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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书至河上-第61部分

小说: 书至河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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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未好像没听到“哥哥”二字,只听到她称荷书为姐姐,那么,她就是荷书的一个小妹妹嘛,于是笑道:“小妹妹你去哪儿?”
杨宝玠第一次见这个人如此和蔼可亲,也高兴得笑了:“去找松诗哥哥呀。”
不由得心生一股爱怜,这小姑娘竟如此不避嫌疑,不拘小节,常常地往徐家跑去见心上人。他挽住了她的手臂:“走,咱们结个伴儿。”
杨宝玠还是有点怕,有点迟疑,怯怯地望着他:“你别打我。”
谢未哈哈一笑:“我何尝打过你了,都是你打我。”
“我们小姐打你,还不是因为你欺负她!”杨宝玠身后的丫鬟开了腔,丫鬟后面不远,还跟着四个看起来很是强壮的男仆。真是又娇又骄的千金小姐呵。谢未抬了抬下巴,大方承认:“说的对,说的对,所以,在这里我请求小妹妹原谅。”
杨宝玠捂嘴笑:“走吧,大哥哥!”
于是,两人就真的像大哥和小妹那样,大摇大摆、欢欢喜喜向徐家走去。
杨宝玠从来都不是乖巧的女孩子,这会儿觉得这个很凶的人变成了很好的人,心里就得意起来,抓着他的膀子走,几乎是吊着他打秋千。谢未虽说有点累,却也不恼不烦。他不怕吸引路人的眼球,只要她顶得住他们异样的眼光。
好容易到了徐府。
杨宝玠的心情忽然有点意外的变化。因为谢未突然的一个似乎不经意的回头微笑。那眼神又明亮又温和,投在她身上,立刻使她脸庞发热。
进了内院,她可不管了,撒开腿就向徐松诗的住处跑去。
徐珏现在当然没有在家。谢未便去拜望徐夫人。这些天来,还就数徐夫人对他最好。他还不打算对徐家的任何人说出自己所知道的真相。
徐松诗正在他的稀松平常斋里写文章。自姐姐出嫁后,他就将自己的生活小小地清理了一下。他要更加发奋,虽说他自信以自己的天才和目前的学识,明年春闱完全不成问题。书房改了名字,叫“稀松平常”,意为科考的一切问题都稀松平常,不足畏惧。
杨宝玠悄悄地进来,他没有察觉。站在他身边,他没有察觉,正心潮澎湃地挥毫疾书呢。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但杨宝玠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假装没注意到她。
她就这么低着头看着她的松诗哥哥。唉,怎么就这么好看呢?好看到她心里痒痒。于是,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徐松诗有一瞬间的愣神,紧接着“啊”的一声,手中的笔一僵,在纸上戳了一团墨。看了此时模样正娇俏可爱的杨宝玠一眼,他霎时脸就红了,悻悻地用衣袖擦着脸。
“擦什么!”她扯他的胳膊。
徐松诗嗫嚅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
“什么亲不亲的,我就要亲。”杨宝玠说着,恶作剧似的伏在他身上,要再亲他,终究还是小姑娘,厚不起这个脸皮。
“这本书很好,你到一边看去吧,看完了讲给我听听。”徐松诗想摆脱这种局面。
“今天我不看书!”
两人纠纠缠缠的,徐松诗却忽然看到窗外有个人影走过。徐松诗赶紧叫道:“大哥!”
人影停住了。徐松诗跑出了书斋。“大哥,你昨晚怎么没有回来,母亲到现在还着急着呢。”
谢未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说她老人家现在在我屋里,我这就去。”
“嗯。”徐松诗点点头。
谢未进了未雨轩。
徐夫人正坐在桌子边缝补着什么东西,神态娴雅安详。桌子上放着针线筐,还有几件簇新的冬衣。见谢未来了,她放下活计站起身笑了:“可回来了!吃饭了没?”
谢未有点愧疚:“吃过饭了。我因为遇上了点事,夜里没能回来,让您担心了,真是对不住。”
徐夫人仔细看了看他,笑道:“你今天气色不错呢。来,试试这几件衣裳合身不,叫人赶做的,有的边儿没缝好,我加了几针。”
谢未真是不懂她何以对他这样好,就像母亲对待儿子那样。难道她其实也并不知道他不是徐珏的儿子?也许,徐珏确实是弄错了,不是着存心骗他们?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皇帝来访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48 本章字数:3565


徐夫人就像是他的母亲一样,看着他穿上那件貂鼠皮的袍子与鹤氅。“正合身呢。”她轻轻而有力地给他扯着衣襟和领口,令他受宠若惊。
“按说,今天该是你妹妹回门,可是那边打发人来说,姑爷病了,荷书走不开,等过些日子再来。你父亲对这种礼节上的俗事也不甚关心,我就想啊,既然是姑爷病了,咱们这边不得出个人去看看?你这些天虽然闷闷不乐,但我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一会儿,你能不能跟松诗去一趟沈府瞧瞧你妹夫,也看看荷书怎么样?”
