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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探骊书-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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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看着是胖了一圈。”
    耳垂被重咬了一口,她惊呼出声:“啊——”
    赵惟宪得逞地加快了马鞭,飞奔在甬道上,狂肆地大笑:“这是惩罚你的。”
    今夜的皇宫,彩灯高挂,琴乐和弦。
    皇上正设宴款待辽国来的使臣,由群臣相陪。辽太后此次不知是何缘故,突然向大宋提出和议,要与大宋联姻。朝中上下议论纷纷,一直都没理出个头绪来,皇上设宴也是为了安抚辽国使臣,以便能有更多的时间商议此事。
    赵惟宪和展璇两人在内侍的引领下,等候在偏殿,听闻此讯,两人皆有些惊讶。按理说,上回边城一战,辽国损失了不少兵马,理当报复才是,如今却一反常态,提出与大宋议和,其中必定另有所图。
    “展姑娘,皇上着你单独觐见。”
    前来传禀的是花公公,还是一如既往的尖嗓门、兰花指,让人浑身打哆嗦。
    两人对视了一眼,赵惟宪追问道:“那本郡王呢?”
    花公公堆笑着回道:“皇上说了,郡王爷私自出府,不遵圣谕,着你先行回府,等候发落。”
    展璇讶异地望向他,想不到再一次连累到了他,怎么办?
    赵惟宪冲她颔首示意安慰,他相信他的堂兄不会为难他,即使是关他禁闭,也从未派过一兵一卒去监视他。他们之间有的,是彼此的信任。
    “你先去吧,我回府等你。”
    也只好如此了,展璇于是跟着花公公去见赵祯。她相信只要见着赵祯,兄长他们就能脱离危险。
    这是她一次踏入御书房,高阔的门槛,粗大的雕梁玉栋,皇家的地方就是气派。
    她抬头,看到了书桌前的赵祯,他的脸色微红,书房里飘着淡淡的酒香,应是刚从宴会上下来。
    “展璇拜见皇上。”她单膝跪地,朝他拜了一拜。皇宫里不同他处,事事处处都讲礼仪,她不得不谨慎。
    “几日不见,展姑娘怎么跟朕生分了?”赵祯言语轻松,可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满腹的心事。
    展璇依然循规蹈矩,拱手道:“君臣有别,展璇怎敢造次?”
    赵祯别有深意地笑语道:“怎么说,朕也和你同床共枕过一晚,也算是缘分匪浅。”
    展璇立时沉下了脸,抛了他一记白眼,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她最忌讳的就是此事吗?
    “皇上,你再提那件事,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她咬牙威胁。
    赵祯不怒反笑:“哈哈……这才像你些,你规规矩矩的样子,朕反而不习惯了。听宫人说,你找朕有要事?”
    都说当今的皇上孝顺守礼,谁能想到他也有这么俏皮顽劣的一面,展璇也不跟他多扯,赶紧将陷空岛上之事一五一十向他禀报。
    一面观察着赵祯的脸色,她很想知道他得知庞太师擅动兵马后会是如何震怒的反应,不过她失望了。赵祯只是脸色变了变,眼神收敛,似有着无数的无奈和愁绪。
    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十六章 猜疑
    许久,赵祯都未曾给个答复,正当她继续追问之时,赵祯却突然转换了话题:“你还记得彝山书院的柳毅吗?”
    展璇顿时愣住,她怎会忘记,怎会忘了宜城临别时,他取下了她发上的丝带,在她心中留下淡淡的痕迹?可皇上为何要在此时提到他,难道……
    “他通过萧太后来向大宋提亲,要朕下旨将你许配给他。你怎么看?”
    赵祯突然将这样一个包袱抛给她,她还能如何作答?她和赵惟宪是有婚约的,既然有了婚约,又怎能再婚配他人?更何况,她对柳毅根本无意。
    她反问道:“皇上决定如何回复?”
    赵祯定定地看她,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若是换作其他女子,定不会像她这般从容。他忽然有些羡慕堂弟,为何他没有早一点认识像她这般特别的女子?
    他轻笑了声,说道:“倘若朕拿这件婚事换你想要的手谕,你答应吗?”
    展璇心中一紧,忽然想到方才正与她欢颜相待的赵惟宪,她如何能在此时背弃他呢?她有些微恼,声音加重了几分:“莫非皇上真的要纵容庞太师,任由他私动兵马,任意妄为?”
    “庞太师在朝中的根基稳固,门生故吏遍天下,况且他手中还掌握着大宋一半的兵权,试问朕如何动得了他?”赵祯眉头微蹙,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他身为一国之君,何尝没有苦衷?
    展璇气急道:“那就放任他不管?”
