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媛再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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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媛再嫁》全集
作者:夏听音
序章
大雪下了一整夜,刚过了早饭的时辰,简家大掌柜方端起茶碗,外面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外屋的丫头刚打起帘子,一个人就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
“掌柜的,掌柜的,大事不好!”来人叫四醒,是简大掌柜没出五福的侄子,前几天才派出去收货的。
简大掌柜也变了脸色,“出事了?”
“我们,我们一帮人全都打眼了不对,是我们被那帮灰孙子给骗了,那东西,从土里刨出来的时候,我们看得真切,谁知道大洋一给,拉回来刚刚一看,生坑货全都有问题。”
“全都?花了多少大洋?”简大掌柜瞪着眼睛问。
四醒说的颤颤巍巍:“三~~~三万现大洋。”
简大掌柜险些晕过去:“那生坑东西里猫腻最多,谁让你们碰那个的?”
生坑,刚出土的物件。
四醒一下跪下,“我们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他们这次存心坑我们,我们一去,之前说好的那些东西都没了,又说新刨出来几个墓,让我们去看看您也知道那边在打仗,我们想着反正去都去了,怎好空手回来表舅,表舅,你救救我们。”
“我说过多少次这行里最忌讳贪心。”简大掌柜站起来,扫了扫长衫上看不见的灰,“得了,你们这次闯的祸太大,我做不了主,正好东家昨天回来了,我带你去找她回话吧。”
“什么?大姑娘回来了?”
简大掌柜已经快步向外走去,走到院子里,对着跪在院子里的几个人说:“大姑娘回来了,得等她的示下。”说完踩着雪,向后院走去。
四醒紧紧的跟着,一走上回廊就忙问,“大姑娘这次回来还走吗?”
“说不好,这次刚去了法兰西,也许得休息一段。”
“要我们说,如今外头大家只知道那些个公子,要不是咱们大姑娘常年在外,在这金玉书画鉴赏上头,怎么着也得有她一席之地。”四醒低声愤愤地说。
九曲回廊,左右没什么人,远远看到几个小丫头在扫雪。
简大掌柜看了他一眼,“你不用说这些好听的,她不吃这一套,你单记住一样,这事坑的不是你,这是丢了家里的脸,那可是老太爷的招牌,你想背也背不起,她在乎这些个!”
四醒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连连点头。
绕过九曲回廊,后院正中是简家用了几代的书房。
书房里
中间摆着紫檀木的花鸟虫鱼屏风,四醒跪在屏风前,听简大掌柜把事情说了一遍。
那边,花窗下,书案前坐着一个穿西式洋装长裙的女子,正在专注写着字。
听完简大掌柜的话,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淡淡道:
“老太爷在世的时候,我还小他总说,如果要仿大家的字画,就该学写他们早期的这样,就算是那些人自己从土里爬出来,也未必分辨得出。一辈子写那么多字,画那么多画,每天的心情都不一般,这事谁说的好。”
四醒望着简大掌柜,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听大姑娘又淡声说:“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没什么高明的,一是,把做好的东西事先埋下去,面上再搁上老东西,蒙住一个是一个。二是东西出来之后被他们换了。”
四醒一想明白了,大姑娘的意思是:别人都是针对自己这些人的心理,作假的管这种叫“埋地雷”,东西埋在那里,就等人上当。自己都知道,可事情轮到自己,不免就糊涂了。
这就是贪心!
“东家我们错了!”四醒重重磕下头,地上的瓷砖发出一声闷响。
却听屏风后的人问道:“你们去的时候,报咱们家的名号了吗?”
“没”四醒抬头看了大掌柜一眼,大掌柜说的对,大姑娘只在乎家里的名声,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说了实话,“因为觉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们几个就商量着,没报东家的名号。”
那边的人听完,停了一会,轻笑了一声,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也像花园子里头,姑娘家摘花扑蝶时有的笑声,单纯而轻巧。
四醒莫名其妙看向大掌柜,大掌柜给他摆摆手。
就听大姑娘又慢慢说:“你们这次去的几个,除了你,都是家里的老人,或许,人家是装着不认识你们罢了算了,我才回来,也没什么精神,等会,你去门廊下面跪着吧。”
这就是按家法来了,四醒大喜!
那就是说,这事小姐会出头的,宁杀错莫放过。
“做这行的,不贪的人少,这次只当交学费了。”说话间,屏风后的人转了出来。
视线里多了半条新式带蕾丝花边的长裙,裙角上坠着珍珠,法兰西最新的样子吧四醒握着拳,也不敢抬头。
就听大姑娘又对简大掌柜说:“对方是江家的?”
“是。”大掌柜说。
“他们家没什么后台,以前听说靠的是副总理那边的路子,可是你说,人人都知道,副总理最是节俭,也不爱财,结交他这种只能上供的二流角色做什么?”
