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风舞 >

第20部分

风舞-第20部分

小说: 风舞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会吧!这么快就急转直下了?!事关终身我再顾不得礼貌了,“伯——”
我的说话胎死腹中——如风手里的餐巾正温柔有加地擦拭着我的嘴角。
    他又端起红酒递到我的唇边:“那就这样定了,过阵子等我忙完手上的几桩
生意,大家再约个时间敲定细节。慢点喝,宝贝,都呛着了。”他爱怜之至地轻
拍我的脊背。
    “如风。”我乞求地看着他,我道歉,我say sorry ,你大人有大量当我童
言无忌好不好?
    “唔?想吃什么?我给你挟。”他又将我的小碗堆的如山高,黑瞳内燃烧着
冷焰,似乎在嘲讽我道行太浅。
    看起来要在他手下起死回生显然无望,心头暗苦,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
的脚?一个字:惨!两个字:活该!唉——
    饭局就这样在如风搞活的气氛和我凄惨的心境下接近尾声,临道别的时候梅
平拉着我的手:“潇潇,明天和如风一起回家吃顿饭吧?”
    面对她的深切祈求,我终于都明白了,一直以来她之所以对我从来都好脾气,
不仅仅是她本性的善良和顺,还因为她深深感激父亲对待她的儿子视同己出,她
因之对我心存歉疚。其实这根本毫无必要,事实证明林智比我更有资格做父亲的
裔嗣,我有的却不是“资格”,而是“不及格”。
    “我问问如风,看他有没有空。”我砌个台阶让自己下,自己知道就算他没
空我也是会回去的,下意识的侧头去看父亲,正好迎上他炯炯有神的双目,一声
呼唤几乎要夺腔而出,却又是在最后一秒瑟缩了。
    “真没用!”
    “再见。”我低声道,匆匆离去,再次把如风晾在了身后。
    当我意识到自己这种举动无疑与会给他一种我仍在发脾气的错觉,不啻于是
在他控制了一个晚上的火气上浇油时,已然太迟了。
    他毫不怜惜地把我塞进车子飞速驶走。
    “如风,我——”
    “我没有兴趣听任何解释。”他冷硬地打断我,眼角斜都不斜一下。
    自尊心明显受伤,我咬紧下唇不再作一声。
    很快就回到了我们居住的地方。“下车。”他寒声道,双手仍握着方向盘,
引擎未熄。
    “如风——”
    “我叫你下车。蠢笨的女人。”
    泪水在那一刹盈眶,我钻出车外用力摔上车门,车子疾驰而去。
    我很早就上了床,还赌气地把房门反锁,可是一直到了夜里十二点,我都还
在睁着眼睛数羊。从住进这里以来,未曾试过有哪一晚他不再身旁。终于是忍不
住从床上起来走下楼去,坐在沙发上看着壁钟的时针从十二点走到一点又从一点
走到两点,整个大厅就只闻孤寂的嘀嗒嘀嗒的响声。
    我困倦而且恐慌,他不会回来了吗?真的不会回来了吗?是不是永远都不会
回来了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不要我的你凭什么肯定他不会不要你呢,
她何曾对你有所表示他说了要娶我,他要娶我那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妻
子,不是因为他需要你妈咪我好好想你不要扔下我妈
咪如风

