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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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更年期的脸色越来越青了,又由青转紫。再这样下去,她恐怕要哭了;虽然她只承担其中的一部分!
我就说:〃 你们这样喝,不行,干脆斗地主,谁输了谁去买一件啤酒。“
更年期立即拍手赞成。
其中一个平常小气得要命的家伙马上喊道:“小姐,抬一件啤酒过来,八块的!”
呵呵,男人见了女人,大方多了,连青岛冰脾也舍得请我们喝。
更年期的脸上很快晴朗起来。
这些人不但加酒,还加了很多菜,把个装糊涂的MM高兴得挤眉弄眼。估计她们今晚的卧谈会的话题,就是B 市一中的光棍们的智商是不是只有69?
两个小时后,大家醉醺醺的出了火锅城。
一看时间,才八点钟,光棍们又提议去唱歌,MM们自然赞成:不唱白不唱。
这回,更年期的态度非常坚决:她要回去照顾老公。大家也表示理解,其实巴不得她早点滚。碍手碍脚的,烦!
唉,年纪大了一点,就不讨人家喜欢,我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唱歌和喝酒一样,也是明争暗斗,斗争的双方是学校的光棍教师和以小分头为首的实习学生。我们语文组由几个年轻教师,卡拉OK唱得不错,现在就像雄性动物求偶一样,扯开喉咙唱;男生们也不落后,都是抢着话筒唱。估计那上面的病菌也有几亿个了。
我当然不好掺和进去,就坐在沙发上欣赏。我觉得自己是他们的〃 叔叔“级人物,参加他们的活动本来就不妥,只是因为挂了一个组长的虚名,不来不好;唱歌,实在没有兴趣。
男人们斗争了半天,斗累了,便坐下休息,女生们开始了。
一直在作壁上观的女生也开始卖弄起来。她们唱得还蛮投入,并辅之以各种动作。所以,我们也就不难理解〃 超级女声“为什么那么受欢迎了。不过,她们唱的歌我大部分听不懂,困难觉得这些句子在语法上有问题吧。
最后,大家总算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唱,她就是胡边月。
“胡边月,唱一首吧!”小分头含情脉脉地说,还用袖子把话筒揩了揩。
胡边月看了我一眼,像征求意见。我觉得这有些多余,但还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好,我就给大家唱一首吧!”
“这么老土!”其他女生一致反对。
“我喜欢这首歌。请大家原谅。”
我发现自己也颤抖了一下。这首歌总让我想起许多往事,想起那些女人。
音乐响起来了,那是我非常熟悉的旋律。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
胡边月唱得很投入,身体也不住地抖动。
大家斗停止了嬉闹,聚精会神地听着。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她在唱到〃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这句的时候,拼命地点头。也许是在忘情地向她心中的爱人倾诉吧。我多么想,想对朝烟说这句话啊!可是,她愿意倾听吗?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唱完了,大家都忘了鼓掌,静静地回味着。过了好半天,才热烈地鼓掌。我发现,那个小分头激动得满脸通红,边鼓掌边顿足。莫非,他就说那个倾诉对象。想到这里,我偷偷看了一眼我的前学生;谁知,她也在看我。甚至,眼睛里还有一缕亮光。我知道,那个东西交泪水。不过,我很快又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皮。心里骂道:你怎么越来越厚了?
到了十一点钟,作为长者,我不得不委婉地提议该结束了,因为明天还要上早自习。光棍们只好恋恋不舍了离开了歌厅。
实习生们打的回师院,我们打的回学校。
胡边月却没有上出租车,小分头焦急地和她说了几句什么,她还是没有上去。我有些奇怪,但又不好意思问:这么大的人了,有自己的私生活啊。我只好说:〃 你也小心一点,到了家,给我打个电话。“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可能还没有从酒精中苏醒过来,所以觉得她的眼光有点奇特。但我没有说什么,就上了出租车。
实习生们坐的出租车走了,她还是站在那里。我觉得这样不好,就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回去吧。”下了车。
光棍们用暧昧的语气说:“你小心一点。”
“她是我的学生!”我严肃地说。
他们伸了伸舌头,扬长而去。
“你怎么还不走?如果方便,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不安全。”我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她,只看天空,因为,我觉得这活儿,轮不上我来干。
谁知,天上竟有一轮圆月,慈祥地温暖着大地。在城市里,很难看见这样的圆月。
“只是心里有点乱,想回家去睡,不想回宿舍。”她也没有看我,而是低着头。
我瞥了一眼,在月光下,她的面庞还是很清秀的。
“你家远吗?我们打辆车回去吧?”
