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少,高攀不起 作者:秋如意(vip完结)-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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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侧转身,倾向朝她靠近。
她倏地转过头,迸出两个硬梆梆的字,“还不开车?”后面的喇叭简直是震天价响,各种地骂、国骂,纷纷出炉,简直不堪入耳。
可眼前这男人,竟然还笑得出来,端着心思挑戏她?!
“不急。出行前,总要先做好”
气息骤近,那么熟悉,黑眸中的闪光,星子般璀璨迷人,也如星子一般,遥远,其实,冰冷亦无温。
她别开眼,感觉有什么东西终于慢慢下沉,沉入深处,再无波澜。
咯嗒!
安全扣终于被扣好,好像有什么东西,也终于归了位。
“安全措施。”
可窗外温暖的阳光,似乎穿不透那层薄霜凝覆的微白小脸,打不开那紧紧相扣如贝的唇瓣。
气息猛然遽紧,抚在椅上的五指一缩,他的唇重重地压在她侧脸上,烙下一个又响又重的吻。
“”
她张嘴,却只发出一声促紧的抽气声。双手紧紧抵上他的心口,用力一推,那力气之大,让他都有些不防备的吃紧。
他的影全罩在她身上,沉沉的,像是要死命地压进她心里,眼亮得逼人 。。。
。
车外,似乎有人终于忍不住跑上来猛拍车门,随意瞥一眼,未想卡宴车后竟然排着长长一条龙似的车队,粗粗一扫竟然已经堵了七八辆轿车。
真是造孽!
“有病啊你们!要谈情说爱就去窝里谈去,在这笃着折腾表演给谁看?!他妈的,这大路又不是你一家买了的,以为开个破洋车就了不起啊!快开走,这么多人都等着,你们再堵着我们打110了!”
男人根本不理睬外面拍车门的人,双眼一直凝着怀里的女人,声音沉到了渊底。
“莹莹,我就演给你一个人看,你看得懂么?”
“对不起,我买不起,这张戏票!”
“你”
渊底,蓦然喷火,掌覆上了她的肩头。
她蹙着眉,目光再次偏移。
“开车吧!要迟了。”
他下颌紧了又紧,终于放开了手,不忍见她脸色再白下去,油门一踩到底,留下一团让人跳脚的青烟,便没了踪影儿。
——丁莹,有你的!
男人离开时,口气极狠,车门,办公室大门,都很受伤。
丁莹觉得,自己的耳朵,和神经,也很受伤。
他的好,他的纵容,他的娇chong,他的不顾原则,她都知道。
——对不起,我买不起,这张戏票!
有人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场交易。
你来,我往,必须有可交换的东西,才能将这关系持续下去。
很多人不愿意承认,在这个攻利的世界,当媒体开始大肆宣传“爱是奢侈品”的时候,情爱,怎么会变成了一种交易品?
可是
若你不喜欢我了,我能继续喜欢你吗?
若你不要我了,我还能待在你身边吗?
若你不爱我了,我还能继续爱下去吗?
可以吗?
能吗?
其实好可怜的,对不对?
明明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就是死不承认,骗着自己不是那样,因为大家都不想那样,所以那不是事实,那只是
只是什么呢?
我也不想这样的啊,你知道我有多么不想这样吗?
连主席总理都说,人们对于幸福生活的向往是天经地义的,我也不想这样的啊,谁会想要把“爱”推出去?
除非,已经没有了足够的、等值的,交换品!
她想,就算她买不起,也一定会有其他人买得起。这出戏,若是由他来演,必然精彩,必然——
不缺观众。
彼此,又何苦为难!
到了合作公司,被告之在会客室稍做等待。
秘书小姐殷情相慰,问男人要喝点什么,并列出五六种饮料,目光微痴。
丁莹抽过报栏上的杂志翻着,心下暗笑。
之前这家公司一直是她在跟进,每次来时,可只有白开水一种。到了皇太子这里,一下就变出这么多,细心体贴。
“有果汁吗?我这这个牌子的”
阎立煌把品牌名字写在了旁边的小白板上,那秘书小姐立即变了脸色,吱唔着说立即着人去买。
丁莹翻书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算了。就果珍,不要太浓,也不要太淡。”
秘书小姐暗暗松了口气,转头就要问丁莹。丁莹还未开口,话却被阎立煌抢去。
“我跟她一样,都要果珍。”
秘书小姐愣了愣,脸色微窘地离开了。
丁莹放下杂志,把文件包打开,翻出资料又细细看起来。
她站在长桌的一头,他站在另一头。
泾渭分明!
