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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遥遥相爱-第17部分

小说: 遥遥相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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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音沉浸在不愉快中,完全没想到这个:“你不要烦我。”
  江澈怒火难消:“你以为大小姐脾气能解决什么问题吗?胸大脑空空!”
  “胸大?脑空空?”乐音低头看自己的胸口:“你这色狼。”
  江澈翻个白眼,站起来:“跟你说不清楚!”
  走过去开门,门外却站了一个人,吓他一跳。
  “你好”门外站的女人不年轻了,却是个极有气质的混血美人:“请问,这是乐音小姐的家吗?”中文勉勉强强,江澈只听明白了“乐音”和“家”。
  “找你的!”江澈让开门口。
  乐音赶忙擦干了眼泪,站起来,迟疑地看了那个女人几秒钟,忽然换上客气的招牌笑容,微微欠身行礼:“您好,Ms。 Carter。”
  “你还记得我?太好了。”那位Ms。 Carter松了一口气:“我是和朋友找到你的,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请稍等。”乐音示意江澈关门。
  江澈关上门,问:“谁啊这是?”
  “过来帮忙!”乐音急忙忙地打开化妆包,把粉底打开让江澈拿着:“这是怎么说呢我父亲的前妻,我哥哥的母亲。”
  乐音的家族显赫,她爸爸离过婚也不是什么秘密。江澈在网上搜索过乐家的资料,乐音的爸爸的前妻也是个名人,很著名的女摄影师。当年那桩闪电婚姻维持了不到1年,离婚时闹得甚嚣尘上。
  “她找你干什么?”
  “我想和我哥哥有关吧。”乐音往浮肿的下眼睑处打粉:“我可不想陷入这种麻烦。”
  江澈冷哼一声:“你不愿意陷入任何人的麻烦中,那你自己遇见麻烦的时候,谁会帮你呢?”
  乐音停住手,抬头看他:“你这么认为吗?”
  “废话!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江澈说:“又不费你钱,能帮就帮呗。”
  乐音想一想,笑道:“有道理。”又整理了一下头发:“我出去一下下,你帮我看一下房子好不好?我手不方便,不想锁门了。”
  “去吧,去吧。”江澈挥挥手。
  她出了门,江澈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四下打量,见一大堆书乱堆在唯一的桌子上,想站起来去看看。起身时扶了一下床头的窗台,顿时满手黑!
  江澈看着自己手掌,只有叹气。
  这个大小姐,外出时打扮的人模狗样,家里可真够脏的!窗台上厚厚一层灰,桌子也不擦。江澈看看杂乱的小屋,挽起袖子把那一堆一堆的书、画册码好,看见垃圾桶里扔着一件破掉的圆领背心,掏出来撕成抹布,桌子和窗台擦干净。
  等收拾完了,看看手机,都出去一个小时了。眼看江淅就要回家了,江澈锁上大门,打算先回家。
  刚走上一楼,就看见乐音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在小区门口。
  江澈跑过去,没好气地说:“完事了怎么不回去?”
  “江澈,你看。”乐音指着不远处。
  马路边上情景后来被乐音写进Blog里,形容为“彬彬有礼的野蛮执法方式”。
  傍晚的马路上聚集了一片人,一群穿着制服的男人在查抄路边摊。他们身后两辆大货车的车斗里堆满了各种商品。小贩们运气好的就拎上自己东西逃之夭夭,如果经营的东西大件些、摊子沉重些就只好束手就擒。
  又喊又哭的,拉着执法人员不让动手的。各种蔬菜水果、熟食、麻辣烫烤肉串、袜子鞋垫等等掉了满地,这狼狈的景象足足绵延了半条街。
  那些执法者站在路边,把马路上小商贩的车子、架子、经营商品一股脑地往货车上扔——注意!是扔!
  虽然这些穿着制服的男人脸上保持着克制的耐心,但后面干活的人一点也不克制,搬起满满一纸箱的袜子,狠狠甩在货车后面,袜子撒了一车,很快就和紧接着着扔上来的儿童玩具混在一起了。
  “My God”乐音上一次看见类似的混乱还是在泰国赶上爆炸案,难道这里有恐怖事件吗?
  “你别过去!”江澈把她拨拉到身后。
  “这是发生什么?”乐音没见过这个阵仗,她不知道这个平静安详的城市今天是怎么了:“是恐怖袭击吗?”
  “是城管抄摊!”江澈眼睛在人群里寻摸着,忽然挽起袖子跑过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咛:“站着别动!”
  身边大呼小叫跑过的人很容易就把乐音带到恐怖事件中去了,不同的是那些受害者是满身伤痕,满脸惊恐;而这些人是满身泥土,满脸兴奋。
  乐音顺着往下看,原来这些人手里都揣了好多东西。什么袜子手绢,水果蔬菜,掉在地上的那些商品,只要还完好就有人去抢。那闹哄哄的场面里,一多半都是看热闹和趁火打劫的。
  想着刚才江澈撸胳膊挽袖子的动作,乐音挑起眉毛冷笑。
  真是让人遗憾的一天,还有让人遗憾的邻居。
  “乐音——”从噪杂中传来江澈的叫声:“快帮帮我——”
  看来是抢到大物件了,乐音苦恼地抓抓头,走过去。
  这大物件是个活人!