徐夫人这些话令谢未很意外,看来沈判对徐家是又瞒又哄,而她居然让他去看沈判与荷书,很显然是真的不把他当外人了,十二分的信任和亲近。
谢未点点头:“好,听您的。”
于是,谢未与徐松诗骑了马赶往沈府。
杨宝玠死活都要跟着去,徐夫人便命人用轿子抬着她。
三人在街道上缓缓穿行。冬天才开始不久,这天的阳光很温暖,微风徐徐,杨宝玠在轿子里忍不住要向外随意张望。这一张望,她看到不远处有几个面色阴沉紧张的人。他们虽然是分散的,却很显然是一伙的。杨宝玠把脑袋缩回来,很了然地想:又是厂卫吧,不知道谁要遭殃了。
转进一条行人稀少的小街,忽然迎面驰来两骑人马。本来道路是够宽的,两方分左右完全可以通过,可这两个骑马的汉子却直闯而来,势头凶猛,样子是要冲散谢未他们这两骑一轿。
徐松诗慌忙勒转马头让开路。待那两人经过身边时,忽然听得有刀剑之声。原来,那两人手里携的有兵器,骤然发起了致命攻击,目标谢未!
谢未早已察觉到不妙,暗中准备着,迎面两人兵分两路预备夹击,来势凶猛,力道沉重,而谢未凝止在腕力中的刀却于一隙之机先发制人,胯下的马带着他掠过去,手中的刀向右路那人的小腹上切过去。此人中路大开,只这一着便滚下马来,伏地不起。与此同时,左路那瘦子在出手之际被谢未拨马顶撞过去,待他有了反身再攻之机,谢未的刀也已掠至。
轿子,早被惊骇极了的轿夫扔下了,杨宝玠跳出来,冲到阵仗中去:“松诗哥哥小心,躲开!”鞭如剑,啪地打在对手所骑之马的屁股上,那马纵然训练有素,却也吃痛,立刻就扬蹄要走。瘦子骑术十分高明,便腾身离了马,手中兵器顿时形成凌空劈下的杀招!且不说谢未如何招架,只是他的对手绝不止这两人。
见两个先锋失了手,情况不利,两个弓弩手便出现了。
“你们先走!快走!”谢未知道他们的目标仅仅是他自己,但也怕他们伤到徐松诗和杨宝玠。
连弩流矢如飞蝗一般向他扑来。谢未一边挥刀截断箭的来路,一边跃至轿子后面,让木头和布做的轿子充当一时的盾牌。
“大哥!大哥!”徐松诗远远地喊着他,“小心啊!”
杨宝玠拉着他走:“这些人是锦衣卫,我认得出他们用的这箭。”
“锦衣卫?”徐松诗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忽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枝箭。杨宝玠虽然爱耍鞭弄棒,但毫无这种考验应变力的临场经验,箭来得太急,她一把将徐松诗推开,同时徐松诗也将她推开,但最终——杨宝玠还是中了箭。
还没觉得痛,她却已吓昏了头,大哭起来。
听到她的哭声,谢未以为徐松诗出了什么事,由不得心里一阵怒火,他等不及对方放完箭,抓起这顶轿子,向那弓弩手所在的方向扔过去
沈府。
沈判一早就收到了监视孙茯苓夫妇的属下送来的密报,得知了他们与谢未的谈话。他恨得牙痒痒:看来是做不成朋友也做不成亲戚了!今天他还就不打算去衙门了,好歹原本恩赐的有婚假。他就坐在家里等着派出去的心腹校尉凯旋。其实,这一次他并没有必除谢未的把握,甚至也并非彻彻底底想要他的命。他想让他知难而退,隐忍不发,大家做亲戚友好往来一荣俱荣不好么?毕竟现在徐荷书已经是他的妻子,他的得意胜过怨愤,也已习惯了谢未的“内兄”身份。
徐荷书想出去见孙茯苓,没门儿!除非她肯让他同去。
说起来,孙茯苓确是神医,昨天身体的感觉太难受了,吃了他开的药,今早就一点事也没了。沈判此时胃口甚好,在饭桌上大肆享用有些迟的早餐,还不时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徐荷书。她的脸色比昨夜好多了,只是举止轻缓了很多。
对于今天,晴朗温暖的今天,沈判有一个很好的打算。他想带着新妇徐荷书逛一逛整座宅子,让她熟悉这个家的格局,领略这个家的妙处,从而爱上这里。
他把这打算说给她。徐荷书却不咸不淡地道:“我有伤,不能多走动。你不必管我,玩你的去吧。”
“不要紧,我抱着你。”
雅夫人也一起吃饭呢。徐荷书顿时脸红,将手中竹箸一放,起身就走了。
沈判看着她的背影哈哈大笑。
徐荷书并不喜欢老是闷在屋子里,她让小洛小满陪着她,去了小花园。时间如此难捱,每一刻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做,但就这样以沈判妻子的身份待在这里,她觉得未来是一片死掉的风景,比这个小花园萧杀百倍。
在这里,跟小洛小满聊着天,她一直待到了晌午,难得沈判没来打扰。
“老爷,有客人来探望您!”仆人老七匆匆走来禀报。
“知道了。”沈判撂下了公文,“是谁?”