气氛陷入一片沉寂,视线的焦着处,却悄悄收紧,绷实。
他看着女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瞳仁收缩,又慢慢扩张,眉心深刻,薄唇抿成一条长长的线。
仿佛,之前那一吻的触感还在,揉软,馨香,似乎还有股淡淡的药味儿。
此时,那女子坐在那里,却宛如一尊入定的像。
冰凿石刻,难以亲近。
很快,签约人前来,那个女子就变了模样,握手言好,字字珠玑,笑语晏晏,令人如沐春风,一语畅怀。仿佛之前那一刻,全是他的幻想。
“阎总,小丁这孩子很不错。”签约人已经年过半百,喜以长辈自居,颇是语重心长。
“是,她很好。很,能干!”
“呵呵呵,女孩子太能干了,就是苦头吃得多,让人心疼。你是不知,小丁光是能干我还不定要签这个约。她人好,心细,又懂事儿。最重要的是,她忠诚!之前我就看中她的才干想要挖她过来,才愿意跟她拖了那么久。其实,这单买卖利润也不是特别大。她明知道,还经常跑来跟我磨。我说这姑娘独自在大城市里生活,都快十年了,也不容易。是不是?我就拿更丰厚的薪资说服她过来帮我,还准备了一大堆青年才俊这样的潜力资源,要是换了寻常人,哪个不重利?你猜她怎么说的”
洗手间里
丁莹拿出化妆包补妆,粉刷掠过左脸颊时,不禁顿了一顿。
那个吻,那么重,只是一下,还故意吮得她脸颊都麻麻刺刺的。
果然,北方男人气性儿大,手脚都没个轻重。
忽亮的眼眸,却只持续了几秒,又迅速黯淡下去。
她甩甩头,拢了拢发尾,抚了抚正装小套裙,方才开门出去。
回来时,男人们已经聊完,看到丁莹,都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丁莹奇怪,却也不会问。
再次握手道别时,签约老总突然笑问,“小丁,若是阎总说要挖你去京城发展,你答不答应?那可是个肥缺啊?刚才我还听说,阎总还是未婚单身,他的朋友不少也是王老五。资源可比我这个老头子丰富多了。”
丁莹浅浅一笑,温婉大方,“您说笑了,我一介小小草根屌丝,哪里高攀得起。”
阎立煌眸色一沉,下颌抽了一下,接道,“要不本少爷托你上来,或者,你就折了枝移栽回家,咱自愿低就。这买卖,如何?”
丁莹回眸,又是一笑,“爬上爬下的不嫌累的慌吗?我肚子都饿了!”
一句民生,自然轻松越过了话题,避开了猜度。
而,谁又牙关紧合,黯了眉色;谁又冷了呼吸,眼眸紧瞌。
停车场
车已经停当,阎立煌却迟迟没有打开车锁。
丁莹微拧着眉,“开门。”声音冷沉,蓄着愠意。
阎立煌听而不闻,打开储物盒,拿出了烟,抽出一只,把烟盒用力扔在台面上,又在储物盒子里哗啦啦地翻出手机,“啪”地打开老式的火机盖子,大拇指 。。。
擦过磨石轮时,力道重,狠。
丁莹下颌动了动,一手抱肘,一手捂上口中鼻,转过了头。
没办法,男人发的什么怪脾气,连同车窗都一并锁了,打不开。
很快,本来阴黯的车厢里,烟雾缭绕,迷朦不清,排气扇虽然努力工作着,对于那强大烟囱的污染能力却是杯水车薪的效果,有跟没有差别不大。
气氛,愈发低糜。
他越抽越狠,金属的烟灰缸被用力戮弄,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别开了眼,看着窗外,远远的,一盏弱弱的孤灯,像笼在极深的夜里,偏偏此时,外面正是艳阳高照,一片炙烈。
突然,储物盒的盖子发出一声扣响,被男人一巴掌关上了。
每个动作,都似在发泄无法喷薄的火。
车钥匙被一扭,引擎轰鸣。
她回眸,惊瞠。
男人右手扶上了排档杆,直接往一档推进。
“阎立煌——”
一声喝叫高高扬起。
女子倾身去拉男人排档的手,可那力气多大,她竟阻拦不住,宛如当初,只得前扑上去,用力抱住那长而有力的手臂往后揣。
男人却狠了意,一脚踩上油门。
从外间看到,黑色卡宴的车头一下冲出,却又突然被刹住,比别的车都要大上一圈儿的巨齿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刺鸣,车尾重重一顿,竟然微微离了地面。
国际鼎级的跑车发动机的优良性能,和极品刹车的配合,可谓精彩,至极。
“不要”
叭——
长长的喇叭声,在空旷的地下响起,蓄着极致的怒火,彻底爆出。
谁的眉间深刻,眸底积涌的黯色,似蓄了一掖的黑,却分明烈如焰火,能将人焚尽的怒。
谁的眼眸萋萋,光影刹那模糊,要用多少力量,可以克制这一波狂涌的委屈,不让脆弱再次跌落。
又是谁,死咬着唇,磨着牙关,不肯认输?