                   
                               第十一章
    
    将醒未醒之际我将手搭过去,模糊恍惚地想抱住那个有体温的大枕头,搂空
的感觉钻进意识,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乍见自己身在卧房的床上,我大喜过望,
如风回来了!
    我掀开被子跳下床叫:“如风!”
    没有答话的声音。
    收回迈到一半的右腿,再叫:“如风!”
    还是没有答话的声音。
    我环视空荡荡的大房,侧耳倾听,盥洗室、卫生间、更衣室、露台,没有一
丁点声响,卧房里死寂得可怕,枕边床上仍残留有他体温的余热和独特的气味,
而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不会的!我不相信!我不死心
地继续搜寻,视线最终落在靠窗的梳妆台上,那上面有一缕清晨的阳光,一杯仍
冒着热气的牛奶,还有杯子底沿压着的——一张白笺。
    良久,我移步过去拿起那张纸。字迹遒逸狂羁:公事、纽约。
    我端起牛奶,瞪着那四个字,不知笑好还是哭好,他永远关心我的胃超过关
心我的心吧?
    在空寂无人的屋子里只听得到钟摆的声音,还未到中午我就已经无法忍受,
从那会把人逼疯的苍白谧静中逃了出来。
    车子游走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人海茫茫我竟不知该将它驶向何方。若说每
一个生于世上的人在冥冥中都有其最终的归宿,那么,我的呢?
    百无聊赖中拿出电话拨给雨盈,我才报上名字她就尖叫了起来,嚷着她的小
阿姨这一两天内就要从瑞士回来,小阿姨这个小阿姨那个,兴致高昂地叽喳不停,
我像被连珠炮轰只有唯诺声声待到她终于想起问我句找她什么事时,我已经想不
起来我有什么事了,于是挂掉。可我真的无处可去,便又拨给澄映,号码才拨到
一半却跳断了,索然无味之下我也懒得再重拨。
    漫无目的地前行,愈发觉得空虚,于是我决定去探访母亲。好久没梦见她了,
直到昨晚。
    远远的就看见她的墓碑前摆着鲜花。
    一大束的贵族百合,以紫罗兰、百日草和勿忘我作边饰,纯白的百合花中间,
一枝幽静的红玫瑰在秋阳下格外耀眼。碑上的小照中母亲一如既往地笑着,温柔
而又幸福。心头愈是酸涩难忍,眼泪愈是不肯外流。
    我将手中的花也摆在地上,在母亲面前坐下来。我见不着她活生生的面容,
然而我始终相信,她一直存在于另一个时空,以她一贯的宠爱无声无息地关注着
我、庇护着我。
    思绪紊乱至极,我开始和母亲说话,说父亲,说如风,说雨盈和方澄征,将
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事巨细无靡全部细诉与她,直到喉咙沙哑、夕阳西下,我
才记起要回家吃晚饭。
    离去时心里难得的竟十分安宁,回头望望沉寂群碑中维系我心的那一个,是
她原谅了我么?
    走进林家第一个见到张嫂,她一脸惊喜地迎上来:“大小姐你回来了!”话
一出口就立在原地了,样子极为不安,似乎是骤觉自己过份热切。
    我真有那么恐怖吗?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中饭都没吃,饿死了,有没有给
我做焗汁排骨?”
    她惊愕,然后就笑裂了嘴:“有!有!还是太太亲自下厨呢!我这就去吩咐
开饭,就等小姐了。”她语无伦次地急脚往饭厅赶去。
    “老爷和太太呢?”我追着她的背影问。
    她赶紧停下答道:“都在书房,少爷在楼上。”
    我向她挥挥手走向书房,映进眼内的每一件摆设都那么熟悉,似乎这屋子里
任何一处空间都留存着自己年少时遗留下来的影子,或笑或哭,或静或动,从小
到大纵横交叠,错综散落在每一个角落。二十年了呵!
    站在书房门口,有那么几秒我仍是怯场,头靠在墙上深深吸进一口空气,权
当是补充勇气吧,没有敲门我直接握着门把轻轻旋开。
    父亲在黑色的旋转皮椅内,斜向窗户闭目养神,梅平站在他身后,纤柔的双
手在他的肩背上慢悠细致地捶捏着,夕阳的余光从窗户射进来倾斜的一截,渲染
出一种昏黄的安祥色彩,两个相互衬映的身形在宽敞的空间里构出缜密合衬的和
谐,就似一幅古旧的相濡以沫的国画。
    如果母亲在天之灵亦能看到我所看到的,相信她也会为他感到欣慰。
    我没有惊扰他们,定定望着父亲棱角分明的侧面,百般滋味在心底泛滥成河。
刚耿、威严的他这一生从未向任何人低头,然这许多年来,他到底以着何种阔广
深沉的宽容和忍耐来包涵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女儿呵!只因他怜且愧女儿无母,于
是不忍管制而予以最大限度的爱溺和纵容。普天之下,惟父母对儿女的爱是真正
无私并且永远不计回报。
    失妻之痛已是痛彻肺腑,每日间还得忍受他惟一的少不更事的女儿刀枪相向
的折磨,我不能想象这十几年来他承受着多么巨大的创痛,如果不是有梅姨一直
在他身边,给他陪伴和抚慰,如果不是有林智给他以亲子之情,弥补着他心灵上
的空缺,我真怕他根本无法支撑到现在。想到这,我全身都渗出了细潸的冷汗,
从来都没有这般庆幸事情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从来都没有这么衷心地感谢过
神明!
    父亲的手覆上梅平的,向后斜侧回头:“怎么还没回来——”
    他看见了我。
    “潇潇你回来了——如风今早来过电话,我们知道他有事。”她善解人意地,
看了看父亲和我,又笑道,“你们父女先聊聊,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好了没有。”
