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院·流年-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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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羽低首下去,却主动握住了安诺的手。他十指修长,手掌却宽厚而温暖,将她的寒冷和僵硬,反衬得那样不堪。她抬起头来,正对上他温柔凝视的目光,她心头蓦然一软,不觉投入他的怀中,依依道:“你不用跟他比。安诺,今日之后,我必将释去重负,只全心待你,再也不作他想。”
从苍越山回来以后,两人关系便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麦羽放下矜持,与安诺俨然一对亲密爱侣,也越发温柔待他。安诺更是毫无顾忌,每日处理完政事,不论时辰早晚,必会第一时间策快马飞奔至麦府,丝毫不避讳旁人侧目。如此下去,自是惹得流言蜚语在朝中悄然芸芸。然而安诺本就是性情张扬、不畏人言之人,既是心有所许,自是懒理那些世俗眼光,旁人的口舌之乐亦是浑不在意。只管每日变着花样哄麦羽开心,他成日带着她,不是到草原策马徐行,便是去山中共赏冰雪。麦羽好动好热闹的性子同他一拍即合,只见她眼笑眉飞的欢喜,他便心生喜悦。那样的喜悦,超越了他以往所有的快乐体验,令他迷醉其中,甘之如饴。
这日午后,麦羽在家刚哄了之恩睡下,便听得“哐当”一声,却是安诺从半掩的窗户翻跳进屋来,麦羽慌忙起身迎上前去,嗔怪道:“怎么老要这般跳墙翻窗的进来,没见之恩刚才睡下,你便飞檐走壁的弄这样大的动静,险些又给吵醒了。”
安诺微笑揽住她,“走大门太麻烦,我也是想早些见到你,哪怕早一刻半刻也好啊。”
两人旋即深情拥吻,舌齿缱绻良久才依依分离,安诺轻喘着吻着她的耳垂,低低道:“羽儿,你不知我有多想你。”
麦羽替他脱下厚重的外衣,眉眼盈盈含笑的望住他,“胡说!你今个儿大早才离开,又能有多想呢?”
安诺轻轻按住她的嘴唇,目光含情而暧昧,“我想你,跟分离的时间长短并无关系。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思念。”
麦羽低眉浅笑,双手已乖觉的移到他腰间,替他解开腰带。他们相处这些日子,已越发默契,一个动情眼神,便能读出彼此的渴望。
麦羽解开他的衣衫,双手自他后背滑到腰胯,安诺已然按捺不住,急急忙忙将她抱上床榻,立刻欺身压上,嘶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唤道:“羽儿羽儿”
他连撕带扯的脱掉她的衣裙,急不可耐的挺身进入。麦羽嘤然出声,不觉连连轻颤,她微微闭目,放松身心,任由那噬骨的快意铺天盖地的漫过四肢。揽着他腰肢的双手也不禁沿了脊背绕上他后颈,迎身上去紧贴住他,以舌尖、手指、双腿恣意撩拨着他所有一触即溃的软弱地带,蛊惑起他愈来愈热切,愈来愈癫狂的欲望
安诺终于攀到巅峰之后很自然的在她体内释放出来,麦羽也并未觉得不妥,只温柔拥着他,配合他缓缓抽离,随后又拿丝帕替他擦着额上的细汗。
安诺稍事平息下来,极满足的在床榻上摊开,目光痴痴醉醉,慨然道:“羽儿,你真好”
麦羽静静一笑,只枕着他的胸膛,乖顺的依偎着他,轻轻抚摸他身上这些日子以来被她咬出的细小齿印,脖颈、胸膛、肩膊皆有旧伤新痕胡乱交叠着,轻声问:“疼不疼?”
安诺执起她右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可我喜欢你这样。羽儿,我都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失去你,会是怎样生不如死的痛苦。”
麦羽拥紧他坚实的身体,一头散乱的青丝轻柔扫着他胸膛肌肤,“尽说傻话,你怎会失去我。”
安诺满意微笑,亦揽住她的纤腰,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满含期待道:“羽儿,你说这些日子我们每日欢爱,会不会哪一日你就有孕了?”
麦羽轻轻摇头,语气无悲无喜:“我上次小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好,短时间内只怕是很难有孕了。”
安诺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遂即疼惜的拢紧双臂,叹道:“羽儿,我越发离不开你了,我们名正言顺的成婚吧。如此,我们便可以住在一起,也免去这些无谓奔波了。”
麦羽眼神不觉一闪,片刻将脸埋进他怀里,轻缓道:“你这话也实在太突然了,我都没有什么准备,还是等以后再说罢。”
安诺抚着她及腰长发,耐心道:“羽儿,你不用担心。你要准备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去办便好了。”
麦羽眉心微曲,久久的沉吟着。安诺亦是默默亲吻着她的额头,只静静等待。良久,她终于开口道:“我答应你会认真考虑,但我需要些时间。待我想好,便会给你答复。但在此之前,请不要再追问我,好么?”