    “朕,也是无可奈何……”赵祯低低地叹息,许久,他提笔写下了手谕,交到她手中,“朕许你查出杀人真凶特权,若是杀人者不是徐庆,谅庞太师也不会贸然剿灭五鼠,倘若凶手真是徐庆,那么朕也无可奈何了……”
    展璇双手接过手谕,也明白他这样做已是仁至义尽,跟他拜谢了一声,便离了皇宫。
    宫门外,青石铺成的大道上,展璇牵着马,一路若有所思。
    柳毅突然提亲,此事朝廷上下必然议论纷纷,关系到两国的战和,即使皇上有心向着她,那么其他大臣呢,他们会向皇上谏言接受这门婚事吗?还有赵惟宪,若是他得知了此事,又会作何反应?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眼前身形一晃,赵惟宪不知何时出现了她跟前。
    展璇诧异地眨眨眼道:“你怎么没回王府?”
    赵惟宪忽然倾身拥住了她,下颚扣在她肩头,来回摩娑:“我舍不得你,怕你一走,又很长时间见不到你。”
    展璇很不习惯他的突然转变,脸上已热得发烫,瞄着四周,推搡道:“你别这样,会有人路过的。”现下天幕已降,宫门外甚少有人行走,可她还是怕被人撞见,到时尴尬。
    赵惟宪勾唇偷笑,一抹狡黠的精光闪过黑亮的眼眸,耍赖道:“那你让我亲一口,我就不抱你了。”
    红霞顿时染遍整张脸,直抵耳根,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无措,有些慌乱,又有些小小的雀跃和期待。对于他,她有着太多异样的情愫,无法说清道明,但至少她承认心底是喜欢他的。
    紧张地抿动着双唇,一颗心似要从喉间蹦出来,两只眼睛紧紧地闭上,不敢看他。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她期待中的吻迟迟没有发生,睁开眼对上他戏谑的笑眼,她顿时懊恼不已,一个手刀就朝他劈了过去。
    “哈哈哈……来追我啊!”
    “可恶,你别跑!”
    欢笑声在长长的甬道上渲肆地传开,久久不散。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陷空岛诸人正商议着从后山的秘道离开,前往茉花村。半途中,庞太师的船只包围了他们,将他们押回聚义堂中,听候发落。唯有蒋平趁着混乱之际,潜水逃离,前往茉花村求救兵。
    聚义堂内,诸人聚在一处商讨对策。
    “我们的计划如此周密,那条秘道也只有我们兄弟五人知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庞太师会知道我们从秘道逃离?”说话的是卢芳,他已开始怀疑是他们中间有人告密,可是没有明说,毕竟这里只有三个外人,哪一个都不好得罪。
    白玉堂却心直口快,一言道破:“我看我们中间一定有人是奸细。”他的目光别有深意地扫向展昭,在他脸上来回打转。
    展昭接收到他怀疑的目光,忙解释道:“白兄,展某绝没有告密,再说了,展某若告了密,能有什么好处?”他也很疑惑,如此隐秘之事,为何会泄露出去?
    白玉堂冷哼道:“当然有好处,你想得到那些画,又没法子从我这里盗走,所以才想着法地留下我们,好从中获利。我说得没有错吧?”
    “五弟,我相信展大侠光明磊落,绝不会做此等小人之事。”卢芳毕竟性子沉稳些,即使有所怀疑,也不会明言。
    白玉堂坚持道:“大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千万不要轻信他。他始终是官府之人,官官相护,历来是世之常情。他为了得到真迹,回去邀功献媚,不惜出卖大家,此等小人,大家还信他做什么?”
    “五哥,你别胡说,展大哥才不是这种人!”卢灵儿看不下去了,走至展昭身边,为他辩护。以她对展昭的了解,他绝不是出卖朋友之人,况且展璇还在尽力为着大家前往开封求取手谕。她相信展璇,更相信展昭。
    白玉堂瞪视她道:“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你到底还是不是陷空岛的人?”
    “我就事论事,展大哥决不可能出卖大家。再说了,在座的,除了展大哥,还有其他外人呢,你怎么不怀疑他们?”卢灵儿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丁月华,自从她来了之后,岛上就接连出事,她很不喜欢她。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是,展大哥似乎对她特别照顾,她心里不舒服。
    她的话音一落,白玉堂率先说道:“柳兄是我朋友,他怎会出卖我们?”旁边的柳青一直默不作声,朝他拱了拱手,算是答谢他的出言相挺。
    丁月华感觉到大家都似有若无地将目光转向她,有些焦急道:“那你们是怀疑我了?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也不认识什么庞太师,我为何要出卖你们?”秀丽的容颜上浮现一抹怒意,她最恨别人的诬蔑。
    展昭也为她出言辩解道:“丁姑娘绝不会出卖大家。”
    白玉堂冷笑出声,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说来说去,还是你臭猫儿嫌疑最大。”
    眼见着大家彼此怀疑,卢芳有些看不下去,劝阻道:“好了,大家都别争了,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韩彰一直摆弄着他的武器,方才有士兵要缴械他的兵器,他死活不给。听了许久后,他疑惑地问道:“奇怪,按理说庞太师抓了我们,就该拿三弟前去抵命,可他为何还迟迟不动手,而是将我们拘押在此?”
