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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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回应他的不是例行公事的“进来吧”，片刻的安静之后，门被从里面打开，“你来了，果然很准时。”
凌宇璇微微欠了欠身，“方总。”
方潜侧身指了指边上的沙发，“坐。”
凌宇璇依言坐下，方潜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小桌上有显然是刚刚准备好现在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方潜端起杯子，“宇璇，你这么急要找我，有什么事？”
凌宇璇并不打算绕弯子，“方总，您应该听说了，这段时间关于凌霄的新闻。”
作为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或许他并不能事无巨细地知道自己旗下每一个艺人的动态，但是对于重大的业内新闻，他是了若指掌的，“当然。”
没有忽略方潜唇角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凌宇璇心里明白，他对自己的来意不会不清楚，只是在等自己说出口罢了，“方总，凌霄相当于被他的经纪公司雪藏，我希望AM可以出面，签下凌霄。”
方潜悠悠然地又喝了一口咖啡，这才把杯子放下，眼神清亮，“宇璇，公司签约艺人的事，是有专人来负责的，倒也用不着你来操心。”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带着笑意，语气里也没有什么责怪的感觉。
凌宇璇大大方方地承认，“方总说的我当然知道。这，只是我处于个人名义对公司，对您提出的不情之请。”
方潜淡淡地“哦”了一句，似乎想到什么似的，“也是，既然没有完全的实力可以脱离公司把经纪约拿到自己手里，也就只有另外再签一家。整个圈里，也只有AM有这个实力和他们抗了。”
凌宇璇很快接话，“所以我才会来找方总。”
方潜点点头，“的确，即便别人有能力，这件事由AM出面才是最好的选择。”每句话都在情在理，就是每句话都没说到点子上。
凌宇璇何其聪明，马上就看出他这是在打太极，想了想，还是决定尽快切入正题，“是，所以我希望能以公司的名义出面，至于由此产生的违约金等一系列的赔偿，由我个人承担。”
办公室里沉默了半晌，方潜似乎有些吃惊，“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些年赚了这么多钱。”
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正要说什么，却被方潜抢白，“凌霄也是一线明星了，身价虽然必定比不上你，但也不会低。而且宇璇，你知道，这种经纪约的违约条件都很苛刻，违约金通常都是天价。”
凌宇璇淡淡地笑了笑，并不想现在就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关于违约金的事的确是要谈，但是，要建立在方潜同意由AM出面的前提下，“方总，您不如这么想，就像您说的，凌霄是一线明星，能唱歌能演戏，难得的是功力也都不错，这些年的粉丝基础也有了，就算是挖角，公司也不一定会吃亏，何况，这违约金实际上并不用公司来出。”
方潜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凌宇璇也不急，又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而且，当初进公司的时候我是签了五年的合约，现在似乎，也快要到期了。”
这次方潜却是直接笑出了声，语气很玩味，不过倒是没有什么恶意，“宇璇，看来，你这真的是决意要和我谈判了。”
凌宇璇愣了一下，然后随意地往沙发靠背上靠了靠，随手端起小桌上的咖啡，“不，我这是在向您提出请求。”
方潜看了看他，脸上是刻意做出的惊讶表情，“还真看不出，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凌宇璇喝了口咖啡，笑道，“那方总觉得什么才是求人的态度，是要我现在给您鞠上一躬吗？”
方潜也笑，慵懒且随意，“虽然公司给你的条件的确算是优待，但你想找一个更好的地方未必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宇璇，你从来就没有过真的想离开AM的念头吧。”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一瞬间，凌宇璇甚至觉得，自己当真是被眼前这人看透了，否认，并没有任何意义。
就是这犹豫的几秒钟的时间，方潜便没再给他回答的机会，“所以，宇璇，你自己和公司续约与否的这件事，并不能构成你和我谈判的筹码。”
微怔片刻，凌宇璇很快找回自己的神智，“不，我刚刚说了，这并不是谈判，而是请求。”
方潜渐渐显出几分伤脑筋的神色，“那如果这么说的话，这好像是你进公司以来第一次求我办事，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你了。”
终于见他有了几分松口的意思，凌宇璇马上接话，“我明白方总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为难之处，但是还是希望您能帮忙，再说或许这只是我的浅见，但是的确，我能看到的是，这件事对公司有利无害。”