  亲情得失(中)

  乐音摸着下巴犯愁,田惠雅的爸爸坐在滚轮沙发改造的轮椅上,被江澈半推半抬拱着往前走,手里还拿着修鞋的工具,只是修鞋箱子没了。
  “快过来拉一把!”人行道上全是方砖,推起来轮子咯噔咯噔的。
  乐音弯腰下去,用没受伤的手抓着沙发底座的横木往后拉,这下移动起来总算顺畅许多。
  拖到小区大门里面,田惠雅的爸爸不忍地说:“行了,别推了,这姑娘手坏了,推不动我!停下吧!”
  两人停下,都是气喘吁吁。
‘炫‘
‘书‘
‘网‘
  江澈掏出电话:“你们歇会儿,我给田惠雅打个电话,让她今晚早点回来。”
  田惠雅的爸爸冲着江澈后背喊:“别跟她说抄摊了!她急脾气!”
  乐音喘着气看远处还在进行的混战。
  “来,姑娘。”田惠雅的爸爸把轮椅上挂着的小凳子递给她:“你手都这样了,还来抬我,快坐下歇会儿。”
  “您不用客气。”乐音坐下,眼睛还是盯着那边:“大叔啊,那里是做什么呢?”
  “城管抄无照商贩。”田惠雅的爸爸用兜里掏出毛巾,擦脸上的汗:“你没见过吧?”
  乐音摇摇头:“从来没见过。”
  “刚才江澈叫你乐音,你就住我们家旁边吧?”
  “是的,很感谢田惠雅,帮我找到房子。”
  “我们家惠雅说你是从外国来的,你们外国没有摆摊的吗?”
  “有,有flea market”乐音说:“叫‘跳蚤市场’,最有名是在法国,Marché aux puces市场很大。不过那里不会有人来抢东西。”
  “在K城,做买卖得有执照,没有执照就有城市管理的人来抄摊子。”
  “我们那里也需要申请的。”
  “这里申请个执照可麻烦了,还要缴税、缴管理费杂七杂八一大堆费用。”田惠雅的爸爸叹气:“要是有那个钱,早就弄门市店了,谁还在路边摆摊啊?”
  “他们常常会来抢东西我是说抄摊吗?”
  “这边不常来,一个月赶上一、两次。这个月我都挺小心的,晚上人多起来,我就搬回小区里面来接着干,小区里不管我。今天旁边卖菜的停车把我后面给挡上了,我一懒就没往回搬偏偏就这么巧!”
  乐音看着几个中年妇女抱着许多水果回来:“这些人都在趁乱偷东西呢!”
  “这乱七八糟的,谁还能顾得上啊。”
  “那您的工具箱呢?被拿走了吗?”
  田惠雅的爸爸望着远处的货车:“是啊,扔车上去了。不过没事,这居委会的主任人特好,跟她说一声,她能帮我要回来。”
  乐音支着下巴,看远处,江澈站在那打电话,脸上笑眯眯的:“刚刚我还以为江澈也是去趁乱偷东西呢。”
  “不会!”田惠雅的爸爸大手一挥,肯定地说:“江澈不会干那个事的!他家里也不富裕,不过人特别厚道。老是帮我们惠雅介绍工作,还老送东西给我们。他每次遇见抄摊都要过来看看我,担心我走不了路。这些街坊们都是好人”
  江澈挂了电话走回来:“田叔叔,我们先送您回家吧,田惠雅一会儿就回来。”
  “麻烦你们了。”田惠雅的爸爸看看乐音:“别累着这姑娘,多瘦啊”
  “没关系,反正她待会儿也得吃很多。”江澈恶狠狠地说:“快帮忙!”
  乐音不愉快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一楼通地下室的台阶并不多,两人也没费什么力气就把田荟雅的爸爸安顿好了。两人回来,站在一楼大门口,看街上未完的热闹。
  这一番折腾下来,乐音不受伤的手臂有些隐隐作痛。
  听见她叫疼,江澈不屑地冷笑:“就你这体力还参加擂台赛呢?是得让人打回来!”说着,过来帮她揉肩膀:“你爸的前妻找你说什么了?”
  “你很八卦好不好?”乐音倒吸着凉气:“她来K城举办展览,想趁这个机会和儿子好好相处一下。但是Harvey没有给她机会,避而不见。她希望我能帮帮她。”
  “你哥哥记恨他妈妈?”
  “他们和亲生母亲的关系都不好,反而是和我母亲更亲密。”
  “也是儿子生下来几个月就扔下不管了,现在才来拉关系晚了点。”
  乐音笑着回头看他一眼:“网络上看到的?”
  “是。”江澈有点不自在:“随便上网查查”
  “没关系,我和我的家族都不是秘密。”乐音的口气说不上是释然还是无奈。
  江澈叹口气:“他们现在对妈妈这样,总会后悔的。你看田惠雅,她妈妈虽然抛下她,可她一点都不记恨,还总想着能找到妈妈。”
  “人和人是不同的”乐音喃喃地说,沉默了片刻,忽然转身,眼神发亮地盯着江澈:“你说田惠雅想找到她的母亲?”
  “是啊,怎么了?”
  乐音摸着下巴,眼珠乱转。
  江澈总觉得乐音眼珠乱转的样子是在酝酿什么阴谋,可惜过了几天也不见有动静。江淅听说乐音手臂受伤,难免要怜香惜玉,说给妈妈听。江妈妈于是天天都让江澈去叫乐音来家里吃晚饭,搞得江澈不胜其烦,敢怒不敢言。
  大约是看出了他的不待见,乐音在手臂拆除悬挂的那天送了江澈两张票,是摄影展。
  江澈端详票面,一眼就看出了上面印的那位大师就是那天见过的女人——乐音爸爸的前妻。
  上网查了查,这个Madeline。 Carter名气真不小,年轻时热爱战地摄影,后来又给好多政治人物拍人像,被盛赞为“光影达。芬奇”。近几年来回归平淡,拍摄的都是反应社会问题的人性作品。
  这次影展选择了Madeline。 Carter几年来的精品,票价高的吓人。
  比起搏击比赛,江澈还是喜欢这种有点深度的展览,在网上浏览了一些Madeline。 Carter早期的作品,觉得非常喜欢。卖掉门票的打算就不那么坚定了,又加上江淅软磨硬泡,只好作罢。
  周六上午请了半天假带江淅去看展览,一路上都在犯嘀咕,总觉得出门前乐音对他笑得很古怪。
  这次的摄影展搞得相当隆重,远远就能看见展览馆的波浪形房顶下面,挂着巨大的宣传条幅。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同于本地文化展览的冷清,真的外来和尚好念经。
  走进展厅,迎面一副一米高的黑白大照片作为主题照,静静地迎接着参观者。
  作品的题目是:女儿的新鞋。
  照片中,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辆沙发改装的轮椅车上,面前站着一个女孩子。中年男人一边给女孩穿一双漂亮的皮鞋,一边仰着头,脸上露出憨厚慈爱的笑容。女孩一手捋着耳边的头发,一手扶着男人的肩膀,低垂着脸,表情夹杂着惊讶、喜欢和心酸。
  然而,两人之间,男人那失去下半部分的一双断腿,却强烈地震撼了每一个人。
  摄影师用镜头精确而传神地将两人的心情表现了出来,那艰难生活中相濡以沫的感情,被淋漓尽致地传达给参观者。
  断腿的父亲给女儿穿上新鞋,父亲憨厚专注的笑容,女儿虽然想哭,但为了父亲而强忍泪水,努力微笑。摄影师将这细微的瞬间抓住,展现残缺与完整,衰老与青春,温情脉脉又不失画面的张力。
  “哥!这”江淅跑过去,指着照片大叫:“这不是惠雅姐和她爸爸吗?”
  江澈嘴巴张得几乎能把照片吃下去了,那上面的人正是田惠雅和她爸爸!而下一个从他脑子里冒出来的就是乐音——他终于明白她的阴谋和古怪笑容了。
  接下来的展览他完全没心思看了,心里怪怪的,满脑子都是乐音。这个落魄江湖的千金大小姐,真不是一般人。
  这个办法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一直都觉得她笨,满脑子天马行空,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惊喜。

