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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基友修仙传-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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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羽愿意去相信人性中美好的一面,他认为不管是什么人,心里总有一些重要和宝贵的情感;只要这个人和世界还有情感羁绊;还有他想保护和呵护的东西,那么这个人就不算丧尽天良
  可是在修真界每天上演的恩怨情仇看得多了大家都身不由已、有口难言,各种结仇原因曲折离奇、百转千回,比《知音》还狗血一千倍,个中是非对错一团乱麻,就算神识逆天也辨不清楚。这些修士的破坏力比普通人强多了,造成的事件后果动辄断魂伤命、血流成河,路人湿脚、无辜中箭然后又掀一轮新恩仇,甚至连他们也身在其中了。
  于是,是非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果;洛羽看待事情时也学会了省略过程。要是换在以前,这么个美女被逼死在面前,洛羽必定唏嘘伤感过意不去,认为这个女子一家被黑龙牵累,她是个痴情烈女,也是受害人,值得同情;他会跟她讲清道理,至少也要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是在了解修士的各种执念和手段之后,洛羽不敢再托大,想法也简化成了:你既然一定要杀我,我又不想死,那没办法,你自己去死吧——简洁明了,不纠结。
  唐子岑伤痛欲绝,抱着姐姐的尸身悲恸不已。那位宋氏堂哥愣了半晌,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地捡起个大石头,目眦欲裂扑向秦月,神色凄厉悲壮:“我跟你拼了!”
  秦月下巴微抬,身前金光一闪宋氏堂哥化身灯蛾,义无反顾地投入火焰之中,连点骨灰都没留下。
  唐子岑对身边之事恍若未见,眼神迷茫。
  姊姊的顾忌,他作为世家嫡男,哪有不清楚其中厉害的?姊姊那么要强的人,如今甘愿在他眼前自尽只不过是怕那黑衣仙君亲自动手,怕他把这笔血仇记在那仙君身上。他死不足惜可若是他死了,姊姊的牺牲和心愿便全盘落空、不值一文。他自幼便得老祖宠爱,若是就此死了老祖岂会罢休,怕是石玉俱焚也要找这仙君寻仇,届时老祖有个三长两短,他又岂能心安
  唐子岑苦楚难言,心如稿灰:对方法力高强、复仇无望;若要自尽,岂非辜负姊姊;坐以待毙,怕会连累亲人;俯首求饶,却是百般不甘
  他呆呆地抱着渐渐冰凉的尸身,瘫坐在地上,神色麻木,眼中完全失去了神采,仿佛变成了木偶一般,一下子颓废了。
  洛羽对唐子岑没有什么反感,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心中有些不忍:已经这么惨了,还要不要赶尽杀绝?尼玛这个问题可真棘手。
  按现代法律,对方虽然是帮凶,但一样是“故意杀人未遂”,罪名是成立的,只是量刑方面要进一步研究。但是在修真界这个就算不上什么罪了没有法官和jc叔叔,杀人凶手满地跑,包括他和秦月都不清白,不,不是不清白,是乌漆抹黑这种事情太伤脑筋,还是让老婆作主吧。
  对于秦月来讲,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事情就很好办了:杀了便是。那唐媲丹虽然以死谢罪,请求对她弟弟从轻发落,但秦月却不会卖她账的。
  只是,那女的人账可以不卖,洛羽的账却不能不卖。
  秦月看得出洛羽并不想杀这个人。
  除非不得已,秦月一向不愿在洛羽面前表现得太过冷血。
  他不希望洛羽变得像他一样冷漠,不希望自己的性情影响洛羽心中的天平——虽然无论洛羽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介意,但他清楚:这种改变是违背小羽天性的。人性中过于沉重的东西,他不想让小羽背负得太多
  不过,就算他愿意保护洛羽已经开始缩水的善良和仁慈,那也是建立在“敌方对己方构不成威胁”的大前提之下。而眼前这个唐子岑和他身后的唐家,认真说来,还不被秦月放在眼里。
  他缓缓走到唐子岑身边,又轻轻触了触他的额头,将对方此时的念头一览无余。
  确认对方没有对他们不利的勇气和想法之后,秦月淡定地拉起洛羽的手,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唐子岑愣愣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直至他们消失。
  他收回目光,自嘲地惨笑一声:便是恨到遍体生毒,自己又能如何?姊姊神通广大,恃才傲物,老祖对她向来不喜;当她违抗老祖之言,一意孤行嫁与姐夫之后,老祖更是将她视作生人,是万万不会为她出头的就连自己,日后亦只是苟且偷生罢了
  
  洛羽一路上都低着脑袋思考问题:尼玛被人盯上了这么久居然一无所知!好吧,对方是元婴,要是她偷偷摸摸,璃宫里的金丹小弟的确是发现不了的——这几年里进阶到元婴的小弟全都被派出去找黑龙了,自己和秦月也太过专注元凶,早把其它人完全遗忘
  当时被弄死的元婴共有三十五个,多出那五个是因为在旁边赌输赢被白舞火“误杀”的。这五人的家属和仆从因为没有人罩着了,后来都被当地居民赶出了琅海原这事是过了很久之后才听邻居们说起的。尼玛这么一想,不知不觉间得罪了很多人啊!要是个个都像那女人一样来寻仇,还真有点烦人!