方潜似乎当真是认真思量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的确是。”
凌宇璇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这么说，方总同意了？”
方潜却并不回答，只是笑笑，抛出了其实刚刚就问过的问题，“你说违约金从你那里出，你真的有这么多钱？”
凌宇璇心知方潜几乎就算是已经默认了这件事，于是放心地转入之后的一件事，“这件事就是我接下来的另外一个请求了，”他抬头看了看一脸“愿闻其详”表情的方潜，“昨天的时候我和子谦大致地算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凌霄的合同具体是怎么样的，但是大概的数字我们也算是心里有数。我们手上并没有这么多钱，但是”他的声音突然停滞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便是带上了些不容置疑的坚定，“方总您知道，我这里有公司总计5％的股份，我愿意如数奉还给您。”
这话说完，方潜再看向他的目光里似乎多出了几分探寻的意味。
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分毫，但是凌宇璇心里倒真的是有些急了，暗暗捏紧了拳头，心道已经说到这个地步，索性就破釜沉舟了吧，“另外，如果需要的话，续约的时候在合同方面，可以由方总全权决定。”
方潜失笑，“你不怕我黑心签个完全不对等的合约给你？”
话已经说出口，凌宇璇心里并不觉得忐忑反而是坦然，“方总不会的。”
方潜目光里的探寻并没有减少，“宇璇，我倒真的没想到，你会对凌霄这么上心，甚至为了他可以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和牺牲。”凌宇璇这一路走来有多不易，他可是亲眼看着的，但是此刻，他为了帮凌霄，竟然是甚至可以付出所有的架势了。
凌宇璇目光一闪，个中事由，他并不想也没有必要对方潜坦露，“这两个请求，希望方总能够同意。”
方潜起身，踱步到落地窗边，“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相应地，你也要答应我几个要求。”
凌宇璇也站了起来，却没有走过去，“您说。”
方潜转过身来看向他，“第一，你知道，公司签约一般都是五年，但是我希望你续约的时候，直接再签十五年。”
凌宇璇并不意外，“我说了，合同方面的事，由方总全权决定。”
方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宇璇，你知不知道，我到底还是个商人，刚刚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真想加上些不平等的条件。不过算了，一切都按现在的来吧，本来这次续约你的相关待遇都应该再提高一些的，这样其实也算是苛待你了。”
凌宇璇微笑着点点头，“谢谢方总。”
方潜继续道，“第二，违约金方面，你知道，如果不是你要求，公司是一定不会动这个心思的，但是你说的对，签下凌霄实际上对公司也并没有什么坏处，所以，违约金由公司承担一半。这样对你来说也不算太难以承受了吧，如果手上的钱一时还是不够的话，可以用以后的佣金来抵。至于股份，既然当初赠与你，送出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这是凌宇璇从没想过的好的结果，他看着方潜的表情，心里瞬间有些动容，“方总”
方潜笑笑，“先别忙着感动，我说了，我是个商人，既然要签凌霄，就一定要实现利益最大化。”他看着凌宇璇略有些怀疑而后凝重起来的神情，解释了一句，“别担心，我并不是要在合同或者什么其他方面苛待他，他在AM的待遇不会差于其他一线明星，如果发展顺利的话，甚至会比原来更好。”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我的最后一个要求是，等到事情解决，凌霄进到公司以后，你们的工作都要重新安排，我不管你们都是怎么想或者怎么看待对方的，但既然三兄弟都在一个公司，兄弟情就是一个很大的卖点。”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方总是好人
☆、五十三、疲惫
走出方潜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的时间，凌宇璇坐了电梯直接下到一楼，等在大厅里的程子谦很快迎了上去，也没急着问什么，只道车子已经停到门口，有事回去再说。
凌宇璇点点头，神色如常甚至还带着些笑意，“好。”
大厅里不时有其他艺人和工作人员经过，大多数人看到凌宇璇都会停下来打声招呼，凌宇璇都温和笑着一一应了。
到了公司门口，凌宇璇很快拉开车门坐到了车子的后排，“先别回去了，四处逛逛吧。”
程子谦自他从方潜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出他心情并不好，一边给车子挂上了档，一边犹豫着开了口，“怎么了，和方总谈得不顺利？”
凌宇璇整个人靠在座位上，微阖了双眼，“不，很顺利，甚至预想中要付出的也少了不只一半。”
程子谦蹙起了眉，心里有一丝本能般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那方总开了什么额外的条件吗？”
凌宇璇心知程子谦一向敏锐，再说这事倒也没有理由骗他，于是只想了片刻便开口，“方总希望以后我和凌霄凌云展开全面合作。”