  亲情得失(下)

  江淅在回家的路上用他的电话打给田惠雅,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惠雅姐!我看见你和田叔叔了!对!特别大!你来看过了吗?”
  江澈听着他兴奋地问东问西,心里痒痒的,有点等不及下午去餐厅上班见到乐音,亲口问问她怎么回事。
  中午饭草草吃了两口,骑上车匆匆忙忙赶到餐厅。
  这个时间,乐音照例是最后一个吃饭,独自坐在员工休息室里。
  可惜乐音总没他想的那么美好,看见他兴奋地满脸发光站在眼前,一点表情都没有。笑容淡淡然地扒拉着自己的午饭,口气也是淡淡的:“你回来了?”
  “我看见了!”江澈忍着激动:“田惠雅和她爸爸你什么时候让那人拍的?”
  “上周末。”乐音低头吃饭。
  “跟我说说!”江澈拉张凳子坐在她身边,准备聆听。
  “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你为什么这么做啊?”
  乐音没说话,只是把饭吃光了,将碗塞进水池里:“我不接受采访,不好意思。”
  “喂!你这人真没劲!”江澈跳起来。
  “我还要工作呢!请假那么久,再不工作,老板要骂人了。”乐音喃喃说着,走出员工休息室。
  “这人”江澈追出去,和路过的廖丹丹差点撞上。
  “哎哟!你干什么呢?”廖丹丹吓一跳:“你跟乐音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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