老七道:“不知道,他们也不说,也没给名帖。”
“好,请他们到会客厅吧。”
老七答应着去了。一会儿,沈判也走出了书房,准备见见这未知的客人。
刚迈出门槛,他蓦然抬头看到内宅门外走过去几个人。霎时惊呆了。
为首的人身着便装,两手负背,神态悠闲,边走边东张西看,看上去跟以前的所有访客差不了多少,但不同的是,这个人——是皇帝!
皇帝看他来了!
沈判连忙退回脚,暗暗吸了口气,飞速地转着脑子,然后飞速闯出去,向侧门奔去。他是去小花园找徐荷书。
“荷书,快走!”在徐荷书和两个丫鬟的惊诧目光里,他挽起她的手要拉她离开这里。
“哎,你干什么!”徐荷书想甩开他。
“来不及了,边走边说。”沈判简直是拖着她走,“皇帝来了,他是来看我的,但以他的性子少不了要在咱们家乱逛,不能让他遇到你!”
徐荷书奇怪了:“为什么?”她可不是怕见君主的畏缩女子。
“别问为什么,听我的就是了。”
“我又不怕皇帝”
沈判直截了当地说:“他好色。”
徐荷书有点懵。
“你待在卧房里最安全,他不会闯去。”
“哦。”徐荷书自然知道正德皇帝如何的荒淫耽乐。不说后宫,光是豹房里选来的掳来的女子就不计其数。以前在家的时候,父亲跟他们姐弟说及皇帝的这一点,就会无奈地打住,然后直摇头。但她也还记得父亲对皇帝有过赞赏之辞。
沈判将她带进卧房里,然后吩咐小洛小满:“陪着你们小姐,都别出去。会有人送饭来。”
徐荷书点点头,看着他走出房间。忽然,他又转回身来,看看两边挂起的幔帐。“把这个放下来。”
“是。”小洛小满忙走过去,取开挂钩,两幅红色的巨大幔帐缓缓闭合,将沈判挡在了外面。
听得他脚步声远了,紧接着门被关上了
沈判赶到会客厅,见皇帝坐在那儿和两个太监两个护卫说话呢,便走过去,跪了下去:“臣沈判叩见”
“哎!这是在你家,别多礼!”年轻皇帝隽朗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沈判还是说完了请安的话:“,实在是诚惶诚恐。”
正德笑道:“行了沈判,起来吧。听说你病了,朕就想来瞧瞧。”
沈判暗道惭愧,他这点子不舒服算是什么病,值得劳动皇帝下驾慰问?但他也明白,对于觉得亲近的人,皇帝做出什么纡尊降贵不合礼法的事都不值得奇怪。
“陛下如此关怀,微臣感激不尽。”
“哈哈,朕能不关怀吗,你病了,朕的股肱也就失了作用。怎么样,好点儿没有?
沈判笑着答道:“只是偶感小恙,用了药现在好多了。”
正德点头:“这就好。你前天大婚,朕没能来,那帮老家伙总说朕有病在身,龙体要紧,不能出宫。朕是在淮安落了水害了场病,可是,朕这龙体有那么不济事吗?沈判你说说看。”说完,拿眼睛专注地看着他。
沈判自然领会得到他的意思,这个精力旺盛一心贪玩而且还要玩出花样的皇帝,最怕的就是失去行动的自由。“陛下,您平日里爱操兵练武,还曾在应州统领大军击败鞑靼兵,龙体之强健,举朝上下鲜有人及。您前些日子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也只似矫龙出水,势必一飞冲天”
“哈哈哈”皇帝大笑。两个太监也陪着笑了。
“说得好,说得对!所以啊沈判,朕昨天就决定打猎去,不远,城西。”
俩太监神情立即有了点变化,皇爷这是又要折腾了,又想挨大臣骂了。
沈判自然不敢反对,却也不敢赤裸裸地支持,只说:“陛下,但如今是冬天了,百兽蛰伏不出,只有小雀儿和野兔,不是打猎的时节。”
“哎朕听说那里有熊出没,天要是再下雪,那可就更舒服了!”
一个太监插了嘴:“陛下,那该多冷哟,骑马也难走啊。”
沈判笑。
皇帝亦笑:“沈判,沈爱卿,随朕同去如何?”
==(熟悉正德年间宁王叛乱这段历史的童鞋请自动忽略本文所涉及的这点历史==)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病妻在抱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48 本章字数:3407


第七十七章病妻在抱
皇帝每当祭祀或出游,锦衣卫必要充当仪仗队,沈判自己都曾和几个将军侍骑,所以,正德此时这个要求非但并不过分不需要这般征求意见式询问,简直就是沈判的职责所在。
“臣自当听从陛下调遣。”
正德喝了一口茶,笑道:“不止是调遣,你也要支持朕哪。”
于是沈判立刻表示支持:“狩猎本就是皇家尚武修身的一种关键手段,况且陛下选的猎场是西郊,这是振奋我朝京师的城防,对鞑靼部落无疑也是个威慑,臣以为,陛下此举英明!”
正德微微笑,说了声“好”,便走过去携起沈判的手:“朕可是第一次来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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