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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倚望寒江-第162部分

小说: 倚望寒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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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渊的母妃是你害死的么?当初她得皇上万千宠爱必定是挡了不少人的路。”

    这般突然的提及故渊的母亲,慧妃沉吟片刻,没有憎恨然而也没有她曾经说过的那般姐妹情深重提故人的潸然泪下,不过是就这么淹没在红墙绿瓦里的花瓣。而她即将也要成为另外一片,经历了一场繁华后尘归尘土归土。

    “她是挡了不少人的路,但那些人里不包括我。我早就知道情情爱爱并不牢靠,只有权势分位才能让人立于不败。我与皇后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几度想对皇上死心却是心不由己,而我却是懂得投其所好,皇上喜欢的我必然也会喜欢,哪怕我打心里从来也没真的把故渊的母妃当作姐妹,但毫无疑问她却是一株好依偎的大树,她圣宠不衰我与她关系最好。一年里自然也会得皇上不少的眷顾。她是得宠却也是众矢之的,有她锋芒外露其他人也不会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她对我这般的有用。”慧妃只反问。“你若是我你会下手么?”

    “故渊说他母妃是因为有孕时受了惊吓难产而死。我可不信宫中真有鬼神横行。若不是慧妃娘娘下的手,你又怎么会想到让人半夜里来吓唬我故技重施?”

    那面具,那猫叫,别告诉她不过是种种的巧合窜和成另一个巧合,必然是蓄谋已久。准备才会那样的充分。

    她兀自轻笑,“与其说我是故技重施,不如说我是效仿当年某人杀人不见血的手段。还记得故渊的母妃还在生时,有一回我去她寝殿里探望她,那时她已经是有了七个月的身孕,我站在帘子外头。听到皇上一时高兴,竟脱口而出有改立皇后的打算。你说的不错,她是挡了不少人的路才由此横祸。”

    这话是不言而喻的把矛头指向了皇后。而这事的零星片段她倒也从皇上那里听到过,若是皇帝改立皇后的意思不小心的泄露出去一丁半点,皇后动杀机倒也能说得过去。

    “慧妃才说那是一棵好乘凉的大树砍了实在是可惜,凭娘娘的聪慧难道不能预见有人会下手加害么,就没想过要假以援手或是提醒半句?”

    “若是现在的慧妃要保住一个人又有多难。然而当时我在后宫里也不过是皇上疼宠故渊母妃时一个连带着鸡犬升天无权无势的妃嫔。而我的孩子他还不懂得自保。”提及孩子时她的语气倒是有一丝的放柔放缓。“我私下就提醒过出入要小心偏她福薄命短又怪得了谁。”

    伊寒江不禁想道,“慧妃这般坦然相告。是不是因为和皇后结下宿怨,又晓得自己没有报仇的机会了,想要借故渊和寒江的手给娘娘出口气。”基本上慧妃和她是同一类人,即便是死也不会让怨恨的人在阳间好过,想想要她编排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借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慧妃冷笑,“我的确是想要你们给我报仇,我与她斗了几十年,最后也是因为她落得要饮毒酒自尽的下场,我憎恨她巴不得她也一块死了,又有什么不对。”

    伊寒江吃惊道,“言下之意是皇后娘娘将你的事告知皇上的?”

    皇后若是一早就晓得内情定然不会隐忍到今时今日,这慧妃娘娘做事小心,上一回她能跟伊北望撞见这个秘密,除了一点机缘巧合的成分,还有景蝉敬坏事的缘故在里头。

    但慧妃既然在那次已经成功将他安抚,秘密应该又变回被遮得严实的秘密才对,她忽的想到那封信,想着皇后是从哪里知晓的。

    “我既是注定难逃一死,便问张敬是谁人害我到如斯田地,且把账记下,日后阎王殿再算。他平日受我不少打赏,虽无力帮我转圜,但这点要求还是能满足的。”慧妃咬牙道,“她以为我死了她就能高枕无忧了么。若不是因为我苦无证据,临死也要揭穿她。害死故渊的母妃在皇上心里想来比妃嫔不安本分的罪名还要重上千倍,只怕把她五马分尸都不能泄恨。”

    “故渊母妃的死与你无关,那故渊的双腿呢?你说她挡了人家的路以至招来横祸,那故渊是不是也挡了三皇子的路。你为人母亲为孩子着想也无可厚非,且看娘娘对人下毒怕也是驾熟就轻了。”

    慧妃道,“他的腿与我无关。是我做的临死前我不怕承认,而不是我做的你若非要推脱到我头上,我也无所谓了。你这样的聪明也该有足够的才智判断我今日所说是全部属实还是虚言。”

    陈年往事,她既是敢连上一回在牡丹台给故渊下毒的罪认下,没道理单单要逃脱这一项。“人家说生娘不及养娘大,那时你成全我和故渊的婚事,真的完完全全只为私欲考虑?哪怕是一点亲情有顾虑过么?”

    “这话是你问还是你为故渊问?”她停了停,按了鬓脚,“他再好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真的不用我找三皇子来么,娘娘不想见他一面再上路?”

