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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语梅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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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雨脸上的怨怼让敏梅的心陡然一紧。又听燕雨说到:“你似乎很关心保泰?”

敏梅正了神色。“我和那孩子确实投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对保泰不好,你觉得孩子无辜。”她起身走到窗边,烟火下映衬的面颊有几分伤感,冷漠,完全不若刚才那与众人谈笑风生的模样。“敏梅,你和我不同,你阿玛只有你额娘一个妻子,后来你又是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你不会知道深宅豪门里妻妾争斗的惨烈。我却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手中的权位,头上诰命夫人的头衔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敏梅静静听着也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听说你向太皇太后提了要再查羽容落水的案子?”

果然,这才是她一番说话的重点吧。敏梅点点头,她确实是对皇奶奶提了,保泰有今日的模样,与自己额娘被人说成是杀人凶手不无关系。她想要还那女子一个清白。

“为什么要来管别人家的事情呢?”燕雨定定看着她,颇有怨气。

“羽容真是保泰的额娘推入池中的?”她本不想问,等到事情水落石出自然就会知道答案,可是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燕雨看着她,很深很沉的目光,烟火能照亮无垠的天空,此刻却照不进她的眼眸。

“不是。”

敏梅听了这两个字忍不住倒退两步。不是?刚刚燕雨亲口承认了不是?那为何有人将罪过推脱到保泰的额娘身上,那宗人府的地牢里终年不见阳光,她那样的女子进去了,因着冤枉,因着无望自尽了断。她颤抖着说:“那是一条人命啊。”

燕雨突然笑了起来,那声音有着几分凄冽。“人命又如何?敏梅,你还没看破吗?这皇城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离权力越近,人的野心就越大,为了得到权力,死一两个人怕什么?”

“裕亲王也知道?”她捂着胸口,只觉得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应该是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自己枕边人被冤枉屈死,却无动于衷?她本以为福全会是他们这几个兄弟中最重情的一个,却原来不温不火的表面下,他的心肠也是如此冷硬。

正文 第五十二节 旧事

燕雨接着说:“你不与人为恶,别人却是不会放过你。我也曾想过和你一样淡薄度日,可是谁又肯让我好过呢?”她扭头看着敏梅,眼中却再无波澜。

敏梅深吸口气,女子何其可怜,所幸自己漂泊的四年,她的世界不再单单停留在男子的怀抱里,眼界开了,心也宽了,若死守着常宁不放,只怕今日的自己会比此刻的燕雨更加狰狞可怕。缓了缓才说:“燕雨,那女子是你动手陷害的吗?”

燕雨看她,目光没有丝毫闪烁。“不是。”

敏梅微微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她。或者该说是她不相信人性真能泯灭到那种地步吧。

“我只是不救,有人为恶,想要一箭双雕,我顺水推舟,却绝不如她意,迟早要她翻身落马。”燕雨变了脸,阴鸷锋利的双眸紧紧盯着河岸与波光粼粼的水面交相璀璨的灯火。失去爱女的痛化为恨,力量惊人。于佛于魔,只在心念转瞬之间。显然,她选了最为黑暗的那条路走。

敏梅沉默。对,她只是不救,明明可以伸手拉一把,却冷冷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伯仁不为她所杀,却因她而死。她何忍。。。

“敏梅,你要留在恭亲王府吗?”她的声音淡淡,听不出起伏。

说到自己,她苦苦笑了,她的命运早已经不在自己手中。“我有选择吗?”若能自选,她此刻又怎么会在此地,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敏梅,奈何命运却定要她再做从前的自己。

燕雨点点头。“曾为姐妹,我只能对你说四个字‘好自为之’。”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赏着窗外的那一片灯火阑珊。夜色美,依水佳人美,只可怜心境却不如从前一般单纯美好。她们都变了,不见得真能说得清谁变好了,谁变坏了,只是见过的风景不同,路自然也就成为殊途。

她有她的人生标准,而燕雨也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准则。虽然做不成贴心朋友了,她也只希望不要成为陌路就好。

“好些对待保泰,那孩子。。。也可怜。”她幽幽说着。

燕雨冷峭的一笑:“他是王爷的亲生儿子,自有人照顾周全,若你是担心我下手害他,那完全可以放心,我此刻无暇去顾忌他的存在。”心中一痛,为那早夭的女儿。“记不记得小时候宫里的嬷嬷说过,人死了,便会化为天上的星辰,你说如今你儿和我的羽容会是那浩瀚夜空中的哪一颗?”看着天空,眼光变得迷离。

敏梅的心也狠狠抽痛起来。“他们如今有了伴,也就不会寂寞了,燕雨,试着放下看开。”说着,素手搭上燕雨的肩膀。

燕雨的肩膀微微一僵,紧咬着下唇,无声的落下泪来。如何看开,不过是一个男人,后房的女子争得头破血流,她最终连孩子都失去了。看不开了。从前温婉善良,到头来还不都是人善被人欺,她是定要为女报仇的。