“我当了你那么多年的学生,你还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吗?”她忽然抬起头,声音里分明有埋怨的成分。
我想,除了朝烟,我不知道任何学生的家;包括石榴青。
“呵呵。”我尴尬地笑笑。
“不远。你陪我走回去吧。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有什么,走一走也好,可以欣赏都市里的月光嘛!这样的机会,也是可遇1 不可求的。”
“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在我身边。
我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好久没有和女人这样并肩而行了,所以过了好半天,我才注意到自己走在她的右边,我就条件反射般地转到了她的左边。
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可能觉得我这个行为很古怪吧。
我没有解释,只是笑了一笑。
“你不说点什么吗?”她忽然说。
“说?我都说了几年。你说点什么吧?”
“我说?说什么?”
“讲故事呀。大学里的故事。我现在写小说,正缺少素材呢!”我笑嘻嘻地说。
“大学里的故事?我就讲一个吧。这是我室友的一个故事,是她的亲身经历。不过,它不是发生在大学,而是发生在高中。你听不听?”她看了我一眼。
“听,听哪,高中的故事更好。”我高兴地说。
“好,我讲了。
在一所高中里,一个女生喜欢上了她的老师。当然,这个女生就是我的室友了。“
“嗯,我知道。”不过心里却有不详的兆头。
“是不是不想听?”她侧脸看了看我。
我忙低下头,但口里说:“想,想,想,谁说我不想?”
“对了,她喜欢的也是语文老师。很潇洒的,多才——只是在她眼中是这样的。”
“哦。”我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但是,这个女孩太平凡,太平凡,非常不起眼。在那个班级里,出色的女孩子太多了,语文老师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她。”
“这是个问题,”我插话,“不过,她也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呀!”
“你能不能说得文明一些!”她突然大声起来。在我的记忆里,她没有这样大胆;大概,我把一件浪漫的事说得这样粗俗,是焚琴煮鹤,太让她愤怒吧!
“好,你接着说。”
“她为此非常苦恼,想方设法引起老师注意。除了上语文课认真听讲,把作业完成好,作文写好之外,她还想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策略。她自认为很成功的策略。”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下来,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下。
“什么策略?”我也来了兴趣。
“唉,其实这个策略也没有成功。”她竟叹了一口气。
“不要吊胃口,到底是什么策略?”我急不可耐。
“那时候,每周一、三、五早晨是语文自习。这个女孩就在那几天里,起得特别早,做了一件似乎很可笑的事。只是她当时的室友都笑话她。”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下来,望着街那边的闪烁着红光的广告牌。
“你说呀,是什么策略?”我想一个着了魔的**功受害者。
“她一个星期有三个早晨,提前半小时起床,认真地清洗自己的头发,希望那个老师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她坚持了整整三年;即使后来那个老师没有教她的语文,她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她从他的教室前面经过。三年,整整三年,可惜,他一次也没有发现!”
说到这里,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也怔怔地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知道,那个女生就是她自己;那个被她暗恋几年的语文教师,就是我了。
她越哭越悲戚,声音也越来越大,肩膀不停地耸动。
我搓着手转来转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万一巡逻的警察来了,说不定会把我当歹徒抓走呢。
我下了半天决心,弯腰去扶她起来。接触到了她的身体,才发现她很单薄,不过一股馨香从身体里散发出来。
“起来,起来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揩了揩眼泪,低头说:〃 你不会笑话这个女生吧?“
“怎么会呢?这是非常纯真的感情啊!”
“你真的这么认为?”她转过身,不加掩饰地看着我。月光下,泪光楚楚,晶莹如玉。
“是的。”
“后面还有。那个女孩到了大学,非常思念她的老师。但是,她不敢回去看望他,她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破坏了老师的生活。她只是想尽办法打听老师的情况。那个老师,听说过得也不如意。”
“哦。”
“你认为,这个女生还该不该去找这个老师?”