    “纵邢知道我的事只因为我是他亲娘才帮我隐瞒,他不齿我的所作所为,心里更是埋怨着我这个母亲。”

    伊寒江猜想道,“所以慧妃担心他不愿来见你?”

    慧妃苦笑着唏嘘道,“不,他若是知道这是我们母子最后一面他一定会来。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皇上是什么性子的人我太了解了,他能因为故渊的母妃对故渊爱屋及乌这么多年,将来也有可能会因为我这个不贞洁的妃子对纵邢心生厌恶。若是我临死见了纵邢,虽是人之常情,但君王多疑未必不会猜疑我临死时对纵邢灌输什么怨恨。”

    同样是母亲,纵使再多虚情假意,她倒是也明白那份无私关爱只是源于本能。

    “他是我唯一的希望和依靠,我做这么多的事无一不是为他。与蝉敬拉拢故渊,包括希望通过胡玉蝶来牵制承勤。”她看向伊寒江,“担心你和故渊的孩子会动摇给他打下的根基,便打算设计害你。可惜都是功败垂成,真是不该让你嫁给故渊,克星,或许说的就是你。”

    伊寒江道,“我是故渊的妻子,当初入宫时向娘娘行过大礼若是在民间也该喊娘娘一声婆婆,也该最后送娘娘一程。”

    慧妃抓起酒壶又是倒了一杯,反正中毒,饮一杯是死,饮两杯也是死。是人,就缺不了酒,喜由它助兴,悲由它浇愁。她垂眸道,“故渊未必不晓得我对他母子之情七分是假,只是我若是死了,念在养育之恩,想来他倒也愿意为我难过感伤。纵邢虽是与他不亲近,但心里是当真有他这个弟弟。为了我伤害故渊的事,甚至三番四次与我这个亲娘争执。”

    伊寒江道,“娘娘临死还在为三皇子的前程担忧么?”

    慧妃低头打量起自己身上的衣裳,做最后的整理,“故渊为了让绵衍回来可谓是尽心尽力,又岂知是福是祸。我曾找过一个术士,拿皇上底下最有可能继位的几位成年的皇子生辰八字给他占卜过,故渊和绵衍那是双龙夺珠的命注定是天无二日。”

    伊寒江问,“那术士可是姓袁?”

    “好像是吧。”慧妃也懒得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就连自个也回想不起来那人的全名的,只记得那人给她占卜过的事情都一一应验,她贪婪于那人的那份才能,即便最后不能为己所用,也不能留着有一日为敌对所用。“小心景绵衍,这话只当是你这丫头最后来送我一程的谢礼吧。”

卷四完结第七章 送殡(一)

    慧妃的棺椁会从她的寝宫抬出由西门运出至皇陵地宫,皇后掌管后宫,只凭一句皇上龙体违和,白事不应搞的太过的铺张,免得有所冲撞更是对运势不利。便把送殡的仪仗人手缩半。

    可怜慧妃生前荣华,死后这样的低调而显小气的排场。连首丧曲都不能吹响,阴雨连绵中只有景纵邢尽人子之道送终戴孝走在前头。慧妃贴身的侍女跟随在后头,连哀恸都不敢放声。

    皇后穿了一件暗色的宫装前来。再怎么不喜欢,于礼,妃嫔出殡且还不是一般的嫔妃按人情义理她总是要来送送,后宫因为她限制慧妃仪仗之事私下已有闲言碎语,她不来,只会让那些闲话又是多了依据更是传的绘声绘色。

    队伍停了下来,景纵邢面无表情的行了礼。

    伊寒江撑着纸伞,“皇后娘娘不愧是礼数周全的皇后娘娘,一言一行总是做得这样的妥帖,堪称是后宫的表率。”

    皇后盯着那冰凉的棺木,“慧妃入宫几十年,伺候皇上从来是无微不至,无功劳也有苦劳。皇上病中也要吩咐张敬传话于我,务必把慧妃的丧事办的妥帖只是宫里头坏事连连,丧事总是带了点晦气。”

    景纵邢麻木的点头,“母后的话,儿臣明白。”

    皇后端庄的开口,“你明白就好,你母妃生前总为皇上着想,本宫这样的安排虽是委屈了她,但九泉下她应该也会像你一般明白事理。还能让她入皇陵安葬,已经是福气。她的‘规行矩步’你也要学一学。”

    景纵邢隐忍的低头,皇后这话无非是要他安分守己不要对不是自己的东西痴心妄想,可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注定是自己的?不抢不争永远不知道,慧妃就是明白才会付诸于行,至少这一点她是认同的。

    只是最后败了。成王败寇这句话不单适用于男人,女人的战场也一样是那样残酷。

    伊寒江凉凉的笑道,“这样的福气由皇后娘娘嘴里道出来,慧妃九泉下也不晓得是什么情貌,她生前得皇后娘娘福泽庇佑必然对皇后娘娘心存感激。我听闻一个人死后头七总会回到故地见见最是难忘的人才愿投胎转世。”