喇叭声惊得保安都跑了下来,却嘎然而止,寻不着确实的肇事者,成了无头苍蝇。
黑色的庞然大物,又缓缓的,无声无息地,退回了原来的车位。
车内排气扇突然大开,迅速抽净一片污浊迷雾。
愁眉相对,似乎再无阻隔。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他低吼一声,倏地转身反手抓住她抽回的手,目色激涌。
浊重的气息,带着那股淡淡熟悉的烟草味儿,重重地喷洒在她脸上。
她眨了眨眼,瞳孔慢慢缩小,“阎立煌,开门。”
一听此话,他的表情一下狰狞,而不得不转开脸掩饰,呼吸压抑地起伏,牙关错响,可转来转去,似乎也转不出那团迷雾,最后他重重一咬,回头怒瞪着女子淡漠至极的表情。
“丁莹,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了,你休想踏出这辆车,一步!”
啪咔一声,他的安全带被解开。
她的手被大力压在座椅上,他倾身而来,动作敏捷,力道极大,眼神死死地瞅着,闪烁着凶戾暴虐的光芒。
终于,蓄积了这么久的压力全施落在她身上!
丁莹扯了扯唇角,“阎总,那话应该由我来问。”
他哧笑一声,“现在,主动权到底掌握在谁手里?莹莹,你说说看!”
那尾音,却是近来少见的温柔,如那唇角轻抿的弧儿,一点点的,抽丝剖茧,锐利无比地划开面具。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眉睫微垂,表情似乎都模糊了去,“何必浪费唇舌,一直以来,不都是你想要便理所当然,容不得人辩驳。”
他的手又收紧,她抬起了头,目光深掷,“阎立煌,你凭什么来质问我?阎立煌,我更想问问,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放过你自己?你明明知道”
“丁莹!”他大吼一声,断了她的话,口气更狠,“你以为我凭什么?凭什么时时刻刻都像块牛皮糖似地要粘着你,厚着脸皮亲近你,讨好你?凭什么,说我该放过?如果要我放过的话,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的心,看看你的表情——”
大掌一扣,抓着她的后脑发托起,五指琛入穿插扯疼了,他却无怜惜之情,她位前的后视镜扳起,正正对准她的面庞,与她相望于镜中,眼神抵死相缠。
“为什么每一次让我看到,它都是这副模样?!你自己好好看看!”
心,似乎一下被镂空,无力地跌落深渊。
镜中的双眸徒然睁大,惶恐,不安,窘瑟,却又深深地期待,渴盼,甚至乞求着什么。
魔魅般钩引的声音,帖着后颈,如蛇攀爬而来,“莹莹,你瞧瞧,就是这副表情,它时刻都在召唤我。它高兴的时候,它发脾气的时候,它闹别扭的时候,它洋洋得意的时候。还有,它受了委屈的时候!”
温热的大掌抚上脸颊,她目光一颤,对上里面的另一双眸,极黑,极亮宛如两道穿越宇宙洪荒的射线,似要透入那片黑暗的渊。滚烫的热量,开始游移,淌过她的颊,鬓角,眉梢,眼角,鼻梁,最后停在颤抖翕合的唇瓣边。
“不,不是!”
用力推开,大叫,可却被更用力地拥紧,压制,逼迫。
“丁莹,你看看,看看到底谁更委屈?”
“阎立煌,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你要我看什么?明明就是你自己,是你自己异想天开,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丁莹,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你就没有自以为是?你的自以为是,不过就是自欺欺人。”
战争,爆发。
“好,就说自欺欺人。我欺了你什么?我自欺那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什么事?关你阎立煌什么事?难道你就没有自欺吗?”
“那你说,我到底自欺了什么?”
“我已经明白告诉过你,我俩不合适,我不想跟你发展任何爱昧关系,你听清楚了,任何爱昧关系。如果你不肯承认,那好,现在我们就把我们的话都录下来。”
“你敢!”
他被激得,优雅尽失,风度丧尽,竟然就跟她玩起了拳脚功夫,她要翻包包拿手机,他就夺过手机,她伸手去抢他放在车载坐手机驾上的他的手机,他举手就劈。她痛叫一声,他心下一跳收回手,后悔得低吼。偏偏她倔将得让他眼里都飞起刀子,硬是伸手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