我的心又加快了跳动。
“大学里,优秀的男生很多,她不必太在意那个老师啊!”
“是的,大学里好男生很多。但是,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初恋,如果说,那也是恋爱的话。”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次看了看这个如月的女子:清秀的面孔容,光洁的皮肤,还有那如壹万米深的地下水那样纯净的心!
谢红叶,朝烟,石榴青,樯燕,这些名字一个个从我脑子里闪现,那些面容一个个从我眼前掠过。她们,都很美好;她们,都或多或少给了我快乐。但是,此时此刻,你们在哪里呀?在这月圆的秋夜,你们在谁的怀抱里呢?你们此刻,如果在微笑,又是为谁而笑?
说实话,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我并不是特别了解。当然,我也没有资格去了解她,她是那样的青春年少,前程似锦。但是,我真的很感动;即使,我不是那个故事里的男主人公。
“也许,那个女生对那个老师并不很了解,说不定他很卑劣呢!”
“也许他很卑劣。但在她心中,他真的很完美。”她坚定地说。
“那个老师,也许该考虑考虑了。”
“真的?”
“真的。”
第八十七节女人的故事那天晚上之后,我和胡边月见面时,都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她在办公室的时间也少了;即使坐在那里,也是埋头做事,不和旁人搭话。对面的更年期虽然年过五旬,可是嗅觉特别灵敏,很快就闻出一点味道,含沙射影地说:〃 元大组长,你这个指导老师,不能只关心她的业务,还要在思想上多关心她啊!再说,你们也有师生之谊呀!“
办公室里人多,我不好反驳她,只好打了个哈哈,心里却憋得难受。
胡边月无辜受牵连,又不好发作,只好口里说了声〃 谢谢“,却拿怨恨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把我吓了一跳。这个更年期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哇,你敢在她眼皮底下这样看我?
放学之后,我只好给她打了个电话,大意是叫她以后在公众场合还是要注意一点,不要让人家说闲话。
“我知道,老师,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注意的。”她在那边可怜巴巴地说。
“这不是谁好谁不好的问题,”我望着操场上生龙活虎的学生,继续说,“只是生活很复杂。”
“嗯,我知道了。我是不是给老师带来了很多麻烦?”
“你说哪里话?”我倒尴尬起来了,〃 你来实习,帮了我许多忙啊!“
“你认为我对你有帮助,是真的吗?”
“这个,当然是真的。”
“这么说,我还不是很差的一个人?”
“你哪里差?”我忍不住笑了,“你是风华正茂的大学生,我羡慕都来不及呢!”
“你又在讽刺我!”
“你们怎么老说我讽刺你们?”说完这话,我又后悔了——她问〃 你们“是谁,我该怎么回答?
果然,她迟疑了一下,问道:〃 你对别人也这样啊?“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 别人“就是石榴青了。
“哪里哪里!我们班的学生都说我刻薄。”不过,我也奇怪:为什么要对她撒谎?
“哦,是这样啊?不过,有时候,你那嘴巴也厉害了一点,把人损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哎呀,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自己在学生心目中形象这么差呢!哈哈哈!”
“也不是这样的,”她可能觉得自己的话打击了我,接着说,“这只是小毛病,大家都,都很喜欢你呀!”
“呵呵,这样损你的老师呀!”我也笑了。
“算了,说多了你也不相信。”不过从语气上听,她的心情好多了。
第二天,胡边月笑容满面地来到办公室,见了更年期,还主动问了一个好,惊得更年期一愣一愣的。我则低着头,抿嘴笑,气得更年期对我怒目而视。
坐下来之后,胡边月还得意地对我笑了一下。这一笑,还把我吸引住了——原来她也有两个酒窝,浅浅的,像微风轻轻掠过酒杯,留下两个若有若无的水涡,非与她face to face,是不能欣赏到这个人间绝美的。造物主,真是神奇,竟能造出如此妙物。
这下可好,我也没有心思备课了,趁她不注意,又偷偷瞥了她一眼(请读者宽恕我),呵呵,她脸上还留着微笑,所以那酒窝还很明显。她也发现我在看她,虽然没有抬头,脸却如早晨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