她悄悄望他一眼,他目光有些迟疑而不定的黯淡,隐隐透着几分落寞。她于是抽回拥紧他的手,转而攀到他脖颈胸膛处细柔亲吻,指尖在他腰腹轻柔抚触,甚至用膝盖往他胯间来回厮磨,直听见他渐生紊乱的呼吸,感到他的身体再次热切而滚烫,方抬起头来,朝他娇柔一笑:“还想要么?”
安诺一扫眼中阴霾,翻身压下她,连微笑亦显得有些意乱情迷,只在她胸前轻咬一口:“小妖精”
流言
此后,安诺倒也不好再提成婚之事,然而麦羽这厢,虽答应考虑,却也始终没有给出答复来。安诺到底心有不甘,偶尔会旁敲侧击的提起,却只被麦羽搪塞支吾的应付过去,只好作罢。然而除此之外,两人的相处倒也极是情浓意切,愉悦甜蜜,身心俱是和谐。如此一晃又过去许多日子,转眼便到了深冬时节。
这日早上,安诺刚离开约半个时辰,麦羽正坐着梳妆,便听晴翠来报,只说吉如丰来了。
麦羽意外不已,连忙梳洗完毕到了前厅。吉如丰一如既往的笑容可掬,见了麦羽便稍稍欠了欠身,道:“麦姑娘最近还好吧。”
麦羽敛了裙裾坐下来,颌首道:“我很好,吉公公快请坐吧。”
吉如丰客气了两句,终是坐下来,稍一打量麦羽,笑道:“姑娘最近气色好了许多。”
麦羽不置可否,只微笑道:“多谢吉公公关心。”
吉公公微微垂首,“姑娘客气。”他稍事沉默,又道:“目前国中无君,朝政大事都是四王一手打理。”
麦羽淡淡一笑,“我都知道。”
吉如丰半垂着眼睑,踌躇片刻,还是道:“四王最近常来看姑娘吧?”
麦羽坦然一笑,“吉公公素来心若明镜,而我也不喜欢绕弯子。所以,公公有话直说便是。”
吉如丰颔首微笑,“如此,奴才便冒犯了。奴才想问姑娘可还记得,皇上昔日对姑娘,是如何一往情深么?”
麦羽心中倏然一抽,只觉一阵剧痛狠狠扼住五脏,几近窒息,不觉伸手紧抓住几案的一角,以抵挡来自心底的悲恸和颤栗。吉如丰见她如此,又接着道:“可姑娘如今这样快便和四王在一起,若皇上知道,真不知会是怎样的伤心欲绝。”
麦羽极力按捺着心绪的汹涌,直过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平和道:“吉公公今日特意跑这一趟,便是为了此事么?”
吉如丰微微一怔,旋即低头笑道:“看来姑娘是觉得奴才多嘴了。”
麦羽深吸一口气,肃色道:“我能够理解吉公公的忠心。其实,我也挣扎过许多日子。当我终于决定的时候,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和安诺一道去了苍越山的陵园,将此事告知安森,求他懂得和理解。我深信,若是他泉下有知,必会愿我健康快乐,也必会愿意有一人如他那般,懂我爱我珍惜我;而非是行尸走肉,颓败悲伤,成日活在痛苦之中。”
吉如丰沉吟良久,仍不觉摇头微叹:“姑娘这般伶俐能言,奴才也实是无话可说。只是姑娘既已心属四王,为何又拒绝他的求婚呢?”
麦羽多少有些惊讶,“吉公公连这事也知道?”
吉如丰低头微笑,慢声道:“四王性情坦荡,与姑娘之事朝中已是人尽皆知。奴才既随侍左右,四王偶尔跟奴才聊上一两句,也是有的。”
麦羽略加思索,复又很快笑道:“婚姻之名,从前我求而不得,如今却唾手可及,也不知怎的,心里总有些微妙的结绕,一时别扭着过不去。吉公公便当我,只是暂时犯了女儿家的小性子吧,而并非是对四王有任何保留之心。”
虽然顺利打发走了吉如丰,可麦羽心头种种情绪却因此一再翻覆,如此烦乱了好几日,还未缓过神来。这一日,孟叶却又来了。而且依然是在一个早上,安诺刚离开不久的时辰。
孟叶来得甚急,性急口快的也顾不上寒暄,劈头便问:“你不会真和四王在一起吧?”
麦羽当即不愉,只冷冷道:“是吉公公让你来的么?”
孟叶一头雾水,愣了好一会儿,心切道:“这事朝中传得沸沸扬扬,我这才急忙赶来问你,跟吉公公有什么关系?”
麦羽看了他一会儿,略一沉吟后,才稍事缓了声气,“罢了,算我多心便是。”
孟叶满面俱是忧心如焚的焦虑, “那莫非真有此事么?”
麦羽也不避讳,便如实答道:“的确如此,我们在一起有些时日了。”
孟叶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难过绝望得几乎哭出来,只会不住摇头,“我只当旁人胡诌,一直都不愿相信。我多希望听到你的否认,多希望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捕风捉影!你你知道朝廷那些大臣怎么说你,说得又有多难听么!”