    房门合上,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我和父亲面面相对。
    我向他走过去,每走一步心里的难过和自责就沉重一分,我欠负他的只怕终
此一生都无法偿还。愧悔地避开他的目光,我移步到他背后,像电影里放慢的镜
头,我的手提起、放在他的肩头,轻缓地为他捶起背来。
    咽了口口水,十五年之后我终于发自内心叫出那一声:
    “爹——地。”
    泪水大滴大滴地坠落,溅散在他的领襟,爹地多少年了,每一个夜里从
梦中惊醒的那一刻,辨不清是恨是爱,总容许自己在泪水浸湿枕巾的同时,于心
底默默地一遍遍地唤着这两个字。
    “爹地”
    “嗯。”他应了一声,右手搭上中间的抽屉,拉开,拿出当中的相框来,指
腹变态地摩挲母亲的面容。
    我看向框中的三人合照,他一手揽着母亲于怀内,一手将我托坐在他宽厚的
肩头,那时候他好年轻,浓眉虎眼,方正的脸上耀耀生辉,母亲依偎在他的臂弯
里,甜蜜而情意绵绵,一岁的我嘟着笑脸,坐在他的肩头手舞足蹈,与我钱包中
那张裁剪工整的小照丝毫无异。
    眼泪掉得更凶,回首来时的路,教人情何以堪。
    “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他感慨万千,英雄迟暮般喟叹。
    我再忍不住,伏在他的背脊失声痛哭。
    他意外失措,半侧过身子轻拍我的背部,着急不已:“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事,告诉爸爸,爸爸一定帮你解决。”
    眼泪和情感如同决堤的急流,我放声哭:“爹地——对不起!对不起爹地—
—爹地,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以为——”
    好半晌,他的手复又拍上我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话音粗浊不清。
    “爹地,”我唤,半跪在他面前,泪水继续狂涌。
    梅平在这时推门进来,先是一怔然后眼角迅速濡湿,脸上欢喜难抑:“好了,
来擦一擦。”
    我接过她递来的面巾纸胡乱抹去脸上的泪,几个起伏之后终是勉强止住哭声。
我不好意思地叫了声:“梅——梅姨。”
    林智也在这时走进来,一看见我就嘴角一撇:“姐,你像个丑八怪,难看死
了。”
    “小智!”梅姨斥他,“怎么对姐姐这么没礼貌!”
    林智笑嘿嘿地:“她就是丑嘛,头发像杂草,眼睛像核桃,鼻子像胡萝卜,
老天!我不堪打击,要晕倒了。”他倒在梅姨身上。
    梅姨推开他:“站好!都念大学了还这么顽皮。”说着又忍不住笑出来。
    “法律规定念大学就不能顽皮了吗?我偏要顽皮。”他怪叫,搂着娇小的梅
姨,高大的身躯直往她怀里钻,“我现在是小孩,妈妈抱抱!”
    父亲连连咳嗽,我睁着朦胧的眼笑出了声,忍不住双手揽上他的脖子。心底
一酸,又流出泪来。
    我在家里住了一晚,与挂在房内母亲的画像“久别重逢”,感触万千之下以
致彻夜未眠,第二天又和林智一起陪梅姨去购物,将近中午才回到我和如风的蜗
居。
    开门进去入眼就是一屋子冷清,一颗心一下子就空了一半。
    我拿了一罐饮料,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手上的戒指随着罐子一下一下地在眼
前晃来晃去,不知不觉和如风由认识到住在一起已将近一年,想及他,便有融融
的暖流流过身心,我终于是跨越了横亘在我和父亲之间的鸿沟。因为如风要暂时
离开,而他不要我在这段时间内孤单一个。他没和我道别,是因为他不忍吵醒我
吧?
    逐渐地与如风相识以来一直共渡的时光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在记忆中连续
上映。
    在冷府认识他,被他戏弄;在澄映家再次相见,在大街上被他掳走给我
带上戒指;抱着我跃进泳池;把他自己送给我当生日礼物在三更半夜告诉我
他将永远要我;设计使我逃课,在马路上接吻,在大街上跳舞,陪我玩家家
将我绑在床链上;疯狂刺激地高速飞车在母亲的坟前任我拳打脚踢;拍卖场
上的扶持,以及夜夜的温存直到前一天清晨的那杯牛奶,盛着他的歉意和体
贴。
    一幅幅印象尽皆鲜明,似乎刚刚才发生在昨天。
    罐子空了,我顺手把它放在落地灯旁边的圆几上,视线掠过摆在那儿的电话,
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指向两点,那么纽约应是夜里一点左右啰?他睡了吗?还
是也在想着我?我拿起电话打他的手提,却听到一把柔和的女声请我稍后再拨,
他把电话关了。
    掩不住内心的失落,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渴望可以立刻见着他,哪怕
是能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反正我也没事,于是再度拿起电话,我拨通纽约的总
机,记下所有够得上档次的酒店名称和总机号码,开始一家一家地打电话去查。
查过一家没有找到就拨一次他的电话,拨不通就再往下一家查。查到第六家时我
骤觉自己是个傻瓜,怎么不首先往华伦道尔问个究竟?他可不是我,会随便地认
为住得过去就行,而纽约首屈一指的大酒店非华伦道尔莫属。
    我立刻打电话过去,当接线生请我稍等时,我既抱着些微的希祈,却又越来
越觉得此举的愚蠢,也许他会住在公司里?也许会住在朋友处?也许冷家根本在
纽约就有房子?为什么不安心等他的电话呢?若把刚才的国际话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