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淮上月 >

第51部分

淮上月-第51部分

小说: 淮上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氏苦笑:“也不知道,谁才是谁的劫数啊。”
   

作者有话要说:王献之性格特别面,还是桓冲纯爷们儿。




67

67、驸马 。。。 
 
 
  司马道福从宫中回到乌衣巷的时候,秦淮河上还是一片笙歌。正是中秋好夜色,高门大户的公子少爷乘了华丽的画舫,赏月听曲,在河上恣意玩乐。司马道福有些微醺,让牛车尽量慢下来,慢下来,让她看看这夜色。
  远远的,在官道上,便看得到那河中一闪一闪的亮光,比船上灯火耀眼,不知是投影在湖中的星子还是乐姬头上的钗子。
  依稀的各种乐声传来,辨不清是什么曲子,终究跟宫中有些不同,更迷离更绵软,让人恍惚。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司马道福听到任何的乐声都像是哀鸣,哀怨的哭声,戚戚然,敲打着你的心房。
  靡靡之音,是女子呜咽。
  黄钟大吕,像男子哀鸣。
  离岸边有些近的一艘画舫上一个男子正蒙着眼,在甲板上追逐那些彩衣美姬。
  他张着双臂,白色的衣袖随风飘飞,他如一只大鸟一般“扑”的飞向那一群彩色的猎物。姑娘们“哗”的一声尖叫,娇笑着四散,长长的裙裾在身后飘飞。
  本来夜色中小小的一团彩色,突然涨开,如昙花开放一般绚烂。
  司马道福唇角微勾,问一边的云翳:“那是谁家的船?真是会玩。”语调中带着些微的讽刺。
  云翳颇有些尴尬:“这好像是咱家的船甲板上的好像是王子猷王大人”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入水。那边甲板上一片慌乱,众女尖叫着探身往船下看,竟是那王子猷玩得太过忘形,失足跌入了水中。
  两个船工连忙跳了下去,还好这船不过是泊在岸边上,水中的王子猷站直了身子,水还没有没过他的胸膛。
  他吐了一口水,双手将水花泼向甲板上惊慌而开心的姑娘们,远远的,阵阵娇笑大叫传入司马道福耳中:“大人,坏死了”
  “人家的衣衫都弄湿了”
  司马道福透过那画舫的窗口看到有熟悉的男子身影摇摇晃晃的向甲板走来,她没好气的对着车夫道:“停车。”
  牛车慢慢停了下来。
  隔着岸边的垂柳,她看到王献之在两个歌姬的扶持下上了甲板,他神情有些涣散,似是醉的有些厉害,将手中的酒杯连酒水一起砸向慢慢往船上爬的王徽之,笑得张狂。身边围着四五个男子,都和他情状相似,也在一边陪着笑。
  司马道福冷笑:“怪不得在宫宴上不'炫'舒'书'服'网',要提前离席。原来这里还有更好玩的。”对着车夫道:“走吧。”
  云翳担忧的看着司马道福:“驸马爷终日如此,实在对身体不好,长此以往公主不妨劝劝他。”
  司马道福纨扇轻摇:“他自己都不想活了,我又有什么办法。”本是赌气的话,突然话锋一转,像是说她自己:“活着本就艰难,死了怕也是解脱。”声音低低的,听得云翳心里难过。
  司马道福仰头看天上那轮又圆又大的月亮,喃喃自语般:“你说,他现在在干什么?”
  云翳知道司马道福又犯痴了,在旁默然不语。司马道福自己又接着道:“他那般无趣的人,还能干什么?陪着老婆孩子吃饭?到军营里陪士兵吃饭?傻乎乎的给他大哥养儿子,到时候什么都还回去?你说,他怎么这么老实这么傻?真是个武夫。”
  司马道福说着说着,泪都滴下来了。她想着他打仗总是傻乎乎的冲在前面,那厚厚的古铜色背脊上,伤痕密布。
  如今年岁也大了,这么热的天,穿着厚甲骑着战马他那么老了,是不是没几天活头了。每次那边传来消息,她都害怕是噩耗。
  她总希望自己能死在他的前头。当他听到她的死讯的时候,会不会长久的为她落泪呢!她记得他哭泣的样子,在黑暗中,无声嚎啕。鬓边白发衬着突突跳跃的青筋,像是哀伤垂老的猛兽。
  她恨自己依然忘不了他,不过是个赳赳武夫罢了。可是想着自己可以和他看同一个月亮,又觉得有些莫名的欣慰。
  司马道福茫然的看着那轮月亮,泪水顺着面庞滴落下来。
  云翳忙拿帕子为他擦掉,有心的换了个话题,小声道:“公主,当年驸马私藏在庄子上的那个段锦,终于寻到了。”
  司马道福接过了云翳的帕子,一边小心的沾着泪水,以免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一边冷笑:“我就知道她没有死。到底怎么回事?”
  云翳伏在她耳边叽叽咕咕了一通,司马道福颇有些惊诧,皱着眉头:“什么?既然她多年前就被他拿钱打发了,那么庄子上的女人是谁?”
  云翳:“听她的意思,驸马爷几乎没有别的女人,一心一意的跟那郗氏要好,她说那庄子上住的应该就是郗氏本人。所以驸马早早的打发她走,还让她改了名字。”云翳见过那段锦,容颜虽憔悴,却也看得出来曾经是个美人,提起当年,还是一副愤恨不平的样子。
  司马道福听后冷笑:“本宫从未听他提起过一句那个女人,本当他们是没什么感情了,现在来看,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若果真是如此,他也倒是可怜,哼哼,还真是痴情啊,可惜当年谁都没有逼他,路都是他自己选的。能怪谁呢。”司马道福说这话时,语调有一种怪异的残忍的轻快。
  车子拐进乌衣巷,之前的乐声全都被厚厚的高墙隔绝在外,王谢两家门口依然车马喧嚣。
  司马道福皱皱眉头:“从角门进去吧。”
  角门侧边住的都是家养的乐姬,时间并不早了,却都在“依依呀呀”练习着排箫。
  谁都知道王子敬王大令为人风雅特别,不爱琵琶与古琴,却爱听些排箫小曲。一时之间,府中乐姬全都苦练此技,以博大令青眼。
  司马道福听在耳中烦不胜烦:“这府里真是乌烟瘴气,不如留在宫里清闲。”
  谁都知道这位公主在宫中呆的日子比在家中还要长,府中真正管事的是二夫人谢氏。这位谢氏实为女中丈夫,相貌出众,才华横溢,性情爽朗还八面玲珑。加上又是对门谢府谢太傅的亲侄女,把这王家一直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这几年王氏越发显贵,诸位王家兄弟除去一直隐居会稽的老六操之,个个都官运亨通。王府中杂七杂八的事情就越发多了起来,难免有些疏漏。
  云翳知道她心情不好,只是沉默的伴在一边。因是贴着门廊行走,窗下乐姬的对话声也不时传来,因着这些姑娘来自天南地北,许多话语,司马道福都听不大懂。却被一对姐妹的话语吸引了注意:
  “姐姐,你知道咱府中谁的排箫吹得最妙吗?”
  “自然是袭月了,她的排箫神乎其技,自小练得,我们这种半路出家怎么敌得过她?”
  “呵呵,可是为何七爷更喜欢听怜花独奏呢?怜花和我们一般是半路学萧,性格又懒慢,你看看,大家练习的时候,她都在睡觉,偏偏大人却最宠爱她。”
  “这我还真不知道了,她年纪小,除了白净些,眉眼淡淡的,可没什么看头。”
  “这你就不懂了。”
  “依你的意思,王大人恋童?”
  两个姑娘吃吃笑出来,窗前陪着司马道福听壁脚的云翳额上却冒了一头汗。
  “我听五爷说了,因着这怜花长得最像之前的七夫人。”
  “咦,七夫人?不是公主吗?我前些天还看过她一眼,真是美啊,跟谪仙一样,和七爷站在一起,要多般配有多般配。”
  “这你就不知道了,说是七爷之前还有个妻子,因为家里倒了势了,所以就”
  “这种事我见得倒是挺多的,只是没想到王大人爱听排箫竟是有这么个典故在里头,还是妹妹有心”
  司马道福听不下去,气咻咻的一路疾走,到廊台中时,突然道:“去把那个什么怜花撵出府去!”
  云翳点头:“诺。”
  司马道福走了两步却又道:“还是算了吧。由他去吧。”
  云翳还是点点头:“诺。”
  
