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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淮上月-第29部分

小说: 淮上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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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团火仿佛慢慢灭了,阿兄变得好冰冷,好像成了另一个人。”
  “是吗?”郗超故意错开阿茂殷切的眸子,嘴中淡淡回复:“许是我太累了罢。”随即一笑:“阿茂,阿兄现在很想吃你做的胡麻饭,你现在去做一碗好吗?”
  “啊?好的。”
  郗超看着阿茂粉色衣角远远消失在廊台转角,一双眼睛扫着那颗二尺高的珊瑚树,随手拿起石桌上一柄铁如意,将其击得粉碎。
  
  司马道福明明已经醒过来,却仍死死闭着眼睛不睁开。
  桓冲一壁穿衣一壁道:“不用装了,我知道你醒着呢。”
  “我已将仲道派去荆州了,他一年半年的不会回来,你无须担心他再骚扰你我此次督促扬州军防也需半年才能回来,家中诸事我都已打理好,有什么事,云翳花翳两个丫头自会为你打理,实在是解决不了,你可以去找王氏,她虽身子不大好,但我和她打过招呼,她自会荫蔽你的。”
  司马道福脑中浮现出那个总是浅笑着的桓冲正妻王氏,那个人人称道的贤妻,穿着一身华丽衣裳,苍白荏弱的一张脸,却端庄得犹若画上仕女。
  她嗤笑出声:“你不会把我们的事也同她说了罢?”
  桓冲穿衣的手顿了顿:“我从来没有瞒过她些什么。”
  司马道福彻底愣了,她不明白那个女人怎么还能对着她笑,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她禁不住讷讷:“她怎么还可以”
  “小傻瓜,聪明的人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王氏是个极聪明的人,你还有许多东西要向她学习才是。”桓冲拍了拍司马道福的脸颊,轻笑:“自己保重。”转身挑开帘子离去。 
  
  司马道福呆呆看着帐顶,心中一阵疼痛,她想要的不过是王献之罢了,可是这一生仿佛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了,长得都不可能回头了。
  忍不住涌出泪来,她和王郎还有可能吗?
   

作者有话要说:提意见啊,有分送啊
某人泪奔中




38

38、 心尖肉 。。。 
 
 
  夏日炎炎,蝉噪声声,合欢树下的凉亭四围障着轻薄的白纱,随风飘荡,亭中侧立的侍女手中纨扇轻摇,扇底清风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阿茂,阿茂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炫'舒'书'服'网'得几乎要睡去。却被周氏欢快的声音给唤醒:“阿茂,你看看,我这步棋走得妙不妙?”
  周氏穿着一件绛红色满绣衫子,裙摆上绣着一只白羽的孔雀,翎毛上缠着金丝,呼应着她头上那只金镶红宝的凤凰步摇簪,美得触目惊心。她声音甜蜜蜜的,喜庆欢愉。
  阿茂勉强大睁着双眼去看那棋盘,忍不住哭笑不得,虽说自己不擅其道,却也知道阿嫂又下了一招臭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偷偷拿眼去瞄与周氏对弈的郗超,见他面上风轻云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心想阿兄真真好涵养,他已陪阿嫂下了一下午棋了,不仅毫无怨言还十分巧妙的输了两盘。
  她嘻嘻笑了一声,虚应道:“很妙,很妙。”
  周氏大喜,单手撑着下颚:“是吗,看来我还是很有下棋的天份的,这一切都得感谢妹妹的栽培才是。”
  阿茂分明看到郗超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由在心中长长叹息了一声。
  自月前郗超突然在凉亭晕倒后,听得大夫说他是思虑过甚,周氏便大惊失色,十分自责,觉得自己对郗超关心不够,便将府中事务都交代了下人,整日哪也不去,围着郗超转悠。又怕郗超嫌她烦,就想了个陪郗超下棋的馊主意,可惜她又不会,便吵着要跟阿茂学,粗粗研究了几日,便自以为差不多通了,日日缠着郗超陪自己对弈。
  偏生越是那初学者越是容易自满,加上众人深知她好胜的性格和良苦的用心,唯恐她沮丧,都不着痕迹的让着她哄着她,周氏就越发一副自己天赋异禀的样子,倒像是真真喜欢上了下棋,却苦了陪她下棋的郗超和一旁陪坐的“师傅”阿茂。
  阿茂眼看着郗超故意下了一招极蠢的棋,一大片子都被围得死死的,周氏哈哈一笑:“夫君又大意了。”手上金钏一阵响,“哗啦哗啦”的伸手去提盘中郗超所执白子。
  郗超看她开心如孩童一般的笑容,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禀夫人,王管家求见。”一个侍女从台廊中走来,站在亭外施了个礼。
  周氏头也不回,嘴里抱怨道:“又有什么事?”看着盘上的棋子数了数,对着郗超道:“这棋子我一个个可是都记得位置呢,夫君可不要调换了才好,等等我,去去就回来。”话语里分明撒娇的成分更多些。
  郗超笑:“好。”
  周氏还不放心,对着一旁被逼来观奕的阿茂和靖安道:“你们可得把少爷看好了啊,不要让他耍诈啊!”嘻嘻笑着,裙摆生风,领着那侍女风风火火的去了。
  阿茂怔怔的望着周氏远去的背影,回头对郗超道:“阿兄,你这么骗着阿嫂玩有意思吗?若是她以后真的棋艺精进了,知道我们不过敷衍她,心里会难受的。”
  郗超漫不经心的笑笑:“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阿茂嗟叹:这两个人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是明明面上这般恩爱
  唉,真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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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在前厅打发了王管家,又去庖厨看了看郗超的药,亲自试过了温度,端着药汤向后花园走来。远远便看到阿茂和郗超正在开心笑语,郗超脸上扬着笑容,阿茂也一派天真,手舞足蹈,连站在一旁的靖安也不时凑趣说些话儿,侍女掩口笑起来,气氛融洽得犹如一张画。
  郗超似是说了些什么,一双眼睛定在阿茂脸上,唇边蕴着闲散的笑,满目的宠溺和疼惜。
  阿茂一脸不忿,皱鼻子道:“我就不信阿兄什么都知道。”
  郗超笑:“那好,你刚刚假借尿遁跑到庖厨偷吃了一块酥鱼,你且说是与不是?”
  咦,阿茂一脸惊诧:“你,你怎么知道?”她刚刚看阿兄阿嫂下棋看得累了,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香气,就料到厨子一定在准备晚上的酥鱼,脑子里出现那香喷喷刚出锅的酥鱼,忍不住食指大动,略略挣扎了一下,还是跑到庖厨偷吃了几块。
  郗超哈哈笑了起来,伸出拇指在她唇上一揩:“笨丫头,嘴上还油汪汪一片呢”
  阿茂大窘,忙伸手在嘴上乱抹一通,嘴里含糊喊道:“哪有。”
  郗超摇头:“你这般鲁莽哪里擦得干净?”
  从丫头那里取了一方帕子细细给她揩干净了。
  