“敏梅,你如今又有了身孕,定要好生护住自己的孩子,女人苦,红颜易老,恩宠本薄。有个孩子,或者还可老有所依。”

敏梅笑笑,老有所依,且不说她是否有命活到两鬓斑驳。这世上真有人可依可靠?经历如此一番,燕雨怎么还是看不破呢?皇城里的女人是被圈养久了。燕雨如此,仙蕊如此,就连被誉为兼具美貌与智慧古今天下难有一比的皇奶奶也是如此,前半生为夫争得天下兴旺,后半生为儿为孙求得百世兴盛。女人何苦啊。她不要,她是见识过天下宽阔的,四年游历,她早已经不是当初守着那方屋檐只求男子一顾的女人了,即使爱,也要爱得不失尊严。这世上再没有人看重自己,也要自己看重自己。

这一刻,两岸升腾起绚烂的烟花,火树银花不夜天,正是一派好时候,只是窗内的两人却再无言语,各怀心事。天下,是男人们的天下。女人只得一方心中,只是这心中有大有小,有人是无垠广阔,有人却只得方寸土地。

船行至中段,敏梅她们所在的舱门就被人大力的推开,她回头,看见一脸铁青的常宁。

他大步走过来,拉起敏梅的手就要往舱外走,却被跟在他身后踏步进来的福全挡住。

“走开!”常宁沉了声音,一副遇佛杀佛的模样。敏梅看他满面怒容,心中揣测莫非刚刚相谈不快。

“常宁。”对上常宁的怒气,福全只是端着一贯温儒的笑容。“你不是小孩子,怎么脾气却还如此幼稚。”刻意压低的声音依然软润,却隐约带着严苛。即使对于皇帝来说,他也是长兄,父亲不在,长兄如父,他保护教训他们几个也无可厚非。

敏梅看着常宁,他向来桀骜,连皇奶奶都敢顶撞,对于福全,可会有好态度?她怀疑。

果然,他冷冷撇唇,语气清冷的说着:“常宁是幼稚。”说完,便伸手格开架在身前的福全。上了甲板,再不看身后几人,把敏梅抱在怀中,脚一点地,就施展轻功腾空而去。她在他怀中回头,看见站在甲板上的众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却是神色各异。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虽好奇,却也不开口过问。她已经渐渐明白,若一个人想让你知道,便会告诉你,若不想让你知道的,十之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催促着轿子一路疾行,他送她回到东苑,也不多言,只留下两个字“有事。”便匆匆离去。

他是一夜未归,而敏梅也是一夜未眠,睁着眼睛看着满室空寂竟然百般不习惯。清晨起来,叶儿和几个丫鬟忙着伺候她梳洗,她坐在镜前,看见铜镜中那个满目赤红血丝的自己吓了一跳。被他的眷顾流连宠出来的这习惯啊,莫非此后无他相伴,便要夜夜坐对天明?这被他扰乱的一次静水非要再过个四年才能获得平静?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朝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脑子里忽又闪现这厥诗词。那时她从前临窗倚望,盼君归时,最常念的。男子不归,女子便只有茶饭不思,衣带渐宽的命?她不甘,也不信。

赌气似的,命叶儿张罗了一桌好菜。只是才不过吃了两口,便连胆汁也吐了出来。她趴在桌边吐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又不觉好笑,她到底是在赌哪门子气啊。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喃喃对腹中的孩子说着对不起,坐在窗边又是一日。

日子依然无声的滑过,只是近来常宁却越来越忙。总是到了三更半夜,她已经睡去,才回到东苑。

屋内的烛光微暗,梆子已经敲过二更。一声一声,凄凉婉转。等人的心,不觉微凉。她不是刻意要等,却被这无眠迫使。

听见门扉传来的轻轻响动,然后是他刻意放缓的步伐,床榻前窸窸窣窣宽衣的声音。被褥的一角被人掀开,乍暖还寒时候夜色下的微凉让她只着单衣的身子抖了抖。片刻,身旁传来暖意。她被人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背熨贴在他暖融融的胸膛上。带着温润的大掌落在她的腹间。很细致,很小心的抚过那边孕育着新生命的地方。

她的身上瞬间就起了细小的疙瘩,身子不由得紧了紧。心中幽幽叹息,她总是无法自然面对他的碰触。

“还没睡?”浓浊的呼吸在她耳畔抚过,让她有些痒,缩了缩脖子。更加让她装睡的行为显露无遗。

“在等我吗?”他问,语气里竟有几分期待的兴奋。

侧身,回头看见他俊美的面颊。她忍不住要感叹,他真是生得好,这样的一张俊容,世间男子少有,行行过过许多地方,她却还是觉得他最是俊美。像他的母亲。幸而他身为男子,不然,若是个女子,必是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主。