  洛羽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秦月,秦月倒是无所谓:“那又如何?本座座下元婴千人,除开疯子,谁敢造次。”
  洛羽说:“这些人手又没公开,谁知道啊?不知就会无畏,那女人不就是这样吗?要是她知道我们是化虚修士,绝壁躲得远远的。”
  秦月木着脸道:“那就对了。有狐狸在,这些人一样不敢造次。”
  洛羽嘀咕:“就算他们不来闹事那也会怀恨在心。”
  “那便让他们恨吧。”
  “还好哥早防着这个外面都不知道霸器和璃宫有关系,要是这些人跑去店里捣乱,生意一定会受到影响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就是云麓老祖,要不要给峡里的人打个招呼?峡里的居民可知道霸器是我们家开的。”
  秦月想了想,说:“顺便报个平安以后再开新店,也换个名字吧,反正东神国市场还很大。”他们近些年有大批手下被散出去找人了,霸器的发展也受了很大的影响,虽然每个店生意都爆好,但是生产量只有那么点,想多开些分店也不成。
  洛羽狠狠点头:“然后重心往新品牌上移,霸器就慢慢自杀,再多开几个别的品牌,表面互相竞争,底下暗中驰援,免得一家独大,别人眼红。”
  小俩口回到璃宫之后便下达了一系列新指示。
  根据指示内容,某天某小镇上悄悄开了一家叫做“牛氏”的法器店。没过多久,又入驻了一家叫做“玄兵”的;也不知道是老牌的霸器偷工减料,还是这两家新店实力不俗,好像三家的东西都挺不错的,各有千秋。这镇上一山三虎,很快就开始打起生意战来,最后牛氏胜出,霸器一落千丈,玄兵关门大吉,听说是要换地方去了。
  类似情况在霸器所在的各个城镇不动声色地上演,霸器毕竟有些根基,一时间倒还是能支撑,可是几年后就慢慢地不行了,大多关门大吉,只留了寥寥三五家,估计也快消失了。
  取代霸器的是牛氏。但是牛氏也比不上霸器当年那么威风,它身后始终有个玄兵在抢生意,听说是从前两家就结了仇。后来北边又南下来了个“杀器”,和玄兵勾结在一起,将牛氏逼到了东边;然后杀器和玄兵分赃不均,联盟关系拆伙了,双方正抢市场抢得鸡飞狗跳,背后又冒出家“玲琅阁”
  这些店的法器一家比一家好,花招一家比一家多,争来打去越打越强,今天合伙坑人,明天被人合伙坑,坑得业界其它商家纷纷闪避:尼玛这几家店子太无下限了,法器本来就挺好,好好做生意何必翻脸?你们打架不要紧,战火纷飞的我们不得安宁呀!算了,惹不起,躲吧
  这些店子见把旁人都挤跑了却挤不动对手,没办法又只好握手言和,立下协议好好做生意,但还是互相看不顺眼,暗地里依然互相排挤,天知道能和平多久。
  洛羽和白舞火坐在璃宫内殿的大桌旁,两人手上拿着报表点评审阅:
  “呐,今年杀器的利润最大,玄兵也不错,牛氏销量下滑”
  “瞬千里也很好!没想到飞行法器专卖店的销量比武器店还高!那玲琅阁要不要改成女性法器专卖店算了?”
  他们正看得开心,秦月突然步履匆匆闪了进来:“那家伙现身了!”
  白舞火愣住,洛羽将手中报表一扔:“那畜牲在哪里?走!”
  秦月道:“莫急。只是找到些踪迹,具体位置尚不太清楚。信坊秘报中说,三天前,西北天澜城附近曾有黑龙伤人,还有人见到独臂独眼的男子出入丹药店。探子在城内外搜寻了一番却不见人影料想是去了别处。”
  白舞火站起身往桌上一撑,眼中凶光毕露:“哼看来它上次伤得非常重,可能陷入沉睡,现在才终于醒了。”
  洛羽咬牙切齿:“妈的,哥一直怕它挂掉,现在总算放心了!消息是谁查到的?给大爷狠狠重赏!”
  秦月眯着眼睛,缓缓道:“它既已现身,想必不甘寂寞,说不得近期还会有所动作——来人!”
  四个殿前侍卫闻声立即入内,齐齐单膝点地:“属下在!”


☆、邬鳞的老巢

  “传令下去:教阙影殿主至千藤仙峡一趟;将积翠峰下传送阵翻找出来;另挑山头设立密坛。官场小说召回人手兵分两路:一路秘查从天澜城至千藤仙峡路线;一路秘查从天澜城至琅海原路线。若是见了此人;勿要打草惊蛇,迅速来报即可。”
  “属下领命!”
  洛羽担心道:“已经过了三天他会不会已经来查看过了?”
  白舞火有点郁闷:“有可能。不过;要是他真的刚刚才醒;身上的伤肯定还没好全,不然不会跑去买丹药,那混蛋可不容易受伤!”