  周氏看到郗超那专注的双眼,只觉得心中烧起一腔妒火,焰腾腾炙烤着自己的五脏六腑。手里热汤都要端不稳了。
  不由苦笑,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这样恨小阿茂,怎么会这样?
  她未嫁的时候就听过他的盛名,这些年也知道一些关于他的捕风捉影的秘辛,她都不在乎,反正她才是他的妻子。这么多年来,始终该糊涂的时候糊涂,该明白的时候明白。她这般隐忍屈就,却好像从未走进他的心里面去。
  纵然他和颜悦色,纵然他温柔体贴,他的眼睛望向她的时候总是空空的。他的快乐与苦恼好似都和她隔着厚厚一堵墙。
  他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可怜她对他的一片痴心。
  这么多年哼哧哼哧劳心劳力的一片痴心。
  在他眼里,她不过只是个外人。和所有人一样只是徘徊在他心外的一个外人罢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他望向阿茂的眼神是不同的。
  他那样宠着阿茂,不论她是个矮胖的孩童还是亭亭玉立的姑娘。
  只要见到阿茂,哪怕他正值盛怒,也会平静下来。
  只要见到阿茂,哪怕他遇到了再难堪的事情,他也会抛在脑后。
  阿茂是打开他心房的一把锁。
  阿茂是他心尖尖上的那块肉。
  他的小阿茂呵
  
  侍女最先看到周氏,齐齐躬身一礼:“少夫人。”
  周氏强笑着点点头。将药汤递到郗超面前:“快喝吧,再不喝便凉了。”
  郗超抬头看她,温柔一笑,却对着那碗药皱眉摇头,像个小男孩一般可爱。
  周氏笑起来:“夫君莫不是连喝药的勇气都没有吧?可不是要让大家小看了去?”
  郗超并未理睬,还是一副不甚想喝的样子。
  阿茂扑哧一笑:“阿嫂,还是我来吧。”
  端过周氏手中的碗,凑过鼻子嗅了嗅:“这药好香啊,不如我先尝尝。”
  一旁的靖安莞尔,他还记得阿茂小时候因为嘴馋偷喝了老爷的药,昏昏糊糊好几日,把一大家子人都吓得够呛的往事。
  郗超斥道:“胡闹,你这馋猫,药也是混吃的吗?”伸手夺过了阿茂手中碗,一饮而尽。
  阿茂嘿嘿一笑,十分自然的从袖中再取出一个手帕裹成的小绢包。素手轻轻掀开小包,几颗晶莹的梅子静静卧在绣着海棠花的锦帕里面,分外好看。阿茂捻起一粒梅子,郗超十分自然的伸过头来就着她的手含入了梅子。
  这一切的一切这样一气呵成,看得周氏心惊胆寒。
  阿茂见到周氏在一侧发呆,笑着问:“阿嫂,怎么了?”
  周氏摇头,轻笑:“没什么,只是在想刚刚王管家说的事。”
  郗超看向她:“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凝之夫人来信,说是他们王家在在建康近郊庄子上的葡萄熟了,邀我们去尝新。顺便多住几天。”
  阿茂心上一颤,献之曾说过他们家有个庄子上的葡萄特别美味,什么时候一定要带她去尝难道是他她已经好久没见过献之了,一颗心只是嚬嚬呯呯跳个不休。
  郗超见阿茂那一番情状,只觉得好笑,刻意逗她:“我身子不好,自然是去不了了。”
  “啊?”阿茂十分失望。
  周氏也明白郗超意思,叹气:“家中杂事太多,我看是得推辞了。”
  阿茂心中有话,却又说不得,一颗心被放在空中荡漾,只是把手放在嘴里咬。
  郗超摇头笑,对着靖安道:“既然我们都去不了了,你就陪着大小姐去一趟吧,整日把她和我这个病秧子放在一起,也非良策。”
  阿茂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我愿意和阿兄愿意与阿兄一处的”
  郗超沉思:“看来阿茂也不想去,干脆推了去吧。”
  阿茂急得都要站起来了:“不我要去要去”
  郗超和周氏相视一笑,指着阿茂叹气道:“看看,看看这位,急得什么样子?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新了更新了
大家快来看啊




