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墨无言-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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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句讥诮,其实是想到进屋去的男人。怎么他这样的人偏偏会被抛弃,遭遇了无数打击困苦,到了今天还能站得那么直,优秀到让所有的人不得不折服。而陈家公子呢,锦衣玉食的长大,却骄纵成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样子。如果真是兄弟两个,也实在太天差地别了。
安言在这边挂了电话胡思乱想,并不知道陈少蒙砸碎了自己的手机,双手深深插进浓密的发里,愤懑的在安言家楼下的停车场坐了一整个下午。
林墨在房间里其实都听到了,还是等她电话完毕才走出去,笑了笑:“怎么了,有麻烦?”
安言摆摆手,“不用担心,没事的。”
“你不必为了我和陈家起争执。毕竟一切都是假设,就算假设成立,我们也可以当做它没发生。”
安言看着他淡淡然的神气就有些为他不值,攀上去摸了摸他的眉眼,“你这人就一点脾气没有?”
“不是有你了么?”林墨拉过她的手吻了一下,“我已经心满意足。”
她靠到他怀里点他的胸,“你是傻!”
“嗯。”林墨浅笑拥紧了她。
傻吧。从少年时代开始,他的幸福就只需要她的一句表达一个眼神。多年以后还是如此,他的执著的守着自己感情的缺口,好像生生世世都只能放这一人通过,那是命中注定的刻骨铭心。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愚蠢的,因为经历种种,她终于在他的怀中。
如果他告诉她,这房子已经是他名下财产,钻戒也在他的口袋,他的新车是公司买断的福利,不知道她会不会兔子一样跳起来飞奔逃跑,他防患于未然的先抓牢了她的手,才笑着说:“安言,我有点东西要给你看。”
安言周一上班的时候,心情十分舒畅。林墨娓娓动人的求婚被她三下五除二弄成了暂时性维持情侣关系,一来是她还踌躇满志的想拼几年工作;二来也着实没做好结婚的准备。因为跟林墨才和好不久,虽然确定自己爱这个男人,不过到底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说结婚就头脑发热结婚去的。其实这些年感情的不顺利仍然在心里,现在阴霾虽然散开了些,也不可能下完了雨就出太阳,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不浪漫也不敢冲动。
倒是林墨一点儿不逼,静静的眸子:“那我就等着。”
她见他不在意,反而起了丝挑衅的坏心,“这么有信心,不怕我再跑掉?”
他飘逸的站在那里望定她不讲话,好像一幅水墨画一样,唇角含笑。她不一会儿就臊红了脸,自惊自怪的爬到一边郁闷去了。
所以呢,其实她倒真不担心陈少蒙一气之下炒她的鱿鱼。以她的资历不愁没处跳槽,而且如果真计划着和林墨一起,以后多少避讳着点陈家才是聪明之道。
结果,她还是只被掳了特助的名号,打回企划组。组里的人一个个惊得眼珠子都要弹出来,因为陈少蒙的人品问题,大伙也就一面倒的认定陈副总断事不公,叽叽喳喳满室的议论。安言无所谓的继续办公,张若盈走了,这个组长原本在企划部就是个花架子,大多数事情都是安言在撑着安排,现在陈少蒙也没派下来新的组长,安言正好统筹分配任务。少了以前的阻力,工作组的气氛也顺畅很多。大家都很服气她,恨不得替她鸣个不平,所以工作的格外认真用心,安言心领了大家的好意,不过想一想这个逻辑还是存在问题——同事们为了让她高兴苦苦卖力,到底最后还是肥了陈家的二世祖。她考量着就笑了,下午悠闲自得的给自己派了个外差,出了公司。
陈少蒙立在玻璃窗旁边,看着那个苗条的女人一身月白的西装,潇洒的迈步往前,心里头就嘶嘶的冒血。他已经都那么低三下四的去等她求她了,她却一分脸面都不给他留下。他自小养尊处优,哪里遇见过这样又硬脾气又坏的女人,偏偏她那张嘴又厉害,被她一讲,全世界的道理都在她那边。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不可救药,骂不过又不能打,屡屡交锋受挫,反而被洗脑了,觉得这个女人说的话有道理,觉得她的刻薄是真心为他好,觉得她是难得不拍马屁的跟在他身边要给他扶持,于是,居然开始沉沦于她偶尔鼓励的微笑,忘了她是工作起来被称为陈总第二六亲不认的女魔头,也忘了自己当初如何排斥她的存在。
等他发现的时候,他居然已经喜欢上她了,而且不是那种蜻蜓点水一晃而过。这个女人倒好,除了工作关系,决不肯花半分私人的心思在他身上,每一次都是拒绝,让他又痛又怒。这次要不是怕老爸出杀手锏,他真想辞退了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不就是个女人么,他陈少蒙难道缺个女人?笑话!