    皇后威严的蹙眉呵斥,“皇宫之内怎么容你在此怪力乱神的危言耸听,就不怕本宫命人掌你的嘴。”

    “我一会还要去给皇上请安把脉,皇后娘娘若是不介意我顶着一张烂嘴前去有污龙目,您下令责罚我又岂有反抗之力。不过一会皇上问起”她做为难的模样。

    皇后不悦道,“别以为仗着皇上近来对你另眼看待你就能在后宫里横行。”

    伊寒江四两拨千斤的浅笑。“横行的那是螃蟹,我是人,又怎么会横着走呢。”

    皇后瞪着她。只是如今倒也忌惮只有她医术才能令皇帝延长寿命,被她冷热嘲讽虽不是像慧妃那般若无其事的笑脸,却也只是转了话题并没有对她行问责,“故渊呢?他由慧妃养育成人,理所应当也该来相送。”

    伊寒江想起几日前从慧妃的寝宫回到玉钩宫与他说起慧妃走了。他一怔仿若是没听清楚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慧妃怎么了?”

    “她被你爹赐了毒酒,自尽了。”随后又是将她和慧妃对话一一详细的说来,景故渊听得了前因后果,半句也不言语的起身回房,“你若是想见慧妃一面。可以晚些再去。至少等有宫人发现她的尸首,等消息传了过来,我们赶去才合情理。只装作懵懂不知让事情到此为止。才是你爹想看到的。”

    她等到未时慧妃的死讯传来,景故渊却是依然把自己关在房里,滴水不进,直到第二日眼里布满了血丝,换了衣裳才去早朝。

    那伤痛的表现似乎比她预期的轻了一点。又是淡了一点,虽他也从来不会大喜大怒。但那样出乎意料的看不透好似回到成亲时,她对他这个人一个整体的观感。

    便如今日她说过会来宫门,他却是埋首于奏折只让她先走,说是随后会到。思绪才断,就看到景故渊穿着淡青色的衣裳,冒着打斜的细雨却是护着手里一卷轴。

    伊寒江上前将他纳入伞底,念叨道,“你是犯什么傻,也不会撑把伞。”

    皇后见他孤身一人赶来,半个随侍的宫人也没有,“玉钩宫的宫人真是不会伺候主子,连轿子也没有备下,堂堂的王爷在宫中如平民一般神色匆匆疾步奔跑,成何体统。得换过一批精灵一点的了。”

    “母后不必责怪他们,是故渊等不得轿子只怕会错过慧妃的棺木运送出宫门的时辰,才急匆匆赶来。”他抚过手里的卷轴,面露哀伤,“故渊自幼丧母,多得慧妃娘娘精心养育,慧妃骤然离世,实在不晓得怎么寄托哀思。”

    皇后道,“你有这样的孝心,慧妃也该宽慰了。”

    “我母妃生前与慧妃情同姐妹,记得慧妃说过遗憾母妃离世得早生前钟爱的物件也都全数送进墓中陪葬,遗憾无一件东西能留作纪念。故渊手绘了一幅丹青,希望三哥将其放置墓中陪葬,倒也算是成全了慧妃这个遗憾。”

    景故渊把卷轴递给景纵邢,身后的宫女心细的上前撑伞遮挡雨丝,以免将画作淋湿。景纵邢将画打开,就见慧妃和景故渊的母妃携手含笑,那风姿绝色要跃然纸上一般的真实。

    伊寒江瞧见皇后一霎那的瞠目,动荡的心绪不晓得是因为故渊的母妃,因为慧妃,还是因为这幅丹青上是她两个至恨的死敌。

    景故渊道,“这画是根据母妃寝宫里留下的丹青,再添上慧妃的身姿,只当是纪念她二人的情谊。”

    景纵邢看着画中光彩照人的慧妃,点头后低声谢道,“画得真好,我代母妃谢过你了。”他把画卷好,极为重视的护在怀里。朱红的宫门被人推开,沉重的声响应和了送殡者的沉痛。

    景蝉敬骑在马上,头上绑着的白色的布条在飞扬。身上的白衣像是是狠狠的掌掴了皇后的脸面。皇后责怪道,“你这是什么打扮,可知皇上念着骨肉情亲只是让你离开皇都已是仁慈宽大,如今他还在,你却是公然的披麻戴孝,真是不忠不孝。”

    景蝉敬也不下马,只拉着缰绳马匹在宫门外徘徊却是一步也不踏入,“我府中爱妾离世,她虽不是正室生前与我却是恩爱,我披麻戴孝不符合礼制却也是遵循人性,何罪?”

    知情的人皆知景蝉敬这身装扮为谁,皇后板着脸道,“你既是知道她是小妾,就不该拿对正妻的礼节来对待。即便是死了,一切也还是要遵从礼法若都是凭着心性任意妄为,那岂不是要乱套。”

    景蝉敬大笑,“所谓的正妻小妾,不过是男人给女人的一个名分,能给就能收回,只要我喜欢,在墓碑上题上平妻也不过就是几笔的事。这一点别人不明白就算了,皇后娘娘怎么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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