麦羽神色自若,只淡淡道:“朝中百官素来尖言冷语,好渲染是非,我大约也能猜到几分。不过,我却不会为之所动。”
孟叶急痛攻心,连连道:“你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不是心里只有皇上么?莫非是因为四王和皇上长得一样,所以让你产生错觉了么,可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哪”
麦羽蛾眉深蹙,不觉喝道:“孟叶!”
孟叶只得讪讪住口,却一脸痛心入骨,只茫然望着她不断摇头。
麦羽看他一眼,又和言道:“话说你的婚事进展如何了?你平日若无事,便好好陪着蓓蓓吧,别老惦记些有的没的,徒惹烦恼。”
孟叶有些尴尬,不觉别过头去,淡漠道:“这事你就别管了。”
麦羽一声嗤笑,遂直视着他,“既是如此,那我的事情,也不劳你挂心了。”
晚上安诺照例过来,麦羽拉她坐下,紧靠在他怀里,依依道:“最近可否带我去郊外玩上几日?”
安诺诧异望着她,“怎么?发生什么事了么?”
麦羽点点头,“是发生了些事情,不过我不想让你不高兴,所以也不打算告诉你。只想跟你到外头呆上几日,也好散散心。”
安诺吻一吻她,叹道:“羽儿,你心情不好,我自是应该带你出门散心。只是连日来,北弥国在边境滋扰不断,我多次派人抗击,却节节败退,如今东北一带,已是岌岌可危了。为着此事,我最近过来陪你的时辰都一日晚过一日,而且再这样下去,恐怕都不能每日过来了”
麦羽甚觉不可思议,摇头打断道:“东曙国历来视军事为立国之本,数百年来名将辈出,朝中也从来不乏骁勇之师,怎会如此不堪一击,竟至节节败退?”
安诺目光如炬,却轻轻摇头,“我也觉得蹊跷,只恐有内鬼作祟,也在暗中追查,只是目前,尚且没有线索。”
麦羽侧脸贴上他胸膛,柔声道:“对不起,我竟不知国事已如此紧急迫切,你这样繁忙,我还成日纠缠你。”
安诺轻轻按住她的唇,“傻瓜,我就是喜欢你的纠缠。国事不过是责任所在,而你,才是我心之所系。纵然国事沉重,可我心里挂着你,念着你,想着每日都能和你相伴,竟也不觉负累。只因再多的烦忧和疲惫,在见到你的那一霎,都会一扫而空。”
麦羽目光温柔如水,轻轻道:“旁的我帮不上什么,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好好陪着你,多多安慰你。”
安诺动情的拥紧她,“羽儿,你为我做得够多了。你如此娇柔多情,又体贴入微识大体,能拥有这样美好的你,我实在三生有幸。羽儿,你不知我有多爱你,多离不开你。”
麦羽沉浸在他温热怀抱,感受他的心跳呼吸如此真切,她微微闭目,情绪一时无边:“两个人既是相恋相伴,自是应当互敬互爱,同甘共苦。而不可理所当然的予取予求,任意妄为”麦羽忍住心痛,将脸深深掩入他怀里,“你的那些溢美之词,我担不起,我远没有那样好”
安诺微微支起身子,蹙眉望着她道:“羽儿,你在说什么!”
麦羽不愿让他瞧见自己微红的眼眶,直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了情绪抬起头来,“没什么,我替你解衣,我们休息吧。”
随后两人赤身相呈,几度云雨,仿佛惟有身体结合的极乐,才能教人彻底忘却现实的纷扰。直至两人都疲惫不堪,才终于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凄厉的哭声却忽地划破深夜的宁静,睡意正酣的安诺亦被惊醒,转头一看,身边的麦羽正哭得悲痛欲绝。
安诺见她突然间失声痛哭,也不由惊慌,连忙将她紧紧拥住,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麦羽只将头抵在他胸前,越发哭得悲恸而哀戚,令人揪心。安诺纵然心疼不已,却也不知何故,无从安慰,惟有将她发抖的身子紧紧圈在怀中。麦羽直哭了好一会儿,才戚戚的抬起头来,安诺连忙抚着她的背脊,轻声安慰道:“羽儿,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可我很害怕!”麦羽泪如雨下,紧抱住他失声哭喊:“我每日每夜,都思你如狂,却只有在这梦中才能与你相见,安森,我想你,我很想你我知道,我一松手,一睁眼,你就会再次消失,我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盼到你再入梦来安森,从前是我不好,老惹你伤心,可是你不要这样来惩罚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害怕极了害怕极了”
安诺不敢想象自己此时是怎样的表情,他回想起来,除了第一次麦羽酒醉之外,后来他们数次欢好,麦羽也再没唤过安森的名字,反是越发对他温柔。他也一度以为,她已渐渐放下。他一动不动的呆了许久,脸上茫然浮着麻木的苦笑,良久,却仍低下头去,一点点吻去她面颊的泪痕,深深叹气道:“别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