的,岂能因着他的几句服软,就扯平了!我不会再信他了,绝对!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就放心了。
渺叹了口气,冲着我露出了一个带着邪魅气息的笑来,“小离儿,你可真可爱,要不是怕伤了你的身子,我真想现在就把你丢到床上去,再吃干抹净几回!”
就算他的身子受得了,现在的你,也没那个本事。
摇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调子里,带着浓浓的调侃,“离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恩,他配的那让你半个月没法儿行房事的药,我解不了。”
戚扶摇!你活腻了么!
听了摇的话,渺果然瞬间暴走,连抱着我的手臂,也本能的紧了起来,恩,这我也能理解,对男子来说,那事儿不行,可是极其丢人的,尤其是,被旁人这般不客气的指出来!我相信,若不是抱着我,渺定会拎住摇的衣领,揍他一顿!
我只是说个事实罢了。
摇笑得抿起了唇角,瞟了我一眼,又重新看向了渺,“不过是半个月起不来,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行,你紧张的什么?我若是你定会拉下面子来跟离求饶的,恩,别的事儿,可以忍,这事儿,可是说什么都不能忍的啧啧,离,反正渺也给不了你快活,不如,来我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多想
这毒我能解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出息的低了头,没敢说我也解不了,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摇这个混蛋,就是故意来给我使绊子,让我给渺把毒解了的!什么解不了!鬼才相信,他一个浸淫毒医之术这么多年的人,会解不了我这么个初学者研究出来的新毒!
哦?已经有解药了?
听了我的回答,摇竟无耻的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往我的身边儿凑了凑,眉头轻扬,拿肩膀蹭了蹭我的手臂,“离,能把这毒和解药的方子都给我写一份儿么?我给你记到毒经后面留的空页上去”
给我纸笔。
我轻轻的咽了口唾沫,下了地,就要坐到院子里的石凳子上面去,“我,我写给你。”
说实话,我不想写,我怕写了之后,渺用上摇做出来的解药,解了身上的禁制,然后,跟我求欢我不想跟他做那事儿,我怕疼那回,他
小离儿,你不想跟我
我向来心里藏不住事儿,渺只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便发觉了我的不情愿,眉头一拧,伸手便揽住了我的腰身,“为什么?”
我,我是怕,怕伤,伤了孩子,我诺爹爹说,说
被渺这么一问,我顿时慌了神儿,本能的,身子便发起了抖来,我可不敢说,我是因为跟他做那事儿的时候,觉得不舒服,不快活,不然,让他在摇这里丢了脸,他不褪了我的皮去当褥子才怪!
我没有要质问你的意思,小离儿,你不用这么害怕。
我的回答很得渺的欢心,他勾唇一笑,很是得意的瞟了摇一眼,炫耀般的低头,啄了啄我的唇角,“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像珍惜自己的眼珠一样珍惜他的,恩,我跟你保证,在你生下他之前,我不会不会迫着你做那种会伤到你和他的事儿的”
这话,算数么?
虽然打心眼儿里不信任渺,但,我还是出言跟他追问了一句,并非为了得到什么保证,而是,为了给他加深下印象,到时候,也方便我拒绝他的时候,有话可说,“你当真保证,在我生下这个孩子之前,不迫着我做那事儿么?”
当真。
渺点了点头,心里有十万个的不情愿,在摇的“注视”下,也不得不答应下来,“不过,恩,若是你忍不住想要了我倒是不介意”
真是个从来都不吃半点儿亏的混蛋!这能把每一句话都计算的不失毫巅的可恶家伙!话给他这么一说,不就又把我给套进去了么!改日,他若是忍不住了,只消给我下点儿媚药,让我忍不住跟他求了,那他再对我做那事儿,就是半点儿都不背弃许诺的了!我可真傻,怎就这么异想天开!怎就不想,我这么一个只刚刚连字儿都认了不到一万的人,断不可能,是他这掌了许多年兵权,跟司徒月那个老东西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的人的对手!
我是任性了些,但,你这就要当爹爹的人,不该为了孩子,多多管束着我么?
