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花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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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时节,繁花盛开。永宁城内一片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是了,当今邵宗帝爱女出嫁、当今风逸少将军娶亲,怎会不热闹呢?
风逸府内一片喜气洋洋,几个好看英武的人带着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前前后后地张罗,倒是给林将军和林夫人省了好多功夫。
公主出嫁、少将军娶亲,风逸少将军府好不热闹。刚刚过了辰时,府里已经零星来了道贺的朝臣,两位老人本在后院休息,这时也准备出门迎接客人了。
“唉,本是想着子归有朝一日能将小含笑娶回来的,真是造化弄人。”林夫人虽已年近四十,却仍不失柔和温婉的气质。
“夫人这话可不要多说了,让人听见不好。”林将军骋驰沙场多年,英勇霸气,在夫人面前却始终都是温和体贴。
“我也并非不高兴,这二公主大方又可人,只是终归不如从小看大的人儿亲啊。”
“灵素公主多年受圣上恩宠不衰,却从不侍宠而娇,况还习得一身好医术,为国为民在外漂泊了好几年,子归喜欢她也不是太难理解嘛。”
“想子归和含笑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以为子归是喜欢含笑的。”
“他们小辈的事夫人就莫要操心了,夫人只道子归不喜欢含笑,可含笑又几时不把子归当亲哥哥对待?现下儿媳是当今二公主,夫人可莫要再提含笑了。”
“我倒也很是喜欢灵素公主。”
“喜欢便好,夫人稍作准备,咱们也该出门迎接一下客人了。”
两个人闲话了几句,因林夫人久久不能接受子归居然不娶含笑这个现实,便也没注意到自家相公今天有些许的不对劲。
这边慕筠杜昊和苏含笑三人张罗着安排席次,林将军虽不知杜昊身份,却是知道另外两人从小便见惯了大场面,加上杜昊一言一行亦是人种龙凤之资,便放心地将娶亲大大小小的事宜都交给三个人来办,自己也能落得清静。
三人加上苏念自卯时开始忙忙碌碌了一上午,看着宾客已经来了一大半,心下甚是欢喜,逮着个空档,含笑便拽着苏念和慕家两兄弟跑去门口陪着等待林子归和新娘子的到来了。
刚刚跑到门口,就看见远处一抹红色徐徐地往这边移过来。林子归本就生得和煦,如今身着红装,在阳光和风下衬得他更加地春风满面了。苏含笑看着越走越近的林子归,心下五味杂陈。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四周的一切仿佛化作流年,苏含笑眼眸一片湿润。
慕筠瞧着她的模样,心下一阵酸楚,在衣袖下悄悄将苏含笑的手裹在手心,稍稍用力地捏了一下。
苏含笑偏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轻不可闻地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开心,又有点”
“是感慨吧?”杜昊似笑非笑地看着身旁的小人儿,接道。
“对,就是感慨。就好像,亲手把自己喜爱的玩艺儿送给了好朋友,很舍不得,可是看着好朋友那么开心,我便也开心。”
我知道的,含笑的心事,我都了解了。杜昊在心里说道。
苏含笑抬头看着杜昊,笑盈盈地眼睛里还带着泪花。
苏含笑不记得林子归是怎么把风灵素迎进门的,她被人牵着手牵进前厅坐定,反应过来的时候,新郎新嫁娘已经在拜天地了。
慕筠身份特殊,且为锦国君臣所知,故邵宗帝几次着人请慕筠上座,最后被慕筠一句“我是来赴好友婚宴的,不是来赴锦国国宴”给轻飘飘地回绝了。邵宗帝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按部就班地为新人证婚。
拜天地、拜父母、拜君上、入洞房。虽比平常人家多了一个程序,倒也没花费多长时间。过了没一会儿,灵素公主便换了一身衣裳陪林子归出来敬酒。
不知何故,这二公主嫁人,大皇子迟迟未露面。
林夫人低声嘀咕了一句,被林将军用眼神喝回。
礼成,邵宗帝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朕在此,恐诸位爱卿多有不便,朕就先回宫了。”倒是让底下唯唯诺诺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的众臣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边两位新人刚刚敬到丞相这桌,就听外面有人报道:“大皇子到!”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大臣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大皇子着玄色锦袍,边往里走边说道:“来迟了来迟了,我给子归赔罪!”
风灵素娇嗔道:“我当皇兄不来了呢。”
“怎会!今天是我的好妹妹和子归少将军成亲的日子,我怎么会不来!”
