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无心-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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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云急得哭了出来。“如娟姐姐，奴婢不过是个二等宫女，就是在娘娘身边待得再久，也不会挡了你的路，你为什麽一定要冤枉奴婢呢？”
这一下子，就把如娟说她的用意变成了宫女间的嫉妒和倾轧。
“你”如娟气得说不出话。转头看著康妃，“娘娘，奴婢和杨琼都不可能是内奸。娘娘您要明察啊！”
康妃冷冷地看了一眼如娟，又看向雁云。“雁云，为什麽素筝会被人袭击？”
雁云犹自抹著眼泪，听到康妃这一问，愣了一下才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康妃的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淡笑。杨琼见了心头一凛，康妃这笑诡异得很。
“本宫问你，你既然是侍弄花草的粗使宫女，你的手上为何连半点干过粗活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雁云听了下意识地将双手收进袖子里面。杨琼直接过来拉出雁云的双手一看，果然，雁云的双手如同春葱一般，细嫩光滑，哪里有半点做过粗活的样子？
“娘娘！冤枉啊！奴婢奴婢最是仔细自己这双手，平日都用花水泡了，这才没有留下厚茧的！”雁云跪地大呼冤枉。
康妃冷笑道：“真是死不悔改。”
康妃转头看著千灵。千灵上前道：“雁云，之前娘娘的簪环首饰和衣物都是由我保管。我出事後才全数交回给娘娘。当时是清点过的，一样不缺。今天下午，娘娘又叫我过去清点了一遍，少了一支赤金缠丝镯子，还有一对百合花的象牙簪子。这些东西都是娘娘平日不带的，放在首饰匣子的最底层。”
雁云的脸色很苍白，嘴唇微微颤抖著。“千灵，你说这些和我有什麽关系？难道娘娘的东西不见了，就是我偷的吗？你若是怀疑我，便叫人去搜我的房间啊，看看是不是能搜检出这些东西来？”
千灵摇摇头。“不必搜了。东西在这里。”说著，她从一旁的多宝阁上取下一个小木匣子，打开一看，正是她所说的赤金缠丝镯子和百合花的象牙簪子。
雁云却是得意了。“千灵这东西是你拿出来的，自然就是你偷的。你若是想栽赃到我的头上，我可不认。”
千灵转身看著康妃，道：“娘娘，这些东西是在常嬷嬷的房间里搜到的。当时和奴婢一同搜检的还有宫里的三名宫女，她们都可以作证这些东西的出处。”
康妃点头，看著雁云问道：“你要将这些人找来，听听她们的证言吗？”
雁云还是一脸的无辜。“既然是从常嬷嬷的房间里找到，自然就是常嬷嬷偷的。千灵你为何要冤枉我？”
此时别说千灵，连杨琼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常嬷嬷是个粗使婆子，连见娘娘一面都难。她如何能够进入娘娘的寝殿，偷走这些东西？”
雁云也不说别的，只是跪地大呼冤枉。
康妃并不著急，看著雁云在下面大呼小叫的。直到雁云自觉无趣地收了声，她才开口：“要不要我找孙美人来和你当面对质？”
雁云猛然抬头，看得的依旧是康妃那双淡定平和的眼眸。雁云只觉得这双眼睛似乎能够看透人的内心，让她无处可逃。
“不要挑战本宫的耐心。本宫现在要你说，已经是给你天大的恩典。你如果自己找死，本宫就把你送到执刑司去，那里的人可不会如本宫这般客气。”康妃心中无比的生气，但是气得狠了，反倒平静了。此刻她的每句话都说的很慢，很轻，却给在场众人无尽的压力。
雁云知道，自己咬死都不能承认内奸的事，否则绝对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她抬头道：“娘娘当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一心为主，绝对不会背叛娘娘的。”
康妃笑了笑。叫元香进来，对她说：“你把她给孙美人送去。就说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在本宫这里已经全都招供了。包括她和水碧的关系，包括孙美人要她用本宫的首饰收买常嬷嬷的事情。”康妃看著雁云，继续道：“看看她那位好主子还会不会留她一条活命？”
元香叫来两个小太监，拉著雁云就要出门。雁云听了康妃的话吓得魂不附体。她急忙磕头道：“娘娘饶命啊！不要将奴婢送到孙美人那里！”
康妃不说话，两个小太监也不敢停，一个劲儿地将雁云向外拉。
雁云被拉出门去，哭喊声不断，听著甚是凄惨。
珑华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因为得了康妃的命令，都不敢出门。只听著雁云的哭喊声不绝於耳。有些胆小的，都开始抹眼泪了。
“娘娘！我说！我说！”雁云到底小，眼看著要出珑华宫的大门了，终於坚持不住，说了实情。
原来雁云与孙美人的宫女水碧都是同乡。是从小就在一起玩的好朋友。因为雁云一直在珑华宫的後院侍弄花早，所以对於水碧的存在并不知情。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见到了水碧，水碧也认出了她。从此，这两个人经常互相传递消息。不过雁云所知有限，其实帮不了水碧什麽忙。