  
  黑龙从沉睡中苏醒;微微一动;顿觉浑身无力。
  蛰伏的记忆仿如死水,被这微动一惊;便化作滚滚怒涛席卷而来:碧湖、翠岛、银刀、红猫、白光、断臂之惨、瞎眼之痛、索命利齿、穿肠尖喙邬鳞龙眼猛地一睁,暴射出怨毒刻骨的光芒上穷碧落下黄泉,天长地久有时尽怎能道得出胸中噬心的泼天血仇!
  黑龙暴怒长吟一声,巨尾狂扫,打得藏身的山洞摇摇欲坠,噼噼啪啪的坚岩断裂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东神国北部边境某处大山轰然崩塌,滚滚黄烟中窜出一条残鳞断爪的独眼黑龙;它神色狂暴、形若疯狂,将在附近寻宝的修士吃了个一干二净。
  邬鳞吞了些人,感觉腹中和心里都舒服了许多;这才细细查看身上的伤势:右前爪和一只眼睛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现在已经残了;还好自己昏死之前将肠子接上,这时已经恢复如初;肉身破损处都已经长齐,但由于自己强制使用了“逆魂焚血遁”,几乎把精血燃烧一空,还差点因此毙命,耗损过度的身体在沉睡中恢复速度极慢,如今鳞甲依然残缺不全。
  这“逆魂焚血遁”是一种极其厉害的逃命禁术,速度之快,便是高于施术人两阶的强敌也难把人抓住。只是施展此术的代价也大,要是不小心把精血燃烧殆尽,便会导致经脉枯竭,人也就废了。邬鳞从前被梼杌追杀八年,可没少靠它逃命,调养精血经脉的丹药也早已消耗一空。
  精血贫乏直接影响恢复机能,不能蜕皮换鳞,伤势迟迟不好。邬鳞没有迟疑,立即前往最近的天澜城中买了一堆丹药。
  服下丹药之后,邬鳞又想到了那几只小畜牲。尽管他心里恨得滴血,也清楚此时还不宜前去寻仇——那半妖小子有人照顾,定然早已恢复;虽他修为不济,但那宝刀却厉害得很,更遑论身边还有只妖狐和凤凰;虽然死了只猫,对方战力却是更强了。
  自己既然已经醒来,不如花点时间养好身子再说,离巢多年未归,也当回去看看了。
  邬鳞驾起黑云,向着西方直奔而去。
  东神国西部有片贫脊之地。这里靠近大陆结界,当年纳瓦拉姆还未下沉之前,就是一片无边的荒海巨礁群。
  这里寸草不生、人迹罕至,大陆下沉之后,这里的情形便更加恶劣起来:巨大的结界一罩,大陆上的风吹到这时都没了去处;便只好撞在结界上又绕回来,掀起巨浪排天、永不止息。
  万年之后,荒海巨礁在水流的冲刷之下渐渐分崩离析,粗糙的岩体斑驳如鳞、裂开的礁缝形如迷宫;水上怪石诡诞、水之下险洞乱通,一走近这片荒海,便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呜呜怪声,如泣如号,令人毛骨悚然。
  邬鳞惬意地穿行在礁丛中。
  这些礁石阴森可怖、形如弯刀:尖锐的石顶向着内陆的方向微微弯曲,仿佛从地底张出一只只狞狰巨爪,又像倒钉了一排排怪兽獠牙;水面的矮礁蛰伏在阴影中,上面满是被水流冲刷出的圆窝,密密匝匝、诡异万分,恍眼看上去便像是一堆骷髅;分明是灵气极盛的好地方,偏能让人觉得阴沁沁、冰凉凉地背心发寒。
  这片怪石礁群正是邬鳞的老巢:牙崤渊。
  牙崤渊对普通修士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鬼地方,但是邬鳞自己却喜欢得紧:靠外海、风景好、有水又有洞,礁石异常威武!没有那些花花草草的鬼东西招人来寻宝,清静又隐秘——现今大陆之上,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合乎心意的宝地?便是八百里外老不死家的“兀须海”,也不过是个内陆海子而已,哼,它有什么可得意的?
  邬鳞沾沾自喜地行到一处不起眼的礁石边,顺着海水就扎了下去。
  黑龙穿过一条条错综复杂的水洞,最后终于从一汪地下潭中钻了出来。潭边有一座高大的溶洞,洞口上半嵌着金闪闪的瓦檐和鳞柱,牌匾挂的是“潜渊龙庭”,却是一个水下洞天。
  邬鳞刚一现身,洞里立即窜出两个尚未筑基的炼气小妖:一个细手细脚、尖头多须;一个双手如钳,膝盖左右朝外,八字步八得就像立桩站马一样,十分滑稽。
  “主主人回府了!”尖头小妖跳脚尖叫。
  “主人多年未归,风采依依咦?!”钳手小妖眼神有点不太好使,不但是个外八腿,还是个外八眼。
  邬鳞闻言脸色一厉,抬爪就把钳手妖拍飞到洞壁上贴成了壁画:“不开眼的愚货!”
  尖头小妖面色呆滞,偏头看看贴在墙上的同伴,突然一下子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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