几日不见,他的面颊稍有削瘦,她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可是看着他的憔悴,心竟隐隐有一丝疼痛。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手又先一步自作主张,抚上他的面颊。当指腹被他的胡须扎得微微犯疼,她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忙要收回手,却又被常宁的大掌拉住,重新按回他的面颊,细细摩挲着,掌中他微微扎人的触感让她心底滑过阵阵燥热。忙不迭的更加用力抽回手,面颊却已经红透。

“敏儿,你到底在怕什么?逃避什么?”他颇为无力,知道这东苑锁得住她的人,却锁不住她的心。一日忙碌,回来时,看见她命下人细心为他留置的路灯,会感动莫名。知道夜夜要等自己回来才能入睡,心会微微犯疼,也微微甜蜜。这纠结的心啊。只是她却终是不肯再如从前那般爱他。

她沉默。在逃避什么?她能说吗?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尘错,如今注定步步皆是惘然。她不敢再奢望,原谅他,心释然,已属不易,叫她如何再将心全然交出。有允承,有腹中的孩儿做她牵连是血缘使然。她不敢再背负上对他的情感。

似乎已经习惯她的沉默,他自顾自的说着:“你总是什么也不跟我说,事事要我猜,可知道我时时谨慎,就怕会错你的意,再一误会,蹉跎的就不止是四年,而是终身。”

她听了不悦,娥眉轻蹙。这话里明显带了威胁。四年如何,终身如何?她早已经在当年写出休书时,就抱了破釜沉舟之意,涅槃重生,她不再是囚于这东苑的笼中鸟,凤凰展翅,她不信自己少了他并不能生活。燕雨怕福全的薄幸,仙蕊怕皇帝的多情。她呢?她什么也不怕了,疯狂爱过一回,对世事也少了一份执着。

她信命运,因为它又重新将自己带回他的身边。只是她却再不服从于命运,所以,心还在胸口。

他叹了口气,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手放在她身后,指间滑过她柔滑的墨发三千。记得那年,他上战场,她送他自己亲手绣制的荷包,那是她绣的第一朵并蒂莲,“同根同生”四个字让当时不爱他的自己也有几分感动。同根同生,他苦涩的笑着,若能如此,该有多好。只可叹,过往的岁月再不回头。他也无法向岁月要回他从前的敏梅了。

“这几日,你就呆着东苑,不要到处去走,宫里。。。”他目光微沉。“这几日也不要去。我已经向皇上要回了管戎,他明日就会回府。”

敏梅忍不住心头突突一跳。“有什么事?”向皇上要回管戎?仙蕊还未生产,她不明白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常宁向看重仙蕊,要策她万全的皇帝要回管戎。一片乌云滑过,盖住窗外的皓月,顿时大地无光。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没事。”他淡淡说着,下颌抵在她的发间,嗅闻着那迷人的气息。大掌就在她的背部,上下游走,似乎想要平复她心中的紧张。不会有事,黑暗里那双利眸嗜血,他不像福全,他定要护他心头女子安全。

他的手臂环住她,给了她安全的感觉。

片刻,她便在他的温暖簇拥下睡着。

第二日,她醒来,床边已冷。如不是那半边床榻的凌乱,她定要以为昨日的他是南柯一梦。

管戎果然回来了。

一进院子,看见坐在石凳上看书品茗的敏梅,面容不善,劈头就问:“格格怎么会怀孕?”他已经多日未能出宫,格格不去贵妃的乾清宫,他不得在皇宫后院自由走动,自然见不到敏梅。听到格格怀孕的消息,他气得无法,几次想要偷偷潜出皇宫。

敏梅放下手中的书,面颊微红,尴尬一笑。这话,叫她如何回答?怎么会怀孕?男人女人。。。唉,连耳根都要烧起来了。

“我给格格开的凉药,格格没喝?”他言辞里颇有责备之意,要知道怀孕对于格格如今的身体无异于是埋下隐忧。本就不济的身子如何可以再承担一个孩子的汲取。他百般辛苦只为护住她的性命,他不气她的不知报恩,只怨她对自己身体的不知珍惜。

敏梅摇了摇头,确实没喝,她也不想隐瞒。她自然知道管戎是担心她,也不对他的恶言恶语感到介意,反而觉得感动。若论实际,她和管戎非亲非故,不过是这几年的相伴,他们却已经亲如手足。他为她做的那些,她一直铭记于心。

手揽在腹部,她说不清楚知道孩子在自己腹中那一刻的复杂情绪。确实她是可以避免孩子的到来,可是她却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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