我以退为进,再次搬出了肚子里的孩子当挡箭牌,“若是咱们只图一时的快活,而折损了孩子的一辈子介时,被埋怨了”
你明知道,我不舍得你吃苦,还偏偏拿这样的事儿来为难我!
渺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罢,算你有理,索性不过还剩了七八个月,等你把孩子生下来,身子恢复的好了,我加倍的补偿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失火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可补偿的,这,是咱们两个人的孩子,我,我也有护着的责任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被渺这么一说,反倒成了我是那个想做那事儿想到不行的人了,恩,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他也不会再刁难我了,“那个,恩,摇,我写好了,给你,你去帮渺把解药配出来罢,我现在有着身子,着实不方便去你那满是毒物的药房。”
离,在你的心里,所有人都是坏人,都会伤害你,是么?
摇有些意外的滞愣了一下,伸手从我的手里接过了写好的药方,低头看了看,叠好,放进了衣袖,“渺的确一时冲动,做了伤害你的事儿不假,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一天,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责任么?”
西陵是好人。
我笑着缩回了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真是可惜呢,如果,这个孩子是西陵的,该多好,他,该多高兴,“那天,是我的错儿,怪不得渺我累了,晚安”
呵呵,原来,在他们的眼里,我才是那个犯了错,自作自受的人!我可真是天真!竟会以为,他们也会觉得歉意,觉得紧张,觉得对我不起!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待在这里,待在他们的身边,当提心吊胆的米虫!
西陵,快些在接到长白送给你的消息之后,来接我罢,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了。
日月如梭,织就不知多少个不眠之夜。
我在床榻上,越过躺在我身边儿的渺,看向纸窗外的墨色天空,今夜无云,月朗星稀,像极了在别绪楼的时候,我和西陵并排着躺在屋顶上,听他讲那许多星斗的故事的每一个夜晚,只是,如今,躺在我身侧的人,已换了人。
突然,远处燃起了冲天的火光,惊得我猛得坐起了身子!
是我原来住的院子的方向!
睡罢,还只是半夜呢。
渺睁了眼,睨了一眼火光冲天的方向,伸手揽了我,就要掰着我重新躺下,“只是有地方走了水,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里是薛齐住的地方罢?你不去救他么?
我拧了眉,虽不喜欢他,却也并不希望他死,恩,酒醉的那一夜,他到底跟我说了什么来着?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呢?
不用救,他自己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渺抿了抿唇角,压着我躺好,伸手拈了一条毯子过来给我盖上,“还是好好儿的睡你的罢,你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禁不得折腾的!”
他好歹也伺候过你的,你怎能这么无情?
我倒是没想到,渺会对薛齐的安危这么无动于衷,他不是看上了薛齐,瞒着我,留在他的屋儿里缠绵了十几日都不舍得出来的么?怎得会突然就这么冷漠了?难道,是因为太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对他,我从来都没有什么感情。
听了我的话,渺不禁拧紧了眉,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终不知该如何说才好的闭了嘴,叹了口气,“小离儿,你还是不肯信我,是么?!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是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起了身子,朝着窗外有火光的地方看了过去,已经能看得清的确是我曾住过的院子,此时,怕是已经彻底的烧成了灰烬了,我不想薛齐死,或许,只是因为我们有过一夜的露水姻缘,“我怎知,今日,你能这般对他,未来,就不会这样待我?以我这不讨人喜的性子,怕是,等这孩子生下来,你就该让人把我杀了罢?啊,不对,你是不会做这种不好看的事儿的,你会恩,或许,我会跟现在的薛齐,一个死法?”
医书上说,有了身子的女人,容易胡思乱想,你分明是个男子,怎也跟个女人似的!
渺的脸上露出了薄怒,却强忍着怒气,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不冲着我发,“小离儿,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给我一点儿信任?哪怕,只有你给上官西陵的信任的半成也好!”