39

39、相见 。。。 
 
 
  阿茂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广袤的良田,哀哀的叹了口气。
  前头赶车的靖安笑话她:“大小姐啊,这车窗上一点灰都被你袖子揩完了。”
  阿茂依旧叹气,今日因是出孝后第一次出门赴宴,装扮的颇为精心,头上顶着蔽髻,上面金钗步摇晃荡,沉重得阿茂头都抬不起来了。
  靖安见她不回答,分神侧头回去看她一笑:“不过这么着也不错,让那些等闲人等看到大小姐这等绝色的容颜,怕是田都不舍得耕了。”
  阿茂扑哧一笑,知道这样终是不符合礼制,把脑袋收了回来。
  靖安打趣她:“大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马上便要见到献之少爷,怎么这么不开心?”
  阿茂捧着脑袋,摇摇头:“这几日只是觉得愁人的很。”
  靖安哈哈大笑:“大小姐可是哪顿没吃饱饭,竟愁上了?嗐,少年人啊,尚不知道什么是愁苦,整日嘴上却挂着,等到有一朝,大小姐像老儿我这般年纪了,便会明白什么才是真的愁。不过那时您的脸上应当还是会像老儿一般挂着笑呢。”
  阿茂似懂非懂,看着靖安笑得满是沟壑的面孔,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想到阿兄,他的确每日见了自己都在笑,但是阿茂明白,他心里一定是难过的,不然怎么会像换了个人一般呢!
  靖安顿了顿,叹口气:“大小姐,你有何愁人的事,便同老奴我说说吧。”
  阿茂顿了顿,问道:“靖安叔,阿兄这些年对你最是信任,有什么事,旁人不知道,你总是知道的,你可以告诉我,阿兄到底出了何事吗?”
  靖安鞭子抖了抖,面上笑得灿烂:“大小姐恁的亲厚你阿兄,大少爷到底没白疼小姐你。”言毕专注的赶起车来。好像眼前除了前面那两头牛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阿茂摇摇头,知道靖安叔不愿同她说她想知道的。脑中浮起郗超苍白的一张脸,她心下后悔,阿兄正在病中,她不该贸贸然只顾自己开心,一心一意的惦记着献之,她不出半年便要同献之成亲了,若是成亲后,和阿兄怕是一年都难得坐下来吃顿饭吧,她懊恼自己这么不懂事,只是一心一意想些情啊爱啊的,真是
  阿茂咬咬唇,颇有些烦闷。
  牛车碌碌,穿过蔓蔓轻纱一般的碧绿稻田,向远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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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时分,牛车行将到达王家的别院,道路两旁院墙之中可以看到丰茂的葡萄架,漆黑遒劲的葡萄老枝高高的伸出来,满眼是赤红青白的累累果实,串串挂下来,空气中似也弥漫着葡萄浆果醉人的香气,隐隐传来女子欢笑声,阿茂原本有些阴郁的心不由也有些雀跃。
  靖安一声“吁——”牛车停在了一处朱门前,阿茂才掀开车帘,便有十二三岁的小厮递上玉蹬,阿茂踩着玉蹬下了牛车,被侍从引着,和靖安一路向内院走去。
  这里虽然不过是王家一座别苑,却建的也十分精致,到处假山林立,流水采采,亭台楼阁,水榭高台,让人目不暇接。
  一路分花拂柳,穿过一个长长的假山洞,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四周一片繁茂,竟是初初在院墙之外看到葡萄园,这葡萄园奇大,几乎看不到头,葡萄架下摆满长几,上面皆盛着各色新奇瓜果美食,盛装的仕女贵妇正惬意交谈,穿着纱衣垂髫总角的小儿小女围着葡萄架捉迷藏,地上随意放置着精巧篮筐,伶俐的侍女正手执银剪刀踩在梯架之上将那一串一串的浆果绞下,随意的丢入篮筐。
  阿茂只觉得一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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