简大掌柜看着他们东家。
简家是半新式的世家家庭,掌家的就是这位大姑娘,不过她现在常年往国外去。他其实时常困惑,明明这位大姑娘是世家老太夫人亲自教导的,怎么长成了这个性子,听说在外面,还给自己改了个不中不西的洋名,叫简妮!
不过,老人心里自有老人的坚持,他们只叫她大姑娘,就算她甩脸子不高兴,他们还是这样叫。
恭敬,倒是是一如既往,打心里有。原因是论手段,大姑娘实在是了得,出了这种事,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只要她不生气责怪,至于吃亏这件事,他们根本不用想,因为历来,想让他们大姑娘吃亏的,那到最后都得哭着回去。
简妮不知道大掌柜心里七上八下的弯弯绕绕,走过去用鞋尖碰了碰那个动都不敢动,手脚已经麻木了的孩子,“你,过几天再联系他们一次,直接问他们,为什么给你打眼的东西?”
四醒低着头,手捏的死紧,这行有出门无悔的行规,去问这个,太棒槌了,大姑娘后面一定还有话。
就听她又说:“他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最后你就说,算了算了,好在东西都转手了,记得说,出手了个好—价—钱告诉他们,以后如果有东西,你们包坑不过,需要他们亲自送过来。”
这是大手笔,包坑就是一坑出来的东西,论件他们都要。
简大掌柜毫不怀疑,对方一得信,一定日夜赶工,赶紧回再“出土”几个墓葬群。
世人皆躲不过一个贪字!
简大掌柜有点明白了,“当家你的意思,是把他们骗过来?”
简妮点头,又用鞋尖碰了碰四醒:“记着提一下,最好是他们当家的能过来,就说你们当家的,很想认识一下。”
简大掌柜低声询问:“如果不愿意过来呢?”
简妮知道这是大掌柜担心自己的侄子,走到圆桌前坐下,小丫头端起茶壶给她斟了茶,她看着青瓷茶盅里的茶汤,又扫了一眼跪得老实的四醒,到底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就把话又说得白了些,“不来也没关系,能和他混饭吃的,出了事他就不能不管!这行里有这行的规矩!”
四醒点头应着,不敢抬头,只敢看着大姑娘长裙的花边,她脚上穿着西式的白皮鞋,刚刚那鞋尖碰了碰自己,再一眼看过去,白鞋边上嵌着三颗亮亮的小水钻,他赶忙闭紧眼,再也不敢乱看。
就听大姑娘又说:“到时候给大帅府去个电话,等他们人一到,让连人带东西全都给扣下,不出二十万现大洋别放人,全当军费吧。”
四醒心里砰砰砰地跳起来,简大掌柜也结巴着说:“当家的,不是和他们谈吗?”
“谈——!”简妮拖着音,喝了口茶,晃了晃脚,脸上有股和气质不相符的赖皮劲,“当然谈,打趴下了再谈,不然人家不服气咱们,对人家多不公平!”
说完她站了起来,懒洋洋向外走,“好了,就这样吧我新弄回来了几个方子,这次一定跟着他们看,看能不能烧出来那惊世的汝窑。”
小丫头端着茶壶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看!这就是他们的大姑娘!
简大掌柜连连点头,大姑娘和大帅府的关系可不是一般二般想到这里,他都有点同情姓江的了,闹不好这次后,他们就可以彻底休息了。
一月后
四醒在门房收到信,欢天喜地的跑到简大掌柜那里报喜,“他们,那帮江北佬,派人送了三倍的赔款给咱们,还有好大几车年礼过来。”
简大掌柜嘴角含笑,“这算什么,那笔军费已经差不多把他们连锅端了,后面几年,他们都别想翻身。”
四醒激动地向后院跑,“我给大姑娘说说去。”
“回来!”简大掌柜训斥他,“后院是你随便去的?”
四醒的脸皱了起来,“我想大姑娘高兴高兴。”
简大掌柜抚须笑起来,“高兴呀是啊,要过年了,那她在看工人出窑呢,你去吧。”
四醒一把抓起桌上的礼单,笑着向外跑。刚跑出门口,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远远听到有无数人惊慌失措地喊声:“炸窑了,窑塌了!”
“大姑娘——大姑娘还在里面!”
“掌柜的!”一阵乱响,屋里传来小丫头的惊呼声。
四醒手一抖,那烫金的礼单晃悠悠落了下来,随着风,飘了几下,落在了一块干净洁白的雪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了,今天两更,下一更准时晚上七点。
大姑娘的死没有阴谋,说一下大姑娘这人,她和我以往写的人物性格有个很大的不同,就是她是一个脑筋九转十八弯的人。
艺术品的世界,很多时候透漏的信息都是委婉的,一件讽刺的事情,也不愿直白的表述,而是喜欢用“隐喻”,毕竟是少数人的娱乐,委婉,也形成了他们的思维习惯。
每一次尝试都很忐忑,感谢大家的陪伴!