    “莫非他另有所图?”卢芳也想到了这一层,忧虑更甚。
    大门恰在此时开启,庞统在两名士兵的护卫下进了聚义堂,他淡笑着恭维:“卢庄主不愧是卢庄主,处事冷静,稳而不乱。”
    所有人的目光在片刻间全部聚向他,展昭上前质问道:“庞将军,太师既然已经答应给我们两日的时间请到皇上的手谕,为何言而无信?”
    庞统邪肆地勾唇,满不在意道:“你们企图离开陷空岛,是你们不守信在先,又岂能怪我们失信?”
    “说吧,你究竟想把我们怎么样?给个痛快话。”说话的是韩彰,他有些不耐烦。
    徐庆也早已坐不住,拍桌而起:“你要老子的性命,拿去便是,别为难老子的兄弟。”
    庞统悠哉悠哉地绕过众人,在卢芳边上的主位上掸衣而坐:“徐三侠何必如此冲动,你们要活命,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们交出手中的一样东西便可。”他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发出极有节奏的音律,满屋子的江湖人,还是成名的江湖人物,在他眼里如蝼蚁一般,他毫不畏惧。
    卢芳回头问道:“是什么?”
    所有的人也都盯视着他,迫切地想知道他究竟想要何物,使得它能取代满屋子人的性命。
    庞统一字一句道:“先皇的真迹。”
    所有的人都惊讶不已,相互对望。他们如此大动干戈,竟然是为了先皇的真迹。
    白玉堂飒然冷笑道:“我明白了,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得到先皇的真迹。告诉你们也无妨,真迹小爷已经藏在了一处极为隐秘之处,除了小爷,没有任何人知道真迹的藏匿之地。有本事,你们自己慢慢找去。”
    “我劝白五侠还是合作一点为好,你交了真迹,我们自然会撤兵,而且可以许你数不尽的金银。”
    听到此,展昭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他本就是为真迹而来,如今庞太师也为真迹而来,明明是同一个目的,为何庞太师如此兴师动众?莫非……
    他真的如此大的胆子,想将藏宝图占为己有吗?
    陷空岛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根本逃不出去,如今也只能等小妹的消息了,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
    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十七章 剖尸
    松江的岸边停靠着几艘大船,与之前不同的是,船头所插的旗帜不再是庞字旗,而是皇家卫队的军旗。八贤王乃是太祖皇帝的嫡系子嗣,有着调令皇家卫队的权力,平常时候,他都未曾调用过,只不过这次不同,来的是他的儿子,曾在宜城边关击败过辽军的郡王爷。皇家卫队长心里敬佩他,虽是不符法制,他也甘冒风险,率部任其调遣。
    其中最大的一艘船上,展璇凭栏而立,望着茫茫的江面沉思,一方面担忧兄长和五鼠的安危,另一方面,赵惟宪不顾朝廷法制调兵助她前往扼制庞太师,她怕连累到他,心里不安。
    “在想什么?”
    一股暖意贴近,赵惟宪从身后拥住了她,低声轻语。
    “这样做真的好吗?皇上会不会治你的罪?”黛眉轻蹙,拧着几分愁虑,她忍不住担忧。
    赵惟宪心中欣慰,语气也跟着柔了几分:“别担心,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他不会真的降罪于我。而事实上,他也乐见我与庞太师作对,因为只有我能做他想做而不敢做之事。”
    或许他说的有道理,作为皇帝,又怎能坐视臣子大权在握,赵祯心底也是介怀着庞太师的权力。可他不能动他,不能动摇朝廷的根基。而赵惟宪则不同,他无权无势,有的是皇家的高贵血脉,所以他可以放任自己的堂弟,去做自己想做而不能做之事。
    “真的没事吗?”她总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赵惟宪勾唇浅笑,感觉一阵窝心:“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展璇侧脸道:“你已经被罚禁足了,现在又……”
    赵惟宪故作玩笑道:“未来小舅子被围困在岛上,本郡王岂能袖手旁观?”
    “贫嘴!”
    甩了他一眼,越说越没正经,从前怎么不知道他有这样的一面?
    难得见她露出女儿家娇态,赵惟宪心中欢喜,正欲俯首亲吻她,手下不合时宜地闯入。
    “郡王……”
    还是王府看守大门的守卫之一,因为人手紧缺,他将王府里能动用的人全部调了来。
    手下看着郡王爷不悦的脸色和怒瞪着他的神色,舌头只打结:“郡、郡王爷,小的只是想问一问,可以开船了吗?”
    “开船!”赵惟宪一声暴喝,吓得他撒腿就跑。
    展璇在一边早已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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