这么阴沉着眼望了半天窗口,陈少蒙才回过神埋头在一堆公文资料里,他还就不信了,偏偏要再做出点东西给她看,他陈少蒙没有你想得那么逊!安言啊安言,你那么自负,这次是看走了眼!
在马路边的安言无辜的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左右望望,继续勤勉做事。从此几乎都不进副总经理办公室了,有材料都要别的同事交上去。听说陈少蒙一周都很安分守己,认真工作的样子,她倒意外了。按说自己和陈少蒙的龃龉传得沸沸扬扬,肯定早就被报到陈总那里,不过精明如丝的陈老头一直按兵不动,也没找自己约谈似乎也没找儿子,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她也懒得多想,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得了。
于是在一片风雨飘摇里,她倒吃的好睡得香,有空就和林墨见面,又讨论过一次人生。悠哉游哉的到了周五,有两件事闹了心。
第一是DNA的检测结果,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林墨应该姓陈。
第二是这一周收到了许多退单,这种情况有古怪。安言托人查了查,原来生意被好几家别的公司半途截走,原因一致是他们提供的价位表要低于“新世纪”,但是近几宗单子设计却都很相像。于是花钱的大爷也不是傻子,自然选择价格更优的公司。正逢轮到“新世纪”要乘上董事会盈利预知计划,账面上当然一片尴尬。安言觉得有些蹊跷,找了个相熟的客户单独吃饭,酒过三巡,那个男人才吐露一点,好像最近有人把“新世纪”的原材料物流报价等等全盘兜售给了好几家同类型的公司,别人才能这么取得先机,抢下“新世纪”的生意。至于具体是谁,他就不得而知。安言郁闷的回去,突然想到一个人,拉着会计茗子仔细盘问,才知道某人在前两周抽走了不少订单数据资料,说是要回去研究企划方向。安言暗自心惊,哪个公司都有灰色账目,如果那个人聪明的弄到手了,拿着这本账往税务部门一报,公司可就要出大事。急得下班也不敢了,赶紧给陈总报告。陈老头风驰电掣的赶来了,于是副总经理室爆发出一阵压不住的咆哮,大致是他惹了祸居然连累上公司,如果这个女人弄得公司亏损大家集体都要扣奖金,如果她下一下狠手,所有的人都可能跟着卷铺盖卷。他个兔崽子在外头找的女人都是吃里爬外,这次如果公司有事,就算陈家儿子也不用再滚回来!
关系到切身利益,大家连看热闹的心都收了,又不敢鸟兽状散。下了班集体巴巴的罚坐,还是安言说了一句,“都回去吧,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下一周估计有的忙了!”同事们才惶惶人心的散了。
陈总气急败坏的出来,迎面撞上安言明镜似的眸子,想到她不过比少蒙长了一岁,不禁气咻咻的,“你说,我为什么就生这么不争气一逆子?”
安言只是无奈的摊手:“陈总,下一周,我会尽量重新调整报价系统,多少追回些公司的损失。至于帐目那边,希望陈副总能出点力吧。”
作者有话要说:偶感动于自己滴人品,好多字啊
各位潜水滴霸王们,某言挥着小手卷,魂兮归来,魂兮归来,要结文鸟,要分儿子鸟,大家冒个头,见者有份啊,嘎嘎。
改错字
意外
陈总带气先走了,安言整理了剩下的文档,脑子里一边琢磨着下周密密麻麻要处理的事情,苦笑路漫漫其修远兮。下班到了电梯口,听到后头有脚步声,回首就看到了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的陈少蒙。两个人的目光对上,意外的平方。
陈少蒙神情尴尬,还是安言主动点头,“陈副总,下班了。”
陈少蒙才含糊的“嗯”了一声,过去和安言并排立在电梯里。狭小的空间令人的嗅觉神经变得分外敏锐,陈少蒙头侧到几乎面壁,鼻尖还是闻到一股幽淡的香气,冷冷的,好像从她那边飘摇过来。
他咬咬牙。从没想过,自己会沦落到狼狈的在一个女人面前抬不起头的一天。刚才他在办公室给张若盈拨电话,对方的手机居然停机了,公寓的座机也成了空号,看来是摆明要做到底了,而他不得不承认,如今她手里的筹码真的足够。他才被老爸一通狂训,晓得了事态的严重。因为不想面对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同事们的眼光,才故意拖拉到这个点下班,不料老天这么玩他,居然遇上了晚走的安言——最最让他咬牙切齿无地自容的安言。
电梯拉着空荡的金属回音不断下降,陈少蒙脖子都拗疼了,还是感觉如芒在背,实在熬不过那种让人窒息的平静,忍不住低声嚷嚷:“你现在得意了?看我栽了简直要笑死了吧,要笑就笑,不用藏着!”