当雁云抱怨自己的情况後，水碧出主意要雁云主动讨好如娟。雁云照做了，果然就被提拔成康妃的贴身宫女。？
☆、（10鲜币）第一百八十六章 话别
？ 雁云被提拔之後发现，水碧并不是真正要帮助她这个同乡。
水碧开始要雁云记录康妃的一举一动随时报告给她。雁云不肯，水碧就威胁说要告诉康妃自己和雁云的关系，然後说雁云是内奸。雁云没经过什麽世面，很容易就被水碧唬住了。加上水碧对雁云出手非常大方，有时候一条无关紧要的消息就能拿到五两银子。这对於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雁云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虽然雁云被提拔才几天的工夫，她却已经完全倒向了水碧那一边。
“常嬷嬷是你收买的？”
雁云点头道：“奴婢听了水碧的吩咐，偷了娘娘收拾匣子里那几样不用的首饰，给了常嬷嬷。她娘家兄弟得了大病，正没钱治病。得了这笔钱，就能保住她兄弟的命。奴婢让她去锦屏楼上等青烨，一旦青烨去了，就咬死青烨是要杀她。她为了兄弟治病，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就答应了奴婢。”
康妃沈吟了一会儿，问道：“素琴是孙美人派来的？”
雁云摇头道：“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只收买了常嬷嬷，其他人奴婢没有私下联系过。”
“素筝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康妃的神色如常，没有任何意外和愤怒的表情。
雁云点头道：“奴婢中途离开娘娘去恭房。在凌霄阁上面看到素筝正在赶过来，奴婢想著是常嬷嬷那边闹起来了。奴婢怕素筝前来报信後，娘娘有了准备，这样事情闹开後，青烨很可能会被娘娘脱罪。奴婢就无法完成水碧的吩咐了。奴婢将此事告诉水碧，後面的事情就由水碧负责了。”
如娟怒道：“明明是珑华宫的人，倒是对孙美人忠心耿耿。你的良心都让狗叼了去吗？”
雁云哭道：“奴婢也是没有法子啊！水碧说要将我和她暗中联系的事告诉娘娘，若是娘娘知道了，一定会厌弃我，到那时，我还有什麽出头之日。难道我要一辈子去侍弄那些花草吗？”
如娟还要说，被康妃扬手打断了。
“每个人都有出人头地的理由，但是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要走正路。似你这般，靠出卖别人上位，终究是不牢靠的。你爬得多高，摔得就多重。何苦呢？”
雁云磕头道：“娘娘，奴婢已经全都招了，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康妃看著千灵，叹道：“雁云，就算没有这次的事，你也做不了本宫贴身的人。你看看千灵，她比你得本宫的重用，也比你得宠，可是她背叛本宫之後，从未求过本宫放过她。”
“为什麽？”雁云问道。既是在问康妃，也是在问千灵。
千灵平静道：“宫里的奴才，是不能犯错的。尤其是背主的行为，任何主子都不会给第二次机会。雁云，从你为了银子出卖娘娘的那一刻起，你的脚就已经踏入了鬼门关。不要心存侥幸，背主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雁云难以置信地看著千灵。“你还不是？”
“我是背叛了娘娘。所以被赐白绫自裁。雁云，你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我好的。”千灵的目光透过雁云，看向杨琼。见杨琼在听到“白绫自裁”这四个字的时候，身子明显震了一下。千灵心里微微有些安慰。她，终究是不忍听的。
“不！娘娘，奴婢知错了！求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康妃有些厌恶地命人将雁云拉下去了。既然有胆量背叛，就该有不怕死的觉悟。这般的失态，让她瞧不起。
如娟担心康妃，见她并没有什麽疲惫的神色，这才放心。“娘娘，您该休息了。”
康妃摇摇头。她看著千灵道：“千灵，本宫一向是看重你的。所以你虽然谋害本宫，本宫也准你在宫里随意行走。今日之事，本宫该谢你，也该保你。但是这样的情况，本宫也无能为力。”
千灵郑重地跪倒在地，道：“娘娘。奴婢罪孽深重，本就该一死赎罪。您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至死不忘。若有来生，奴婢还愿意侍候您，却不会再背叛。”
这番话说完，如娟偷偷别过头去抹眼泪，杨琼则握紧了拳头。
康妃也有些动容。她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白绫明日才会赐下来，本宫知道你和青烨还有话要说，你们去吧。”
千灵迟疑了一下，康妃的宽容是她始料未及的。“谢娘娘。”
千灵和杨琼回到杨琼的房间。方才一直硬撑著的两个人此刻都虚脱一般地坐在椅子上，一动都不想动。
休息了一会儿，千灵起身到杨琼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是大大小小的瓷瓶。千灵看了看瓷瓶上的红色标签，挑出一瓶，打开後，立时芳香四溢。