其实，这个答案，程子谦并不太过意外，他在娱乐圈也混了有些年头，自然是知道这的确是个很吸引人的卖点，然而，凌宇璇后面的半句话却是让他彻彻底底地愣住了，“另外就是，虽然凌霄的合约等问题会有专人负责，但是方总希望由我去通知凌霄并和他达成初步的意向，以后的签约这一系列工作也会比较顺利。”
车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再次开口的人依旧是凌宇璇，“所以子谦，一会儿回去联系一下凌云让他过来，剩下的事我和他商量。”
程子谦叹口气，“不然到时候我去和凌霄谈吧。”
凌宇璇笑了笑，意味不明，“算了，还是我去。”
想到如果凌霄真的和AM签约，听方总的意思以后是少不了合作的了，程子谦也就没有再坚持，“那好，回去后我马上联系凌云。”
车子开在熟悉的道路上，眼看着就要到了程子谦住的地方，坐在后排半天都没有再说什么的凌宇璇突然出声，“子谦，先带我去别处逛逛吧。”
在凌宇璇身边几年，程子谦都很少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只是疲惫，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一般深入骨髓的疲惫。
像是有一只手死死压在胸口，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程子谦沉默了许久才点了头，“好。”
做明星最不好的地方之一便是不能随便上街走到哪里都有被认出来继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的可能性，所以，说是出去逛逛，也只是继续坐在车里在马路上没什么目的地开着车而已。
意外的是，他们还没有联系凌云，反倒是凌云主动把电话打了过来。
凌宇璇看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一瞬间只觉得当真是很不想按下接听键，却到底也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凌云，怎么了？”
电话那头凌云的声音似乎带了些抱歉的慌乱，“哥，你现在在哪儿？”
心绪纷乱的凌宇璇并没有听出凌云的语气有什么不对，“我和子谦刚从公司准备回去。”
凌云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地，“那我们可以在子谦哥楼下等你们吗？”
凌宇璇想了一下，“别在楼下等，万一被人认出来就不太好了。这样，你们先上去吧，然后在门口等一下，我们马上回去。”
程子谦已经调转了车头，好在他们并没有走远，现在回去的话的确用不了多少时间。
嘱咐好凌云之后，凌宇璇很快挂断了电话，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凌云刚刚说的“我们”，但是也没有追问，甚至他暗暗地想，这倒是也不错，索性一会儿一并就说清楚了吧。
然而，等到他们两个一路赶回去，下了电梯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的时候
凌宇璇轻轻勾起了唇角，他倒是真的没想到，和凌云一起来的人竟然不是凌霄而是，凌天皓。
凌云迎上来几步，眸子里是鲜明的局促不安，“哥，我”
凌宇璇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在示意“没关系”，然后径自走到凌天皓面前，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凌前辈光临寒舍，有什么指教吗？”
站在他身后几步远位置的程子谦倏然变了脸色，这样的凌宇璇并不正常，或者说，如果他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完全不在乎眼前这个人，那么他该是如对待陌生人一般温和有礼的，而不是像这样在话语间夹枪带棒。
凌宇璇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神色间浮现了一丝的不自然，随即轻咳一声掩饰过去，“子谦，请凌前辈进门吧。”
程子谦看了一眼凌宇璇率先踏进房门的身影，在心里默叹一声，脸上却并未露了任何痕迹，“凌前辈，请进。”又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门口微低着头的凌云，“凌云也快进来吧。”
几个人在客厅里坐定，程子谦礼数十足地上了茶然后坐到了凌宇璇旁边的沙发上，似乎是斟酌了一下，“凌前辈别怪我一个外人多管闲事，您这次来找宇璇是不是因为听凌云说了最近两天发生的事和我们的决定？”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异常肯定。
凌天皓也没否认，“是。”
凌宇璇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说话。
倒是凌天皓看到坐在一边角落里的凌云低着头的样子忍不住为他辩解了一句，“你也别怪凌云，是我昨天无意间听到你们的电话，一再追问之下他没办法才跟我说的。”
凌宇璇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表示自己明白了不会怪凌云还是仅仅在示意凌天皓的话他听到了。
负责打破沉默的依旧是程子谦，“凌前辈，这件事我们已经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