安言瞅了瞅前面一米八的高大个头,无奈。如果这次闹得不是这么严重,对公司的影响这么大,她倒真有闲心幸灾乐祸一下:陈家少爷上得山多终遇鬼,这次被採到的食人花狂咬了一口,血淋淋啊,活该!不过事实是,到最后她还要负责给收拾这起烂摊子。第一,老陈已经全权交待,无可推托;第二,“新世纪”到底是她拼死拼活花了心血的地方,她也不能在这时候撂挑子不管。
这就叫劳碌命!
她先自我无力了一下,决定省些口水,缄默中到了一楼才潦草的扯了下嘴角:“陈副总,再见!”
目送着轻飘飘的身影扬长而去,陈少蒙的心情荡到谷底。
当真已经看扁了他,连教训都懒得教训了?这个女人
林墨那天晚上有个商业宴会要出席,站在繁华地笑语宴宴的和一堆人寒暄,彬彬有礼的应酬着,其实心思却飘远了。安言应该回家了吧,懒洋洋的趴在床上呢?他给她准备的芒果酸奶吃了没有?快过了保质期了
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琐碎,她的性情大起大落,对生活细节反而迷糊得可爱。前天早上甚至为了躲他一个吻从床上直接摔下去,他心疼得不行,她却臊得火箭一样飞奔进了浴室,要求他就此老年痴呆掉。他哭笑不得,足足哄了十分钟,她才红着脸拉开门让他洗浴,到底被他逮住偿了夙愿,最后吻的情不能禁,要不是上班时间快到了
他眯眯涟漪荡漾的眸,满脸柔和醉人。
爱她,当然。到底有多爱呢?这个问题,似乎无法用科学的程式来解答了。他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呢,嗯,主动约会他的频率有待提高。虽然这个可能与他们最近见面,她经常糊里糊涂就与他探讨了人生有关。这丫头也学精了,再约会都选外头的餐馆,他依着她,也兴致勃勃陪她玩猫捉老鼠。没办法,谁叫他一想起她事后一脸餍足慵懒的表情,二十几年一直良好的自制能力就彻底崩盘,只想吞了她没商量。他是男人,可不是圣人!
这样想就有些迫不及待,但是他今晚必须加班。和一个大客户的开发项目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现在身边上的几位,有两个可以在那边的决策中说上话。林墨知道自己有点心不在焉,吸口气拉回注意力,工作工作!当年追着他哭哭笑笑的女孩子,如今可是女强人一名,单单为男人的自尊心而言,也不能被她嘲笑因私废公了。
林墨打起了精神,就游刃有余的把话题引到S市东郊土地的开发案上。三两句分析精辟亦得人意,于是对方就动了心,开始加入讨论起来。几个男人谈得细了,花去大半个晚上,以至于走前“胜美”的老总打趣地拍拍他的肩:“林总啊,今天我们几个老男人霸占了你一晚上,估计旁边众美女恨得快咬碎牙了。”
林墨只是微笑:“杜总说笑了。”
除了安言,他还真没有注意过其他的女人。
转身去了停车场,已经快十一点。他踌躇了一秒,给安言发了短信,“睡了么?”
隔了五分钟,她才回了:“还没。”
比他还简短。林墨笑了笑,“还在忙?”
这次又隔了五分钟,安言才答,“有点。我有点事明天跟你说,下午去找你!”
这么主动倒真少见,嘴角的弧度深了些,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抿了唇,“报告出来了?”
安言在电话这头讶然,不过现在自己焦头烂额,没法和他详谈,只得匆匆打了消息:“明天再说,不早了,好梦。”想想又删掉,打了一排肉麻的:“亲爱的别废话,乖乖洗洗睡,明天必须等我,今晚必须梦到我!”希望这样能把他暂时糊弄住吧。
林墨很快回信说:“那么亲爱的,晚安。在我梦里乖乖待好。”
安言恶寒了。不知道林墨是不是在报复自己的恶心兮兮,下意识地瞥了眼客厅里的不明生物体,又有点心虚。要是叫林墨知道她家里现在睡着个大活人,而且这个大活人还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她可不想找事给他闹心,虽然现在最闹心的是自己吧。
要说这个陈少蒙还真够狠,半夜二更半居然酗酒后来她的小区楼下狼哭鬼嚎,那嗓门真是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她若不是在家塞着耳机睡着了,肯定以为楼下杀猪呢。还是隔壁的舒姐来按门铃,问是要报警还是她干脆喊自家老公扛根棍子下楼,安言这才匆忙赶下去,竖了眼对着陈少蒙怒喝:“跟我上来!”
陈少蒙刚才一副嚎倒全楼的气势倒收了,捂着嘴顺从的随她上了电梯,到了她家就奔进浴室吐去了。安言又好气又好笑,这人还挺讲究,醉成这样也不带在公共场合呕吐的,也算是某种特殊的家教了,给他准备了温水和毛巾就自觉退出来,才拨了陈总的电话,林墨的短信就来了。安言也不好挂断,只能简略跟陈总报告了一下,原想老头子必定派人来接的。想不到陈总这次真毛了,先跟她道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