  司马道福进了园子,花翳端了水来给司马道福去妆。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侧头看云翳,云翳冲花翳摇摇头。
  花翳知道司马道福估计心情不好,动作格外轻柔。
  司马道福看见镜子里影影绰绰的自己,突然就来了脾气,顺手一扫,桌上的簪子耳环铜镜妆奁哗啦啦的都被扫到了地上。素手扶着额头就哭了起来。
  花翳以为她是因为驸马爷又没在家过夜而生气,连忙上前劝,云翳挥手都没看见:“驸马爷身居高位,难免应酬,他虽在外游乐,却都没有当真的,公主切莫伤心。”
  司马道福嘤嘤哭泣,半天才道:“你们都下去吧,明天再收拾,本宫要休息了。”
  云翳这才拉着花翳下去了。
  
  **
  
  王献之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他一脸倦色的靠在榻上,侍女们围在他身边为他更衣脱袜。似是想起前夜什么好玩的事情,他突然吃吃笑出声来。
  阿蔻进屋他都没有听见。
  “爷,公主昨天回府了,不过今儿一早又回宫了。太妃那里来信儿,让您过两天去宫里接人。”
  献之有些烦躁的“啧”一声:“知道了。”
  “这几天又有人来向您求字”
  “不要管他们,以后这样的都不要理睬。”
  “诺!”
  “太原王氏的小王大人送了几名乐姬进府,指明送给大人您的,他知道大人不喜欢上回送来的胡姬,这回都是些善吹排箫的江南姑娘,都不到十五岁。”
  王献之神经质的笑了笑,一抹伤痛拂过面颊,却一闪而逝。
  “然后是谢大人嘱咐您若是回府务必去趟谢家,他有要事同您相商。”
  王献之木然的听着,觉得头有些晕沉,忘记自己上一次睡着是什么时候了,头一偏,终于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草稿,大家看吧,想骂骂我吧,这文快完结了,以后骂不着了