家有三院饭,再说古董收藏
安城
刚进十二月,正是现在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月份之一,平安夜,圣诞,连着过年。
平安坊是一条古香古色的文化街,既有木质带装饰提花的明清小楼,又有中西合璧的民初建筑群。
大雪下了一整夜,小楼伸出来的护栏,外廊,顶部的飞檐上,全都积着厚厚的白雪。
这会,大多数店铺的木头活动板门都拿了下来,路上的积雪早被车碾的成了泥浆,这里,现在是安城著名的古玩一条街。
虽还早晨不到十点,早市,却已经开过两次:
一次是卖黑货的,一次是卖早点的。
这时候,该来的都来过了,该走的也都走了,正经生意还没开始,大街上就显得格外安静。
正街后面转角的一座小楼上,两个穿大衣的高个男人走了下来,衣服具是沉稳的暗色调,但模样却都年轻,只是此时脸色不怎么好,右边那个,甚至可以说是一脸怒气。
“等找到人,非剥了他的皮不可。”男子一把抽掉脖子上的围巾,烦躁地在空中甩了一下,围巾划过一声犀利的声响,似想隔空抽死什么人。
“私家侦探都用上了,你得有点耐心。不过希望也别太大。”左边这个很不够朋友,一点安慰人的意思也没有。
果然,右边那个的火气瞬间撒到了他身上,转身揪着他的领子吼道:“赵新你还敢说风凉话,忘了被他卷走多钱吗?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哎哎快放手,”赵新立刻嬉皮笑脸的挣扎起来,嘴里低声嚷嚷着:“乾启,你可是乾四爷,注意点风度,那点钱折了不算什么,让别人看到你这样就不好了。”
乾启冷哼一声扔开他。
“其实你就是觉得面子上不好看。”赵新整了整衣领说,“这行水多深呀,多少中间人卷几家的钱走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全国古董市场这么多,从这里跑了,别的地方还能有饭吃。”
赵新说的是乾启的艺术品投资顾问。
古有俗语说:“家有三院饭,再说古董收藏。”收藏这东西,本来就是个砸钱的买卖。
但现在不是二十年前了,高古陶瓷,玉器,青铜器,古旧家具,该搜刮的都被搜刮的差不多了,好东西也都被人捡走了,当然,话也不是绝对,市场上还是有漏,可那是运气,眼光,全面古玩知识体系都要具备的事情,但显然一般人根本没这个能力,也没那时间,所以像乾启这种有点家底的,就都用上了自己的艺术品投资顾问。
只不过他的这位顾问不怎么有职业道德,上星期,跑路了!
这种事很多,乾启自己心里也清楚,他甚至连“点背”其实都称不上,他才入门两年,最开始这阶段,就是个交学费时期,熟人介绍,熟人这东西,最他妈的靠不住!
乾启心里骂了句娘,正如赵新所言,他其实是面子上过不去,丢钱事小,丢面子憋屈,“他最好求神拜佛别让我找着他,不然活埋了他孙子!”
赵新笑,“他连你都敢骗,看样子说不定真的早跑出国了。”拍了拍乾启的肩膀,“你不是看不开的人,横竖这事没传出去,也没外人会笑你,也没人敢笑你不是。”
乾启围巾一戴,领子顺手翻了起来,正好遮住他俊挺的下巴,从侧面看,眼神依旧杀气腾腾,周围看了一下,阴寒着口气说:“我的司机和车呢?”
——好大的杀气!
赵新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自己走的可是韩式潮男范儿,和那家伙现在的形象完全不是一路的。
却听乾启忽然望着天说:“想找个真正靠谱的人怎么这么难?这都两年多了,见了多少人”那语气,很是萧索。
赵新无语了,半响道:“你自己也知道,靠谱的都琢磨自己挣大钱去了,能帮人的,多数都是砖家,找他们挨拍可以”
乾启一个眼刀飞过来,赵新装没看见,裹着衣服说,“这天可真冷啊!车怎么还不来。”
说完他嬉皮笑脸又向旁边闪了闪,唰一声,一辆出租开过来,正正好停在赵新身前,仿佛听到了他的话。赵新立刻皱了眉躲,低头看自己的皮鞋,裤腿,看有没有溅上来泥点子。
这街很窄,走路和行车的地方都铺着青石板,他们站的马路边,距离后面的小楼也不过三米。
乾启这下乐了,指着出租车揶揄他:“你看这司机多有眼力价,知道你要用车。”
就见那后车门一开,一个穿黑色大衣戴帽子的女人从车上下来,乾启正在兴头上,看赵新还左右看着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