“便是了,自小皇兄便疼我,不来的话小心我去父皇跟前告你一状。”
“子归,瞧瞧,以后可得管管她,真真愈发刁蛮了。”
“皇兄胡说什么呀”风灵素低头,面色微红,美丽不可方物。
方灵玉一直跟在风灵素身后,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引得大皇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说话间,大皇子落座。座位不远不近,正在丞相桌上。风展似笑非笑地看着将酒一口饮尽的苏丞相,蓦地出声道:“丞相辛苦几十载,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晚节不保?”
话语声很低,朝臣又纷纷各自敬酒,未敬酒的也是目光都放在早已移到下一桌的两位新人身上,竟似是谁也未曾听见这句话。
苏安僵直了身体,仅仅是一瞬,便恢复了往日的威严,说道:“大皇子在说什么?老臣不甚明了。”
“明不明了我不知,只是,苏夫人的辞世实在是个偶然。”
苏安咬了咬牙,忽地笑了,说道:“对大皇子来说当然是无足挂齿,可那是苏某发妻。如今落到大皇子手上,苏某不觉诧异。”
称呼实在是件很微妙的事情,一个“苏某”,不知不觉地便把两个人隔开千山万水。
风展举起手中的酒杯,冲苏安摇了摇,一口喝下,说道:“我会保住含儿的。”语罢,放下酒杯,转身离开。
少将军和二公主大婚的一夜,锦国丞相苏安因疾病辞世。其女苏含笑下落不明。邵宗帝深感悲痛,重金抚慰丞相府上上下下一干人等,花了不小的一笔遣散费。
“子归,母亲差人叫我们去用晚膳了。”风灵素走到书案前,看着林子归胡子拉碴的脸,一时不忍,玉指拂了上去。
林子归身体一僵,转过身去,定定地看着风灵素,一字一字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含儿去了哪儿?”
风灵素双眸带泪,“我说不知,你信吗?
林子归黯了黯眼神,半晌,说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
“子归你别忘了,昨天也是我的新婚之夜。”语罢,转身离去。
林子归抬了抬手,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僵直地停在半空中,神情落寞。仅仅是一天,却像是隔开了好多年。
第39章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祁越的春天风异常地大,秦容筠靠在一棵竹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二皇子”春杏看着冷漠地吓人的二皇子,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王全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秦容筠面无表情地回身走向澄明宫,掠过跪在宫前的王全,直接走进宫里。说道:“进来吧。”
“属下”
“告罪的话就免了,查到什么了吗?”
王全看向秦容筠,往日唇边永远带着一抹笑意的人今日面无表情,眼眸深不见底。王全心里打了个冷颤,定了定,将所查之事一字不漏地禀告给了自家主子。
听完王全的回话,秦容筠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半晌,说了句:“倒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
王全跪在原处不敢动弹,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属下无能,此刻才得以查出真相,请二皇子治罪。”
秦容筠回身倚在窗框上,说道:“那锦国大皇子也是人中龙凤,况又是在他的地盘。这事不能全怪你,是我自己存有侥幸心理。”
王全彻底傻了眼,跟着秦容筠数载,他几时见过自家主子低头。这次虽不算低头,但也是自责至极。王全稳了稳心神,说道:“属下已派人寻找苏小姐的下落,二皇子请保重身体!”
秦容筠森森地看着王全,漫不经心地说道:“要是你能找到,怕也留你不得了。”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王全,继续道:“她在燕周,不用找了。”
“二皇子”
“不用多说了,先下去吧。”
又在窗口立了半晌,秦容筠自言自语道:“等忙完这阵,你能接受我吗?”
春杏站在竹林边上,看着二皇子倚在窗口的身影,诧异非常。王全走的时候他还是一脸冷漠,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句什么,突然神色变得无比柔和,嘴角还噙着一枚笑。二皇子这趟回来,着实让她有些吃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燕周,卫安宫。
“王上,含小姐已经在承欢府安顿好了。”
“她肯吃东西了吗?”
“还是不肯,也不睡觉,就一直发呆。”
卫玄叹了一口气,说道:“随我出宫一趟。”
承欢府。
“小姐你就吃一点吧,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苏含笑抬眼一瞥,冷漠的脸没有一点血色,衬得眉心的花瓣触目惊心。半晌,她说道:“叫卫玄来见我。”
卫玄轻声走到门口,抬手制止立儿说话,又一挥手,小丫鬟欠身走了出去。
他立在门口,默了一会儿,方才走进门。
似是感觉到屋里还有人,苏含笑抬起头。看见来人,苍白的脸上眼眸空洞无底,只是那么默默地看着。
卫玄的眼神也不闪躲,就那么由她看着。
烛光扑朔,冷梅独立,亮光点点的屋里没有一丝生机。
“你们早就知道了。”许久不出声,苏含笑嗓音沙哑,声音不大,却似是要撕裂什么。
“只是猜测。”
苏含笑冷笑一声,说道:“燕周小世子,祁越二皇子,只是猜测?哦,不对,是燕周新王上。”苏含错开眼睛,再也不看卫玄一眼。“所以当初,爹爹把我送到仓拓,是想护我。”
卫玄面无表情地端起桌上的米饭,放到苏含笑跟前,淡淡地说了一句:“恨吗?恨就吃饭。你这个样子,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你觉得,我还有亲者吗?”