千灵走到杨琼身边站定，拉起杨琼的右手，半是心疼半是埋怨道：“怎麽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千灵将杨琼的手掌摊开，杨琼的手心里都是被她自己握拳时划开的口子。此刻鲜血虽然干涸了，但是只要一动，又会开始流血。
千灵先是用水将杨琼的伤口洗干净，然後将瓷瓶里的药倒出来一粒慢慢研开，抹到伤口上。药的效果非常好，伤口很快就不流血了。千灵又用棉布将她的手缠好，这才放心。
杨琼用没受伤的左手反手拉住千灵，问道：“为什麽要这麽做？”
“什麽？”千灵不解道。
“为什麽要救我？为什麽要替我顶罪？”杨琼心里多少是清楚的，但是她此刻却一定要听千灵亲口告诉自己。
千灵道：“我都已经说了。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活著。青烨，此事绝不是你我想象的这般简单。我行的是釜底抽薪之法。若不如此，事情恐怕会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千灵的手也反握住杨琼的手，十指纠缠，这一刻，便是千灵一生所求。
“我”杨琼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千灵了。不能回报她的深情，却要她舍命相救。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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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第一百八十七章 秘密
？ 千灵看杨琼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我是知道你的心思的。所以我从来不求你回报什麽。你不用觉得亏欠我，我做的，只是我想这麽做而已。青烨以後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你这一刻会觉得心疼，就更要珍惜自己。你也不想以後娘娘看到你，便如你看到我这般吧？”
杨琼别过头，她无法再去看千灵的眼睛。那里面如水一般的绵绵情意足以将她溺死。杨琼不知道平日里千灵是如何将这麽深切的情意隐藏起来，若无其事的和自己相处的。她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迟钝。
“我会的。我不会再让关心我的人担心。”杨琼的鼻子吸了吸，想将自己那汹涌而来的脆弱逼回去。
千灵的手指划过杨琼的脸颊，杨琼此时才惊觉自己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肯为我哭，我就该知足了。”千灵的声音还是轻轻的。她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泪水，缓缓道：“我这一辈子，什麽都没得到。临了，能得到你的眼泪，我是很欢喜的。”
杨琼觉得千灵的每一个字都是扎在自己心上的利刃，只这几句话就将自己的心刺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救你出去！”杨琼看著千灵瞪大的双眼，不假思索道：“就今夜，我想办法带你混出皇宫！”
“你是说真的吗？”
杨琼一个劲地点头。“我们立刻就走！”杨琼说著站起身，拉著千灵直奔门口。
走了两步，杨琼就发现不对，千灵压根就站在原地没动。
“你”杨琼不解。
千灵摇头。“你何时才能改了这鲁莽的性子？”她拉著杨琼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你以为就凭你，能带我出得去皇宫吗？就算出去了，娘娘要怎麽办？珑华宫的人要怎麽办？我们会连累她们的，你想过吗？”
杨琼确实是刚才脑子一热，就动了逃走的想法。此刻冷静下来，顿时蔫了。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你死！”
“早在我下手害娘娘的时候，我就已经必死无疑了。青烨，你想想，我犯了那麽大的罪，如果娘娘不是真心疼惜我，我怎麽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青烨，人要知足。娘娘待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你虽然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但是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情意的。只是和你对娘娘的情意不同。原本我想著，能在你身边，一同侍候娘娘，这样过日子也不错。可惜，天不遂人愿。我终究是求不到这些。”千灵说到这里，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她转过身去，默默地抹著眼泪。
杨琼的手抬起来，原本想落在千灵的肩上安慰她，却抬了好久都落不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什麽，难道是对千灵的临死安慰？她觉得自己很无能，要面前这个柔弱女子护著。
千灵抹干了眼泪，又露出那种淡淡的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