西陵,从不骗我,也决不会背叛我,更不会拿我当出气筒,心情不好了,就对我拳脚相加,关起来不给我饭吃。
我冲着渺笑了笑,专门挑着会让他觉得不舒服的话说,一边儿说着,一边起了身,从一旁拎了中衣过来,套在了身上,“我突然想起,有样儿东西落在了那院子里,得去取回来,你若是不想起身,便继续睡罢。”
作者有话要说:
☆、薛齐之死
叩叩叩——
不及我下床穿靴子,便听得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儿。
什么事?
我拧了拧眉,倒是没想到,这个时辰,还会有人有胆子来吵我睡觉,恩,虽然,我本来就没睡。
回主子的话,霜主子使了长希过来,说是薛公子想见主子最后一面儿,有要紧的话要跟主子说。
门外,传来了长卿的回答,听起来,带着几分着急,“长希说,若主子想听,便快些起身,不然,怕就来不及了。”
想见我?有话跟我说?
听了长卿的话,我不禁微微一愣,在我记忆里,我,跟薛齐,是没有不说就会死不瞑目的交情的,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很早以前,我跟他一起被卖到别绪楼开始,他就在时时针对我,找我麻烦,惹我生气,气得我哭好罢,就算是因为那一晚上,我要了他的身子,唔,也不该
对了!我明白了!他一定是想见渺的!那一日,他跟渺在哪儿缠绵,分明是极喜悦满足的!他定是喜欢渺!也从旁人那里知道了,近些时候,渺对我寸步不离的,想见到渺,只有先把我给骗了去!
若是换了以前,想明白了这事儿,我定是不会去的,可,现在,却是不同了。
我已经,不想再守着,占着渺不放了,他,我要不起,我只想着等西陵来接我薛齐,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比以前的我,还傻,索性,我便做这一次好人,就当是,换了他那一夜的露水之恩。
我知道了。
我答应了一声,起身下床,给自己套上了靴子,然后,伸手从架子上取了外袍下来,披在了身上,朝屋门走去,“你让长希先去支应他一声,就说,我马上就到,让他再坚持一会儿。”
果然,如我所料,渺终究放心不下,我肚子里的,他的孩子,起身穿了衣袍,跟着我出了门。
门外,并不像我想的那般漆黑一片,长卿站在那里,手里半举着一盏不怕风的灯,到及腰的位置,映得大半个院子都泛着微黄的光,只令人觉得,温暖而舒服。
秋夜风凉,还是得披件斗篷才好,主子。
长卿把手里的灯笼递给站在他旁边的小厮,把搭在手臂上的斗篷拎起来,走近我身边,给我披上,“那边儿的火势已经止住了,虽已命人垫了新土,但脚下终还是难免会有些泥泞的,主子走路的时候,得小心些。”
知道了,前面掌灯罢。
我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已经熄了火光的,我曾住过的院子,忍不住心有余悸,如果,渺他们没有看上薛齐,那么,现在,住在那里的人,还会是我,这次失火被烧死的人,怕,就是我了罢?
西陵说的果然没错,祸兮福所依,有所失,定有所得。
一路行去,走得不算太急,也说不上慢,我半点儿都不相信,薛齐是当真要有话跟我说,恩,我肯帮他把渺带了到近前,让他见上最后一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断没有必要,让自己冒险,走得快了,惊扰到肚子里的孩子。
入眼,是化为了一片废墟的院子,院子前面的一小块儿空地上,躺着一个被烧成了焦黑色的人,是薛齐,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赤红描了金雀儿的锦缎底的衣袍,虽已经烧得有些走了形,却能看得出来,不是匆忙穿上身的,很显然,火起来的时候,他没有在睡觉!
没睡觉,怎会被烧成这样呢?!这院子并不大,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跑出来才对!除非
渊离。
薛齐笑了笑,被烟火熏得漆黑的脸,衬得他的牙齿格外的白,“我就要死了你,可以过来听我说几句话么?”
你当真是想见我的?
看着薛齐眼里闪烁着的欣喜,我忍不住心里微微一痛,竟是连他直称我的名字,都没有生气,“为什么?为什么是想要见我?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么?你”
我没有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