本来想说苏念还在,卫玄顿了顿,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墨色长袍,如丝黑发,离去的背影,苏含笑以为自己花了眼,那是落寞吗?
她从怀里掏出银簪和碎了的玉坠,指节分明,喃喃道:“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亥时,承欢府。
“她吃过东西了吗?”
“含小姐见了王上之后吃了大半碗米饭。”立儿战战兢兢地回话。
立儿自小服侍卫玄,自家主子为人淡漠疏离,又爱远游,她还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人、什么事如此上心。眼下卫玄刚刚归国,带回来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偏偏美人儿一点好脸色都不给,立儿又不敢得罪,生怕闯下什么祸,连累了给王上做侍卫的哥哥。
见卫玄松了一口气,立儿琢磨了琢磨,说道:“王上,我去收东西的时候含小姐已经睡下了,可是她额头紧锁,出了不少汗,要不要召太医看一下?”
卫玄皱了皱眉,说道:“以后这种事不用问,直接召太医。”说完便转身回房了。
比起卫安宫,卫玄更喜欢自己的承欢府。加上含笑心结未解,他实在放心不下,便宿在了承欢府。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卫玄还是不放心,最后索性起身,披上衣服拿了本册子翻看。看了没一会儿便把书扔回床上,穿好衣服出了门。
在苏含笑房前踱来踱去,看见房里趴在桌上睡的立儿的影子,知道苏含笑的烧大概退了,这才放下心来。转念一想,自己醒也是醒了,便推开门,走到床前,探手试了试苏含笑额间的温度。
听见身后有声响,立儿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看见自家主子正在拧方巾,便起身小跑,急急地想要接过来。
卫玄听见响动,回头看了一眼,轻轻说了句:“先下去吧。”
立儿愣了愣,没敢问什么,便回身离开了。
卫玄拿方巾细细地擦拭着苏含笑额头的汗水,沉睡的人儿突然不安了起来。他沿着床沿坐下,将小人儿拦在怀里,轻轻拍打,小人儿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往他怀里钻了钻,紧锁的双眉慢慢舒展开来。
卫玄失了神,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苏含笑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懵懵的,刚刚退了烧,身体仍然很是虚弱。
她甩了甩头,才发现自己睡在别人的怀里,抬头看,却见卫玄倚在床边睡着了。
轻轻起身,穿上鞋,想把他推到床上去,才发现卫玄已经睁开了双眸,似喜非喜地看着她。
“谢谢。”
“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说这些了。却是我自作多情了。”半是调笑,半是认真。
苏含笑抬眼看过去,对上卫玄澄澈的双眼。她一时错愕,马上反应过来,说道:“是谢谢你容忍我这么胡闹。”
“想明白了?”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直接告诉你,你会明白地这么透彻吗?”
苏含笑没了脾气,慢吞吞地说道:“昨天夜里做噩梦来着。”
“我知道。”
“他知道我的玉坠子就在胸前,所以才一刀刺过来。”
“他比谁都心疼。”
“包括你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卫玄轻飘飘地一笔带过,想要离开,才发现自己的衣袖被苏含笑拽住。
眼前的脸跟小时候抱着自己掉落芸河的脸渐渐重合在一起,“玄哥哥,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跟你额娘有关。”卫玄不着痕迹地把衣袖从苏含笑手里拿出,转身倒了一杯水过来。
三日前,锦国丞相苏安因急病去世,独女苏含笑被请到锦国朝堂上,接受百官慰问。
这是官方说法。
锦国朝堂上,苏含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谁知道她爹爹的事,谁不知道。
她与秦容筠和林子归并排站着,面对邵宗帝。
“含笑今后有什么打算?”龙椅上的邵宗帝神采奕奕。风展在他右侧立着,垂眸负手,发丝遮住眼睛,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现下安葬父亲,之后还无甚打算。”
“苏小姐与二皇子交好,莫不若随二皇子前往祁越?”风展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