68

68、深沉夜(大结局) 。。。 
 
 
  五年后
  
  京口的春日十分缠绵,草长莺飞,杂花生树。
  阿茂牵着绫女在自己园子里玩耍,自伯父与阿嫂去世后,几房堂兄弟争产愈演愈烈,加上世道不好,时有流寇作祟。京口本就人杂,不知哪门子将军哪路的刺史你方唱罢我登场,郗家又已败势,没了依傍,一年复一年的被这些野路子大人们刮了不知道多少油水去了。眼看着郗家一日不如一日,早已不被别人放在眼里。
  但这些似乎与阿茂无关,她自有自己的园子,虽然偏僻,却可以少些污秽聒噪,她自己在园中种些花草瓜果,和刘氏绫女整日读书赏花,倒也轻松逸乐。
  
  一日,阿茂正在蔷薇树下为绫女梳头。
  刘氏笑盈盈端着一个木匣过来。
  绫女仰头看着刘氏笑:“嬷嬷很高兴啊!为的什么事啊?”小大人的腔调逗得刘氏和阿茂都笑了起来。
  刘氏看着绫女的头发,故意皱眉逗她道:“姑娘的头发丰厚倒是丰厚,就是太黄了些,像是顶了件蓑衣在头上。”
  绫女才五岁多,白皙漂亮,却到底是白胡血脉,高鼻黄发,瞳孔虽然黑,却幽幽渗着点绿,越来越像阿勒。
  绫女也不生气,看着阿茂道:“这有什么关系,阿娘说过了,绫女又漂亮又聪明,冰雪聪明!”
  她自己一脸陶醉,把冰雪聪明这四个字拖得老长老长,惹得两个大人都撑不住笑起来。
  阿茂为绫女梳好总角,看着刘氏手中的木匣道:“这又是些什么?”
  刘氏笑着打开木匣,露出里面串串银钱:“绫女她爹又要出远门了,这是他捎来的银钱,说是换季了,给绫女做衣衫的钱。”
  阿茂微微低头,她当年离开王献之之时,乃是孤身回家,多亏了阿兄为她留了些房契产业之类的。到如今却也所剩无几,究其原因,却不是她奢靡浪费。
  几个堂嫂都不是省油的灯,隔些时日都要过来闹一闹,不为别的只为要钱。往屋里一坐就不起来,嘴里絮絮说着家里的难处,说着说着就撒起泼来。
  阿茂就不明白了,也都是高门出身的大小姐,耍起泼来竟然也叹为观止。有时阿茂前脚给了钱送走了人,后脚就发现放在案牍上的镶金梳子也不见了踪影。
  阿茂自己也清楚郗家是败落了,却没想到败落得这般难看。
  
  她从来也没有把这些事情说出去过,但是阿勒似乎很是知道她需要什么,三五不时的借着绫女的名号给阿茂送钱送物。越送越多,阿茂到底是拮据,心里虽然难过,却还是把钱收下了。
  刘氏将钱颠了颠,笑嘻嘻道:“唉,早年就看出这北奴极有出息,如今他也不过四十来岁,辞了营里的职位,自己却自组了一只小队伍,练得像模像样。听说他在南边北边都有产业,这每年春天出门,都是去收账呢。如今这京口北边许多田地都在他的手上,他对佃户宽厚仁慈,好多人家巴不得把女儿送到他家做填房呢”
  刘氏年纪大了,嘴巴变得十分碎,终日絮絮说个不休。
  阿茂拧眉打断:“阿嬷,这些话是能在孩子面前说的吗?”
  刘氏自知失言,没有再说什么。
  阿茂唤回正满园子扑粉蝶的绫女,摸摸她的头道:“今日我们学琵琶如何?”
  绫女嘟嘴,伸出胖乎乎的两只手,对着阿茂装可怜:“指头痛。”
  阿茂作出了然神色:“这样啊,那就学写字。”
  “啊不,还是弹琵琶好了”
  阿茂笑笑,要进屋去取琴。
  突然却听到园子门口一声笑,另一个声音传来:“妹妹好有闲情啊!”
  阿茂听到这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对着刘氏道:“你先带孩子进屋。”
  回头对着二嫂裴氏三嫂李氏行礼道:“二位嫂嫂好兴致,不知所来为何?”裴氏和李氏向来不睦,今日竟然一同前来,令人费解。
  裴氏笑起来:“今日是来给妹妹道喜的啊。”
  李氏也笑:“是啊,妹妹还不快请我们进去喝杯茶水。天大的好事啊。”
  阿茂心中越加不安,看着两人毫不忌惮的走进屋里,脱了脚上的鞋履,肆意坐在榻上,李氏道:“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